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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简薰《主子的傀儡》(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二)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5-9-1 10:55
标题: 简薰《主子的傀儡》(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二)

书名:《主子的傀儡》(娘子就爱相公坏之二)
作者:简薰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2月25日
女主角:汪喜儿
男主角:端木琛

【内容简介】

传闻都说,南方首富端木琛以河致富,一介商人手握全国河权,
连王爷都给他撑腰,全因他是皇上流落在外的血脉……
都怪他不小心着了多疑太子的道,只能无奈娶了国师府庶女,
所幸她够聪明,同意与他扮恩爱,他则保证让她衣食无忧,
相处後才知她原来是个小可怜,
家人恶待她、太子利用她,连婚事都牺牲,
看在她为他孝顺母亲又会做他爱吃的菜,他决定对她好一些,
只是他大概太入戏,竟原谅她当初的算计还为她做了一堆事──
为她亲选嫁衣、管起他厌烦的内宅事,甚至放下商务带她游玩,
见她含泪感动不已,羞红着脸对他吐露真心,
他忍不住怜惜起她,表示有他在,绝不会再让人欺负她,
可欺负她最狠的其实是自己,为保全家性命他仍对她用计,
在她察觉真相悄悄离去後,心痛懊悔的他才明白早已爱上她,
他找了她两年,却发现岳母身边来依亲的陌生女人如此熟悉,
不只爱吃的点心口味,连侧头说话的小动作都和她相同,
更别说她身边那个孩子,轮廓简直与他一模一样……





    第一章

    惊蛰到,始雷,天气乍暖还寒。

    馨州,端木府的水榭里,一明媚少女正在抚琴。

    琴音婉转,少女容色妩媚,湖上一层淡淡寒烟。

    一曲既终,旁边服侍的管家娘子笑说:「汪姑娘的琴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刚才要是有人打这走过,只不定以为自己跑进仙境来了。」

    少女掩嘴一笑,「惠大娘取笑了。」

    说是如此,但神色之间显得十分得意。

    少女名叫汪喜儿,今年十五,是京城有名的世家才女,陪着祖母到端木府来作客的,虽说是作客,但端木少爷未婚,这作客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世家女子很少与商为妇,只是端木家非一般商户,掌家大爷端木琛独占河权,一言以蔽之,就是「富可敌国」。

    要说起端木家的故事,一般人家只知道以河致富,至於朝廷为何将这麽重要的权力给予了一般商户,却是众说纷纭,据说皇上即位第三年曾下江南,船覆,当时才二十岁的端木里行船经过,救了落水的一群人,为谢救命之恩,赐官给端木里,谁知却被端木里推却,说自己读书不多,入朝恐惹是非,若皇上有心赏赐,请整饬河官。

    大康王朝,北有铁,煤,紫檀木,樟木等上好木料,还有人参,当归之类珍贵药品,但偏不产粮,南方米粮丰富,牛羊猪鸡无一不肥,但除了这些,什麽也挖不出来,南方木被称为「木柴」,北方却称为「木材」,差异可知,木柴若拿来做家具,不到十年必被虫蛀,想保久用,必须使用木材,更别说制造农具的金属,以及救命药材都只产於北方,是故南北流通,乃是大康王朝经济之脉。

    陆路费时,因此商人多选择水路,缴税行船本是理所当然,但许是见商人有钱,那些河官除了收税,总还要勒索个几百两银子,要是大型商队,上缴千两都可能。

    端木里道,自己从小跟着师傅走船,哪个河口到哪个河口多少距离,多少税,都清清楚楚,但这几年却是加了不少,他家中也只有母亲华氏,妻子柳氏,加上长子四口,即使人口如此简单,可河官的过手银钱贪得太重,日子依然艰难,还请皇上肃贪官,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据说没多久,皇帝即将大康王朝境内的河权赐予了端木里,港税依然上缴朝廷,但河税就算是皇帝回报他的救命之恩。

    端木里有了皇恩当後盾,大行改革,不但增建许多河港,甚至在河流交会处广设客栈,暂行仓库,短短数年,便从单船商户一跃而成南方首富,新修的庭院有池,有塘,有林,屋檐雕花甚至比一些王侯之家还精细。

