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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姒弦《宠妻无上限》(卷五)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9-3-25 19:23
标题: 姒弦《宠妻无上限》(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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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9年3月20日

内容简介:

徐砚很早就发现初宁最爱的除了他这个夫君,另一样非银子莫属,
大嫂任氏眼皮子浅,不知道如今古董价高,分家时全拿去和她换现银,
发现亏了又厚着脸皮上门讨,小姑娘直接关门放鹅,吓得任氏哇哇大叫,
看她一副财迷样在那儿算着自己赚了多少,他就会露出宠溺的微笑,
只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正面临到一个可以说攸关生死的问题,
当初考量到她年纪尚小,他答应岳父成婚後暂时不会圆房,
可自从看到堂姊生的大胖小子,她就动了当娘的心思,千方百计撩拨他,
再这样下去他只有两种下场,活活憋死或是化身禽兽後被岳父掐死……
第七十八章 大长公主安然回朝

  两日後,一封加急的战报送到明德帝手中,上头赫然写着一句话——?庆贤大长公主安然回朝。

  「刘大人,刘大人,你听说了吗?这事是真是假?」

  「哎哟李大人,莫扯我朝服,一会该皱了!再说,我哪里能知道这些?」

  往金銮殿去的中庭里,三三两两的大臣走在一块儿,相互打听庆贤大长公主「死而复生」的事。

  大家都没有往高阶上走,说话的嗡嗡声此起彼落,竟是和市井一样热闹。

  闫首辅走了过来,宋霖半道上就遇着他,两人一块儿往大殿去。有大臣眼尖,喊了声「首辅来了」。

  众人当即围了上前,七嘴八舌地问真相。

  闫首辅保持沉默,只当是这些人给他挡寒风了。

  大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转而去问宋霖。

  宋霖袖子捂嘴就开始咳嗽,咳得一个字也不说出来,众人只好闭上嘴,簇拥着两人到了金銮殿。

  好不容易盼到太子、三皇子到场,再盼到明德帝前来,众人的好奇心总算解了。

  明德帝坐下後第一件事便是商议庆贤大长公主回朝之事,「庆贤大长公主与土默王早在去年便被阿尔默暗中软禁,土默王部下多忠心,阿尔默不敢杀之,便用大长公主威胁土默王出兵侵犯我朝,此举长达近一年,以至於今日爆发大战。」

  一众大臣们倒抽口气,明德帝又说道:「如今大长公主已安然回到我国疆土,土默王身中慢性毒药,未能救出,如今也不知生死,其子巴特早在事发前暗中潜出,但有人追杀,如今亦生死不知,此是土默特部的内部问题,但那是大长公主的血脉,亦是我们的友邦,众卿尽可说说想法。」

  这哪里有什麽说法,听皇帝的意思就是要救出土默王,再不济也要找到巴特王子的下落。

  众臣都是人精,自然是照着明德帝的想法发言,唯有兵部尚书一脸铁青,心里暗骂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八蛋。

  如今大军压境,哪来那麽多精力去管别人的家事!

  可兵部尚书没敢吱声,唯唯诺诺地附议。

  散朝後,宋霖从金銮殿退出来时,听到兵部尚书跟周侍郎抱怨要怎麽调动人手,他本不想理会,却听到周侍郎说:「再是友邦,那也是侵略过我国的,现在帮他们,就不怕他们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反正大长公主回来就好,还管这些事做什麽。」

  什麽事情都还未做,兵部一窝子就先怂了,宋霖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发了难。

  「原以为周侍郎熟读兵法,居然连最简单的围魏救赵都不懂,我们只要能叫土默特部後方失火,土默特部兵力一撤,我朝前线压力就大大减少,甚至还能激起土默特部和其他部落的战火,到时他们一内战,能是打个三五年能解决的?即便他日土默特部要撕了这交情,那他们也得先休养个十年八年,我朝在这些时间增强兵力,何需惧怕!」

  周侍郎被斥得瞪大眼,想反驳却被兵部尚书一把拉住了。

  闫首辅走在最後,听到几人间的对话,极为认同宋霖,便提醒了兵部尚书几句,「我们在朝为官都几十年了,莫要在最後的时候犯糊涂,陛下可不用糊涂的人,管你是不是老臣。」

  两人当即心中一凛,拱手离开。

  闫首辅拍拍宋霖的肩膀,「怎麽今儿这麽沉不住气,以往你都懒得和周家人计较的。」

  宋霖扯着嘴角笑了笑,神色有些冷。

  等闫首辅走了之後,他面无表情地慢慢在寒风中踱步,想着这是丈母娘要回京,心里头便莫名的忐忑。

  而初宁那头已经被安成长公主喊到公主府,跟她说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故事里外戚当道,军权未拢,内乱未止,外战不断,终於有了一次能止外战的机会,敌国派了使者到我朝,态度却异常嚣张,直到一个有勇有谋的妇人三度震慑使者,引得了敌国国君注意,最後被那位国君聘为后,远嫁他乡,为我朝争取最大的利益。

  那位妇人在离国前已经育有一女,但为了心爱的国家,她不得已隐瞒并抛弃了还在襁褓里的孩子。

  那位妇人便是庆贤大长公主,她所生的女儿便是惠娘。

  初宁将将听完的时候如木头一样愣在当场,片刻後落下了两行清泪,紧紧握着安成长公主的手,「所以……义母其实是姨母对吗?」

  安成长公主口有些乾,心里也满是紧张,「是这样的,但初宁,我之所以喜欢你,并不是全然出自於血脉亲情。」

  初宁摇了摇头,安成长公主见状眼里闪过一抹黯然,「我瞒着你,让皇兄也瞒着你,确实是有私心,怕你想错我的用心,也怕你怪你娘亲和你外祖母,她们也是为了保护你。」

  小姑娘默默流泪,那样子似乎是被真相打击到了。

  安成长公主叹气,若是换了她自己,也该觉得难以接受,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关爱与投缘,结果这里头还掺杂了这麽些旁的原因。

  而且自宋霖出事後她多番受委屈,连一个小小的魏家都能看不起她,她心里肯定是怨他们这些人的,明明是天之骄女,却因为错综复杂的朝政局势看尽人情冷暖。

  「初宁,你莫要难过,你外祖母和娘亲也是逼不得已,其实她们也很难受……」

  「不。」初宁反手抹了泪,「我没有难过,我是为有这样的外祖母感动,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受她庇佑,我怎麽可能会怨她,反倒是我堕了外祖母的威名,我一直都是受到你们的庇佑。」

  安成长公主听着她发自肺腑的感激,竟是一时错愕,旋即把小姑娘一把搂进怀里,「我的好初宁,是我想差了,我们的初宁是最懂事不过的!」说着,眼眶也红了。

  「我能去接外祖母回来吗?您不是说她要回京了吗?」

  安成长公主搂着她,舍不得拒绝,「你可以吗,这去西北可是路途遥远。」

  初宁坚定地说:「我要去!」

  「好,我去跟你皇舅舅说。」

  初宁不住点头,杏眸里有欢喜,但还是忍不住泪涟涟。

  徐砚当晚得知初宁要去迎庆贤大长公主,二话不说便吩咐丫鬟给她收箱笼,「我让齐圳跟着你,可能不用走到西北,估计半路便能见到大长公主,他们也正往京城赶。」

  他的体贴和理解让初宁暖心不已,但旋即又察觉不对,「徐三叔,为什麽你听完我的身世完全无动於衷?」

  徐砚乾咳一声,初宁见他心虚的样子哪还有什麽不明白,一双杏眸直盯着他,越睁越大。

  徐三叔分明什麽都知道了,而且不是最近才得知的!

