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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芯琪《老婆本月不婚变》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6-11-10 08:57
标题: 芯琪《老婆本月不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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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老婆本月不婚变》
作者:芯琪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6年11月18日
女主角:吴思
男主角:沈墨

【内容简介】

即使你在爱里迷了途,
我仍会在这里,等你再爱我。

老婆:
你今天回来晚了,问你去了哪,也回答不出来,
支支吾吾含糊的带过,脸上却明白写着心虚,
我想,你一定又去见他了,对吧?
本以为之前那场意外是个转机,毕竟你丧失了五年记忆,
不仅忘了我,忘了他,也忘了你曾闹离婚,所以我们又能重新开始。
当你误以为我在办公室有小三,不只自荐当特助来调查,
还像宣示主权一样,不抗拒我的亲近,跟我一起放闪光;
当你每晚迷迷糊糊被我揽进怀里熟睡,早上醒来一脸呆愣时;
甚至当我的时装秀出现危机,你一次次伴我度过难关,
无一不让我重新看见这段婚姻的可能,然而,他却回国了……
挟着当年的秘密做要胁,为了保住你,我不得不与他合作,
没想到这个决定却使你又跟他牵上线……老婆,对不起我错了。
我承诺要守护你,但这次,即使毁了你爱的人,我也不放手……





    第一章

    吴思,二十岁,正值花样年华。

    就读某师范大学外语系,许是因为早早失去父母的关系,她特别喜爱小孩,正朝着成为培育国家未来主人翁的园丁方向奋勇迈进。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中午,她在走过无数次的楼梯间,踩中某个无良的非环保人士留下的香蕉皮,华丽丽地摔下了楼梯,然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浑身剧痛,吴思心里暗骂着那个没公德心的罪魁祸首,而後又嗅到一大股消毒药水味,知道自己被送进了医院。

    凉风习习,她正迷迷糊糊地要继续睡过去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

    父母因为一场交通意外早早去世,她从小就是住在乡下的爷爷带大的。

    当初她本想考当地的大学,继续跟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却对她说:「思思,你长大了,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她从小最听爷爷的话,报了最喜欢的外语系,来到了这所大学—至於喜欢外语的原因,当然是她想要环球旅行的白日梦驱使的。

    吴思想着大学不会打电话告诉爷爷自己摔倒的事,然後大老远让他老人家赶过来吧?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劲。

    就算摔倒昏迷,也就几个小时。从乡下到市区坐火车要花上大半天,除非爷爷坐火箭来医院的……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李护理师,有事吗?」

    「沈先生……」听着女声含着几分羞答答的意思,吴思好奇地悄悄抬起一点点的眼皮。

    病床前,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

    面对着这边的是一位年轻护理师,她红着脸,扭捏了一会才往前递上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我哥哥很喜欢沈先生设计的服装,想要一个签名,可以吗?」

    「小事而已,当然可以了。」背对着吴思的黑衣男人轻快地笑着,低头迅速在笔记本上签了名,还了回去,「李护理师,代我向你哥哥问好。」

    李护理师点头,红着脸瞥了病床一眼,迟疑道:「沈先生,你跟你妻子真的准备要离婚了?」

    在吴思看来,她语气惋惜却眼神闪烁,一副窃喜的样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关心,说是打探也不为过。

    没想到八卦精神,在医院也正流行中。

    显然这位「沈先生」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不然不会有人来要签名,还询问夫妻关系这样的私事。

    对於护理师这样突兀的问题,男人没有承认也未有反驳,只低声答道:「这件事我没办法回答你了,一切等我妻子醒来再说吧。」

    护理师也明白自己问太多了,稍微装装样子检查了吴思的点滴,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男人忽然转身,吴思没及时阖上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他一怔,惊喜道:「思思,你终於醒了?」

    吴思愣了好一会,这男人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衬托出瘦削颀长的身材。

    她歪着脑袋皱眉回想了好久,最後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一句,「请问……你是哪位?」

    男人诧异地盯着床上一脸茫然的人,果断地按下了病床旁边的急救按钮,同时对她说:「我是你的丈夫,沈墨。」

    一会儿,护理人员赶来,听见沈墨的转述,又赶紧去请医师过来。

    「沈太太跌落楼梯的时候,後脑撞上了阶梯,有明显的脑震荡。」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後,医生朝吴思伸出两根指头,「你看看这是多少?」

    吴思满脸黑线,不是盲的都知道这是多少吧。

    「医生,我很清楚记得自己叫作吴思。家里有爷爷。连从小到大读的幼稚园、中小学、高中、大学名称也记得清清楚楚。」

    医生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那麽,吴小姐知道自己今年多少岁了?」

    「当然,」吴思伸出两个指头,肯定地回答,「二十岁。」

    医生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对满目担忧的沈墨总结道:「看来,沈太太是丢失了这五年的记忆,其他并没有异常。」

    「那要怎样才能恢复?」沈墨叹了口气,问道。

    「大脑的结构太复杂,这段记忆缺失是暂时还是永久的,我也不好说。」医生翻了翻报告,「沈太太除了手脚有部分擦伤之外,没有骨折和内出血,住院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至於记忆方面,沈先生多跟她提提以前的事,说不定哪天就会想起来了。」

    医生带着护理师走了,吴思坐在床上,感觉事情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

    明明她是在学校楼梯间跌下去的,刚刚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是从家里摔的。

    明明她是二十岁,医生和沈墨却咬定自己有二十五岁。

    还有就是,她明明连男友都没有,怎麽忽然间结婚了?

    吴思左思右想,终於打算坦白,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沈先生,我们来谈一谈。」

    沈墨在她咳嗽的时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坐在床边从旁边的水果篮拿出一个梨子,慢慢地削了起来,「还在生我的气?你生气的时候,总喜欢叫我『沈先生』。」

    吴思正要说什麽,忽然看见他洁白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削着梨子皮,长长的一条没有断开过,薄薄的一层,漂亮至极。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削梨子可以削得这麽优雅性感。

    吴思稍稍的脸红了一下,撇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沈太太,你们确定没认错人?」

    说到最後,她的视线转了回来,越发肯定是弄错人了。

    这世上同名同姓不算稀罕的事,尤其是她这样普通的姓氏、普遍的名字,可能两人相貌还有几分相似,於是入院的时候搞出了乌龙。

    沈墨把削好的梨子切成小块,放在床头柜的小碟里,塞在吴思手中,「我结婚四年的太太,还能弄错吗?」

    见她呆呆地拿着小碟不动,沈墨好脾气地问:「梨子润喉,刚刚你不是咳嗽了?不喜欢的话,我再削个苹果给你?」

    吴思连忙摇头,拿起一块梨子扔进嘴里—嗯,真甜。她眨眨眼,咬着梨子又郁闷了,现在不是喜欢苹果梨子,又或是梨子好不好吃的问题吧……

    见她欲言又止,沈墨柔声安慰,「不用担心,医生也说了,你可能很快就会全部想起来的。」

    吴思无奈,医生也说了可能永远想不起来……

    只是看沈墨的神情不像说谎,医生和护理师也不会无聊到讲胡话来糊弄人,今天似乎也不是愚人节。

    吴思纠结了一下,心里动摇:难不成真像他们说的,她丢了五年的记忆?

    不可能吧,她明明记得所有的事,压根没有失忆啊……还是说,她是电视上常演的那啥……穿越了?!

    几天後,沈墨接吴思出院的时候,医院大门一圈一圈的人不停向里面挤,着实吓了吴思一大跳。

    有一排排的女生举着横幅,上头画着一大堆爱心,写着「LOVE我爱你」的字样,余下的一半举着摄影器材,一半拿着麦克风,一看就知道是奋勇向前的狗仔队。

    吴思想了一下,回头问:「医院住了歌手还是明星?来的记者真多。」

    沈墨看她满脸迷惑的样子,弯腰拿起装着她替换衣服的手提包,笑了笑,「我们走吧。」

    下了楼,沈墨忽然单手揽住吴思的腰,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正想要挣开,骤然间大门口的人像是百米赛跑一样朝他们冲了过来,吓得她连连後退,一举撞入沈墨的怀里也不自知。

    吴思抖着手,颤声道:「沈先生,你是偶像歌手还是电影明星?」在她的记忆里,演艺圈里似乎没有这个名字。

    沈墨低头朝她一笑,「都不是。」

    看着越来越多的记者和各个尖叫大喊的女生粉丝,周围的保全手握手筑起人墙,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无奈地说:「我们先回去,其他事待会再说。」

    上了车,驶了一小段路,吴思坐在车子後座瞪大眼,脸蛋几乎要贴在车窗上。

    路过熟悉的街道,原先一大片老房子消失不见,变成了一间大型百货公司。街口她经常光顾的小吃店,门口居然挂上了「WC」的牌子成了公厕。

    她手掌贴着冰凉的玻璃窗,心里透着寒气,这才终於了解到—她不是失忆,而是真的穿越到了五年後!

