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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单炜晴《野浪》(盛唐图 卷二)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23-12-21 14:52
标题: 单炜晴《野浪》(盛唐图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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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野浪》(盛唐图 卷二)
作者:单炜晴
系列:珍爱小说J3295
出版社:禾马文化
出版日期:2011年8月14日

内容简介:

哎!她知道自己方向感极差,直线距离也会迷路
却没想到会在重要时刻突槌,惹来甩不掉的麻烦!
她散尽钱财费尽心思才混进蔺城的妓院「增广见闻」
就是想偷窥妓女和恩客究竟是如何嗯嗯啊啊的
怎料竟白痴的跑错房间,精采事儿没看到就算了
还被个色胚子逮个正着,嫩豆腐差点让人吃光光──
但即使身为姑娘家的矜持她已经败坏不少
也没打算把自己惊世骇俗的小小兴趣公诸于世……
什么?他正是拥有整座蔺城的「夜之帝王」?!
天助她也!只要巴着他这地头蛇就可以畅行无阻
光明正大一窥连春宫册都比不上的真人实景演出
只是她忘了他是个在女人堆中打滚的淫乱大魔头
说什么钱财他不缺,人情债比较值得
不时对她手来脚来摸得彻底,摆明了要「亲身」指导她
这下可糟了,为完成心愿只怕她会有失身之虞……

  楔子

  那是一条总在夜晚热闹的街道。

  年幼的她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

  两排大红的灯笼,偶尔随着清风摇曳,只有在看戏时会听见的歌舞乐声悠扬,彷佛庙祭般热闹有着许多人来来去去,虽然看不真切,但她想应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愉快的笑容。

  欢腾的气氛强烈吸引着她的目光,心跳兴奋鼓噪了起来。

  她渴望身在其中!

  「乖襄儿,那里绝对不可以靠近。」察觉她对那条街投以过多注目的父亲,弯下腰对她这么说。

  「为什么?」咬着央求母亲买来的冰糖葫芦,她单纯反问。

  在她看来,那里就跟庙祭时一样热闹,一样催化人晕头转向地投入其中。

  「那里净是些伤风败俗的人事物。总之,风月街是个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靠近。」父亲持续灌输她这样的观念。

  「风月街?」但她还是不懂。

  父亲满脸困窘,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倒是牵着她另一只手的母亲睨了丈夫一眼,蹲下来,伸手顶了顶她的额头,笑言道:「风月街是什么样的地方等妳再大一点,再告诉妳。」

  她皱起眉,拿出嘴里的冰糖葫芦,想要告诉母亲她已经够大了,毕竟哪个小孩不是这么说的呢?

  母亲揽过她的肩头,侧脸贴着她圆润润的脸庞,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指着那一条热闹的街说:「记着,除非是在特殊节日,要不,千万不能靠近在夜晚仍然如此热闹的街。」

  她有听没有懂,但还是点点头答应母亲,眼神依旧不断往那条街飘去。

  那是一条总在夜晚热闹的街道,也是一条不能靠近的街道。

  第一章

  李唐·景龙三年夏夜

  脸上有着明显黑眼圈,曲襄如却显得神釆奕奕。

  这是她连日来第三天没睡,在此同时,一股满满的亢奋充斥在体内,使得她的步伐异常灵巧轻快,近乎安静无声。

  蹑手蹑脚地走在廊上,她猜想自己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即使她可怕的迷路能力简直是种天生的诅咒,但是告诉她今晚这儿有「精釆事儿」的小二都已经将她带到楼梯口,再三提醒是哪一楼、哪间房了,饶是她的方向感差得令人直呼不可思议,要在直线距离一条通到底的走廊上迷路,也不可能吧!

  「一、二……倒数第二间。」

  虽然打心底不认为自己的迷路天赋在直线短距离也能发挥,曲襄如还是认真算了房间数,跟着悄悄附耳在门板上,静待片刻。

  什么也没听见。

  她稍稍拉开距离,困惑地微蹙眉,再数了一遍房间确定自己没有搞错,耳朵更加紧贴门板,仔细想听出里头的声响,任何一点细微的都不肯错过。

  又过了好半晌,还是没有半点声音。「怪了,难道真是我走错了……」曲襄如呢喃着。

  砰!

