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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白芷《套牢逃妻》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23-5-10 18:45
标题: 白芷《套牢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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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套牢逃妻》
作者:白芷
系列:蓝海E136401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23年05月12日

【内容简介】

路上捡的失忆贵女,竟是本世子的落跑未婚妻?
更要命的是,她扑倒本世子后又跑了……

姜听好不容易逃离逼她嫁人的英国公府,
一觉醒来就被一个络腮胡山匪捡回黑风寨,
原以为才出虎穴又入狼窟,这里却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更与那个络腮胡寨主李玄,在朝夕相处下两情相悦,
可他为了不连累她,不只一改温柔宠溺对她冷冰冰避不见面,
寨子遭围攻时甚至打算悄悄送她离开,自己应付官兵,
好啊,那就让他尝尝追妻的滋味!
于是她靠着合欢散扑倒他,事后留字条自己回京,
并找上负责剿匪的亲兄长帮忙救人,
不料当她要被家法打五十杖时,李玄那家伙竟破门而入──
「定北侯府未来的世子夫人,就不劳烦英国公府管教了。」
原来她喜欢上的山匪头子,竟是自己拒嫁的未婚夫……


  第一章 下聘日的逃跑

  天就要亮了,纵使一夜未眠,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姜听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眉眼之间不见一丝疲惫,坐姿依旧是最端庄,最优雅。

  她手中拿着一把精巧且锋利的小匕首,木然地削着手中的木块,眼底恍若一滩漆黑的水潭,寂静且幽深。

  倏然,门外传来了轻叩的声音,她嘴角轻抿,赶忙把桌面上的木屑塞到花盆内,红宝石匕首也缓缓地放在妆龛中。

  「进来。」姜听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婉。

  侍女宝云端着洗漱的水盆走进来的时候,闻着屋内浓郁的安神香味道,心疼地按摩着她瘦弱的肩膀,担忧地说道:「姑娘又是一夜未眠吗?」

  姜听轻出一口气,嘴角却难得勾起一抹微笑,手中无意识摆动着桌面上的白鹤玉佩,应道:「无碍,都习惯了。」

  宝云在看到姜听手中的玉佩后,她笑咪咪地说道:「这可是定北侯老夫人亲自交到您手中的,今日是定北侯府来下聘的日子,姑娘可高兴?」

  姜听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定北侯老夫人相中了她,她们唯一的交集便是在临安长公主的花会上。

  那日混乱不堪,什么这家公子扑倒了那家小姐,她一向不在意这些,也丝毫没有听小道消息的意愿,正欲早早离开,不料却被定北侯老夫人拦住,详细说了什么她已然忘记——

  「英国公府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这玉佩便是见面礼了。」

  姜听忽然想到今日的计划,难以克制地笑了出来,随意地说道:「高兴,自然是高兴。」能逃出英国公府为何不高兴?

  她倏然又想起自己的未婚夫,好奇地问道:「你可知那世子是何许人?」

  正在给姜听挽发髻的宝云在听到此话,眼睛一瞬间迸发出一抹闪亮,满是憧憬的笑道:「奴婢一年前曾经见过世子爷一面,那日他穿着一袭窄衣领花绵长袍,骑着骏马手持一柄红缨银枪,当真是潇洒至极,面容也是极其俊俏。」

  宝云的描述实在匮乏,这俨然是京中每个世家子弟的装扮,忽然姜听想起了前几年定北侯世子好似得了打马球的魁首,并未听说有过什么建树。

  她在心底默默叹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看着姜听因一夜未眠而透出眼底的疲惫,宝云心底升起一丝惆怅,欣慰地说道:「姑娘这么多年辛苦了,一朝出嫁之后,夫人便再也不会……」