    她偷偷瞥了开车的沈墨一眼,这麽个温柔体贴、样子不差的男人,自己究竟从哪里拐回来的?

    从後照镜发现吴思的视线,沈墨侧过头柔柔笑道:「医院离家里有半个小时,思思你先睡一会吧。」

    「不、不用了。」吴思急忙摆手,心里嘀咕着,除了爷爷,从来不会有人这样亲密地叫她的小名。

    毕竟这名字单听发音,就跟蛇伸出舌头的声音一模一样,小时候不知被其他同学嘲笑过多少次。

    只是这听起来搞笑古怪的小名,在沈墨口中反而有种亲昵温馨的感觉,就好像是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叫自己……

    她摇摇头,打断掉脑中乱七八糟的联想。

    突然想起医院门前发生的事,吴思趴在前座的椅背,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是做什麽的,似乎很有名气?」

    「一个裁缝而已,是他们太抬举我了。」沈墨轻描淡写地说完,开口提醒道:「这样坐很危险的,後座有安全带,快系上。」

    「哦。」吴思乖乖地系好安全带,这才回过神来,她干麽要那麽听话?

    只是明显的,身体反应比脑子要快多了……

    车子进入了一片安静的社区,四周绿树围绕,隐约可见一栋栋独立别墅。

    门口的保全恭敬地将通行卡递给了沈墨,又礼貌地向後座的吴思行礼,她呆愣了一下,才勉强微笑着点头示意。

    他们的「家」,明显跟她想像中不一样。单看这保全的素质,足见这社区的水准不同。

    车子平稳地驶入最里面的一栋白色两层欧式别墅跟前,吴思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里,恍恍惚惚地推开大铁门,入目的是屋前草地和碎石小径,旁边几声狗吠由远至近,一只雪白的京巴犬扑了过来在她腿上蹭了又蹭,十分亲昵。

    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脑袋,京巴犬伸着舌头把她的手背舔得湿漉漉的,看起来显然很高兴。

    「这是小乖,去年养的,名字是小齐起的。」沈墨在身後也拍了拍小狗,笑着解释道。

    吴思回过头,疑惑道:「小齐?小齐又是谁?」

    难道这个家里除了眼前这个「丈夫」,还有别的人?

    沈墨神情颇为无奈,正要告诉她,却远远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

    「妈咪—」软软的童声传来,矮小的孩子飞快地抱着吴思的大腿不撒手。

    於是,吴思彻底石化了。

    突然有了丈夫,她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这一回家,竟然还多了个孩子……

    如果不是小男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小脸蛋有几分沈墨和她的影子,吴思真不敢相信这是她生的。

    沈墨上前抱起小男孩,温柔地问:「小齐在家有好好听文叔叔的话吗?」

    「有,文叔叔还夸我乖,给我看了一个钟头的卡通。」沈小齐短短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脆生生地嘟囔道:「爹地,妈咪怎麽不亲亲我了?」

    沈墨看了吴思一眼,转头安慰道:「妈咪刚从医院回来累了,小齐是不是应该先亲亲妈咪?」

    「嗯,对哦。」沈小齐用力点头,扭头在吴思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病痛飞飞,妈咪好点没?」

    看着这样可爱的孩子,实在想讨厌都很难,吴思更是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温柔善良的小男孩。

    她轻轻捏了捏沈小齐白里透红的圆脸蛋笑了,「有小齐在,都好了。」

    说完,吴思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在沈小齐脸颊上亲了一口。

    沈小齐坐在沈墨的手臂上来回看着两人,歪着头嗫嚅道:「爹地,妈咪怎麽不亲你了?你们又吵架,爹地惹妈咪不高兴了?」他眨着眼,涌起一层水雾。

    吴思吓得手忙脚乱,看他这样心疼得要命,忙不迭地否认道:「没有,妈咪没跟爹地吵架。」她耳根有点微红,眼神飘忽地胡扯道:「妈咪从医院回来,已经亲过你爹地了。」

    「真的?」沈小齐眨巴着双眼,明显不信。

    沈墨抱着他,眼底望着她闪过一丝恳求,又有一点为难。

    吴思耳朵红透了,见沈小齐双眼的水雾越来越多,只好硬着头皮踮起脚尖在沈墨面上啄了一下,立即分开。

    她吁了口气,这样就可以了吧?

    谁知沈小齐鼓着两腮,不高兴道:「妈咪,你平常都亲爹地这里的,怎麽换地方了?」

    吴思看他的小手点着沈墨嘴唇的位置,眼前一黑,几乎又要晕倒。

    她个性挺保守的,怎麽五年後转变那麽大,忽然就开放了?居然在小孩子面前也不避讳一下,实在是荼毒了未来的小花朵……

    吴思感觉到脸上不断升温,几乎要烫手的时候,沈墨出声解围道:「小齐,妈咪刚回来,别让她累着了。」

    「嗯嗯,妈咪,我们进屋去。」沈小齐咧着嘴笑了,刚才扁着唇要哭好像是幻觉一样。

    吴思暗暗赞叹了一声,都说女人心像变天,这小孩子也跟变色龙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她自我唾弃了一把,居然把可爱又乖巧的孩子比喻成变色龙,这什麽烂比喻,难不成她还是变色龙的娘?

    一入门,是宽敞整洁的客厅。

    一个年轻男人迎了上来,看着他们点头笑道:「沈先生,沈太太。」

    沈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文杰,辛苦你帮忙看着小齐了。」

    叫文杰的年轻人笑了,「沈先生太客气了,小齐那麽乖,根本不用人操心,说不上什麽辛苦。」说完,他转过头客气地问道:「沈太太的身体无碍吧?」

    「没事,只是破了一点皮,现在龙精虎猛的。」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像是熟人,吴思也就适时打趣道。

    文杰的眼神有点古怪,只说了句让她好好休息就匆匆离开了。

    吴思摸摸脸,难道过了五年,她的样子变得很可怕?

    沈墨领着她上楼,指着走廊最里面的房门道:「那里是我们的房间,小齐的儿童房在旁边。」

    她摸摸鼻子,斟酌地问:「有客房吗?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暂时还是分房睡比较好……」这话说得吞吞吐吐的,就算她真的说自己是从五年前来的,沈墨肯定只当她在说胡话,不会相信,她索性承认自己失忆了。

    两个才见面不到几天的人就要睡在一起,说什麽她都是不愿意的。

    沈墨脸上神色黯了黯,看得吴思一阵内疚。

    「小齐虽然小,可心思敏感又早熟,之前我们吵架的事他偶然碰上就开始患得患失的,如果再分房睡,我怕他会更不开心。」

    他顿了顿,站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底下窝在沙发上翻着书的沈小齐,握住她的手道:「之前的误会,我也不想再提了。现在,好好地继续过日子,行吗?」

    吴思听得一头雾水,突然想起刚醒来的时候,那个小护理师问的话,她犹豫地问:「什麽样的误会,让我们闹到离婚这地步?」

    沈墨拉着她的手忽然用力,而後又歉意地松开手,他想了想,最後轻轻叹道:「反正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还不如我亲自说出来要真实得多。」

    他沉默了好一会,在吴思的好奇心几乎要挤爆胸口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吵架的原因是你怀疑我有外遇。」

    五年的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吴思在浴室中,对着明亮的镜子盯了很久,得出了这个结论。

    只是以前脸颊的一点婴儿肥没了,仔细看还能发现眼角一两条浅浅的细纹,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

    吴思摸摸脸满意地笑了,经过五年,她的皮肤应该经过悉心的保养,触感很不错,难怪能钓到沈墨这样的好男人。

    现在看来,他不但皮相过得去,脾气非常好,依照这栋别墅的环境,身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样的优质男会外遇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

    当时听到沈墨的话,她点点头表示理解就没了下文,毕竟她不是当事人,也不明白其中的曲折。

    不管是不是误会,她不想只听沈墨的一面之词,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索性观察几天看看,再作打算也不迟。

