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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典心《我的守护者》(上+下)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7-10-7 17:38
标题: 典心《我的守护者》(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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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的守护者》(上+下)
作者:典心
出版社:禾马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10月20日
女主角:
男主角:

【内容简介】

(上)
她是众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融了的娇贵千金
他是保全界的顶尖高手,负责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因为一桩恶意绑架,他们被迫展开跨国大逃亡──
她知道必须无条件信任他,听从他的安排
可是他冷热不定,说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什麽他们一见锺情,相约私奔?!
这男人说起谎话流利无比,尽往她身上栽莫须有的赃
不但当众羞辱她,还以她的挫败气愤来取乐
谁教她就是笨,才会敌不过他的刁难与恶意欺凌……
她承认,他的确有资格嚣张,那些坚定的指示
以及偶尔温柔的哄慰,让她躲过重重危机
但他实在太狡猾,每当她以为稍微了解他了
就发现他心机诡谲之处,让她旁徨不已
像是走进一座复杂又危险莫测的迷宫
只要踏错一步,就会失去她极为宝贵的一部分
而她很清楚,那个代价是她付不起的……



(下)

他一再重复做着古怪的梦
在那些梦里,总是有一名面容绝美的女人
随着梦境愈来愈清晰,他知道梦中女人是真实存在
为了找回遗忘的记忆,他发誓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没想到他受雇保护某位富商的情妇和孩子
那个传言中恶名昭彰、父子通吃的魔性之女
竟然与他的梦中人长得一模一样!
乍见那张熟悉的娇颜,粉碎了他脑中的封印
终於想起与她曾发生过,短暂却深刻的点点滴滴……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澎湃的情感冲击着他
但在她眼里却是满满的责备与怨恨
七年前,他不曾道别,留下她孤单一人
七年後,他又出现得太晚,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
该死!他纵然满嘴谎言,对她的爱恋却是真心诚意
属於他的,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夺走
等着吧!他不计代价也要赢回她的人、她的心……



  楔子

  他受伤了。

  剧痛在全身各处炸开,最严重的是头部,涌出的血液滑下脸部,像是一层红色面罩阻碍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四周。

  他解决了几个人?

  六个?

  还是八个?

  他打倒每一个身手顶尖、心怀不轨的家伙,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合作,展开群体战,让他应付得格外吃力,还因此身负重伤。

  纵然那些家伙都倒地,他却也无法动弹,有几根肋骨该是断了,内插进肺部,所以血沫不断涌出,他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口口鲜血,而每次咳嗽,头部的伤就愈是疼痛。

  那家伙是用什麽攻击他的头部?

  该死的砖头吗?

  他视线模糊,意识也渐渐模糊,却拚命想要保持清醒,几度试图起身,却又重重的摔倒,躺卧在一片血污中。

  不能昏过去了!

  他必须回去!

  有人在等他,他非回去不可。

  有人……

  他意识愈来愈昏沉。

  是哪个人?那人为什麽在等他?

  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年幼还是年长?他只记得一定要回去,但是无形的物体干扰着思绪,起先像是迷雾,之後变得像柔软的纱,接着是纸,然後是木头、钢铁……

  失血过多让他终於昏厥。

  而脑中那容貌、那身影也被重重封印,他几度挣扎却还是无法清醒,陷入重度昏迷中,连最後的意识都断绝,陷入无边黑暗。

      第一章

  十天前

  那本该是平凡无奇的一天。

  夏季耀眼的骄阳,被厚重的粉蓝色天鹅绒窗帘隔绝在外,以素雅米色装潢的偌大卧室,因为空调而温度舒适,不受窗外炙热高温影响。

  真丝缇花夏被覆盖的娇小人儿,睡得很深熟,乌黑的发披散在奶白色的枕上,弯弯长睫一动也不动,耽溺在黑甜梦乡。

  蓦地,门上传来重敲。

  咚!

  厚重的门板撼动,黄铜把手轻当有声。

  咚!咚咚!