  啪!忽然有人猛烈推动门框,产生了剧烈的撞击。

  宝云的身子一瞬间变得冰冷,手指也在微微发颤,她甚至都没有看向门外,便颤抖地跪了下去,低声说道:「奴婢见过夫人。」

  姜听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手指无意识地紧攥,但她面上仍是一副温柔的样子,冲着门口的方向,行着最标准的礼仪,「见过母亲。」

  此时一位身着墨绿色云缎裙的贵妇人走了进来,她衣裙上没有一丝皱褶,妆容也分外精致,一丝不苟的样子恍若宫中严肃的教养嬷嬷一般。

  姜听却察觉到了母亲的审视,她的后背不由得挺直,行礼的手势也变得分外规整。

  幸而姜夫人今日并未发难,只是冷漠地说道:「去佛堂抄够三百册经书,定北侯府来人了我自会叫你。姜听,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归根结底都是为你好。若不是我的培养,你怎会被定北侯老夫人看上?」

  宝云看着夫人的身影离去后,赶忙扑到姜听的身侧准备安慰一番,毕竟下聘当日却被罚抄经书,本以为姑娘会委屈哭泣,怎料她眼底没有一丝悲伤,只是淡漠,嘴角却微微勾起。

  姜听浅笑地说道:「你把我被母亲罚抄经书的消息传到西院,最好让我那不太聪明的庶妹知道。」

  她轻拭着眼角遗留下的泪珠,在心底暗暗想着方才的表演哪里还有欠缺。

  她早就对这个家失望了,何来伤心?

  姜芫听说总是挤对她的嫡姊又被关到了佛堂,她想着自己定要去嘲笑一番,于是手上拎了装点心的食盒走了过去。

  佛堂大门重新紧闭的那一刻,她还未开口嘲笑,姜听说出的话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到她的心上——

  「今日定北侯府来下聘,父母都在前厅作陪,家中一半的侍女都会在前厅。佛堂的侧门能出府,你的丫鬟个子与我相同,届时你随我一同出去。」

  姜芫懵了,愣愣地应了一句,「出去干么?」

  「离开英国公府,从此姜家的嫡女就当作病死了,家中便只有你一个女儿,若是一朝记在母亲的名下,你便是唯一的嫡女,未来家主的嫡妹。」姜听如同诱惑的话语从微启红唇流出。

  「你疯了吗?英国公府是一品国公府,哥哥还是你的嫡兄,未来的定北侯是你的夫君。姜听,你究竟想干什么!」姜芫眉头紧皱,「我不会帮你的,你走了倒是轻松,一旦被发现,第一个倒霉的人便是我!」

  姜听从小包袱中取出一个信封,沉声说道:「这是我私下买的一个布庄,没人知晓,事成之后便是你的了。」

  从不缺钱花的姜芫却嫌弃地说道:「我又不缺钱,就算是铺子又怎样。姜听,你离开英国公府会活不下去的。」

  姜听挥动着装着布庄契约的信封,执着地说道:「就算我求你了,之后我不论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与佛堂昏暗逼仄的环境相比,英国公府门前已然是一片喜气,定北侯府带着五十八抬聘礼下聘,红绸子缠绕着樟木箱,敲锣打鼓的声响使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这般隆重的仪式。

  鞭炮声响彻了整条街巷,定北侯府的小厮时不时向着周围的百姓抛洒喜钱,听着周遭百姓回应的吉祥话。

  定北侯夫人满心欢喜地打算看看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子,正欲下车,却被一脸焦急的侍女拦住,她急促地说道:「夫人,世子爷不见了!」