    如果真的是误会,她一定要帮未来的自己好好守住这样的好丈夫。

    如果不是误会……

    吴思想到那个软绵绵又可爱的沈小齐,心底一片柔软。

    即便舍不得伤害这样好的孩子,她也会坚决地离婚,男人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的出轨,都不是她能够接受的,再说出轨了第一次,很有可能会有第二次。

    一直原谅根本就是粉饰太平,丝毫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吴思拍拍脸颊打醒精神,握着拳头鼓励自己得好好干,反正目前看来是回不去了,也只得顺其自然了。

    她正做着心理建设,几下急促的敲门声以及沈墨略显担心的声音传来,「思思,你还没洗好吗?」

    「好了,我这就出去。」吴思觉得这一会的功夫全部白费了,被沈墨这一叫,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哗啦啦倒了一大片。

    她在浴室窝着藏着那麽久,就是为了躲避某个非常重大的问题,那就是—同床共寝。

    吴思趴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欲哭无泪,谁让她一时心软,鬼上身地微微点头答应了……

    在原地又自我唾弃了一分钟,她站直身看着镜子暗暗替自己打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一脸视死如归地打开浴室的门,却见沈墨倚着墙壁,看到她,笑着走过来,「真是,这麽大的人了还总是忘记把头发稍微擦乾才出来,小心别着凉了。」

    吴思看他熟门熟路地从浴室角落的浅棕色储物小柜里拿出一块洁白的大毛巾罩在她头发上,轻轻柔柔地替她擦着。

    她脸上一红,不自在地退後两步,小声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行。」

    沈墨的动作一顿,顺从地放下了手,「那我先进去洗澡了……思思,别把空调的温度调得太低了。」说完,他关上了浴室的门。

    吴思一手擦着头发,神色呆滞。

    这人确实跟她生活了四年,居然连她夏天喜欢把温度调成最低的习惯也知道。

    每年夏天她都因为空调温度过低又有踢被子的恶习,一个月感冒好几次都不奇怪了,朋友都笑她,夏天感冒的都是笨蛋……

    不过话说回来,夏天感冒确实比任何时候都要痛苦。

    迅速吹乾头发,吴思抱着被子挑了一边躺下,心里忐忑不安,眼珠子到处瞟。

    落地玻璃窗,窗帘是她最喜欢的天蓝色,壁纸也是她喜欢的浅黄色,还带着一点碎花。

    床头柜上摆了一盆小小的仙人掌,小花盆上还打着一朵漂亮的粉红色蝴蝶结。

    卧室里的梳妆柜,床上浅黄色的宫廷公主式纱帐,房门後面挂着一块五颜六色的飞镖盘—吴思纳闷,这房间完全按照她的喜好布置,丝毫不见沈墨的东西以及更阳刚气的摆设。

    不知是未来的她太过於强势,硬是要把两人的卧室设计成这样,还是沈墨迁就她,什麽都让她做主?

    吴思歪着头,不得而知。

    正乱想着什麽,浴室的门打开的声音让她又浑身僵硬了,把被子往脸上一扯,她索性闭上眼装睡,心里默念着,她什麽都没看见,什麽也都没听见……

    沈墨轻轻的笑声从上方传来,宠溺的笑道:「思思,捂着脸会呼吸不畅,对身体不好的。」

    吴思鸵鸟地装傻,一动不动地躺屍。

    沈墨无奈,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下她的被子,对上吴思闭得紧紧的双眼,明显一愣,「……思思,晚安了。」

    刻意压低的声音,温柔地替她掖被的动作,吴思神经绷得紧紧的,心底却淌过一丝柔柔的暖意。

    床褥陷了陷,感觉到身边的热度,她悄悄往床边挪了挪,贴着床褥的边缘,暗叹着今晚看来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她很不习惯跟别人同睡,尤其是只见面了几天的陌生人,以往跟别的同学挤一挤,她也一整晚睡不着,这种习惯很可能是从小跟爷爷生活,懂事开始就是一个人睡的关系。

    吴思揪着被子,在熄灯後瞪大眼,黑漆漆的反而让她有了一点安全感。

    旁边的沈墨躺下後再没有别的动作,呼吸轻轻的,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吁了口气,放松下来,心里想,不如数绵羊好了。

    吴思不知道最後数了多少只绵羊,只知道当她醒来时,窗外阳光普照,非常刺目。

    她嘟囔着翻了个身,抱着的暖融融的东西动了动,耳边「唰」的一声,窗帘被拉上了。

    她舒服地蹭了蹭,柔软的床,舒服的抱枕……

    等下,哪里来的抱枕?

    她一个激灵张开眼,首先入目的是结实赤裸的胸膛,视线往上,对上一张微笑的脸,双眼正灼灼地看向她,「思思,昨晚睡得好吗?」

    吴思眨眨眼,迅速收回手往後一滚,然後「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木地板上,当下终於给摔醒了。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苦思自己昨晚究竟怎麽「睡」到沈墨怀里的。

    沈墨吓了一跳,连忙下床来扶她,「怎麽了,哪里痛?」

    「没事,」她摆摆手,忽然愣了,「你怎麽不穿衣服睡觉?」

    他疑惑道:「我一向穿很少睡的……抱歉,我忘了你不记得。」

    扶着她在床边坐下,沈墨钻入浴室洗漱,而後换了一身崭新的衬衫西裤走了出来,「我待会要出门,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不去,大约下午三点前回来。」顿了顿,他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这两天你先留在家里别出去。」

    吴思还打算好好去了解一下五年後的城市变化,听见他的话,难免有点失望,「我知道了,那我在家平时都做什麽?还有,我的工作是?」

    沈墨拿起领带,心不在焉地套在衬衫领子上,「你毕业後做过几份工作,在出版社做过外文翻译,又去旅行社当导游,受伤前刚辞掉了幼稚园老师的工作。」

    她愣了,前面两个跟她的专业还有一点关系,这个幼稚园老师是什麽?

    看她困惑的样子,他耐心地解释道:「那会小齐准备上幼稚园,你不放心,就去那间幼稚园做了几个月,切身体会一下里面的氛围。」

    吴思窘了,还真像是她会做的事,不过这倒是看出五年後的自己是个好妈妈,为了孩子居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後来怎麽辞职了?」见沈墨笨拙地打着领带,不得其法,她看不过眼,起身到他跟前帮忙。

    沈墨低头看她熟练打领带的模样,双眼微微一亮,轻声道:「你以前每个早上都会亲自帮我打领带。」

    吴思面上有些不自然,撇开脸往後退了一步,含糊地应道:「唔,是吗?」

    望见全身镜里漂亮的领带,沈墨垂着眼,回到她刚才的问题上,「你突然辞职是因为怀疑外遇的对象在公司,想要成为我的贴身助理。」

    贴身助理?

    吴思愣了好久,连沈墨离开了也没发现。没想到为了维护这段婚姻,五年後的她居然想要跑到沈墨的工作环境里。

    只是,这样紧迫盯人的战术实在有一点疯狂。

    而且疑神疑鬼地去看周围的人就像戴着有色眼镜,对方即使清清白白也能被她瞧出点异样来。

    吴思眨眨眼,许是旁观者清,现在的她对沈墨虽然有点好感,还不到「爱」的地步,於是也不能理解五年後的自己的疯狂举动了。

    揉揉眼,她去浴室梳洗好,到厨房打算找点吃的当早饭。

    打开冰箱,有整整齐齐地用保鲜膜包好的炒饭,还有葡萄乾土司和优酪乳,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她不由感叹沈墨真是有够细心的,对她也极好。

    这样的人,五年後的她又怎会不满意,还怀疑他有外遇?