  「书庆!」

  高声呐喊,伴随敲门声响起。

  甜梦破灭,床上的她吓得惊醒,半跌半摔的下床,连拖鞋也来不及穿,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门边,尽快把门打开。

  门外,艳丽的年轻女郎,俏容含怨,大波浪的卷发衬得整个人格外妩媚。

  「你还要睡多久?我们都起床好久了罗。」她红嫩的唇嘟起,任何男人见了都想一亲芳泽。

  「我这就起来。」书庆忍着睡意,不敢朝被窝看去,怕意志不坚,又会被瞌睡虫大军击败,回床上继续深眠。「我先去洗漱。」

  「快点喔!」丽人交代,踏着软软的步伐离开。

  卧房恢复静谧,书庆走回床边,穿了蔺草编织的室内拖鞋,就快点进浴室里刷牙洗脸。扭开水龙头,往脸上连泼了几下冷水,才能抵抗瞌睡虫的进击,她尽快刷牙洗脸,匆匆把长发梳好,简单的用乌木簪子半盘,洁白的前额落着几丝发,不显凌乱,其余的发则如上好真丝般垂落。

  在镜子前确认打点妥当,她这才离开浴室,往饭厅走去。

  不同於卧室的阴暗,饭厅与客厅的窗帘早已拉开,阳光照射入内,处处窗明几净,紫檀木地板上连半点灰尘都没有。

  厚重的原木餐桌旁,摆放九张雕刻大器的厚重木椅,其中五张椅子里已经坐着人,有男有女,个个时髦年轻,在家里用餐也衣衫考究,都是当季最流行服饰。

  「大家早。」相比之下,书庆穿的植物染,淡黄色无袖连身薄棉衫只求舒适,虽然朴素了许多,倒也显得雅致。

  「十一点多了。」读着几份不同语言国际经济新闻的嘉铭表哥,搁下报纸抬起头来,好看的浓眉紧拧。「大二暑假刚开始没几天,你的作息就全乱了,昨晚又熬夜吗?」

  「嗯。」她回答得很小声,脑袋愈垂愈低,小手在桌上摸索,倒了一杯温开水,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吞着。

  阳光照耀下,精致非凡的眉目一览无遗,乌黑的发衬得肌肤稠白,宛如上好瓷器般温润易碎,却也让黑眼圈更显清楚。天生的长睫下是黑白分明的大眼,小嘴唇色嫩红。

  「昨晚嘉如在酒店办派对,疯到三更半夜才醉醺醺回家,怎麽她反而比你早起?」表哥问道,修长结实的身段,格外适合穿西装,坐的时候外套随意敞开。

  「对嘛,」表姊嘉如娇娇埋怨。「我中午还跟太雅集团的总裁有约,你不起床,谁帮我搭配衣裳跟首饰?」

  「又有男人要遭殃了。」嘉耀表弟坐在一旁,坏坏邪笑。「书庆,你不要再帮姊做搭配,让男人们瞧瞧,杂志里吹捧的时尚名媛,其实根本没有品味可言。」

  「臭男生,不要来离间我们!」表妹嘉雅加入战局。「你去公司开股东会议,还不都是要书庆看过穿搭,不然连打哪条领带都不知道。」

  「我是为了公事,你们是在玩乐。」表弟抗议。

  「哼,上次立权集团老董预备退位,可是我跟他小儿子约会,才套出来的消息,让公司紧急撤资,不然你就要提头去见股东们喔。」表姊贴着水钻的长指,把果盘往旁推。「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水蜜桃,昨天才从梨山送来的。」

  「谢谢。」书庆拿起银叉,将鲜甜桃肉放进嘴里,嚐着当季最可口的水果。

  「话说回来,你为什麽那麽晚起?」表妹眨着花费不少金钱与时间,请美容师精心种得弯长细密的睫毛,好奇的靠过身来。

  「有个网路拍卖会的结标时间设在凌晨两点。」水蜜桃滋味甜美,她吃了一口又一口,一不小心甜汁沾了下巴,连忙抽着桌上的面纸擦乾净。「所以,昨晚我八点就睡,十二点起来参加。」

  表姊妹的花样年华,都在享受灿美青春,尽情狂欢玩乐,周旋在花样百出的派对与奢华宴会之间,被开着名贵跑车,身世显赫的富二代或富三代追求,她却不感兴趣,每晚早早就上床睡觉。