    只是端木里生意上虽然鸿图大展,子嗣上却有些艰难,长子只活了两岁多,次子只活了几个月,只有第三子与两个女儿得以养大,分别是正妻柳氏所出的端木琛与端木明珠,妾室许氏所出的端木珊瑚,直到三十六岁病逝之前,妻妾也没再给他多添孩子。

    端木里过世後,不少人猜测,皇帝可能藉此收回河权,毕竟那河税惊人,何况当初圣旨说了,是赐给端木里,又不是赐给端木家,且皇上都召端木琛入京了,想这河权归回朝廷是理所当然。

    朝中於是人人摩拳擦掌,想抢这肥银之位,要知道这河税一年至少有五六百万两,过手抽个三五十万两是轻而易举,光想就富贵袭人。

    甚至还有些不长眼的,趁着端木琛不在,剩一屋子女人,便上门意有所指,端木珊瑚年幼,父亲过世,兄长不在,本已经惶惶不安,又见几位地方大官轮番来压,说话都夹枪带棒,竟被吓得一病不起,高烧不断。

    月余,十四岁的端木琛从京返家,带来的消息是,河权赐与端木家,袭三代。

    一同前来的还有六王爷,为的是打那些不长眼的地方官的脸,皇上的旨意都还没来,就开始狐假虎威,好大的胆子。

    当然,以上都是据说。

    只是据说。

    想端木琛是什麽身分,年年上京缴税,都是住在六王爷府里,来往的皆是达官贵人,谁会不长眼的去问这些据说是否属实。

    至於汪喜儿,之前自然也是如此认为。

    汪家世代为官,祖父是状元,叔伯辈出了一个进士,一个秀才,四个童生,至於她这一辈,则是嫡长兄出彩的在二十五岁时中了进士第九位,另外有两个童生,放眼大康王朝,只凭考试入仕,绝不捐官的,大概也只有他们汪家了,故名声极好,即使是庶出女儿,也能说上正妻之位,而人家看中的,便是这牢不可破的书香门第。

    汪喜儿的生母是大太太的陪嫁丫头,她承袭了生母的国色天香,又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庶女,因此更加努力,姊妹们在扑蝶品茶时,她都在房中练习琴棋书画,年纪渐大,才名渐播,这两年有不少人都想说亲,但汪老太太一直没答应,原本以为祖母是疼惜自己自幼失母,想挑门好亲事让她以後有依,却没想到一年又一年,这转眼都十五了,眼见比自己小的妹妹们都定了下来,剩自己还没说亲,虽然着急,却又不好开口。

    一日,汪老太爷跟汪老太太让人来唤了她去,说过些日子,汪老太太要带锺姨娘去南方访友,让她也准备准备。

    汪喜儿顿时傻眼,这什麽跟什麽?

    要去住多久,她都十五了,再不说亲,她要变成笑话了。

    眼见孙女一脸纠结,汪老太爷笑说:「这次便是要给你说亲去,但能不能成,得看你自己本事了。」

    汪喜儿见祖父先开口,胆子倒也大了一些,「孙女儿鲁钝,还请祖父说明白些。」

    「有听过端木琛这名字吗?」

    「听哥哥提过。」

    汪喜儿生母不在身边,又不得嫡母喜爱,下人对她也马马虎虎,自然没人跟她说这些事情,所幸嫡长兄总算对这个妹妹有点怜惜,会跟她说些天下事,否则就算琴棋书画再好,也是无知。

    端木琛今年二十,行三,府里都称为三少爷,未有妻妾。

    大妹端木明珠招赘,丈夫是端木琛多年的心腹金齐声—— 再怎麽心腹,也不过是个卖身下人,小姐与下人彼此有意,要是一般人,早迅速卖了下人,嫁了小姐,可没想到端木琛却同意两人成亲,条件只有一点,得招赘,金齐声自小入府,家乡在哪,家人有谁,早就不记得,连名字都是当时的管事取的,虽然跟大小姐彼此有意,但成亲却是想也不敢想,没想到三少爷居然同意,至於入赘自然也没什麽,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姓什麽都一样。

    柳氏原本不愿意,她就这麽一个女儿,原想给她说门好亲事,风光大嫁,怎会爱上府中奴仆,这传出去能听吗,只是她生性传统,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儿子一力应承,她不肯也不行。