    不过也有这样的说法,有外遇的男人感觉对妻子有歉疚,於是加倍对她更好更体贴,不知道沈墨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随手拿出几片土司烤了,又倒了一大杯优酪乳,她心不在焉地吃着,慢悠悠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想让阳光照射进来。

    谁知这一开,骤然一阵闪光灯亮起,吓得她往旁边一闪,躲在窗边的墙壁不敢探出头来。

    难怪沈墨吞吞吐吐的让她暂时不要出门,这几天在家待着。

    楼下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记者,刚才匆忙一瞥,摄影机和照相机不停地闪,跟不要钱一样一阵猛拍。

    沈墨说他只是个普通的裁缝,显然是太过於谦虚了。

    无奈地把窗帘扯上,吴思在屋内转了一圈,把所有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免得被拍到她现在衣衫不整又一头乱发的样子。

    其实她不介意被拍,但是女人都希望在最漂亮的时候才被照下来……好吧,她承认,她还是很有虚荣心的。

    吃饱喝足後倒在舒服的沙发上,吴思伸着懒腰完全不知道现在能做些什麽。

    五年後的她的生活是怎麽样的,又有怎麽样的交际圈,都认识了什麽朋友,吴思一概不知。

    她抓抓脑袋,单手托着下巴,寻思着要不要去卧室翻翻看有没有通讯录或者日记本之类的,好歹稍微熟悉一下自己的生活。

    想到就做,她踩着拖鞋上了二楼,就见沈小齐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走出来。

    「妈咪……」小小的脸蛋因为刚睡醒的关系红扑扑的,看得吴思真想上前捏一捏。

    实际上,她也弯腰捏了一把—唔,手感真好。

    沈小齐被她轻轻一捏,嘟着小嘴,「妈咪,再捏我的脸就更胖了……爹地呢?」

    「他去上班了,」吴思把他的小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笑道:「妈咪给你捏回去怎样?」

    沈小齐抬头看了她一眼,踮起脚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咪,爹地说我今天不用去幼稚园,你再陪我去睡一会。」

    不去幼稚园……

    吴思一怔,看来沈墨早就料到出院後记者会穷追不舍,不但安顿好她,连沈小齐也安排好了。

    她摇头笑道:「小懒猪,太阳都要晒到小屁股上了,还睡?来,赶紧刷牙洗脸下来吃早餐。」

    沈小齐嘟嘟小嘴,转身跑进房间,吴思尾随而去,看他钻入浴室,也探头望了一眼,没想到沈小齐的浴室完全是按照他的身高设计的,洗漱台刚好到他胸口左右的位置,就连马桶以及莲蓬头也是。

    吴思指着里头纳闷了,「小齐,平时就你自己洗澡?」

    沈小齐漱了口,乖巧地点头道:「爹地说我是小男子汉,要自己照顾自己的。」

    吴思郁闷了,「你还小,有爹地妈咪来照顾啊。」

    他歪头拿着小毛巾想了一会,「爹地也说了,他要照顾妈咪,没有太多时间顾上小齐的。」

    听了这话,吴思一头黑线,看来这几年她没少给沈墨添麻烦和烂摊子收拾了……

    沈小齐吃完早餐後,吴思陪他看了一本童话书,又一起看了一集卡通。

    午饭两人将就着吃完,沈小齐就午睡去了。

    吴思汗颜了一把,实际上她对厨艺实在不太精通,为免沈小齐吃下试验品之後闹肚子,她还是决定就地取材把沈墨早上弄好的炒饭微波热了当午饭。

    帮沈小齐盖好被子,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刚下楼就有人按门铃,她从猫眼里一看,是沈墨的助理文杰。

    「文先生,你好。」

    文杰动作非常迅速地闪了进来,自然地用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别墅外狂闪的闪光灯。

    听见吴思跟他打招呼,文杰露出奇怪的表情,笑了笑,「沈先生让沈太太这就去公司,是关於贴身助理的事。」

    吴思点点头表示明白,既然五年後的自己坚持要进入沈墨的圈子,她也不好现在反悔,「这就去,那小齐怎麽办?」

    「我看着他就行,车就在外头。」文杰看向她,迟疑道:「沈太太先换一身衣服,我待会带你出去。」

    吴思低头看见自己一身可爱的苹果睡衣,面上一红,应了一声就匆匆上楼换衣服了。

    只是打开衣柜,看见一排鲜艳绚丽的连衣裙—显然五年的差距,她的审美观和喜好还是有很大的变化。她以前穿的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就像同学说的,穿的不是寡妇装就是像乌鸦。

    现在要她突然接受红的黄的粉的……她索性闭上眼胡乱抓出一件粉红色的裙子,就这一件好了。

    换好装再顺手绑了个马尾,她在文杰的保护下穿过重重记者群,挡住无数的闪光灯後,终於上了车。

    她吁了口气,看电视上的明星多炫目潇洒,实际上的尴尬和辛酸真是无人能知,瞧自己屋子周围一重又一重的狗仔队就知道了,一路走过来,短短十步路,无数的问题轰炸,她到现在耳朵还在嗡嗡响。

    记者问最多的大多是两人的婚姻状况,以及沈墨最近的时装秀。

    天知道,吴思也是现在才晓得,她未来的丈夫是一位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对服装一窍不通,更别说什麽时装秀了。

    真是难为未来的她还拚命要做沈墨的助理,一个外行人,真不知道能在那里待多久。

    下了车,司机带着吴思到了一栋高楼大厦,直接上三十六楼。

    电梯前已经有接待小姐在等候,她笑容满脸地上前问道:「请问是吴思小姐吗?沈先生在会议室,这边请。」

    司机跟她打了声招呼就下去了,吴思惴惴不安地跟着接待小姐去了所谓的会议室。

    推开门,满座的人齐刷刷往她这边看,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令她有点招架不住,勉强扯出一抹局促的笑意,无措地站在原地。

    「思思。」坐在圆桌正中的沈墨朝她招招手,吴思松了口气,赶快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沈墨抬手让众人注意,沉声宣布道:「从今日开始,我太太吴思将出任我的贴身助理。」

    大家面色各异,其中有人疑惑道:「沈先生,据我所知,沈太太并没有设计背景……成为贴身助理,或许不能胜任。」

    「我太太确实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这就需要大家多多提点她了。」说完,沈墨微微笑道:「你们也知道一场时装秀下来,我几乎没日没夜的忙也没时间陪着她,为此我对她一直深有歉意。现在她能陪在我身边也是好的,而且又不是要她立刻就能以一挡十,还有你们不是吗?」

    这番话下来,众人都笑了,有人打趣道:「沈先生,你这是有徇私的嫌疑?赶紧给我们加薪当封口费。」

    「就是,沈先生一向让女人当男人用,男人都要当超人用了。」

    会议室原先有点沉闷凝重的气氛霎时轻松了起来,大夥有说有笑的,一点也没有上司和下属拘谨和严肃的样子,倒是像一群普通朋友似的。

    吴思也被几人开玩笑地问了几句,她有点紧张,答得断断续续的很是局促,幸好众人都不太在意,笑笑就过了。

    「好了,下面我们谈谈下次时装秀的安排事宜。」沈墨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吴思发现有一部分人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沈墨侧身在她耳边解释道:「剩下的都是我的助理,分管各方面的事情。」

    她点头,环顾一周终於明白五年後的自己为何会怀疑沈墨有外遇,他身边这些助理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而且都年轻漂亮又懂得打扮,气质各有千秋,极为出色。

    相比之下,她虽然穿着粉色的新裙子,却像是天鹅中的丑小鸭那般完全没得比,加上她又素面朝天,随意绑着马尾,即使年纪相当,看起来也是她更年长些。

    吴思低着头,耐心听着沈墨以及几个助理仔细说的安排,说的都是国语,每一个字都认识,只是这些字眼凑成了专业辞汇,她就听得晕乎乎的,满头冷汗。

    她还以为时装秀只要注意挑好地方,以及选适合的模特儿就差不多了,谁知事情繁多,不但有场内舞台的设计风格,灯光变幻,还有衣服的配饰、模特儿的发型、出场顺序、音乐的选取……各式各样的细节安排,一丝不苟,一点错处都不能够出现。

    毕竟时装秀就跟舞台剧一样,只此一场,无法NG。

    如果有一个细节发生问题,这场时装秀等於是毁了。

    吴思看见身旁的沈墨一改平日温柔亲切的神色,专注、肃然地一一把事情安排下去,心中不由担心,她真的有能力成为他的助理辅助完成时装秀,而不是帮倒忙吗?

    说真的,连她都不敢肯定了。

    会议结束,沈墨领着吴思跟众人一一打招呼,稍微介绍了各个美丽的女助理,然後一同在楼层里转悠起来。

    「这里的办公室都是分门别类的,暂时你先跟在我身边看着,别急着进哪个小组。」沈墨转过头,微微笑道。

    吴思无奈地点点头,其实心里千万个不愿意。未来的自己为啥要来蹚这浑水呀?根本不是她的专长,大剌剌的一个外行人插手个啥,不是自找罪受?