  突然一个重重的碰撞声响起,她立刻重新贴回门板上,这次连侧脸也紧紧黏着不放。

  砰、砰!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白皙小脸泛起兴奋的晕红,她几乎忍不住到嘴边的尖叫。

  终于让她等到了!

  曲襄如迅速闪身进入最后一间房间,除了这是间有偷窥眼洞和薄墙壁的房间,更因为她给了小二一笔为数不少的银两,要他在「特殊时刻」替她保留的。

  她进入「蔺城」已经三天了,只看到妓女和恩客当众调情、嬉笑玩乐,却没有真正看过如春宫册上画的那种露骨的……场景。

  要不是让她偶然打听到,这间客栈是妓院改建,部分房间还保留当初为了让人偷窥的眼洞,她也没机会看到她期待己久的画面。

  房里虽然没有光,但是从窗户上薄纸隐隐透进走廊上的微光,让她能很快适应房内的摆设。

  曲襄如迅速跑到连接隔壁房间的那面墙前,蹑手蹑脚地取下墙上的挂画,发现小二说的那个眼洞,没有任何犹豫,马上贴上去。

  一片黑暗,隔壁房间没有任何光线。

  「也许有人就是喜欢在黑暗中来……」她低声细语地嘀咕,努力瞠大了眼。

  但透过窄小的眼洞,她怎么看就是看不到清楚的人影。

  她继续往眼洞里看,同时考虑该不该替隔壁点个烛火,昏暗不明令她一无所获,最后她干脆将耳朵贴上墙壁,可惜还是一片令人失望的岑寂。

  她的父亲是个写闲书的作者,母亲则替书本绘些小图,她出生的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家庭,而寻常人家的姑娘自然会被告诫不得靠近蔺城这种风月场所,可是……她偏偏对淫书和春宫册此类描述男女之间的私密事的书籍感兴趣。

  没错,继承了父母的才能,她能写能画,平时也靠写些逸文轶事的文章维生。除去这层端庄无害的表面,她的内心对那些淫声浪语、翻云覆雨有着无可救药的幻想和了解的渴望。

  一开始她只是很单纯的看了某一本书,那是描写一对男女主角相爱的故事,当然里头调情的部分比她看过的书籍还要多了些……总之,她开始对这件事感到好奇,想要探索这在男女相爱后,会出现的必经过程,然后她开始想要知道真实的亲昵画面,便搜集春宫册。

  此事她当然不可能和人讨论,也没人可以讨论,毕竟这并非能在吃饭时向父母提起的。一直以来她都是偷偷的收藏春宫册,趁夜深人静,双亲都睡了才敢悄悄点灯看,但今夜不同了!

  就是今夜,她将要光明正大的踏进这块心中最羞耻的禁地,好好利用所有能用的感官仔细膜拜。

  一想到自己是多么努力的计划在父母出远门的时候进入蔺城,几乎散尽她写文章所赚取的私房银两,买通愿意带她进来蔺城的引介人,好不容易才能在这个赫赫有名的娼户街走动,怎么能在这时候放弃?

  她咬着指甲,越想越不死心,又凑到眼洞前屏气凝神看了一阵。

  曲襄如,妳可以的,没人能阻挡妳……曲襄如在心里鼓励自己,不断催促自己想办法。

  ……也许只要不将烛火靠近眼洞,就不会被正在办事的男女发现?

  她忖度着,最后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燃烛火,就在火折子即将接触到烛芯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不准点灯。」

  还来不及发出惊呼,一双结实的臂膀由身后紧紧缠住了她,一只环住腰间同时限制了她双手的行动,另一只捂住她的嘴掩盖了她的尖叫,她的背则抵上了一片宽阔厚实的胸膛,纯男性的味道充斥鼻间。

  这个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曲襄如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低咒,同时了解一件事——她肯定走错房了!

  都怪她怀着太过兴奋的心情进入房里,一心只想着要偷窥,没想过要确认房间的暗处是不是有人。

  「妳是谁?」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男人带着警戒的质问,手劲也不断加强。

  听见有着强大压迫力的逼问和强而有力的手劲,冷意由背后窜出,瞬间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呃……她是不是听见自己骨头被挤压的哀号声了?

  曲襄如敢说,如果这男人不是捂住她的嘴,而是把手臂架在她脖子上的话,她绝对一命呜呼!