    府内成亲,端木琛给妹妹修的新院子,前有池塘水榭,後有花园小亭,竹墙既挡暑气,冬雪来时又能见另一番风景,三进院子,极是宽敞。

    端木明珠婚後很快怀孕,生了对双胞胎女儿,每天早上送金齐声出门後,旋即带着两个女儿到柳氏的院子,母女刺绣,聊天,跟两个小奶娃玩游戏,柳氏爱极这两个小娃,日子舒服的早就忘了嫌弃女儿嫁得不好,待之後端木明珠又怀上孩子,柳氏突然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阻挠了,能亲自照料怀孕的女儿,能天天看到外孙女,家人都在身边,神仙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期间端木珊瑚也到该说亲的时候了。

    许姨娘是柳氏当年买进来的,为的就是给端木家开枝散叶,但前前後後,也就生了端木珊瑚,老爷过世时,端木珊瑚被吓得大病一场,後来好不容易才慢慢养回来,许姨娘心疼这女儿,一心要给女儿说门好亲事,三少爷许了,珊瑚出嫁那天,他会给这妹妹十里红妆的风光。

    三少爷跟老爷在这方面是很像的,一诺千金,言出必践,三少爷说会给十里红妆,那就是会给。

    只是这些年,看明珠在府中这日子滋润的程度,连许姨娘都忍不住动摇—— 女子嫁不好,这辈子就毁了,与其把女儿嫁到别的高门,一年只能见上一次,还不如就嫁在跟前,她是姨娘,没地位,但三少爷可是手掌家权,在三少爷的眼皮子底下,女婿哪敢对女儿不好。

    越想越是道理,待柳氏跟她透露该给珊瑚说亲时,她才跟女儿提起,没想到珊瑚也有此意—— 父亲过世时,地方官来闹的事情,一直在她心底,总怕脱离哥哥照顾会被欺侮,自己性子怯懦,要是遇到个霸道公婆霸道丈夫,那日子是要怎麽过。

    又见姊姊婚後依然住在府中,嫡母疼宠,哥哥照拂,贪睡就躺到日上三竿,觉得闷了就招呼一家女人出府,姊姊极喜朝然湖景色,游湖之时,也会叫上琴娘弹琴,茶娘煮茶,兴致一来,铺纸作画,何等自在,就算宫中后妃也没姊姊过得舒服,心里便不怎麽想嫁,想招赘,只是素来知道母亲身为姨娘,一生委屈,最大的愿望自是看她八人大轿,以正妻身分风光进门,故从来不敢说,这下见母亲也有此意,立刻点头。

    母女隔日随即去跟柳氏禀了,表示想招赘。

    柳氏素知许姨娘斤斤计较、心比天高,珊瑚才刚出生时,便发誓要把女儿许入高门大户当正妻,替她一偿心愿,这时见她说想招赘,也吃了一惊,後来想想,大概是见明珠日子过得好,所以改变心意,当下笑允说好。

    汪喜儿虽然在京中深闺,但也知道端木琛正在找妹婿,据说之前相上了大儒贺贤之的义子,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祖母说要去南方访友,祖父又说是要给自己说亲去,这麽说,似乎是想她嫁给端木琛,可是,他是商人啊,嫁给商人,她的脸要往哪放。

    姊妹都是嫁入官家,未出阁自是平起平坐,但嫁夫随夫,一旦她嫁给端木琛,便是商人妇,见到姊妹都要弯腰行礼,万一对方有诰命夫人的头衔,还得下跪,身为庶女,她已经在府中退让了十五年,这辈子的愿望,是靠着娇艳跟才气高嫁,好给自己争一口气,商人……心里不愿意,但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安安静静等着。

    汪老太爷见状,心里也有点明白,粗声道:「你啊,要不是你生母不在,这等好事也轮不到你身上,夫人,你就给这丫头说明白,好让她尽心。」

    汪喜儿闻言,更是敢怒不敢言,什麽好事,若真是好事,怎麽不带几个嫡姊,这十几年来,哪里又有什麽好事轮到她?