  一贯温柔的侯爷夫人此刻脸上顿时生了几分恼意,赶忙说道:「快去悄悄寻,莫不是又藏到了马车下面?」

  马车中,定北侯夫人眉眼之中满是焦虑,揪着手中的锦帕,忽然门帘被掀开,侍女还未进来,她便焦急地问道:「可找到世子?」

  侍女低声急促地说道:「没有人看到世子爷从哪里离开的,马车已经被我们搜查了一番,空无一人。」

  定北侯夫人听完,手指抚着胸口,气愤地说道:「这逆子平日随心所欲惯了,今日下聘人却消失不见,让我如何向英国公府交代?」

  雪白的猪油被热气腾腾的鸡汤冲开的那一刹那,几颗如白玉般的馄饨上下翻滚,翠绿的小葱点缀其中,不由得使人食指大动。

  奈何这般美食却是盛放在一个带着些许裂口的碗中,姜听眉目微皱,只是用勺子随意地拨动并未食用。

  街道忽然爆发出阵阵的尖叫打扰了姜听的宁静,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骑着马在繁华的闹市中横冲直撞,毁了不少铺子,伤了许多没来得及避让的行人,而距离马还有几十尺的位置,一个孩童懵懂地坐在地上。

  姜听不忍地挪开视线,馄饨铺的老板无奈长叹一声道:「每旬都有一次,真是造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络腮胡施展轻功,身如飞燕一般抱起孩子,另一只手轻挽剑花,刺向了疯马的前腿。

  随着马儿在嘶吼声中轰然倒下,听着众人鼓掌呼喊的声音,姜听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络腮胡穿着一袭粗布衣裳,眉眼如同潭渊之中的星辰,天庭饱满,剑眉浓黑,周身散发出一股正义感。

  伪装成络腮胡的傅承宣,此刻睥睨地看着摔落在地上的狼狈公子,出声嘲讽道:「去见阎王爷也不用这般着急,日后自是有机会。」

  姜听看到此处已然没有兴趣,一个救了人却得罪权贵的傻瓜。

  永安伯嫡子李顺从未见过这般嚣张之人,他愤恨地说道:「你竟然敢骂爷,这马可是御赐之物,你今日得罪了永安伯府,爷定要押你去见官!」

  原本对傅承宣感激的百姓们,在听到永安伯的名号后便鸟兽散,被他救下的孩子也赶忙被母亲抱走,甚至连道谢都没有。

  姜听见状,轻哼一声。

  李顺一声令下,侍卫们便要捉傅承宣,他们手持长剑以围攻之势扑上来。

  若是寻常,那便是拚爹的时候,定北侯府功勋赫赫,怎会怕一个小小的伯府?但傅承宣今日却是从下聘队伍中偷跑出来,寨子中的人还等着他,现下万万不可被抓回去。

  双眼一扫,他在街边的馄饨铺前看到了一匹宝驹,嘴角微勾,手持长剑,以雷霆之势突破围堵,径直地冲到了李顺面前。

  一向嚣张的李顺眼睛瞪得恍若铜铃一般,磕磕绊绊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教教你规矩,日后见着爷定要滚远点。」

  傅承宣眼里露出狡黠的光芒,手中的宝剑以极快的速度挑开了李顺的衣襟和裤子,趁着他和他的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潇洒侧翻,骑上了街边的宝驹,高声笑道:「劳什子公子,当真是不堪一击。」

  周围的百姓看着衣衫破烂、身体裸露在外面出丑的李顺以及离开现场的大侠,一瞬间哄堂大笑起来。

  姜听却气愤地长出着气,抚着胸口,目不转睛地盯着骑着她的马匹逃跑的络腮胡。

  京城之中的马坊都被世家贵族垄断,买马都需要名帖,这匹马还是她偷偷藏在自己铺子中的,她唯一的一匹马竟然被一个脑子有疾的傻瓜骑走了!若是有朝一日再见,她定要让他好看!