  「你就是这样,每次找你去玩,都说有事情不想出门。」表妹嘟着嘴,双眼电力十足。「谁家十九岁的女孩子,会八点就上床睡觉?说出去都没人信。」

  「书庆从小就爱安静。」表哥下了结论。

  虽然说是玩乐,但是企业名流跟富家少爷小姐的聚会,总充斥太多虚荣竞争,看来五光十色炫目迷人,但是心机计较,各有各的盘算,他们一家兄弟姊妹应付自如,但表妹却从来不能适应。

  「但是,也要有自制力,不要睡眠不足。」黝静的黑瞳扫过小脸。

  「好。」

  「大哥不要板着脸啦!」表妹凑得更近,靠撒娇来分散火力。「快告诉我,你昨晚买到了什麽?」

  「一批上百来个龙形浮雕的老琥珀。」她如实说出,提到战利品就双眸晶亮。「其中虽然有几个是残件,但是完整的那些,全都厚实且包浆完整,有古老风化纹。」

  「为什麽要买老琥珀?」黑瞳仍注视着她,没有移开,不是问价格,而是问目的。

  「琥珀是佛教七宝之一,自古就是普世公认的有价物。加上明年年初,故宫要推出『大辽文化展』,陈国公主陪葬物中,有两串琥珀璎珞,用数百颗琥珀珠,数十颗琥珀浮雕,以银线串起组成,分为内外两组,最大的那颗重达一百克。」她说得详细,黑眸泛着光华。「明年展出後,国际上的老琥珀会飙涨,除了收藏之外,会是一个好的投资。」

  「耶,等到受邀参展时,我跟姊就可以配戴老琥珀出席!」表妹脑筋动得快,兴奋得笑逐颜开。

  「大哥就是最宠书庆,我们买东西都会被骂,就是她买什麽都行。连买弹珠回来,大哥都还夸她。」表弟啜饮着咖啡,堂堂男子汉,口气竟有些委屈。

  「那是西亚的琉璃珠,不是弹珠。」她忍不住辩驳。

  「看起来就像是弹珠啊!」

  大哥冷冷丢下一句话。

  「是你不识货。」

  表姊妹也群起攻击。

  「那批金箔琉璃珠,是叙利亚制作的,年代久远制法也已经失传。」每批购入的物品,总会价值暴增,而精品则应用在她们衣饰上,每每都让别的女人羡慕又嫉妒。

  遭遇战火扫射的表弟,黯然无语喝咖啡,苦都往肚子里吞。

  「琥珀什麽时候运到?」大哥问道,十指交叉拱在俊眉朗目前。

  「呃,必须查看笔电,才能够确定。」

  餐桌有餐桌的规矩,不能使用电脑或手机,大哥一言重於喜马拉雅山,大夥儿都乖乖遵守,别说挑战,就连触犯的心都不敢有。

  唯一会让大哥破例的,总是她。

  「去把笔电抱过来。」醇厚的嗓音说道。

  众人都抬起头来,却都嘴巴闭紧紧,没有一个人胆敢指责大哥偏心。

  书庆连忙起身,去书房抱来笔电。再回到桌边,表姊也从冰箱旁回来,把一罐厚重玻璃壶搁在桌上,还拿来几个三度烧的茶杯。

  「这是我昨晚去主持派对前,就已经冷泡的滇红金芽。」贴黏夸张美甲的手逐一为家人倒茶,姿态优雅灵活。褐中带金的茶汤,倒入茶杯时散发淡淡幽香。

  书庆啜了一口,仔细品嚐,感受与热泡时截然不同的芬芳。

  大哥又有意见。

  「不要刚起床就喝冷茶。」

  「我只喝一点点。」

  大哥这次没说话,而是直接伸手,修整得乾净方正的指掌,端起她面前喝了一口的茶碗,直接贴唇饮尽,视线始终锁着她的双眼。

  含在喉间的沁凉茶汤,不知为什麽蓦地烫了起来,她匆匆咽下,下意识避开视线,笔电却突然间响起声音。

  铃铃!

  哔哔!