    「坐吧,祖母跟你说个明白。」

    汪老太太发话,汪喜儿也只能听了。

    「端木家的故事,世人大有听说,但事实并非如此。」汪老太太顿了顿,「今日之事,你听过便忘,可别跟任何人提起。」

    汪喜儿敛眉回答,「是,孙女知道。」

    「河税一年上百万两,你可知皇上为何当年毫不犹豫的把这天大利益给了端木里?」

    「不都说,他救了皇上吗?」

    「皇上要把这天大的利益给端木里,所以才编造出这说法,喜儿,你倒是想想,这世间上要什麽样的关系,才能让一个人把这样的权力相让?一年几百万两任其挥霍,甚至金口允许,三代袭之。」

    汪喜儿并不笨,汪老太太一点,自然也想通了:皇上就是要端木家富可敌国。

    端木里过世後,皇上甚至让亲弟弟六王爷下江南去给端木琛撑腰。

    端木琛每年上京缴税,都是住在六王爷府,六王爷是皇上的同母弟弟,太后每隔几日便会召六王爷进宫用膳,六王爷什麽身分,谁敢盘查他身边多带一个人,少带一个人。

    什麽样的关系才会让人许以这样的天大富贵?享以这样天大恩赐?

    汪喜儿脸一阵红,一阵白,「祖母,您是说,端木家是皇……皇……」

    「正是。」汪老太太压低声音,娓娓而谈,「皇上还在当太子时,曾下江南游玩,江南富庶,人一旦富贵,声色自然迷人,江南的姐儿,不但美丽,还个个聪明剔透,猜懂人心,皇上迷上个花魁,原想带她回京,可就在出发前收到急信,二皇子微服上青楼,为了争个姐儿跟其他客人大打出手。

    「先皇很是震怒,不但禁了二皇子的足,连带母妃都被骂了,说她教导不周,又把爵位往下降,说要让二皇子反省反省,皇上一收到信,便不打算带那花魁回京了,谁叫天下女人多了去,可是啊,皇位却只有一个,再美的女人,也抵不过江山迷人是不是。」

    汪喜儿点点头,「那是自然。」

    「事情本也就这样过去,直到皇上登基,十几年过去,有次中秋宫聚,二王爷说起当年为个姐儿被先皇责罚的事情,太妃又笑又骂,皇上突然想起那花魁,命内侍查访,几个月後,内侍覆命,带回一幅画像,说是那花魁的儿子,据说,那画像上的少年,跟皇上年轻时一模一样。」

    虽然早猜测出,但听到祖母这样说出来,汪喜儿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见祖母看了自己一眼,连忙低声说:「孙女造次。」

    「性子要再端着点。」

    「是,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嗯。」汪老太太顿了顿,又道:「皇上当下立刻想跟这对母子见面,只是皇上出宫不容易,而此事,又不好让后妃知道,足足过了几个月,皇上这才跟那花魁与儿子在河船上见到面,宫里女人无数,但花魁之所以是花魁,并不只是因为好皮相,而是因为聪明,据当时服侍的太监说,皇上一进船舱,花魁没对着哭,也没跪着大呼万岁,反而是笑着问他,『沐君,这些年身体可好,别来无恙?』」

    汪喜儿想,这花魁真是高招,当了十几年皇帝,人人都只想求他恩典,谁问过他好不好,宫里女人对着他莫不是战战兢兢,献媚讨好,这句「别来无恙」不是把他当皇帝,而是把他当做年轻时倾心相爱之人。

    算算,若当时把花魁带入京,她的儿子便是长子,现今的太子就得换人了,对於一个母亲来说,是富贵可期,一朝儿子登基,她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没想到花魁一不讨公平,二不求恩典,只是抚琴对奕,俨然是当年那朵解语花,花魁越是温柔,皇上心中越是愧对,於是赐下了这河权,又为了要堵住大臣跟后妃的嘴,才有了那救命之说。

    这河权是父亲给儿子的富贵。

    所以端木里过世後,皇上才会急召端木琛入京,又让亲弟六王爷陪同南下,叔叔给大侄子撑腰来着。

    太后想必早就知道,皇后恐怕也心中有数,只是对於皇后来说,河权不比太子之位,皇上如果只是想补偿这个长子,让他补偿去好了,只要不接进宫,她就不会傻得去和皇上吵—— 皇上跟那花魁少年时相爱,中年时一聚,要不是太后力阻,恐怕那女人跟她儿子就要进宫了,河权,税收,银子,给吧给吧,只要太子之位还在,什麽都好。