    可是贸然改变这决定,万一哪天变回来了,怕是要被五年後的自己诅咒好久的……

    吴思心里叹气,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上了。

    一层楼走下来,她听得晕乎乎的,基本上沈墨後来说的什麽室,她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

    看看腕上的手表,沈墨问道:「中午了,我们去吃午饭吧。公司订了饭盒,就怕你吃不惯。」

    吴思连忙摇头,尴尬地笑道:「怎麽会,其实我不太挑食的……」只是不吃鸡,不吃鱼,不吃猪肉,不吃动物内脏,不吃辣,不吃芹菜……

    她黑线了一下,似乎这样还是很挑食了。

    沈墨挑挑眉,显然也相当理解。

    便当是专人抬进会议室,众人熟门熟路地拿了一个饭盒就各自到旁边开吃了。

    沈墨帮吴思拿了便当,两人窝在角落,吴思打开一看,芹菜炒猪肉、宫保鸡丁,愣了。

    沈墨皱起眉,望见旁边一位助理刚打开的鸭肉饭,礼貌地走过去问道:「May,我记得你喜欢吃宫保鸡丁,要不要换一换?」

    那个叫May的女孩笑了,「沈先生还记得呀。」

    说完,很爽快地将饭盒调换了过来。

    旁边有些眼尖的人不由起哄,大笑道:「沈先生偏心,怎麽不把好吃的给我们?」

    沈墨笑了笑,「时装秀之後一定请大家好好吃一顿,慰劳慰劳。」

    「就这麽说定了,到时我们得穿宽松的衣服,皮带通通扔掉,免得撑破了就难看啦。」有开朗的女生打趣着,引来室内又是一阵笑声。

    沈墨不动声色地把饭盒放在吴思面前,她小声道了谢。

    这个人简简单单又礼貌地将别人的饭盒换过来,尤其是他居然还记得这麽多助理的饮食喜好,实属难得。

    吴思咬着鸭肉,有点心不在焉,胸口不知为何有点闷。

    沈墨主要做服装设计,在国内颇为名气。

    确实如他所说,一忙起来真是天昏地暗,完全不知时日。

    吴思在他身边跟前跟後,就是观摩兼小跟班—讲白话就是碍路的木头,直愣愣地杵在一边,没有建树不说,已经沦为背景人物。

    至於其他助理做起事来井井有条,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招呼她这个新人。

    他们来来回回的整理清单、确定地点,还有各方面的预算计画都迅速地列印好与沈墨一并讨论,分工相当明确,又极为有默契。

    往往沈墨一句话或者一个神情,助理就明白需要改动或者并未完善的地方。

    吴思混在他们当中,只觉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一个局外人,这样的感觉,不知五年後深爱沈墨的她会是多麽黯然神伤。

    她理解五年後的自己是想要融入沈墨的圈子,希望成为他的助力,可惜,照这个样子看来实在机会渺茫。

    不知她去图书馆临时抱佛脚,又或是报个时装入门班,这样的状况会不会好一点?

    想归想,吴思对於时装的确没有敏锐的天赋。

    有人说天赋其实是对某些领域的敏感性,而非真的努力再努力就能突然出现的东西。

    吴思有自知之明,看着屋内的样板衣服,怎麽看都觉得没有多大区别,更别说所谓的创意设计在哪里,除了花纹和颜色,她真没看出差别来。

    沈墨今天只是想让她感受一下气氛,大概了解工作内容,并没有分派具体的事给吴思做,但她不想当个废人,就主动包揽了例如列印、影印、扫描、送文件之类的简单小工作,基本上已经变成助理的助理了。

    只是数量比较大,助理们也忙不过来,有她从中帮手还是让工作又加快了一些。

    吴思站在影印机前面,笑得有些无奈,预想她在这儿的用处很可能到最後也只有这一点了,偏偏一直重复固定的机械动作,让她不由得「困」从中来。

    沈墨从一堆的计画书中抬头,揉着太阳穴稍微醒醒神,望见在影印机前站着打瞌睡的吴思,红扑扑的脸往下一点一点的,几乎要垂到机器上面,不由好笑。

    他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思思。」

    吴思一个激灵醒了,眯着眼就问:「嗯,这是要影印、列印还是扫描?」

    沈墨扶着东倒西歪的她,有些心疼道:「思思,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的工作还没做完,来来回回也累。」吴思看清是他,摇头道:「我不是很困,你先做事,我到旁边沙发坐一下就行。」

    拗不过她,沈墨只好同意了,「後面有休息室,你进去躺一下。」

    「不用了。」她揉揉眼,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怕自己睡得不省人事还打呼噜……明天一早,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睡相了。

    沈墨妥协,带着她来到沙发上睡下,随手又把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回到座位上後,拿着计画书却有些看不下去。

    他目光又看向沙发,椅子不够长,吴思只能蜷着腿尽量缩成一团,看起来楚楚可怜,像只受伤又防备深重的小动物。

    她倦得厉害,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晚上有些冷,西装外套没能把双脚遮住,她脚面蹭了蹭沙发,似是恨不得把自己钻入外套里面。

    沈墨看得直摇头,又去休息室拿了毛毯裹在她脚上。

    吴思终於消停了,脑袋在沙发上一蹭,又继续睡得香甜。

    「沈先生……」May拿着刚列印好的资料过来,看到这情景不自觉地住了口。

    落地玻璃窗下,灯光明亮,男子单手撑着沙发看着睡着的女子,唇边洋溢着淡淡的笑意,那不同以往的笑容,温暖而柔和,让人移不开目光。

    May退後一步,向後头也要找沈墨的女助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到了另一边。

    那人匆匆一瞥,便见沈墨弯下腰在吴思额上落下一吻。

    两人在角落凑在一起,小小声地嘀咕。

    「不是听说沈先生跟他太太关系不好,还打算离婚?」

    「就是,看他们不知多恩爱,果然那些狗仔队胡诌的功力增强了……」

    她们咬了一下耳朵,八卦完了才继续拿着资料上前。自然,脚步是放轻再放轻,因为才踏进去,那个男子就打着手势示意两人不要吵醒了吴思。

    她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一丝欣羡。

    吴思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脸红红地掀起毛毯坐起来,怪不好意思的。别人都在忙碌,就她睡得跟小猪似的,实在过意不去。

    沈墨见她醒了,走过来自然地亲了亲她的嘴角,微微笑道:「思思,早安。」

    吴思呆了一会,脸颊蹭的一下红了,不自然地撇开脸,好半天才想到他们是夫妻,早安吻在国外也是很平常的打招呼方式,又故作镇定地转过脸来,挤出一句,「早安……我还没刷牙洗脸。」

    沈墨指指休息室里面,「这边准备了新牙刷,柜子里还有消毒过的毛巾。」

    吴思点点头,起身飘进休息室的洗手间,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

    感觉到掌心的热度,她死也不承认自己是看见沈墨的笑脸被迷住了而害臊的……

    忙碌了两天,吴思一直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反观沈墨,都是马不停蹄、精神十足地日夜工作,拚搏的劲头让她不得不佩服。

    前期的工作大约准备好了,沈墨这才带着吴思回家,一回去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

    吴思一下车,沈小齐便咧着嘴,满心欢喜地扑了上来,「妈咪,爹地!」

    抱起他,吴思亲了亲沈小齐的脸颊,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以前他们两人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把他丢在家里,让他一天天地等在门前?