  「唔……」她挣扎着,即使知道不可能赢过一个男人的力气,但攸关生命,没有人会放弃挣扎傻傻送死。

  「谁让妳进来的?」如冬天湖水般冰冷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重压在曲襄如的头上。

  浑身一震,她吓得脸色发白。

  尽管男人的声音低沉性感,倘若今天是在不同场合遇到,她一定会好奇有这样嗓音的男人是怎生模样,可现在,她只担心这个男人因为太过生气而对自己动粗。

  曲襄如能感觉男人冷硬的目光直瞪着自己的后脑勺,彷若芒刺在背,她想伸手拉开他的手,解释自己不过是个不小心闯错房间的过客,绝对没有要残害他的意思,况且要是知道这房里有个男人,她也不会只身一人闯进来……

  但男人问了许多问题,却没给她回答的余地。

  「只要妳保证不尖叫,也没有令我困扰的举动,我就会松手。」他覆在她嘴上的手使劲抬起她的脸,面对自己。

  如果不小心尖叫呢?光线不明的房间里,曲襄如恐惧的目光迎上男人一双阴晦的眸子,透露出无声的询问。

  她无法确定自己足够冷静到绝不开口求救。

  男人森冷的眸子闪了闪,「隔壁住的男人脾气比我更不好,好几次半夜我都听到有女人哀号啜泣的声音……」

  砰砰砰……

  像是附和男人的话,隔壁突然传来不太妙的声响,曲襄如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如果妳尖叫的话,我就把妳送过去。」黑暗中,男人笑了,那笑容恶劣无比。

  这下她的脸色可不只苍白而己,是发青了!

  浑身寒毛直竖,她忙不迭地颔首,惊恐得连眼泪都要滴下来了。

  纵使身为姑娘家的矜持她已经败坏不少,不过绝对不会怀疑单独和一个男人--个陌生的男人,在只有微光的房里有多危险!

  她是来偷窥别人,可不是被人偷窥的啊!

  「很好。」

  男人试探性地松开手,似乎还不完全相信她。

  曲襄如睁着一双原本就已经不小的水眸,屏息等待他离开自己。

  最后,男人的手完全离开她的脸,但另一只手还在她的腰间,紧紧禁锢着她的双手。

  「呃……我想你还有一只手忘了。」她力持冷静地提醒,不让语气听来有任何畏惧。

  有气势总比畏畏缩缩来得安全……应该。

  「我松手了。」男人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从没说过要放开她,只答应留给她说话的余地,同时让她转身面对他。

  曲襄如暗咒了声,瞬间抛弃胆怯,决定同他讲讲理。「身为男人耍这种小手段,一点也不光明磊落。」最重要的是他不放开她,她要怎么逃出去?

  「真庆幸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个正人君子。」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像是要证实自己所言不假,他空出来的那只手溜上她白嫩的颈间。

  曲襄如倒抽了口气,万万没料想他会有此一着。

  修长的指头在她的颈间游走着,一股麻麻刺刺的感觉随着那只手所到之处被点燃。

  「你做什么?」对这种陌生的感觉感到畏缩,她扭动身体想摆脱他的触碰。

  她无法在隔壁房间有着可怕癖好的男人和这个手脚明显不规矩的男人间择一,因为前者可能会让她生不如死,后者可能让她提早见阎王老爷,哪个都不好!

  「我问的问题,妳一个都没回答我。」男人对她的问题有着不耐,语气却还是轻柔,听来更令她神经紧绷。「还有,别忘了,是妳闯进我的房里,并不是我请妳来的。曲襄如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可仍不屈不挠地闪躲他的手,同时努力扯开嘴角,决定用最无害的笑容减缓男人对她的戒备。

  「如果说声『对不住,我走错房间了」,你会让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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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千禧从头到尾都醒着。

  或者说他负伤由长安一路赶回蔺城,就遇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身着夜行衣的他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回到千喜楼,再加上肩膀上不深却长的刀伤,使他得像个梁上君子般爬窗户进到自己的房间。

  身为蔺城的主事者,在蔺城内的每一间铺子都有替他留房间的习惯,那些房间只有白天才会有人进来打扫,晚上没有他的吩咐是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思及此,蔺千禧垂眸望着被困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嘴角扬起一抹讽笑。