    汪老太太喝了口茶润喉,继续说道:「皇上对端木琛这十四岁就要当家的孙子,关爱中更有着疼惜,要说他也算得天独厚了,皇家子嗣中,他长得最像今上,个性就像那花魁,不讨恩典,知进退,跟那些跋扈争宠的皇子公主截然不同,因此很得太后喜爱,每次见面都有赏赐,前几年还要六王爷夹带入宫,这几年甚至不用通传,可都是自行入宫,连太子都没能有这般待遇。

    「皇上后妃虽多,却没可心之人,皇上亲口对太后说过,这生说来,还是那江南花魁最懂他,而自己封后,封妃,善待了一干女子,却是最负她,花魁命不长,端木里也早死,皇上对端木琛爱中有愧,我跟你祖父都在想,皇上越来越不遮掩,或许过个几年,就会循个理由封他异姓王爷,甚至召告天下,把他列回皇族,也未可知。」

    若是他将来封王,那自己不就是王妃?

    不用跪姊妹,姊妹反而要跟她下跪?

    汪喜儿只听得心里怦怦跳,又惊又喜,「可,可是祖母,这事又怎,怎会传出来?若是听说有误,那可不是白忙一场吗?」

    汪老太太低声道:「你祖父有个弟弟,小时候举家去玉佛山不见的,听说玉佛山上有人拐子,专门偷三四岁上下的孩子,好教导,年纪也不大,调教几年,可能连出身都忘记了,当时虽然也报了官,可是平民百姓的,谁会来理,亲朋好友帮忙找了数日没结果,也只能算了,後来你祖父中了进士,又在殿试钦点为状元,举家便在京城落脚,但你曾祖母老是想着这丢掉的小儿子,你祖父也一直挂记这弟弟,每年倒有三分之一的月饷,花在找人身上。」

    这汪喜儿倒是有印象的,因为小时候曾听到嫡母抱怨,说什麽人都不见几十年了,还花钱找什麽,连平安灯都要点,那些银子不如拿来修修院子。

    汪家名声虽好,但不比一般官户有祖宗留下来的店铺田产,举家收入就只有官银,此外没了,嫡母知道银子要打水漂,抱怨也是当然的,就连汪喜儿当初也想,何必白花这些银两,只是祖母为何突然提起?

    「莫不成,这叔爷找到了?」

    「其实是你叔爷找到我们。」

    还真找到了?这算算都四五十年了吧。

    见汪喜儿一脸诧异,汪老太太笑说:「叔爷当年被人贩子偷走後,辗转几手,被卖入宫,太后还是皇后时,便在身边伺候,算算,已经在太后身边三十多年,皇上与太后之间,又有什麽事情不能说。」

    汪喜儿疑惑,「祖父是少年状元,名动天下,叔爷怎麽到现在才来相认?」

    「你叔爷被偷走时还太小,什麽都迷迷糊糊,直到前两年,皇上同太后说起派官之事,你祖父求皇上把你四叔派往玉佛山所在的广知州,好寻找自幼失踪的亲弟,你叔爷在一旁伺候,听着听着,便想起一些事情,自己的入宫条子,出身正是玉佛山弃婴,人啊,脑子一动,是停不住的,你祖父能在二十几岁中了状元,叔爷脑袋也不会差。

    「他既然想起玉佛山,想起爹,想起娘,想起哥哥叫做阿丰,那状元爷,不就叫做汪成丰嘛—— 他知道哥哥这十几年都在找自己,母亲每年都还给自己点平安灯,对於亲族之情哪还有什麽怀疑,这两年,每个月十五都会跟你曾祖母在龙天寺见面吃斋,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

    「那,那端木家的事情,竟是叔爷告知?」

    「当然,否则这等皇家大事,我们怎麽可能知道。」

    汪喜儿一面欣喜,一面却也疑惑,如果端木琛真是如此身世,祖父祖母应该是让嫡姊去拉拢才对,这样好的事情,怎会落在她头上?