  到了就寝的时候,徐砚发现他睡的外侧多了一床被子,小姑娘缩在另一床被子里,拱成一个包,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徐砚看着龙凤呈祥的被面,心情苦涩,最终只能叹气,自己窝在多出的那床被子里,却怎麽都不暖和,被子里空空的,怀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

  可他还能怎麽办,只好不要脸地偷偷去掀了小姑娘的被子,然後溜进去。

  「原来徐三叔还有这种小偷小摸,扰人清梦的癖好啊。」初宁幽怨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徐砚僵住了一瞬,最後还是一把缩进被子里,将人搂进怀里,「卿卿还没睡呢,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是关於程锦的。」

  要招都招了吧,不然小姑娘一见到外祖母,庆贤大长公主一定会让他们这对表兄妹相认。

  初宁听到程锦二字,冷哼道:「他与我又有什麽关系,你起开,我还生气呢,你这是第二回骗我了!」

  见小姑娘记仇,徐砚有些想笑,这算不算是跟他撒娇?

  他紧紧搂着她,她手掐在他腰间威胁也不撒手,不管她听不听,就凑在她耳畔说出程锦与她的关系。

  这下小姑娘是真听愣了,这事情连明德帝还有安成长公主都不知道?

  「卿卿,你瞧我都把别人不知道的都坦白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初宁还在消化他的话,徐砚找准机会,直接就摸到她的唇吻了下去,可怜初宁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被他亲得脑子糊成一团,等他松开她的唇後,她连捶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砚脸皮极厚的连哄带骗,总算把那多出来的一床被子踹到床下,搂着自己的小妻子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初宁便去向徐老夫人辞行。

  徐老夫人已经从幼子那里听到消息,慈祥地问:「准备的衣裳可够?一路虽是坐马车,但也止不住有风灌进车里,车壁可不比烧了地龙的炕,总是冷得慌。」

  婆母极为开明,不计较自己一个新妇到处乱跑,初宁甜甜笑着跟她说都准备了多少东西,让老人家放心。

  之後她回了娘家一趟,宋霖已经在等她了,安成长公主也在,她也要一起去,所以一早过来这儿接她。

  初宁许久未见父亲,今儿一见到就发现他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您可是哪里不舒服?怎麽清减了许多。」

  宋霖打哈哈遮掩过去,左右他也好得差不多了,便不愿女儿担心,只叮嘱她,「见到你外祖母一定要好好伺候在她身边,若是她问起我的事,你与她说,等她老人家回京,我再与她告罪。」

  安成长公主在旁嗤笑一声。

  宋霖脸上微烫,轻轻咳嗽两声,脸面有些挂不住,知道自己对庆贤大长公主回京的忐忑之情叫安成长公主发现了。

  初宁与安成长公主离京去接庆贤大长公主回京,此行明德帝派了锦衣卫跟随,林大少爷就在当中。

  一路上林大少爷有空就会求见她和安成长公主,主要是来见她的,问她吴馨宜的喜好等等,明明是长得剽悍的彪形大汉,结果心思细腻得跟个女子似的,把初宁逗得直笑。

  安成长公主却不许她笑,说锦衣卫若不心细如发,那得误多少事,林大少爷每到这个时候就笑得更腼腆,愣是一点威严也没有。

  而正如徐砚所预估的,初宁一行人走到半路便遇到了往京城来的护送队伍。

  祖孙见面的场景自然是又喜又悲,把程锦急得团团转,不停劝庆贤大长公主,说她如今身子还未大好,可动不得情绪。

  初宁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便也逗满头银丝的外祖母说笑,握着她枯瘦的手,总是忍不住又想掉泪。

  等到庆贤大长公主情绪平稳一些歇下了,安成长公主执意要守在床边,初宁就跟着程锦到了外间。

  程锦看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抿了抿唇,好几回想张嘴,却不知道要怎麽说起,想着应该是先喊表妹呢,还是先跟她说详情……他深入敌营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忐忑过。

  就在程锦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初宁突然回身朝他粲然一笑。

  「表哥。」

  程锦愣了愣,在她皎洁的眸光注视下终於也笑了,露出白白的牙,英俊爽朗。

  两人走到廊下,初宁捧着手炉,听他说找到庆贤大长公主的经过。

  「当年祖母离京前跟祖父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以自己的名义派来使献贡,但是去年土默特部的来使表明是祖母派来的,祖父就觉得事情有异,我暗中来了京城几回,想摸清那个来使的底细,结果探听到祖母在外邦有难的消息。

  「祖父当年也曾恨祖母心狠,但也明白是情势所逼,只能恨他自己没能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委屈祖母直到生下孩子也没能进程家的门。我把事情告诉祖父之後,便一直在策划一个最好的机会,无声无息潜入鞑国,思来想去也只有藉着战乱了,所以我就与家里人谋划了这麽一出。

  「也好在这场仗晚了几年才开打,让我们的探子有时间部署一切,也好在他们把年迈的祖母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看守一向很松懈,一切才能顺利。」

  他说得简单,可初宁知道这并不可能真如他所言一切顺利,这种事怎麽可能不冒着生命危险进行,何况他说有探子准备,最後却只有他一人回来,足可见有多凶险。

  初宁手指摩挲着手炉的镂空纹,轻轻一叹,「我表哥是英雄,也感激那些追随着表哥,舍已为大局的英雄们。」

  程锦没想到她会这麽说,不禁抿了抿唇,有一瞬间眼眶发酸,「什麽英雄,表妹言重了。」

  初宁甜甜一笑,千言万语尽在这笑容里。

  齐圳就站在院子里,暗暗看着廊下相视而笑的表兄妹,心里想着,若是叫他们家三老爷看到夫人这笑容,会不会当场要和程锦拚命?他回去是报还是不报?