  翌日清晨,落霞山山脚下。

  一个身着书生长衫的男子骑着马,对着身旁的络腮胡男子说道:「你是不是昨夜偷跑回来?下聘之日,能从侯府的精兵强将之中逃跑,真不愧是我们世子爷。」

  傅承宣轻咳了一声,「你小声些,莫要让寨子中的人听见。若不是你给我飞鸽传书,我也不至于早早跑回来吃糠咽菜。」

  书生便是傅承宣的好友,兵部尚书沈天的嫡长子,沈扬。

  沈扬戏谑道:「我是让你办完事回来,可没有让你逃跑。英国公府的嫡女,京城中数一数二名门贵女,在下聘之日被你下了面子。待你回京后,你家老夫人定会五花大绑拎着你去英国公府赔罪。」

  傅承宣眉眼微低,轻叹一声道:「你不懂,能被我祖母看上的姑娘,定是个呆板无趣,常常把《女则》《女诫》挂在口中的人。」

  沈扬欲反驳几句,细细想来傅承宣说得却是没错,京城之中的贵女皆被教养成这般,但他想到家中娇妻,话语之中带着甜蜜说道:「但这缘分一事却是谁也说不准,我娘子可是最温柔的姑娘。」

  温柔?会抡着狼牙棒的贵女的确少见。傅承宣在心中吐槽道。

  看着才新婚的沈扬满脸都写着甜蜜,傅承宣倏然想到前日收到的飞鸽传书,赶忙问道:「你为何这般急得叫我回来?」

  沈扬笑着摇扇子说道:「县城书坊家的臭小子要向你的义妹月桃提亲,我可不敢定下,只得问问你的意思。」

  「啊?你说什么?」傅承宣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的世子爷,你莫要装了。人家情投意合,难不成你要拆散?」沈扬无奈地应道。

  傅承宣紧攥马鞭,话语之中却嘴硬的轻嗤一声道:「小爷只不过觉得月桃才刚满十五岁。」

  沈扬悠长地说道:「爷,您的世子夫人,今年也刚满十六吧。」

  傅承宣的脸瞬间变得绯红,磕磕巴巴说道:「莫、莫要乱说,还未成亲,什么我的世子夫人。」

  说完后,沈扬看着傅承宣恍若离弦的箭,快马加鞭消失在他面前,他无奈地轻声说道:「啧啧啧,活得潇洒肆意的世子竟然还害羞了,也不知方才嫌弃的人是谁?」

  姜听觉得自己逃离京城的计划好像进展得不太顺利,她先是丢了马,无奈之下只得买了一头驴上路,骑行了一夜终究太过疲倦,想闭眼浅眠休整一番,怎料失眠多年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她还未睁眼,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黑风寨地盘之类的话语,这名字俨然是土匪寨子!

  明明昨夜还在官道上,怎的一觉醒来就去了土匪山寨?

  难不成是被人觊觎美色绑架了?不可能,她已然给自己的脸上画了伪装,一般人看见她,只当是一个皮肤泛黄还有满脸雀斑的姑娘。

  那就是看上她带的钱财?不对,她身上的钱已经存进了票号,身上只有几件上乘料子的衣裙。

  处于危难之中,姜听怎么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无奈之下,她紧掐着手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默默分析着即将面临的局势以及她未来的逃生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在察觉到周围无人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淡淡看着茅草屋中的景象。

  缺了角的桌椅板凳皆有序摆放,身上有补丁的被子也带着太阳暖烘烘的味道,这补丁上细密的针线活,一看便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

  倏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清亮的男声,「小丫头,你醒了?」

  姜听身子瞬间变得僵硬,纵然面上满是从容,但怦怦直跳的心跳声不停地在提醒她,现在正处于狼窝之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姜听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头朝后看,在看到来人一脸的络腮胡后,她在心中惊呼道:偷马贼!