    才三岁的孩子,真是难为他了。

    难得沈小齐一点都不抱怨,每次见到他总是笑嘻嘻的,可爱的模样让吴思的疲惫和郁闷一扫而空。

    摸着他的手冰凉凉的,她皱起眉头,把他抱得更紧,「小齐什麽时候出来的?早上凉,怎麽不多穿一点?」

    沈小齐转过头亲昵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讨好地笑道:「文叔叔说妈咪和爹地今早回来,小齐想早点见到你们,我一起床,刷牙洗脸之後就到门口了。」

    捏捏他的小鼻子,吴思有点心疼,「以後在屋里等就行,妈咪和爹地会准时回来的。」

    「嗯,好。」沈小齐乖巧地点点头应了,又扭着身子想往沈墨怀里去。

    沈墨笑了笑,接过他小小的身子,「明天周末,我们去游乐园怎麽样?」

    「游乐园,真的?」沈小齐眼睛睁得大大的,兴奋地问。见沈墨肯定地点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接着他眨眨眼,有点不肯定地问:「爹地,妈咪也一起去吗?」

    沈墨看了吴思一眼,她想着既然这人都能放假了,身为助理的自己更加没事做,於是也微微点头。

    沈小齐见了,眯着眼小嘴一咧,露出小小的牙齿。

    晚上睡觉前,吴思窝在床上犹豫地问:「明天真的不用去公司?工作似乎还没结束。」

    即使只是做做打杂的工作,她也大约了解到工作的进程,这几天虽然没日没夜地努力,可是纷乱又细致的事务并没有完全确定下来。

    「没事,剩下的他们能办得妥当了。」沈墨刚从浴室出来,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水珠从颈侧顺着锁骨落下。

    浴袍松散,从吴思的角度能看到大片结实的胸膛,她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挑起话头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无措。

    算起来,今晚是他们第二次同床,她还是很不习惯。

    「这样啊……对了,我以前很少跟孩子出去?」想起沈小齐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又问起自己会不会跟着去的话,让她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老围着沈墨团团转,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孩子。

    「也不是,你以往工作比较忙碌,不常在家里。」沈墨把毛巾一放,轻描淡写地答道。

    也是,她当导游期间,想必大多数时候要去外地。

    吴思暗暗下决心以後要对沈小齐好一点,弥补五年後的自己对他的忽略。

    「我熄灯了。」沈墨的声音传来,她愣了一下,迅速躺在床上,小声应了。

    等他也睡下了,听见沈墨均匀的呼吸声,吴思抱着被子窝了好一阵,这才抓起枕头横在两人之间。

    这样子,她总不会睡着睡着又滚到他怀里了吧?

    吴思安心地贴着床边,终於闭上了眼。

    第二章

    「妈咪,快点,爹地做好早餐在饭厅等我们了。」沈小齐早早起床,自己梳洗後换上一身格子衬衫、吊带牛仔裤,敲敲门,然後小脑袋探了进来,粉嘟嘟的脸蛋满是焦急。

    吴思鸵鸟地缩在被窝里,正郁闷着。

    早上醒来,她还是在沈墨怀里,一只手臂横在他腰上,一只脚踩在枕头上—睡姿真不是一般的差!

    吴思大窘,装睡滚回去,听着沈墨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後离开,她都没从被子里露出脸来,实在太丢人了……

    「妈咪,太阳要晒到屁屁了。」沈小齐见她没反应,手脚并用地爬上床,趴在她旁边奶声奶气地继续催促。

    吴思瞄了眼闹钟,短针刚指向八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揉着沈小齐的短发安抚道:「好,妈咪这就起来,小齐先下去吃早餐吧。」

    「嗯,妈咪快点。」沈小齐爬下床,小步跑到门边,还不忘再催上一次。

    她微微一笑,看来这孩子对於今天能去游乐园相当期待。

    换了一套白色休闲服,吴思看着梳妆柜上摆着一大排护肤品和化妆品,愣了好久,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这些瓶瓶罐罐不是德文就是法文,要麽看起来像是义大利文,非她主修的英文,要她怎麽分辨?

    总不能胡乱往脸上抹,她头疼地扫了一眼,索性都不用了,琢磨着晚上回来借沈墨的电脑查一查,恐怕她是第一个得查单字来辨认自己保养品作用的女人了。

    下了楼,望见沈墨也是一身白色休闲服,吴思心想,他们这样算不算是情侣服?

    只是他还在腰上围着一条围裙,还是哆啦A梦图案的,实在搞笑。

    她咬着唇忍笑,这才若无其事地坐到桌前。

    沈小齐一手拿着三明治,脸上沾了很多果酱,像个小花猫,另一手还抓着一杯牛奶,咕噜咕噜喝得很急,吓得吴思连忙上前劝道:「小齐慢慢吃,又没人抢你的。」

    他嘴里塞满了东西,小脸鼓鼓的,想要说话却含糊不清。

    沈墨端着两碟三明治走来,见状无奈地笑道:「厨房里还有,爹地做了很多,我们中午还能在游乐园野餐。」

    听了这话,沈小齐双眼一亮,把嘴里的东西艰难地咽下去了,「爹地,记得带果汁。」

    「会的,早就准备好了。」沈墨笑着看了他一眼,往茶几上一指,一大瓶鲜橙汁,看得沈小齐两眼闪闪发光。

    见他这麽可爱的样子,吴思也忍不住笑开了,「小齐怎麽跟个小馋猫一样的?」

    「才不是呢,妈咪,小齐不属猫的。」他嘟着小嘴,不依地嘟囔道。

    她笑了,「那小齐不是馋猫,改当小馋猪。」

    沈小齐扁嘴,低头咬着三明治,撅着屁股背对吴思,看起来是小小生气了。

    吴思失笑,好声好气哄了他几句,沈小齐又眉开眼笑了。

    她不经意抬头,看到沈墨望着他们两人微笑的样子,赶忙低下头,嘴角却不由往上一翘。

    忽然觉得,他们三个现在真的像是一家人了,即使,她算是半个冒牌货……

    周末游乐园的人不少,大多数是父母带着孩子,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沈小齐被沈墨抱下车,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各项游乐设施里面。

    吴思牵着他的小手,看他双眼骨碌乱转,不知道先玩哪个好,皱着小脸很苦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其实以沈小齐的年龄和身高,能玩的设施少之又少,幸好这里是主题公园,没有太多惊险的游乐设施,不少适合像他这样的孩子来玩。

    看他围着兔子大玩偶转,还拿着游乐园送的气球跑来跑去,时不时朝他们两人笑着挥手,吴思目光一暖,自然地侧头道:「小齐真开心,以後多带他一起出来吧。」

    「好。」沈墨盯着她,眼神柔和。

    吴思感觉到心跳快了一拍,急忙转开脸,胡乱地从包里拿出相机掩饰窘态,「我们给小齐拍几张,以後当作留念。」

    沈墨诧异地看向她,一手握住她拿着相机的手,皱眉道:「留念?你还是打算离开我,离开小齐?」

    看他脸色一变,相当激动,吴思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却被沈墨抓得更紧。见他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吴思一头雾水,「小孩子大得快,每一天每个月都有变化,用相机拍下来有什麽不妥吗?」

    沈墨深深地看着她,收回手恢复了笑容,「的确,小齐长大後看到这些照片一定会喜欢的。」伸手将相机拿走,沈墨笑道:「找个人帮忙,给我们一家拍一张吧。」

    「好。」他很快就放开手。只是,吴思低头还能看见自己手上刚才被抓紧留下的浅浅红印子。

    一家三口拍了照後,沈小齐眼巴巴地盯着云霄飞车,吴思面上一白,这玩意儿就算他到了年龄可以上去,她也是不能奉陪的,谁叫她惧高。

    直到沈墨答应去买双色霜淇淋,沈小齐这才把注意力收回来。

    等了很久,他短短的双腿在高凳子上一晃一晃的,不停往外张望,咬着嘴唇期待着自己巧克力和香草的霜淇淋。「妈咪,爹地去了好久。」

    「可能买的人多,排队等得久了。」看出他的失望,吴思一边安抚着,一边也到处张望。

    沈墨买个霜淇淋居然花了这麽多时间,难道是有事耽误了?

    好一会,远远望见沈墨拿着霜淇淋走来,吴思正要扭头对沈小齐说,却见他正侧过头与旁边的人有说有笑。

    巴掌大的脸,大眼睛,粉色小嘴,乌黑长发,就像是娃娃一样漂亮,一路走来,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回头。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但清丽的外型与甜美气质让她感觉上只是个高中生。

    吴思抿着唇,神经紧绷,这女孩显然完全够格纳入可能的外遇对象了。

    由此可见,她有一场硬仗要打。

    为了五年後的自己幸福,无论如何吴思只能迎面而上,把沈墨身边的外遇对象都赶得一个不剩!