  等到庆贤大长公主再醒的时候,安成长公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度面对程锦的时候便瞪大了眼,差点没成斗鸡眼。

  程锦被她盯得直想躲到表妹身後去,这姨母有点可怕。

  安成长公主盯够了之後,咬牙道:「老侯爷当年可是有订亲的,你们程家居然敢让我姑母生下孩子还一直无名无分!」

  程锦相当的无辜,那是他祖父造的孽,和他没有关系,当年他连个屁都不是!

  庆贤大长公主那头却是哈哈大笑,「我当年喝醉了,那老家伙是被迫的,後来我才知道他有婚约在身,不久皇兄召我回京,我不得已才将孩子留在杭州让人照顾着,结果再也未能回去。」

  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初宁看看外祖母,再看看安成长公主,觉得她的长辈似乎都有那麽些不可思议。

  然後她又想到什麽,偷偷拉了程锦到一边,问:「表哥,你有没有查过你现在那个妾的身分,她总不会也隐瞒着你什麽吧?」

  程锦被她问得一脸菜色,一言难尽地揉着额头,涨红了脸说:「不可能有别的,是我自己做的孽,她是渔家女,当年我隐瞒了身分跟她在一起,等她知道後我是绍侯世子,即便我用了八抬大娇迎她为妻她也不愿意,说她就是要当我的妾,等着我娶了正妻来磋磨她,我看她根本是在磋磨我!」

  看程锦一副快崩溃的样子,初宁当即後退几步。

  得,程家人从老到小,就没一个正常人!

  後来,初宁从安成长公主那里打听到,她那个表嫂居然也是上过战场人,还曾经杀入敌营救下程锦。

  初宁听得直眨眼,安成长公主就补了一句,「这就是为什麽没有人敢把女儿嫁给程锦,一个剽悍的妾,又有儿子,谁家会无故犯傻?」

  初宁这才发现表嫂也是个手段厉害的女人,顿时心生仰慕。

  庆贤大长公主这些年来只是被软禁看守,身体不好是因为年纪大,又有忧虑所致,这一路来都休养着,精神也见天的好,初宁一众都放下心来。

  等顺利回到京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京城下起第一场雪,鹅毛的大雪飘扬,铺天盖地的一片白。

  初宁刚从马车下来,一双温暖的手就紧紧握着她,目光缱绻地打量着,「我们卿卿又长高了。」

  徐砚并不是在诉什麽相思之苦,初宁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甜。

  她站到徐砚比划的手跟前,把自己的手掌往头顶一压,比他的高了一个距离,「是啊,我已经长过你的下巴了。」

  徐砚笑了笑,亲昵地伸手刮刮她鼻梁,然後将手炉塞到她手里,「我捧了一路,也被人看了一路。」

  闻言,初宁倚在他肩头笑得直颤抖。

  宋霖见着女儿有了夫君就忘了爹,眼巴巴看了半天,正想咳嗽提醒一下,就见到安成长公主扶着位戴着万字红抹额的老人缓缓下车。

  老人的眉眼与妻子十分相似,这是何人自然不用他人提,宋霖当即心中一凛,也不顾满地的雪,走上前撩了袍子跪下,「女婿不才,见过岳母大人。」

  徐砚立在边上,看了眼宋霖,突然像是看到了他当年跪倒在牢房前的样子。他摸了摸鼻子,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但不管怎麽样,他是不敢看岳父大人笑话的,也跟着上前撩了袍子,跪在宋霖身後。

  庆贤大长公主忙把两人都扶起来,细声细语地说:「可别着了凉,雪地里可不是好玩儿,有什麽我们回去再说。」

  这话才落,明德帝已经迎了出来,文武百官都站在他身後,高声喊着大长公主千岁。

  面对震耳欲聋的声音,庆贤大长公主微微一笑,「还是家里好。」

  她与土默王本就没有感情,对方只是喜欢她的聪慧,她不过是去稳定两国的局势,除了如今还受控制的儿子,还有下落不明的孙子,她对那边确实一点感情都没有。

  庆贤大长公主回朝,这一路就走了一个多月,如今已经近年关,虽然前边战事依旧吃紧,但明德帝心里是高兴的,朝中大臣的日子便也都好过一些。

  而更叫众人吃惊的消息便是庆贤大长公主曾经与老绍侯育有一双儿女,这事情够所有人津津乐道到开年了。

  见到明德蒂,程锦再度请命去前线,明德帝再三思索还是准了。

  於是,程锦又匆忙赶回边陲,在离开前托初宁寄了一封信回绍兴。

  初宁不知道他写了什麽,但她收到了表嫂的回信,信上说——?

  表妹安好,你表哥不是东西,他若是敢仗着祖母的势升官,公公说了,直接请旨革了他世子之位,传给你的小侄子。

  小姑娘默默拿给徐砚看,徐砚扯了扯嘴角,看来程锦在家中的地位相当可怜,他突然很庆幸有一个与自己一条心的妻子,不然他肯定是第二个程锦。
第七十九章 就说不要撩拨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腊八前一天,边陲传来好消息,程锦的人发现了土默王之子巴特的踪迹。

  有了这消息,明德帝心头更是大定。

  但徐砚和宋霖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因为上回初宁在宫里,意图陷害她送字条的宫女还没能查出底细,让人很是不安。

  初宁因为中间跑出去一段时间,新宅整修的事情都耽搁了,又临过年,便劝徐老夫人等过完年再说分家的事。

  是的,徐老夫人决定分家了。

  徐老夫人拍着初宁的手直叹气,其实就算不分家,以初宁县主的身分,也是可以另居一处的,只不过小姑娘体贴,从来不叫她失脸面和难做。

  除此之外,徐二老爷的职位有调动,被调到浙江布政司,过年後就正式上任。

  徐砚明白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让二哥给避了出去,毕竟任谁家兄弟也没有全部都在京城为官的。

  初宁是第一次在徐家过年,可惜的是她也没能在家中用年夜饭,当晚便被召进宫参加皇室家宴,她在宫中陪着庆贤大长公主看过烟火後才跟徐砚匆忙回家,陪着徐老夫人守岁。

  从碧桐院出来的时候,徐砚又将她拐到了梅林,那一片梅花依旧开得夺目,一切彷佛回到她去年来到这里的时候。

  她羞赧地看了徐砚一眼,踮起脚在他脸颊印下一吻,「夫君,以後还要您多宠爱。」

  徐砚搂着她笑,温润的眉眼间全是化去不的爱意,再度将她抵在树前温柔地亲吻她,呼吸凌乱间,他似乎听到有踩雪的声音,立刻松开小姑娘,将人搂在怀里。

  他并未带着齐圳出来,有人靠近必然是旁人,可是当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等到他牵着脸红红的小姑娘往回走,看到了他们一路来的脚印被踩踏过,他不禁目光微凉,猜想那人是他的大侄子还是三侄子。

  而园子另一处,徐立安正被徐立宇拉着一路小跑,跑到无人的湖边,徐立安一把甩掉二哥的手,冷冷盯着他看。

  徐立宇喘了口气,冷声说:「三弟,我知道你还没有放下三婶娘,甚至在三叔父第二次去汝宁的时候请了那个柳娘子上门,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条件说服柳娘子,我只知道,我能查出来的东西,三叔父一样能查出来。」

  徐立安神色不变。

  徐立宇再度警告道:「如今那是我们的三婶娘,你不管做什麽都要为她着想,不然你只会和大哥一样害了她,你懂了吗!」

  「我不是大哥,我不会用害她名节扫地的计谋,但这不代表我不能争取。」徐立安冷淡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徐立宇神色变换,气得直跺脚。

  这一个两个的都疯了吗!