  滴滴滴滴……

  她的电子邮件信箱、脸书、微信、Line同时涌入讯息,各种软体的提讯声同时响个不停。

  电脑萤幕不知怎麽的,被切换到空白画面,黑色字体出现:

  快逃!

  两个中文字,一个标点符号。

  她还来不及眨眼,萤幕就被黑色字体占满,都是重复的讯息。

  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

  不只是电脑萤幕,就连手机也被灌入信件,每一封标题都相同。

  快逃!

  字体变成触目惊心的红色,字型也从小变到最大,在眼前不断跃动闪烁,她下意识的去按键盘,萤幕才又跳回原来画面,噪音也顿时停止。

  「怎麽回事?」手伸得长长的表弟,叉了一块水蜜桃,因为满载的噪音而动作停顿。

  「好像是电脑中毒。」她不太能肯定,娇眸迷惘。

  「你用的防毒软体,不可能会电脑中毒。」表弟说得笃定。

  家人们用的防毒软体,是军方采用的最先进科技,连顶尖骇客都束手无策,电脑中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把笔电带去公司,检查後确认没问题,再带回家里。」大哥吩咐道,对於家人的安全防护总是维持最高警戒。「书庆,你暂时先用我备用的笔电。」跟她说话时的语音,有些微不同。

  或许,别人没有听出差异,但是她听出来了。

  「好。」她轻声应着,望着桌上空空如也的茶碗,双颊不知为什麽烫烫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愈来愈不敢迎视大哥那双深幽黑眸。

  吃过丰盛的早午餐後,表姊赶着出门,她帮忙挑选了淡粉色真丝上衣,跟黑色牛仔长裙,衬托娇美肌肤,又具有神秘感,再搭上简单的绒面古董包。

  表妹没有邀约,但也想漂亮出门,问过她意见,穿着咖啡色真丝裤装,戴着绿色琉璃耳环,背使用得久了,养得色泽如蜜的皮革包。

  表弟虽然嘴上唠叨,但还是觑了空,偷偷问她领带合不合适。

  唯独大哥不需要她的意见。

  在连续五年都入选欧美各大媒体,全世界最懂穿着人士前五十名的男人面前,她这点懂穿搭的本事,根本不值一提。

  家人们纷纷道别出门,她走出衣帽间,看见大哥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高楼外的景致,像古代君王俯瞰领土,精瘦的背影散发压迫感。

  「喝茶。」他仍旧看着窗外。

  「好。」

  桌上三度烧的茶碗里,盛着褐中带金的茶汤,碗上有淡淡的烟。她捧起茶碗,凑到唇边啜饮,是刚泡好的滇红金芽。

  喝了两口,看见碗底釉色,察觉就是先前那个,被大哥端走饮尽冷泡茶的茶碗,不由得看着宽厚的边缘,有些怔了征,嫩唇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喝。

  「你下午要出门吗?」醇厚的嗓音靠近,不知何时,大哥已经离开窗边走来,倚靠餐桌垂眸凝望。

  她匆匆把热茶喝下,喉间跟脸上都发烫。

  「嗯,舅舅要我回祖宅,看看翻修的情况。」搁下茶碗,连手心都觉得热热的。

  「我开车载你。」

  「大哥不去公司吗?」祖宅在杨梅,公司在台北,一北一南两个方向。

  「没关系。」他说得简单,走到客厅桌边,打开隐密的抽屉,拿出一对蓝宝石袖扣。「来帮我扣上。」

  书庆慢慢走过去,接过低调优雅的袖扣。以往,她很习惯帮大哥做这类事情,他怎麽说她就照做,但是这半年来,次数少很多,她也说不上来,为什麽会在大哥身边,就觉得有些紧张。