    握了握拳头,吴思暗自给自己下了决心,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琪姊姊。」看清来人,没等吴思先有反应,沈小齐已经跳下高凳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吴思郁闷,这孩子对那女孩的熟悉程度远远超她的预想。

    等女孩走近,吴思看着她光洁无瑕又粉嫩细致的脸,不由感叹这就是青春啊,想当初她也是这样的青春,谁知一摔就摔没了五年……

    沈墨见她心不在焉的,担心地唤了一声,「思思,怎麽了,不舒服?」

    「没事,」吴思摇头,又看向他身边的女孩,问起,「这位小姐是?」

    「这是薛琪琪,在国外念书,最近放假就回来了,没想到会在游乐园碰上。」沈墨简单介绍了,将霜淇淋递给沈小齐,他只顾低头吃冰也不吱声了。

    吴思点头,又问:「在国外的话,怎麽跟小齐那麽熟稔?」

    对战之前当然要获得第一手情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历史学得一般,但是这句话一直都记得很牢。

    这次却是薛琪琪出声了,她嘟着嘴,越发娇俏可人,「吴姊姊,过年时我去你家作客好几天,怎麽就不记得我了?」

    见她泪汪汪的样子一脸委屈,看得旁人都心生不忍。吴思连忙摆手,苦笑道:「前阵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有很多事不记得了。」

    「啊,那姊姊现在没事了吧?」薛琪琪惊呼一声,上前仔仔细细地盯着她,见没什麽大问题才可爱地拍拍胸口,叹道:「幸好没什麽大碍,姊姊以後要小心点了。」

    「嗯,我会的。」吴思点点头,越看薛琪琪越像是善良美丽的小天使,想着这样的小女孩,应该不会做出勾搭别人丈夫的事吧。

    或许所谓的外遇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沈小齐吃霜淇淋又弄得满脸都是,吴思见状宠溺地笑笑,从包里拿出纸巾正要帮他擦,对面的薛琪琪动作更快,仔细地帮沈小齐擦着嘴角,笑得很甜,「看你吃得满脸都是,来,让琪姊姊擦擦。」

    沈小齐乖巧地仰着脸,让薛琪琪轻轻擦乾净了,笑着道谢,又坐到了沈墨身边。

    薛琪琪也坐到沈墨的左手边,在吴思看来,他们三个像是一家三口依偎地坐在一起。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画面,她笑着提议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野餐吧?」

    沈小齐拍着手支持,看着沈墨把食物一一放在桌上,笑得阖不拢嘴。

    爹地亲手做的三明治,还有爹地弄的鲜榨果汁,虽然刚刚吃了霜淇淋,可是他还能吃得下。

    见沈小齐拿出三明治大大地咬了一口,沈墨把东西往外一挪,「慢点吃,还有不要吃太饱了。」

    看儿子小幅度地点头,他这才招呼薛琪琪道:「早上时间不多,简单做的三明治,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薛琪琪微笑道:「沈大哥的厨艺一向很好,伯母也赞不绝口,就算是三明治也一定很可口,你太谦虚了。」

    说完,她拿起一块三明治斯文地咬了一小口,点头赞道:「好吃……就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吃到沈大哥做的饭菜了。」

    「这有什麽难的,哪天不忙的时候你来我那里就行。」沈墨摇摇头,看薛琪琪说得这麽夸张,不由失笑。

    「嗯,就这样说定了,沈大哥不能赖皮。」薛琪琪笑了,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四颗白牙齿,十足的淑女相。

    美女就是美女,她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甜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吴思也低头默默地吃着三明治,确实味道很不错,令她不禁开始期待沈墨的厨艺,可惜最近忙着工作,是没口福了。

    看她不吭声,沈墨倒了一杯橙汁放在她手边,轻声问道:「思思,这三明治还合胃口吗?」

    「嗯,不错。」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她愣了一下才答道。

    话说出口後,才察觉这句「不错」太过,不错就是不好也不坏,给他一大早起来忙碌的三明治这个评价,未免会伤人心。

    她正要再开口,薛琪琪却率先转开话题,说起在国外的趣事。

    吴思暗忖着,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贴心,看出她的窘迫立刻出声扭转气氛,这让她对薛琪琪的好感迅速上升,微笑着认真听她说的见闻,偶尔感兴趣地提问,一时间气氛相当热烈。

    「爹地,我想去嘘嘘。」沈小齐扭捏地红着脸,小声说道。

    沈墨拉着他的小手站起身,对两人说道:「我先带小齐去洗手间,思思跟琪琪多聊聊吧。」

    「好。」吴思点点头,挥着手看他们走远了,低头喝着果汁,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不由起了话题。「琪琪回国要待多久?」

    「大约半个月。」薛琪琪小口吃着三明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甜美小女孩的语气似乎冷淡了一点,不似刚才那样热切。

    吴思摇摇头,可能自己想多了。

    「回国有打算去哪里玩吗?」她友好地笑着问道。

    薛琪琪歪着头想了一会,笑咪咪地答道:「当然,沈大哥刚刚答应我去他那里作客,我不喜欢住饭店,吴姊姊不介意我去你家住几天吧?」

    吴思眨眨眼,不是几天,而是半个月吧……不过有她在,两人同屋尴尬的事倒是可以缓和一点。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也好,屋里有几间空客房,你打算什麽时候来住?」

    薛琪琪怔了一下,彷佛她答应得这麽爽快让人惊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吴思点头,「好呀,小齐玩得够累了,等饭店退房,待会就跟我们回去吧。」

    薛琪琪开心地点头,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吴姊姊真好。」

    吴思笑了笑,没有搭腔,等沈墨回来才跟他提起这事。

    沈墨看了眼薛琪琪,又望向吴思,半晌才道:「既然思思答应了,那就这麽办。」

    刚刚他带儿子又去坐了摩天轮,儿子也玩累了,已趴在他身上快睡着了。

    吴思接过儿子,笑道:「你先去饭店帮琪琪把行李拿回家,我跟小齐搭计程车就行。」

    知道她不会开车,这是最好的选择,沈墨点头,带着薛琪琪上车走了。

    沈小齐睡得迷迷糊糊的,在吴思肩膀上扭来扭去似乎很不舒服,她无奈地拍拍他的小屁股,笑道:「小懒猪,回家再睡吧,免得脖子不舒服。」

    沈小齐被她叫醒,不情不愿地抬起头,含糊道:「妈咪,你以前不喜欢琪姊姊的,怎麽还带她回家?」

    吴思愣了一下,「妈咪以前不喜欢你琪姊姊?那小齐喜欢琪姊姊吗?」

    沈小齐下巴蹭着她的脖子,嘟囔道:「琪姊姊会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可是每次她去家里,妈咪都会大发脾气,爹地很可怜的。」

    吴思窘了,显然五年後的自己完全把薛琪琪当成假想敌来对待,难怪会面色不好。显然,任何靠近沈墨的女性,未来的她都恨不得用扫把打出去。

    她清清嗓子,辩解道:「以前是以前,现在妈咪不乱发脾气了,爹地也不会可怜了。」

    沈小齐眨着眼,嘟起小嘴,「妈咪,现在说还太早了……」

    「嗯?」她不明所以地侧过头,却看见他搂着她的脖子又昏昏欲睡。

    伸手揽紧沈小齐,她撇撇嘴。

    连小孩子都不信自己,显然以後四人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文杰正吩咐钟点佣人整理东西,吴思常觉得文杰不像是沈墨的助理,而是管家之类的人物。

    抱沈小齐回房间睡後,吴思关上门,微笑道:「真是辛苦你了,文先生。」

    「沈太太不用客气,沈先生太忙时常不在家,才会让我来帮忙照顾一下,不是很费事,沈太太就别客气了。」文杰谦虚地说着,一面下楼一面说道。

    吴思点点头,笑了,「你就别叫我沈太太了,太生疏,叫我名字就行。」

    文杰应了一声,却是不为所动,吴思也就没强求了,「对了,待会琪琪要到家里来小住,让钟点佣人顺道收拾好一间客房。」

    文杰愣了一下,「琪琪……是薛小姐吗?」

    「对,文先生也认识她?」吴思看见他古怪的神色,多问了一句。

    「嗯,过年时曾跟薛小姐见过几面。这时候她应该放假了,怎麽没去饭店,住到这里来了?」文杰交代完佣人,面带疑惑地问道。

    「她不喜欢饭店,反正这里房间也多,只有几天,没什麽关系的。」吴思见他这样,笑了笑,「是不是我以前不太喜欢琪琪?我听小齐说了,她每次来我都会大发脾气。」

    文杰一时不知道该怎麽说,只能简略地应道:「薛小姐自小在国外长大,性子比较开朗,沈太太或许不太习惯,所以……」

    吴思眨眨眼表示理解,显然是薛琪琪太过热情,整天黏着沈墨,於是未来的自己怒了。

    看来,二十五岁的自己,还不如二十岁的她更适应现在的生活。

    钟点佣人收拾好房间後,还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这才离开。

    沈小齐睡醒了,看了一会卡通,吴思又打开在游乐园录下的DV,一起回味了这天的快乐时光。

    这会沈小齐咬着手指坐在沙发上,频频往大门看,好半天才迟疑地张口,「妈咪,爹地怎麽还没回来?小齐肚子饿了。」

    「乖,再等一会。要不,小齐先喝一碗汤垫垫肚子?」吴思摸着他的头,也琢磨着去饭店拿个行李需要这麽久吗?