  这个络腮胡竟然是黑风寨的人,她一想到自己被偷马后只能骑驴的遭遇,心中的怒火越烧越高,越想越气。

  他端着一碗热水,嘴上还叼着一根杂草斜靠在门框之上,身子歪歪扭扭不像样子。

  姜听低眉掩饰眼里中的愤怒,柔声问道:「此乃何处?」

  「喏,你身子虚弱,先喝些水吧。」傅承宣把水碗递给了姜听。「这里是落霞山上的黑风寨,我是这里的寨主李玄。我看你昏睡在山下,怕你被歹人捉走,便擅自带你回来了,若是有得罪,还请姑娘谅解。」化名为李玄的傅承宣解释道。

  姜听心中暗想,的确是被你这个歹人捉走了。

  纵然这个络腮胡当街救了孩童,看起来不像为非作歹之人,但她捧着水碗,一口都不敢下咽。

  两人都没有说话,小小的屋子中瞬间便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姜听还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便听那络腮胡再次说道:「你是何人?家在何方?我派人送你回去。」

  她脑子有疾才会回京……有疾?

  姜听低垂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顺势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捂着自己都没有破皮的额头,泪眼婆娑地说道:「抱歉,我可能失去记忆了。」

  但对方迟迟未回话,姜听心中产生了几分疑虑,难不成她的谎言不足以让人相信吗?

  姜听微微侧目看向傅承宣,却发现他眼中满是审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看着他缓慢走到她的面前,姜听眉间微蹙,心中已然慌乱成一团。

  忽然粗糙的布料轻柔地蹭到了她的脸颊上,这般登徒子的行为让人极为讨厌,姜听怒目伸手拍下傅承宣的手,愤愤地说道:「公子,这是何意?」

  傅承宣进门后便发现这个姑娘脸上不正常斑驳的色块,方才她啜泣后,发黄的皮肤上竟然出现了一条不正常的白皙,他赶忙解释道:「实在抱歉,你的脸上好像有伪装?」他把手中被染黄的帕子递给姜听看。

  姜听的身子瞬间僵硬,现下无计可施,只得无辜地说道:「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傅承宣在心中长叹一声,完了,砸手里了,应该听沈扬的话莫要管闲事的。

  傅承宣端来一盆清水,坦然地说道:「这里都是好人,没有十恶不赦之徒,姑娘若是不放心,不洗便是。只不过现下看着分外的斑驳,有点难看。」

  姜听在心中细细琢磨着方才的对话以及傅承宣在京城中飞扑救人的场景。一个能从疾驰狂奔的骏马下,在危险重重之中救下与自己不相干的孩童,再坏又能坏到哪里?既然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那便坦诚相待。

  姜听伸出皎白似玉的手指,接过帕子后沾湿,轻拭着脸上的伪装。

  傅承宣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姑娘,纵使她刻意压着自己的举止,这般行云流水且富有美感的仪态,言语皆是京城官话,可不是丫鬟能学来的。

  京城深宅之中的姑娘,怎会出现在五十里外的落霞山?

  「你是叫李玄吗?」

  抱臂在门口思索的傅承宣闻声抬头,看到面前之人后愣在了原地。

  与方才营养不良,皮肤蜡黄还带着斑点的土丫头不同,白皙如凝脂般的脸颊,一双柳叶眉不画而黑,盈盈双眼就像含着一汪清泉,双颊微红恍若春日绽放的桃花,微红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气质沉静,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雍容华贵之气。

  阳光透过窗缝洒在她微翘的睫毛上,似是蝴蝶在微微颤动着翅膀一般。

  在感受到姑娘的眉眼之间出现了一丝愠怒,傅承宣倏然觉得自己不太礼貌,掩饰性地咳了两声,「是的,我是李玄。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敏敏,我只记得父母常唤我敏敏。」姜听低眉说道。

  傅承宣还未回应,只听门外喊道:「寨主!寨主!我家牛丢了,这可怎么办啊?」

  突然闯进来一个毛头小子,打破了他们之间凝固且尴尬的氛围,毛头小子在看到姜听之后,眼神一愣,嘴巴也吃惊得微微张开。

  傅承宣赶忙把毛头小子推出屋门,高声应道:「莫要打扰姑娘养病,走走走,我帮你去寻!」

  看着傅承宣快步离去的身影,姜听紧绷的神经在一瞬松了下来,而寨主捡了一个天仙一般的姑娘,在短短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黑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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