  他在湖边站了良久,最後靠着一棵树坐下,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不知道究竟该怎麽办。

  到了初二那天,初宁带着徐砚回娘家,她跑去厨房给翁婿俩下厨,两人便坐在厅堂说起了朝堂的事。

  「吴沐川要年後才回京,陈同济与三皇子那里,你准备什麽时候动手?」宋霖问。

  徐砚今日穿了件带棕色毛领的锦袍,腰间挂着块雕竹的翠玉,他理了理玉佩上的流苏,缓缓道:「我已经让人在年後就将沉船上的那批货拿到市面上贩卖,只要引得三皇子注意,再等吴沐川回来,陈同济便没什麽好说的了。」

  「三皇子年後差不多就该离京了,这个时机可要把握好。」

  「小婿懂得。」

  宋霖点点头,又想到什麽,说:「那个宫女的事,你那头是不是查不到头绪?」

  「是的。」徐砚眸光一沉,气势变得极凌厉,「不但我这里,太子殿下那也查无线索,而且再查下去居然还牵扯到东宫。那个宫女有个姊姊在东宫当差,这点相信陛下也查到了,陛下一直没再提起,可能就是因为扯上了太子。」

  「我往三皇子那边也没有查到。」宋霜叹息一声,心头烦闷。

  明德帝那里已经确认过并无内鬼,那麽那个人究竟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徐砚也想不到其他可能,便沉默着。

  这时宋霖又找了别的话头,「虽然过了今年初宁说是十五了,但她还没有及笄,你可记得你曾经的许诺。」

  徐砚一窒,乾巴巴地笑道:「自然是不敢忘的。」

  当晚回到家中後,徐砚规规矩矩的睡觉,小姑娘却像泥鳅一样,这边扭一会那边扭一会,很不安分。

  等摸到不属於中衣的触感时,徐砚心头一惊,在昏暗的帐子里坐起来。

  初宁把中衣脱了,再度穿着小肚兜窝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忍住臊意说:「徐三叔,我十五了。」

  徐砚喉结滚动,宋霖今日警告的眼神在脑海里掠过,忙摸到她的中衣,给她穿上。

  「你先睡,我去一下净房!」

  像是个烫手山芋一样被他丢在床上,初宁先是一愣,然後咬着手指,神情满是懊恼。

  是她没学会册子上教的吗,她明明看到是这样画圈圈的啊,可是说好的狼性大发呢?

  徐三叔不但没扑上来,反而躲进净房了!

  初宁有些气馁,又臊得不成,最後乾脆窝进被子里当鸵鸟。

  第二天,徐砚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妻子紧张兮兮地在藏东西,等把东西哄出来打开一看——?

  得!又是安成长公主新给的册子。

  他鼻子一痒,下一瞬就听到初宁惊叫,「徐三叔!你流鼻血了!」

  唉,柳下惠真不好当啊……徐砚无奈。

  初五的时候,徐家园子里搭了戏台,邀请亲朋友好友到家里听戏。

  去年有一个江南的戏班很会唱昆腔,来到京城後便大红大紫起来,很难请到,因此徐砚早早就让人定下,排了时间到徐家唱一天。

  这日初宁穿了件大红撒金的袄子,下边是同色绣大朵牡丹的九幅湘裙,双手插在毛茸茸的紫貂皮套袖里头,亭亭玉立地站在雪地里,比园里的梅花更明媚动人。

  她帮着招呼客人,带着女眷们往戏台子边落坐。

  戏台搭在园子两层的汀波阁前,汀波阁後边临水,因此得名,而一楼的槅扇全可以拆卸,成为一个敞厅,二楼有外飘的庑廊,徐家人夏日多会在这里观景纳凉。

  如今後边的槅扇都关着,里面烧上炭炉,再开了对着戏台的门,就成了一个极好的观戏所在地。

  身分贵重一些的夫人小姐都被引到了二楼,任氏看着初宁带着那些女眷上楼,牙齿都要咬碎了。

  虽然她在年节得以出来见人,但与初宁一对比,新妇招待的客人比她这长媳招待的客人还尊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婆母对她有意见,她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得一乾二净了。

  任氏视线随着初宁笑着的娇俏面容移动,阳光照进来,正好落在她发间那支凤首步摇,流苏摇曳,华光璀璨,刺痛了任氏的眼。

  当年出了步摇这事情时她怎麽就不细想,那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会在宋初宁手中肯定有原因,没想到宋初宁竟然是庆贤大长公主的外孙女,这让任氏心里後悔得不行,可惜现在说什麽都晚了。

  屋里宾客云集,十分热闹,外头丫鬟捧着茶点来来回回,任氏被喧闹声吵得头晕,揉了揉额头才好过一些。

  另一头,徐砚正在招待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吴怀慎。

  吴怀慎带着妻子前来,由吴馨宜陪着,这会已经在汀波阁二楼坐着喝茶了。

  他看着前院不停拱手朝人笑的徐家大老爷和二老爷,再看了看身边冷冷清清的徐砚,嘴里啧了声,「若不是我来给你捧个场,你看起来会很可怜。」

  徐砚斜斜看他一眼,没理会。

  吴怀慎还不知道自己的嘴招人讨厌,继续笑道:「说话你的小妻子是今年六月才及笄吧,去年她生辰的时候你去了汝宁,馨宜有去找她玩儿,我记得很清楚。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圆房吧,啧啧,就算你比我成亲早,又有什麽用?」

  若这不是大好日子,徐砚真想对这吴怀慎骂一声滚,但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当没听见。

  这时正好宋霖来了,连带着林大少爷也跟着过来,徐砚就把他撇下,去迎岳父和林大少爷。

  吴怀慎继续不要脸凑到跟前,说:「那是我妹夫,你撇下我是什麽意思?对了,我成亲你没来,我妹妹出嫁你得来,帮我挡些酒也是好的。」

  徐砚脚步一顿,侧身朝他微微一笑,「我会去给林大少爷撑个场,我好歹是个侍郎,与他一同去迎亲,你妹妹倍儿有面子不是?」

  闻言,吴怀慎瞪大眼,他……他什麽意思,依徐砚的性子,到了林家还不得把他往死里灌!