    汪老太太看孙女神色,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喜儿心存怀疑,只怕不愿意尽心,倒让他们白辛苦一场。

    从小叔那边得到的消息虽然珍贵,但要能入住端木府制造机会才是重点,端木府是什麽地方,就算身为京官,也不可能要人家开门迎接,费的功夫不说,银两也去了不少,一张信,五万两银子啊。

    端木琛每年入住六王爷府,跟六王妃与几位侧妃自然见过面,这次是托其中一位锺侧妃写信给端木琛,说是娘家妹妹病弱,婚後许久未有子,听大夫建议到南方有药泉或温泉处养养身体,人离故乡,身为姊姊总是不放心,还请他照顾一二。

    端木琛自然很快回信,说端木府中,药泉跟温泉都有,若不嫌弃,请锺侧妃的妹妹来府上小住,院子已经准备好,嬷嬷跟丫头也都挑好一批,随时欢迎。

    锺侧妃口中的「妹妹」,便是汪家三房的锺姨娘。

    锺侧妃是本家嫡女,身分尊贵,而锺姨娘则是旁支到天边的旁支,两人连面都没见过,但无论如何,族谱上两人的名字都在列,因此说是娘家姊妹倒也不算欺骗。

    而这锺姨娘,自然是汪老太太几经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没落旁支闺女,一日两餐,家徒四壁,爹娘听说汪家要娶为姨娘,自然是肯了,锺姨娘自己也是千肯万肯,却不知道自己也不过就是要用来跟锺侧妃搭上关系而已。

    至於端木府中的药泉,自然也是费心打听来了。

    当年端木珊瑚受惊,浅眠,加之体弱,大夫建议让她泡泡药泉,端木珊瑚一听,以为自己要被送上山了,镇日大哭,端木琛舍不得送幼妹上山,竟花了三十万两,买下泉眼,接着请专门挖温泉的工人埋地管,从山上引泉而下,数百工人日夜赶工,短短数日,府中不但接了药泉,还接了温泉,行径虽然匪夷所思,但端木家有钱,谁又能说什麽。

    为搭上这人脉,这缘由,包括娶亲开支,前前後後可花了汪家快十万两,为的便是一击中的,原不想说得这样明白,只是看汪喜儿虽然欣喜有余,却也半信半疑,汪老太太心中叹息一声,只好全说了,「这端木琛十七岁上下,曾说过一段亲事,是知州嫡女。」

    汪喜儿面露惊讶之色,即使家藏万金,但商人就是商人,以知州来说,庶女也就差不多了,要娶嫡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到底是谁做的媒,居然能说上嫡女?

    「两人在端木府上见过面,当然,名义上是以端木夫人柳氏的名义,请了知州夫人,跟几位姑娘过府赏牡丹,小住几日,席间,端木琛过来打招呼,没想到这一招呼,嫡姑娘竟是动了心。」

    知州嫡女应该也见过不少世面,居然这样就动了心,那端木琛难道长得很好看?

    听说皇上年轻时是美男子,若端木琛与皇上如传言中那样相像,应该是很好看的吧。

    年轻,好看,又是皇家子嗣……

    「知州夫人原是想用庶女笼络,以之两家交好,自己的两个儿子读书都不行,跟知州商量後,大儿子打算捐个官,维持家族面子,二儿子则从商,维持家族里子,但想发财,也得看有没有本事,想来想去,便想跟端木家结亲,有这妹婿帮衬,那还怕什麽呢,可没想到庶女没讲话,亲生闺女却想嫁,知州夫人拗不过女儿,还是答应了。」

    虽是嫡女嫁商,汪老太太语气却很平和,一样身为母亲,她完全了解。

    一定是见端木家人口简单:太太柳氏好说话,许姨娘不过是个乡下妇女,不足为惧,端木明珠已经到说亲年纪,端木珊瑚过几年也要出嫁,想想若是女儿成了主母,只要伺候好丈夫,专心养儿育女就好,日子也挺清幽。

    再者就是端木家的宅邸太大,几个主子,数百仆奴,有桃林,水塘,鲤鱼池,大小院落十余,当时接待知州夫人一行人的客院,青砖地,琉璃瓦,床榻褥子用的是上好锦缎,鎏金镜台,釉玉屏风,竟是比官家主院还奢华,女儿若能嫁进来掌家,凭端木家之富,顺手拿个十几万两也容易,只要分给娘家一半,日子可轻松的多。

    庶女只能结亲,可无法期望她们会真心帮助嫡出儿子,

    汪喜儿问:「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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