  淡淡的古龙水,闻起来很舒服,她一边扣着袖扣,感觉大哥低头时,呼吸阵阵吹拂她无袖棉杉露出的肩头。

  「书庆。」

  她抬起头来,纯然无辜。

  「嗯?」

  黑眸略闪,几秒後又恢复平常。

  「去拿帽子戴上,才不会晒伤。」他提醒。

  她乖巧的点头,进衣帽间里,挑了顶宽檐的蔺草帽,搭配蔺草编织的提袋。

  「手机呢?」他问,不厌其烦的提醒。

  她羞赧一笑,去书房拿手机,才又回到大厅。

  「把手机打开,我才能随时找得到你。」

  「好。」她时常转成飞航状态,就忘记该要恢复正常通讯,几次都让家人找不到,兴师动众的透过各种方式寻找。

  一切确认妥当,黑眸扫过娇小身躯,没有遗漏分毫,这才点了个头。

  「出发。」

  她点点头,跟在高大精瘦的身影後,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大厅。

  黄家祖宅位於杨梅,已经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

  这两年县政府将市地重划,计画要拆除部分祖宅,舅舅当然不肯,老人家亲自出面周旋,毕竟姜是老的辣,政商关系牢靠得很,纷争很快平息,老宅得以留存。

  舅舅趁这个机会,找了一班老师傅,按照古法将祖宅重新翻修,没让外行人胡乱整治,一班老人家们从去年冬天忙到现在,入夏後工程总算结束得差不多了。

  杨梅艳阳高照,老宅翻修的部分,被阳光照耀得很清晰,处处都显得细腻不缺讲究。宅前门庭宽阔,宅後山峦叠翠,是上佳的风水宝地。

  老宅的石匾没换,正厅外墙上有「江夏堂」的堂号。

  走进屋里,虽然没有现代的空调系统,但是古法建筑自有奇妙之处,总是冬暖夏凉、通风良好。

  正厅地上铺着平整石板,面容清臞的老人,穿着简单透气的白棉衫,坐在厚重老官椅上喝茶,抬头看见书庆走进来,脸上就满是笑容。

  「舅舅午安。」她拿下蔺草帽,微笑着乖巧问安。

  「过来坐。」老人和蔼招呼。「外面热得很,没晒着吧?」

  「没有。」

  「怎麽过来的?」

  「大哥开车送我。」

  老人笑容未改,眸光稍浓。

  送了人来,却没有进主厅,跟父亲打声招呼?是不是心虚,想要隐藏意图,不想见了面被点破?

  对於长子,他一直很放心,事业与家族都管理得很好,眼光尤其出色,性格坚毅执着。只是,执着用在对的地方,是如虎添翼,放在错的地方,就要徒增事端。

  看着身旁不解世事的外甥女,老人不动声色,依旧嘴角噙笑,伸手端起茶海,在她面前倒了一杯茶汤。

  「你喝喝看。」

  她点头,恭敬捧杯,轻啜了一口,细细品味。

  「怎麽样?」

  「茶汤质厚甘甜,有冰糖香,过喉有丝丝凉韵。」灵动大眼轻眨,瞳光乍亮。「是冰岛古茶树。」

  老人赞许的点头。

  「几个孩子里,就是你懂得茶。」

  「是舅舅偏心,每次有好茶,总是先让我喝。」她俏皮一笑,嫩舌半吐。

  「给他们喝好茶是浪费,除了老大之外,其他的熬夜又喝那些洋酒,舌头怎麽会灵?」老人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话说,你也熬夜。」嫩白的肌肤上,藏不住任何秘密。

  她垂下头来,乖乖认错。

  「我下次不敢了。」

  「记得,健康第一。」

  「是,注意健康,才能像舅舅耳聪目明、心思透亮。」

  「嘴倒是甜,哪里学的?」

  「舅舅教的啊!」她笑得恬然。

  老人家呵呵笑着,没有掩藏开心。「对了,下个月是你生日,想要怎麽过?」

  「都好,舅舅想怎麽安排?」她对热闹聚会没有兴趣,但又不忍拂逆老人家心意,任何安排都乖乖从命。

  「二十岁生日可不能随便的过,嘉如二十岁生日那天,办了一场成人礼,包下整间饭店替她庆生。」老人看了看那张血色慢慢褪去的小脸,勾唇笑着。「放心,你的生日就是家宴,自家人过就好。」