  「欸,欸,徐三老爷,你不能这麽没义气……你和我说清楚,你还去不去林家了!」吴怀慎跟在他後头一路小跑。

  徐砚理都不理他,叫他戳人痛处,叫他嘴贱!

  不久,正准备开戏的时候,初宁得到消息,说是庆贤大长公主和安成长公主来了,於是徐家人都浩浩荡荡地赶到影壁前相迎。

  有了两位尊贵的公主驾临,徐家一时风头极盛,连带着不少人都问起徐家三位还没有订亲的少爷。

  徐老夫人用今年孩子们要下场科考为由先推了,任氏那里却是属意永显伯府崔家的三姑娘,永显伯夫人在众人都围着徐老夫人的时候,偷偷来探她语气,可把任氏美得心里喜孜孜的。

  轩哥儿到底是她的长子,当然是由她来决定婚事。

  永显伯府是本朝极少见的文官封爵的人家,因为是开国元老而得了一个侯爵,传到这代降等成伯爵,但是这也不妨碍永显伯府的显赫,虽然如今没有人拜相了,但永显伯管着广东布政使司,实权在握,而他们家的二姑娘嫁给了皇后的侄子,这层层关系下来,绝对是理想的亲家。

  任氏跟永显伯夫人相谈甚欢,话里话外十分愿意结这门亲,等散了宴,她就和徐大老爷说起此事来。

  徐大老爷细细一琢磨,也觉得是门好亲事,他一边脱了外裳一边说:「等明儿我就去问问娘的意思,如若能成,於轩哥儿也是好事。」

  「是啊,那崔三姑娘我今儿也瞧见了的,长得水灵可爱,虽然明年才十五,但今年轩哥儿不是要下场吗,也不着急。」

  徐大老爷嗯了一声,去净房沐浴。

  任氏在兴奋头上,也懒得管他跟自己说话时态度敷衍,甚至已经在想要怎麽给儿子准备聘礼了。

  初宁夫妻那边已经沐浴完,她趴在徐砚胸膛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他的领襟,与他说道:「我听说娘其实是想在二伯离京前把二少爷的亲事定下,娘似乎中意吏部主事的女儿,姓高的那位。」

  徐砚知道这位高主事,但不太熟悉,「高主事为人处事风评不错,只是娘什麽时候跟高家人有来往了?以前这高主事的夫人可没有来过。」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爹爹应该熟悉这位高主事。」

  小姑娘一说,徐砚就去抓了她的手,「是与你爹爹暗中交好的人?」

  初宁点头,以前的小条子上有这人的履历呢。

  「那我明儿给娘说说,若是真觉得可行,暗中先商定也无不可,只等立宇考完定下就是。」

  如今徐家晚辈成亲并不会多看重对方家世,重要的是对方的人品,如今徐家可以说是极叫人眼红,万一有心眼的人想钻营进来,那可是大祸,所以宁可门楣低一些但家世清白的,也不要家世显赫却心怀鬼胎的!

  初宁把下巴搁到他颈窝处,「我今儿也见到了那个高小姐,是很文静的人,再温婉不过,应该能和二嫂合得来。对了,二嫂要跟着去任上吗?那琇莞琇怜的亲事要怎麽办?」

  「琇莞那儿其实二哥早就看定了,只不过没对外说,估计年後吧。」

  初宁诧异,坐起身忙问:「哪家?」

  「我没过问,只是听到那麽一耳朵,外头凉,快进来。」徐砚把小姑娘再度拉回来,把被子盖好,「琇怜年纪还轻,可能会跟着去任上两年再说。」

  闻言,初宁轻叹出声,「那我要有好些日子见不着她了。」

  她的朋友不多,虽然如今在徐家姊妹面前是长辈,但小时候的情谊还是在的,私下相处起来也没有什麽包袱,如今就要见不到了,还真觉得有点寂寞。

  叹过气,初宁又想到自家三婶娘和三堂姊,还有徐琇云,她手就扒住了徐砚的襟口,「徐三叔,我三堂姊大概会在三、四月生产,琇云今天特别注意,娘也一直让她坐着不要乱动,应该是怀上孩子了吧。」

  说着,她的手指就偷偷往他衣襟里钻,剪得圆滑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肌肤,引得徐砚一阵颤栗。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腰侧,不让她乱动,「怎麽,你这是想当娘了?」

  初宁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是啊,她就是想了,不然她前儿也不会忍着臊意去撩拨他!

  徐砚摸摸她的发,说:「先不说你还没及笄,就是及笄也还太小了,女子不宜过早生产。」

  可是谁家不是十五、六岁就生孩子了?初宁咬咬唇。

  徐砚知道她不高兴,但在这件事上他是不可能让步的,宋霖也不会愿意让她早早当娘。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我们都还年轻呢,缓两年有什麽关系。」

  初宁低低地说:「再缓两年,你就奔着而立之年去了。」

  徐砚一噎,这是嫌弃他老了?

  他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我不过长你九岁,再两年也就二十五、六!哪里就而立之年了?」

  他突然发难,初宁被吓一跳,但是这样的姿势……她脸红了红,感受到他抵着自己的冲动,她眼一闭,直接抬脚夹在他腰间。

  「徐三叔……」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听着娇媚不已。

  徐砚倒抽口气,正了正脸色,「把腿放好。」

  她不!

  初宁无声抗议,一动也不动。

  徐砚想扶额,以前那个被他一亲就嘤嘤直哭的小丫头上哪里去了?这成亲半年多,她在他的带领下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有些悔不当初,这是教得她不怕了,就来折磨他了!

  他沉声道:「再不放下,你要後悔的。」言语间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初宁心一横,小手从他脖子那边摸进了衣裳,用指甲轻轻的搔刮,慢慢又退了出来圈住他,转而去碰他的喉结。

  徐砚喉结滚动几下,随後就吻了下去,动作有些粗鲁,顺着她的唇直接就撬开她的嘴,勾到小舌後重重地吸吮。

  帐子里响声的吮吻声叫初宁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她颤颤巍巍地闭上眼,感觉到徐砚的手从她的中衣下摆摸进来,贴着她的小腹一路往上。

  初宁猛然一抖,徐三叔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有些期待,可当被他掌控住那对软软满满的起伏时,又有些害怕。

  她不敢动,心里不断想着,不能因为害怕功亏一篑。

  徐砚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唇,微微抬头看她,发现她闭着眼,用唇碰了碰她的睫毛,发现有水气。

  小丫头终於知道怕了?