  好吧,也许他的命令并非人人都遵守。

  他前脚刚踏进房内不久,连宽衣查看伤势都来不及,立即察觉房门被人打开,他下意识闪进暗处隐身。而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彷佛进入无人之地,一溜进房就往墙壁走去,熟练的拆下墙上挂画,毫不犹豫地从眼洞里偷窥隔壁房间。

  他当然认识隔壁房间的男人。

  范天厄,他和他的手下负责整个蔺城的安全和和平。

  他是不晓得这小女人想看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范天厄绝对是最无聊的被偷窥对象。因为范天厄保护蔺城这个娼户大本营的安全,却言明绝不沾女色,甚至对女人讨厌得紧。

  这可让蔺千禧旗下五间娼户里的所有女人怒嗔哀叹,只因范天厄一张有棱有角严肃端正的英挺脸孔,和对蔺城所有人一视同仁尽全力保护的态度,令不少女人为之倾慕。而娼户出生的女人行事作风开放许多,总是想尽办法要爬上范天厄的床,是以休息的时候怕有女人闯进来,范天厄还得用椅子挡住房门。

  瞧瞧,他的老友有多无趣!相较起来,偷窥他的房间定有趣得多。

  不过现在更令他感到有趣的,是这个被他困住逃不掉的娇小女人。

  初时,他的确对她起了疑心,毕竟蔺城里没人胆敢擅闯属于他的空间,这使得向来极为重视私人空间的他有了被侵犯的警戒。

  待时间静悄悄的流逝,他发现,她真是少根筋到不行!从头到尾都没察觉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一下子偷窥眼洞,一下子拿耳朵贴墙壁,还把带来的纸笔墨水整齐地摆在桌上,不知道想干什么。

  原本打算等到她自己惊觉他的存在,但当她决定点上烛火时,他必须有反应——他不想惊动任何人,让他们知道他回到蔺城,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所以不能让她点灯。如今她的话说明了仅是跑错房间,但酸讽兼求饶的语气大大挑起了他的兴趣。

  让她走?

  「不会。」蔺千禧二话不说的拒绝。

  曲襄如脸上努力撑起更甜更哀求的笑,声音却忍不住拔高了些,「我真的只是不小心跑错房间,也许我该去的是楼上的这间——」

  「这已经是最高的一层了。」蔺千禧从容不迫地截断她的话。

  「喔,那可能是下一层……」双颊飞上两抹红霞,她知道自己方向感极差,容易迷路,却没想到连爬楼梯都能搞错楼层。

  不对!现在不是为自己可悲的缺点难过的时候!

  「总之,我保证、发誓绝对不是故意乱闯你房间的,这只是个误会,我继续留下来也没意思,还会打扰你睡眠的时间,不如就让我悄悄地离去吧?」曲襄如边说,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试试看他在听了她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后,会不会大发慈悲的放开她。

  「在蔺城,这个时间不是用来睡觉的。」他不疾不徐地吐出话语。

  他绝不会放她走的!

  曲襄如不得不正视这个铁铮铮的事实。

  「所以我们必须维持这个姿势?」至少让她好好坐下来吧!

  「嗯……」蔺千禧垂首看着她,沉吟道:「也许在床上这个姿势会比较好,是吧?」

  心跳漏了一拍,她怀疑自己已经快要被这个男人给吓死了。

  「妳是哪里的姑娘?千媛阁?千秀坊?千妙斋?千媚苑?」不等她回答,他又问。

  蔺千禧说出除了由他亲自坐镇掌管的千喜楼以外,蔺城另外的四间妓院。这四间各有主题,连建筑格局都不同的妓院,是曲襄如进到蔺城眼巴巴的盼望着,却又进不去的地方。

  谁教她的引介人来头不够大,只是个出入赌场的赌客而己。

  「这几间妓院你都进去过?」忘了该否认自己不是妓女,曲襄如猛地惊觉也许他能成为带她进妓院的引介人。

  她受够了只能在外头偷看,或是在远处张望妓女和恩客们调情,她想看的是更「精釆」的东西!

  俊眸流闪过一丝玩味,蔺千禧确定了她并非其他几间妓院总管未先知会就径自任用的姑娘。

  「蔺城里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噢!感谢老天爷!