  「谢谢舅舅。」

  「谢谢我高抬贵手,让你逃过一劫吗?」呵呵,瞧她紧张的。

  她释怀一笑,捧杯又喝了一口香气馥郁的茶汤,感受喉间那种古茶特有的甜滑感,只觉得两颊生津。

  「喝得还喜欢吗?」老人问。

  「喜欢。」

  「那就带几块茶饼回去,我一个人也喝不完。」老人摇了摇头,有些感叹。「这批茶我十几年前买的时候也不贵,最近却被炒作得高了,不但贵,更糟糕的是假货太多。你多喝些对的茶,舌头才灵,分得出真假。」

  「上次您给的滇红金芽还没喝完。」她弱弱的说。

  「喝得太慢了,滇红金芽先别喝,改喝冰岛。」老人伸出手来,微微一招。「寿全。」

  角落走出一个中年人,视线低垂,态度必恭必敬。

  「在。」

  「拿三块冰岛的茶饼来。」老人吩咐。

  「是。」中年人走进西厢房,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手中捧着三块用白中透黄的白纸包裹,大小约如十岁孩儿脸的圆形茶饼,微微弯腰递到两人面前来。

  「老爷请过目。」

  白发红颜一起看着眼前的茶饼。

  「你回去仔细瞧,这纸也有讲究,是分辨真假的窍门。」

  「好。」

  看过第一块茶饼,老人点头示意,於是中年人将第一块茶饼搁在桌上,展示第二块,直到老人再点头,才展示第三块,老人又点头,收回视线望向一旁。

  「记得,先喝这批,下回要考你……」

  蓦地,老人语音乍停,眼光不动,身体无声软倒,从椅子溜到地上,被中年人接个正着。

  「舅舅!」她惊得跳下椅子。

  「庆小姐你快来看看老爷的状况,持续叫唤老爷,不要停。」中年人焦急嚷着。「我立刻叫救护车!」

  「舅舅,」她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叫唤。「舅舅,我是书庆,你醒醒,舅舅,寿全叔叔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们……」

  啪!

  玻璃碎响声在身旁响起,液体溅上她的裸臂,她本能转过头,愕然看见一支破碎的针筒跟中空细针掉落在地,一旁还有些许不明液体。

  而寿全叔叔,不知何时被一名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箝住,男人皮肤黝黑,结实而悍勇,高大却又悄无声息,他一手箝住中年人行凶未成的右手,强制高举着,对着她凛声喝令。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麽?我传了那麽多次讯息,你都没看见?」

  她一脸惶惑,因这突来的剧变不知所措。

  寿全咬紧牙关,另一手探来,神情恳切。「庆小姐,我……」

  陌生男人挥拳,黝黑手臂上肌肉贲起纠结,猛地把中年人揍倒,因为力道太重,挨拳後连带弯跪着身体往後滑行半公尺左右,撞上後方神桌,震得花瓶翻倒,含苞荷花洒落。

  中年人摀着腹部,跪在地上咳喘,背上被花瓶里流出的水淋得一片湿。

  男人一把将她抓起,抵在红砖墙上,乌黑双眸直直看进她眼里,厉声逼问:

  「我是谁?」

  她茫然失措,颤抖不已。她怎麽会知道,突然现身的他是谁?

  深刻的眉目肃冷,喝声叫唤。

  「想起你受的训练!快!」

  训练?什麽训练?!

  她惊慌的瞪着眼前这张脸,心念电转,震慑的认出他来,注视着那张近得不能再近的男性脸庞,张嘴喘了一口气,语音破碎的说道:

  「你是黑。」

  「对。」他点头,神色没有松懈。「你要做的是什麽?」

  「信任你。」

  「很好。」他从後腰抽出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这里是你的新护照,还有机票,里面有手机,车子就在外面没有熄火,你立刻出发去机场。」

  「可是……」

  寿全又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庆小姐,你不能丢下老爷!」

  靠到近处时,看似虚弱的身形疾探一爪,又要再来袭击。

  男人出手,精准有效的擒拿,瞥来的目光危险锐利,冷声下令。

  「快逃。」

  有太多顾忌,让她无法离开。

  但是,对於这件事情她早就受过训练。

  别无选择的,书庆头也不回的跑出祖宅,冲到灿烂阳光下。

  她开始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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