  他知道自己该收手了,可掌心从来未有过的软嫩滑腻触感又叫他留恋。

  徐砚眸光闪烁,又去亲她的耳朵,小姑娘敏感的瑟缩着,下一刻他一手将她中衣系带扯开,再去扯了她脖子後那根红色的细线。

  初宁身前一凉,听到他说:「乖乖,我瞧瞧可是长大了。」

  她终於羞得低声呜咽,被他抱着坐了起来,她闭着眼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在她每一寸肌肤上。

  她伸手要挡,嘴里哀哀地喊徐三叔。

  徐砚一手挡下她,将她抵在床头,亲了亲她的唇,「不能喊徐三叔。」

  她只好颤颤地喊夫君,结果他却是低了头,含住了她的蓓蕾。

  被舔吮的酥麻感让初宁大脑当即一片空白,她抱着他的头,手指无助的插入他的发中,把他的发髻都弄松了,长发披散下来。

  徐砚抓了她的手,让她握着自己的小砚砚,自己则继续亲着她。

  初宁有种要崩溃的羞耻感,可是怎麽哭怎麽求都没有用,他就是不抬头,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他折磨得化成一滩水的时候,他总算停下了。

  初宁在他去拿湿帕子的时候,慌乱地把衣服穿上,跳下了床。

  徐砚正好回来,一把抓住她,「外头冷,这是要上哪?」

  小姑娘俏脸涨得通红,想甩开他又甩不动,最後只能哭着喊,「我要去净房!徐三叔我要去净房!」

  她刚才就想去,在快被他逼疯的时候。

  徐砚一愣,拿过边上的披风把她包好,抱着她过去,初宁捶他想让他松开,可是他不但不松,还抱着她直接进了放木桶的小间,也不出去。

  他在这里,要她怎麽办?

  「你身上没力气,万一我走了,你摔倒怎麽办?」徐砚低低地说,说过要她不要招惹自己的。

  初宁羞得直哭,他就让她坐在上头,帮她褪了裤子让她倚着自己,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轻哄。

  初宁後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解决的,只知道连清洗都是他做的,让她险些又想再回到马桶上,可是徐砚後来却一直在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麽。

  初宁终於明白什麽叫自不量力,於是自那日之後再也没敢有什麽大胆的举动,一到晚上就乖乖地闭眼睡觉,他抱着她的时候也是一动也不敢动。

  徐砚哭笑不得,明明是她招惹他的,最後却又吓成这样。

  也好,省得她脑子里整天就惦记着圆房不圆房,还是再慢慢开导吧。

  但他脑海里有时还是不可自抑的想起那晚上她的柔软与敏感,她要再来勾引个一、两回,他觉得自己未必能忍住……
第八十章 徐府分家了

  过了上元节,朝廷那边也启印开朝。

  边陲战事未了,这个年内阁与兵部众人也没有过得多好,随时受召进宫议事。

  可雪上加霜的是,不但边陲有战事,浙江一带的倭寇也趁着年节闹了两回,不少渔民都被抓走当了苦力,民舍也被洗劫一空。

  因为这样,吴沐川回京述职一事只能拖延,先以前边战事为主,与临海几卫一起对倭寇进行追击,营救我国百姓。

  吴沐川没有回来,徐砚那头要做的事可没准备落下,藏了近一年的那批假装翻船的货,被他拿出来暗中做了一次交易,用别的身分把那些东西转到了他人明面上的铺子里进行贩售。

  做好这些,他就开始守株待兔。

  三皇子他们进了哪些货本就有帐,如今这些东西成批成批现世,时间一长自然会引起关注洋货的这一群人的注意,他不怕传不到三皇子耳中,这麽多相似的东西流出,三皇子也不可能不起疑。

  他压了那麽久,就是要利用这个时机,佯装成是等三皇子渐渐遗忘才拿出货物来贩售获利的假象,那样三皇子才会更快怀疑到陈同济身上。

  没多久,有人就把几样东西送到了三皇子跟前,那是一个西洋钟和两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

  三皇子看到的时候和来人笑道:「你们爷又从广东给我送这些东西了,都是之前没见过的样式,真是精致,难得你们爷还念着我,不比有些人,如今看到我都恨不得缩起来,权当没跟过我。」

  那人讨好地笑着说:「我们爷能有今天都是您的功劳,爷说万不敢忘记殿下的提拔,但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爷给的,殿下,这是京城近来在卖的。您也知道,京城的洋货我们爷控制了一半,您这边担了一半,但这些并不是我们两家拿出来的,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最新的款式,去岁下半年,我们爷就得过一样的钟,如今正在我们夫人屋子里呢,这是去岁的东西才对。」

  去年的?三皇子神色顿了顿,拿起来把玩了一下。

  那人悄声说道:「奴才大胆,可否靠近些殿下?」

  三皇子看了看身边的侍卫,颔首。

  那人当即上前,低声和三皇子说了几句,刚说完,那极难得的琉璃杯就被三皇子抬手摔在地上……

  初宁今天去了安成长公主府,侍女将她引到前厅,她诧异地发现自家父亲也在。

  小姑娘不确定地喊了声爹爹,宋霖涨得通红的脸转过来看她一眼,立刻站了起来,「爹爹有事先走了。」

  说罢,着急地离开,只留给女儿一个背影,那个样子有些像落荒而逃。

  看到父亲眼中的愧疚,初宁疑惑地看向安成长公主,「姨母,我爹爹怎麽了?」

  安成长公主冷笑道:「呵,那猪脑子终於明白了。」想明白当年其实是误会她了,特地来道歉的。

  可宋霖以为他是谁,只要道歉两人的仇怨就能了了吗?

  作梦!

  以前喜欢他的时候她都能狠下心折磨他,现在不喜欢他了,不往死里磋磨他,她就不是安成长公主!

  初宁听不懂,但知道安成长公主在骂她爹,她扯了扯嘴角,想着两人是有仇吗?