  曲襄如几乎要感激涕零,跳起来大喊万岁了。

  「那、那你可以当我的引介人,带我进去吗?」

  说来她也实在佩服蔺城这道需要引介人才能进入的规矩。

  所谓的引介人,就是已经在蔺城有过「交易」……各种交易,无论是吃喝嫖赌任何一种的客人,以自身的信誉为基础,介绍新的客人到蔺城来,那么介绍的人即称为引介人。

  麻烦的是,她虽然买通在赌场里输钱的男人当进入蔺城的引介人,但进来后才发现,要进妓院还需要已经是妓院熟客的客人当另外的引介人。如果能再用同样的方法买通就好,问题是她没有多余的钱财可以这么做,况且上妓院的人跟赌客不同,大多是腰缠万贯的大户,她那点小钱别人怎么可能看在眼里。

  如此这般,她急需一个能带她进去妓院的引介人!

  「妳没有引介人?那妳是如何进来的?」蔺千禧蹙起眉心,明显的不悦。

  在他的地盘上,他制定了不能违反的规矩:引介人必须负责初来乍到的新客所有言行举止的责任,否则将列入蔺城不受欢迎的黑名单,连蔺城的大门都进不来。

  这是为了担保不会有不熟,或者只是外地路过的客人惹是生非所立下的规定。引介人因为不想失去进入蔺城的资格,大多会将新客人带在身边,而新客人没有引介人的帮忙,亦无法在蔺城里来去自如,所以不可能会有新客人落单的情况。

  但,碰上这个小女人,他的规矩似乎一再被挑战。

  「谁说我没有引介人!」曲襄如起了防心,直觉否认。

  「所以妳的引介人放任妳一个女人在蔺城到处跑?」蔺千禧懒洋洋地问。

  「他……比较忙,我累了先回客栈休息。」曲襄如要自己千万不能言词闪烁,她可不想有任何被赶出去的可能性。

  进来的代价已经太髙了,除非有所斩获,否则她绝不出去!

  「那何不请他带妳进去?」走廊的微光,只能让她看见模糊的形体,但蔺千禧的夜视力极佳,他审视着眼前这张明显在说谎的小脸。

  他对说谎的人最感兴趣。

  因为,敢对他说谎的人近来是越来越少了。

  「他只是个赌客,我想进的是妓院!」

  她知道蔺城的主事者订下这个规矩是为了保护手下的姑娘,但她也是个毫无伤害力的姑娘家,放她通行也无妨,不是吗?

  况且她一进蔺城就和引介人分道扬镳了,如今要上哪儿找人去?

  「蔺城有男妓,我建议妳上兰馆去。」曲襄如听过兰馆,那是蔺城里唯一一间男妓院。

  「那里比较容易进去?」她抱着一丝丝希望问。

  「相反,」蔺千禧露出可恶的笑容,「那里更难进去。因为消费男妓的夫人们通常不会亲自上蔺城,多半是由马车来接送男妓往返于蔺城和那些夫人的……房间,可说是完全没有引介人。」

  「那真是太好了!」她扯了扯嘴角,扔给他一记假笑。

  蔺千禧很有风度的回以微笑。

  曲襄如迟疑片刻,不愿轻易死心,追问:「所以你真的不愿意?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都……」在自己差点说出大话之前,她伸出终于能够在有限范围内活动的右手,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小声改口:「价钱好商量,但求你做我的引介人。」

  「我不缺钱。」他的话听在曲襄如的耳里等同拒绝。

  「好吧,那也只好继续等了……」纤细的肩膀垮了下来,她难掩失望。

  「等?妳指的是偷窥隔壁的房间?妳想看什么?」

  蔺千禧知道范天厄此刻不在隔壁房间,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声响绝对是哪个试图爬上范天厄的床的女人,摸黑进去撞到桌椅造成的。

  不过他也没说错就是了。范天厄确实脾气差,尤其是对上女人的时候,以前他还没想到用椅子阻挡那些疯狂的女人时,常听见他大吼滚出去后,女人哭哭啼啼的啜泣声。

  「当然不是隔壁房间,我都说我跑错房间了……啊!」话说到一半,曲襄如猛地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发出能惊醒死人的尖叫。

  「闭嘴!」蔺千禧一把捂住她的嘴,横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的手臂用力一举,将她整个人贴压到眼洞旁的墙上,利用这个眼洞的目光死角,创造出室内无人的假象。