  难怪她一直觉得两人相处时有些怪怪的。

  正月下旬的时候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天地间朦胧一片。

  结庐居里,小丫鬟拎着新炭从廊下穿过,抱怨着没完没了的雨,初宁见她们冻得手脸通红,便让她们在屋子里暖一暖。

  她还没嫁过来前,徐砚院子里的丫鬟从来不会到正房来,端茶倒水的都是齐圳或小厮,如今有了个女主人,小丫鬟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能时不时在主子跟前露面,得些赏钱什麽的。

  自打下雨,初宁就窝在屋子里,除了去碧桐院请安,几乎足不出户,小丫鬟们都是机灵的,前儿有人跟着汐楠出去采买,听到一些趣话,这就说给初宁听。

  初宁示意她们自己去搬小杌子,又让汐楠给她们一人抓了把瓜子,让她们边说边嗑瓜子,权当解闷儿了。

  於是丫鬟们围坐在她跟前,说京中最近那些西洋玩意儿又兴起了,而且越卖越贵。

  那天徐砚给她拿了瓶花露回来,她不喜欢那个味道,倒是觉得装花露的琉璃瓶子好看。

  她也听到他说了一嘴,说近来洋玩意的生意火爆,本来到了秋季出海的人就少了,冬日天气不好,风险更大,倭寇又横行,这两年京城很少见这样大把的洋玩意儿涌进来。

  说完了这事,丫鬟们又说起各府的八卦来。

  她们不是家生子,而是签契约来徐家的,也有兄弟姊妹在别的高门大户里干活计,这些消息不少。

  一个丫鬟不知怎麽说起陈家来,「夫人您知道都察院的陈大少爷吗?」

  汐楠和绿裳一听这个话题,忙咳嗽一声。

  但小丫鬟不知道初宁以前与陈家定过亲,还傻乎乎地看她们一眼。

  初宁笑了笑,不过是个陌生人,有什麽说不得的,便道:「说吧,陈家怎麽了?」

  小丫鬟又眯着眼笑,「陈家和顾家的亲事突然要提前了,说要在科举前,我妹妹就在陈家呢,陈家如今可忙了。」

  定好的吉日能说改就改吗?初宁有些疑惑,但反正她对陈家的事也不感兴趣,听过也就过了。

  汐楠和绿裳这时找个藉口把丫鬟们都带出去,说要帮着去准备烫衣裳的东西。

  等到徐砚回来後,初宁看到他就又想起这事,问他清不清楚。

  徐砚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半压在炕桌上,「谁在你跟前嚼舌根的,你管他们做什麽。」

  小姑娘被他吓得惊呼一声,然後就是笑,「您今儿吃饺子了吗?」她眸光皎洁,脸颊梨涡浅浅,十分可爱。

  徐砚伸手就挠她痒痒,「敢取笑为夫?我今儿没吃饺子,只吃乾醋!」

  初宁被他挠得直求饶,笑得眼泪都出来,一叠声地喊,「徐三叔,我的腰,哎哟,腰难受。」

  徐砚一手去托着她的腰,省得真被他压折了,但那手也不老实,顺着她的小袄直接就探了进去,让她一个哆嗦,脸颊霎时变得嫣红。

  「你、你出来!」青天白日的,往哪儿摸呢。

  初宁的声音在颤抖,刚才的笑声化作了低低的嘤咛,她又想到这几天他总埋头在胸前的举动……

  「你这麽喊,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怎麽欺负你呢。」徐砚说着,低头含她耳垂。

  初宁呼吸一滞,眼角泪花闪闪,他总是故意说一些旖旎的话,让人想歪,她看过册子,知道他说的是什麽意思。

  於是小姑娘也不喊了,死死咬着唇,反抗不得被他好一通捉弄,最後气喘吁吁地软在他身上。

  徐砚帮她理衣襟,直想叹气,他真的什麽都没有做,她就一副被疼爱过的样子,表情又娇又媚。

  两人都理好衣裳,初宁靠在他身上,徐砚则枕着大迎枕,把她头发上的簪子都摘了。

  他不知道什麽时候染上了拆她发髻的爱好,拆开後就用手指代替梳子,一下一下帮她梳头,有时还抓过一、两缕发丝放在唇边亲吻,眼神缠绵地看着她,彷佛在亲吻她一样,总看得初宁口乾舌燥的。

  徐砚把玩够了她的头发,这才开口,「三皇子马上要离京,陈家也还有别的原因想要早点绑住顾家,所以才提前了亲事,顾家答应得很勉强。」

  初宁舒服地依着他,像只要打瞌睡的猫儿,眯着双眼说道:「他终於要走了,上回的事情确定与他无关吗?」

  她是指糕点里那写着军机字条的事。

  徐砚轻声说:「还在查,你不用担心,岳父那里也有别的计划,总会水落石出的,若是他,也不会再饶了。」

  先前三皇子算计初宁,明德帝到底只是小惩大诫,主要还是因为要用周侍郎,周侍郎和边陲的将领关系都不错,明德帝怕生变,但如今边陲有了程锦,只要边陲稳定,动周家是迟早的事。

  在徐砚眼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彻底弄垮陈同济,於是他跟初宁提了一句,让她心里有数就成。

  小姑娘乖巧得很,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拖後腿,就窝在家里足不出户。

  徐二老爷因为朝中有事务交接,又推迟了半个月行程,在调任之前,徐老夫人就把这个家给分了。

  这日徐老夫人把家里所有人都叫到跟前,拿出公中的帐和自己的私帐,给三个儿子均分家产。

  「老大身为长子,以後还要担着族里其他支,祭田这些自然不用说,都是长房的,这宅子也该给他,公中的分四份,老大占两份,老二老三你们一人一份。我的私产也分四份,你们三兄弟各一份,余下的我自个儿看能活几年用几年,再有余下,也归老大。」

  这个家分得长房一点亏也没吃,身为二房三房的兄弟俩也没有意见。

  但任氏看到分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後,脸色却有些不好,把丈夫拉到一边说话,「娘给他们都是现银占多数,到我们这里却是死物居多,虽然也值那个钱数,但总归是不能变成银钱的。」

  徐大老爷看着那些东西,心里琢磨了一下,「也不能这麽说,以後儿子还得娶媳妇,这里头不少古董,等成亲的时候拿出放在新房里,就是兄弟两人的体面,清贵家里,哪个是摆银子那麽俗气的!」

  可任氏还是不太满意,当着所有人的面阴阳怪气地说:「两位弟弟和弟妹也别觉得我们长房占的东西多,我们这儿都不能挪动的,不像银子是活的。」

  徐老夫人一听这话,眸光锐利地瞪了过去,徐大老爷本也想说她两句,但突然想到什麽,又闭上嘴。

  这麽一来,徐砚和徐二老爷哪有什麽不懂的,他们的兄长也觉得分到的东西大多是物品,不公平。

  初宁在僵凝的气氛中突然笑了下,走到徐老夫人身边坐下,挽着她胳膊说:「娘,我们要搬出去的,家俱都打好了,可就缺摆件了,要不然您拿大伯那里的一些摆件和我的银子换一换?」

  徐砚默默看了自家的小妻子一眼,没作声。

  徐老夫人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拍了拍她的手,「你真要?」

  「还能跟娘说假的不成?哦,我应该问大嫂同意不同意。」

  任氏哪里会不同意,掐着假笑道:「三弟妹若是缺,换就是了,等三弟妹搬新居的时候,我再给添一些!」

  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这可是大嫂说的,我就不和大嫂客气了。」

  任氏被她笑得莫名有些不舒服,心里头直犯嘀咕,为了哄婆母高兴就装大度,要装就装吧,反正长房要银子没错。

  於是三房那里一半的银子都被初宁换成了古董摆件,等拿到各自的帐册,初宁还拉着徐砚高高兴兴地数。

  任氏皮笑肉不笑地先回房,左右现在婆母看她不顺眼,但等二房三房搬走,这个家还是要落在她手里。

  二房那里也早早准备了宅子,只是徐二老爷要外放,余氏要带着女儿前往,二房留下的徐立宇还要科举,便还先住在老宅里。

  一切安排好,徐砚那头也看好吉日,准备二月初六搬过去。

  初宁有些舍不得徐老夫人,徐老夫人倒没觉得什麽,与她笑着说:「这有什麽不好的,等我在这儿住厌烦了,我就去老二那里,给他打理琇莞出嫁的事,再有立宇也该我盯着。老二那里住腻了,我就上你那儿,想想这日子都潇洒,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我这老婆子麻烦就好了。」

  小姑娘这才一扫难过,高兴地拍胸脯说只管来。

  在徐二老爷离京前,徐立宇已经暗中跟人交换了庚帖,定下的却不是先前的高主事家,而是吴馨宜的表妹,姓孙。

  初宁知道後直接就杀到吴家,正巧吴馨宜的表妹就在,她扯着吴馨宜好一通数落,说她不够义气,居然瞒她这样的事。

  吴馨宜哈哈哈地笑,两人笑闹,倒把孙姑娘臊得不成。

  没一会儿,吴馨宜发现不对,一脸忧愁地看着初宁说:「那到时我难不成还得随着表妹喊你婶娘?」

  初宁正喝水,噗哧一声,全喷她身上了。

  那吴二哥成侄子了?

  吴怀慎那里也正被徐砚奚落,被徐砚那一脸关爱晚辈的眼神看着,死活不自在,转身就走,回到家里,在妻子跟前气得一劲儿说自己交友不慎。

  世子夫人很无语地扫他一眼,「其实世子爷您本就是小徐三老爷一辈的,不过是人家没有和您计较罢了。」

  吴怀慎险些要吐血,连徐砚搬新居的时候也没有露脸,就怕被当场抓着说:「以後这就是我侄儿。」

  徐家向来是低调的,分家的事也只有与徐家交好的几家人知道,徐砚乔迁新居也没对外宣扬,来的不过是徐老夫人和徐家晚辈几个,除此之外便是自发性前来的林大少爷、吴馨宜还有身为初宁娘家人的庆贤大长公主和安成长公主。

  安成长公主一来就发现小姑娘的家居然和杭州的宅子有几分相似,庆贤大长公主也发现了,园子都是修成了杭州宅子那样的南方风格。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湖石假山层层叠叠,乃是十分精妙的布局,细看之下居然还藏着奇门遁甲之术。

  安成长公主啧啧两声,赞叹道:「这地方居然和我家竹林有异曲同工之妙,谁人设计的?」

  初宁引着她们从一处假山山洞穿过,眼前就是翠绿的树植,再走一会儿,便看到一片潋灩的小湖。

  她笑着说:「这都是徐三叔画的图稿,让工人照着修的,主要就是改修这个园子费时,院子里其他布局倒是我想的。」

  和徐老夫人相互搀扶着的庆贤大长公主就羡慕道:「你可真是有个厉害的儿子,似乎什麽都精通。」

  徐老夫人忙谦虚几句。

  众人游了园子,回到屋内围着打叶子牌,直玩到下午太阳西斜才离开。

  初宁相送的时候,徐家人落在最後,免不得和徐立轩三兄弟打了照面。

  徐砚无意间扫到大侄子往小姑娘那里看了眼,也不顾岳父在场,直接拉着妻子的手,为她把碎发挽到耳後,换来她甜甜一笑。

  宋霖看得直挑眉,徐立安抿抿唇,把视线撇开。

  其他人都走了,宋霖倒是留下用晚饭,反正以後两家隔得近,初宁就建议晚上都到宋府蹭吃的。

  闻言,宋霖脸一板,「出嫁的人老往娘家跑,被人瞧见怎麽说?从後门进出。」

  初宁险些要笑出声,忍得好辛苦。

  用过晚饭,她找了个机会问父亲和安成长公主是怎麽结的仇。

  宋霖没脸提当年的事情,只说是自己误会她,是他魔怔了,以为眼见就为实,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生气也是该的,他也不敢奢望她原谅,但错了就是错了,赔礼是一定要的。

  徐砚其实也没有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过什麽,但今儿安成长公主看着宋霖就冷笑,肯定不是什麽好解决的事,他觉得自己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安成长公主对宋霖可能以前是有情,但发现惠娘是她表妹後便熄了那份心思,而宋霖自始至终都没对安成长公主动过情,只是因为误会对安成长公主态度不佳,现在发现自己错怪了她後,就只剩下满心的愧疚。

  只可惜,仇家向来是易结不易解,安成长公主看上去没这麽容易原谅。

  徐砚看明白以後,晚上安寝的时候和小姑娘说置身事外就是帮忙了,因为两人谁也不愿意提起当年是怎麽起的误会。

  初宁明白的,从今晚父亲的说辞里就发现了。

  她窝在徐砚怀里,想到任氏今儿送来的那些摆件,唇角高高翘起,「徐三叔,你说要是大嫂知道如今外头这些东西都翻了一倍的市价,她会不会气疯了?」

  她笑得贼兮兮的,徐砚哭笑不得,「小财迷,那天就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你就不怕她来闹,把东西要回去?」

  他自己也做生意,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值钱,他的小财迷妻子居然只用五成的价格就收拢到自己手里了。

  当然,那天他也是故意不提的,就是看不顺眼任氏那种掉钱眼里的小家子气。

  初宁头一仰,在他下巴亲了一口,「不怕!我在家里养几条恶犬,她敢来,我就关门放狗!」

  徐砚真是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满脑子古灵精怪的想法,这关门放狗还是在杭州学的,南方做生意的人比北方更多,大户人家里头都养着半人高的狼狗,预防宵小。

  他顺手抬起她的下巴,缠绵地吻了下去,「明儿我就喊齐圳去买小狗崽。」

  即便她要星星,能摘的话,他也给她摘下来!

  初宁被他宠溺着,心里甜得不行,被他亲得眼神迷离,乔迁新居的第一晚连裤子都没保住,就被他又抵在床头逗弄得嘤嘤直哭。

  徐砚喘着气放过她的腰肢,低头看了眼两人腿间的泥泞,闭了闭眼。

  再这麽下去,他的自制力恐怕真要所剩无几了。

  接下来,徐砚再怎麽撩拨她,也不敢扒了她的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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