  如果隔壁的声响真是哪个想爬上范天厄床的女人,就有可能知道蔺城哪些客栈的墙上有眼洞,如果她的尖叫声引来隔壁女人的窥视,那是他极不乐见的。

  抱歉。虽然不懂他怕人发现的原因,曲襄如还是用眼神传达出歉然。

  蔺千禧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才松手。

  肩头一阵抽痛,适才的动作拉扯到他肩上的伤,他猜测伤口应该是被扯大了。

  没空去理会,此刻他比较关心的是隔壁房间的动静。

  曲襄如正想开口说话,又察觉两人离眼洞太近,如果有人反窥视的话,可能会被听见。于是拉了拉他的袖子,指指自己的嘴,表示她有话要说。

  蔺千禧皱眉看了看眼洞,敏锐的听觉代替眼睛观察隔壁的动静,良久,终于俯身靠向她。

  顷刻间,一股淡淡的墨香在鼻间散开。

  不同于寻常女子,更不像他手下的所有姑娘,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属于女孩子的甜美香气,只有墨香。

  微光中,他的视线正好停在她的胸前。

  那不是特别雄伟,也不小家子气的浑圆双峰在碧色长裙和半臂锦的包覆衬托下,他瞬间意识到眼前看似娇小的女人并不如外表看来孩子气,而这意外的收获,让他差点控制不住伸手去扯下那件脆弱的半臂锦,好看个清楚。

  淡淡的墨香,纤细的锁骨,白嫩纤细的肌肤融合成一股剧烈的刺激冲撃着他的视觉和嗅觉,他难以自禁地更加俯身向她,全身的热流汇集到下腹。

  这个距离他几乎可以听见她颈脉跳动的声音,他想用呼吸去了解属于她的味道,想用唇去体会她每一寸肌肤的柔软,想深深埋进她体内,用各种邪恶的手段看她在自己身下拧眉、喘息、求饶。

  他好欲纵欲,且从不掩饰这一点。

  但不是现在。

  「我真的不能再留下来和你讨论引介人的问题,不过,要是你改变主意,愿意当我的引介人,可以到楼下的房间找我。那么我先走了。」曲襄如压根没有察觉蔺千禧的心思,满脑子都是自己即将错过的「精釆事儿」,急切的把话说完,一举一动都散发出匆忙的感觉。

  不行——不是现在。蔺千禧闭上眼试着拉回神志,手却还圈着她的腰,鼻子也贪婪的吸嗅着那股特殊的墨香。

  他甚至不确定她生得何种模样,体内一股需求的躁动即将支配他的行动。

  热烈的气息喷吐在胸前,如同他适才大掌游走在颈间引起的酥麻感,只是更强烈了些,曲襄如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几乎快贴上自己的……

  「请放开我。」她维持平静,假装没发现他眼里发亮的火焰。

  进入蔺城可能会碰到的人事物和情况她都设想过了,可绝对没有眼前这可笑的景象。

  她再次诅咒自己的天赋带来的灾害。

  如墨的琉璃眼珠片刻后转到她脸上,曲襄如差点惊呼出声。

  那双眼太肆无忌恽,她在那些出入妓院的客人脸上看过,却没有人能及他的一半邪肆、张狂。

  她怀疑如果有亮光的话,她所见过最糟的客人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纤细的身躯抖了抖,曲襄如说:「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引介人的事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她开始认为自己找了不该找的人。

  蔺千禧仍是用带着赤裸裸欲望的眼神凝视着她,声音显得漫不经心,且有点不屑道:「错过我,妳会后悔。」

  他的话别具意味,可惜她没听出来。「不、不,我这个人从不后悔的。」她赶忙回答。

  「蔺城没有地方是我去不了的。」他徐徐丢下无法抗拒的诱因,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

  曲襄如僵住了。

  带着墨香的手指不自觉溜进嘴中——她开始烦恼时就会出现啃指甲动作,秀眸里浮现急躁,直盯着带来的笔墨,然后又看看他。

  「我的钱不多……」虚弱的理智说是警告他,不如说是说服自己。

  蔺千禧笑了。

  「钱我不缺,人情债比较值得。」


作者: tina920    时间: 2024-1-5 09:02
看上去应该挺好看的
作者: 12345678913    时间: 2024-2-3 22:25
感谢楼主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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