    文杰早早就回去了,她只好打了沈墨的手机,「嗯……你什麽时候回来?」

    拨通後,吴思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怎麽说,最後还是省略掉称呼直接问,因为如果大声质问,就像是等在家中的怨妇一样,可拐弯抹角的也怪怪的。

    沈墨的声音有点无奈,「琪琪有洁癖,非要买新的床具用品,还有其他小东西。我们正在商场,还要好一会才回去,你跟小齐先吃饭吧。」

    才住几天,琪琪用得着把房间的东西都买齐吗?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吴思答应了,挂上电话拉着沈小齐起来,「我们先吃饭,爹地和琪姊姊要去买东西。」

    沈小齐看着吴思把冰箱饭菜拿出来加热後上桌,这才拿起筷子吃起来。

    吴思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吃得心不在焉。

    那两人回来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由於沈小齐非要等沈墨回来才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窝在沙发上,却固执地抱着玩偶不肯回房。

    看他这样,吴思即使再好脾气也有点生气了。

    好好的一个休假,小齐也去了盼望了很久的游乐园,本以为他们还能去哪晃晃或是一起吃个饭,谁知薛琪琪居然拽着沈墨一个下午加晚上,都半夜了才回来。

    这让小齐多失望?

    他迷迷糊糊地趴在沙发上嘀咕着还想跟他们两人一起吃晚饭,然後来个睡前故事、晚安吻,才乖乖地去睡,她全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吴思站起身正要开口,薛琪琪却率先上前,眨巴着眼满脸歉意,「姊姊,我没有抱枕睡不着,这才拉着沈大哥到处找的。真是对不起,耽误了大哥的时间,又让姊姊在家等久了。」

    别人都先道歉了,吴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沉默了一会,摆摆手就这样算了。

    沈小齐闻声醒过来,嘟着小嘴向沈墨要了一个晚安吻,在他怀里扭着小身子,小声跟沈墨咬耳朵,两人亲昵地上楼了。

    「客房都收拾好了,你直接进去就行。里面有独立的浴室,如果还有什麽需要的跟我说就行。」好歹是女主人,吴思也不再计较,还好声好气地带她去了一楼的房间。

    薛琪琪跟她小声道谢便进去了,对房间布置也相当满意的样子。

    吴思跟她道了声晚安,拖着疲倦的步子上了二楼卧室。

    沈小齐趴在大床上睡得香甜,抱着哆啦A梦娃娃,像是正作着好梦。

    她玩心一起,捏着他的小鼻子一会,等沈小齐不舒服地扭来扭去才放开。

    这一捏一放的,吴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思思,别把小齐弄醒了。」洗完澡出了浴室,沈墨看到她捉弄儿子的情景,她嘴角噙着笑,一张脸霎时生动起来。

    沈墨看着这样的她,想着有多久没有见到她如此无拘无束的笑容了?

    他眼神微微一黯,又笑开了,「赶紧冲凉吧,今晚就让小齐睡这边好了。」

    「嗯,好。」她求之不得,一想到早上她都会在沈墨怀里醒来就觉得一阵尴尬,有小齐睡在中间,明早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洗完澡回到床上,沈小齐的小身板正好横在中间,吴思乐呵呵地躺下,才闭上眼就听到楼下传出一阵尖叫声。

    她吓得跳起来,紧张地问道:「楼下只有琪琪一个人在,发生什麽事了?」

    「别慌,我这就下楼去看。」沈墨起身後,叮嘱道:「这儿的保全严密,不会有人闯进来,估计是琪琪作恶梦了。」

    「哦,那就好。」吴思吁了口气,实在是被薛琪琪刚才惨烈的叫声吓住了。

    沈墨下去後,很快就上来了,怀里还窝着一个穿着睡裙的瘦削身影,害怕地微微抖着,小脸发白,一手揪着沈墨的袖子,一手搂着他的腰,满眼惧意。

    「琪琪还好吧?」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吴思心生不忍,关切地问道。

    「没事,她就是作恶梦了。」薛琪琪的小手把他搂得太紧,沈墨不敢太用力挣脱,叹了口气,「琪琪不敢一个人睡,要不我带小齐去隔壁,你陪她睡一晚吧?」

    「也好。」吴思答应了,她这样子确实不适合一个人睡。

    沈墨抱着沈小齐走後,吴思笑着安抚道:「睡吧,我就在你旁边,没事的。」

    薛琪琪半张脸缩在被子里,点了点头,「吴姊姊,真是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也还没睡。」拍拍她的肩膀,吴思关上灯躺在另一边。

    她觉得自己每晚滚进沈墨的怀里,睡姿一定是极为不好,没想到,有人的睡姿差劲得远远在自己之上。

    吴思睡得迷糊中,忽然感觉到肚子被人一拍,一下子惊醒过来了,就着微弱的月光一瞧,原来是薛琪琪大字型地张开双臂睡着,打到她身上来了。

    吴思无可奈何地轻轻抬起她的手臂挪到旁边,翻了个身离她远一点,谁知没多久又後背一热,薛琪琪居然转身到她旁边来了。

    吴思犹豫着是起身睡到另外一边,还是把她推回去,还没得出个结论,忽然背部一痛,被薛琪琪一脚踹下了大床。

    她扶着腰,疼得眯起眼,抬头见薛琪琪还睡得好好的,小小的打着呼噜,不由苦笑。

    这睡姿,跟她是没法睡了。

    如果去了别的房间,半夜薛琪琪又作恶梦的话就不好了,於是吴思轻手轻脚地走到双人沙发上。

    好人做到底,今晚将就着在沙发上睡一晚吧。

    前几天在沈墨办公室的沙发睡习惯了,吴思也没觉得受了多少罪,何况家里的沙发怎麽也比公司的强,最起码长度是足够的,不用蜷着双腿艰难地睡觉。

    沈墨早上进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薛琪琪占据了整张床,而吴思却不见了踪影。

    他愣了一下,才在角落的沙发瞧见缩成一团的人,不禁皱起眉头。

    轻松地抱起吴思,沈墨大步走到沈小齐的房间把她轻轻放在孩子身边,可能是在睡梦中感觉到舒服的大床,吴思蹭了一下枕头,转过身睡得依旧很沉。

    沈墨笑了笑,弯腰给她盖上被子,却看见她转身时睡衣翻起,露出一小片腰部和後背,以及背上拳头大的淤青。

    吴思的皮肤很敏感,小小的痛都要龇牙咧嘴很久,而且又容易淤青,稍微磕碰一下都要淤青好一阵子。

    淤青看颜色应该是昨天才有的,这麽大块,她醒来有得受了。

    沈墨抿着唇,皱眉去找了药酒抹在她背上,慢慢地把淤青揉开。

    吴思就是在後背一点热一点刺痛中醒来的,睁开眼看到沈墨几乎趴在她背上,吓得就要坐起来。

    「别动,再揉揉。」沈墨出声制止了她,叹道:「只是一晚上怎麽就把自己弄伤了?」

    她这才後知後觉地想起薛琪琪的凌空一脚,忍不住苦笑,「琪琪的睡姿真是……我都不知说什麽好了。」

    「妈咪,还痛吗?」沈小齐也醒了,小脑袋枕在吴思的手臂上,盯着她背上的一大块淤青,小眉头皱了起来。

    吴思点点他的额头,笑了,「没事,看起来比较可怕,其实不是很痛。」

    这算是实话,被沈墨轻轻揉散後确实没那麽疼了。

    沈小齐皱着鼻子,往她後背吹了又吹,这才抬头道:「妈咪以後还是跟爹地一起睡吧。」

    「……为什麽这样说?」吴思扶着腰坐起来,奇怪地问道。

    沈小齐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回答,「昨晚爹地跟我睡,妈咪就受伤了。」

    这个有什麽必然的联系吗?

    吴思窘了,无奈地揉揉沈小齐的脑袋,「呃,这是意外而已。」

    他摇晃着小脑袋,拍着胸口振振有辞地道:「妈咪,听小齐的没错。」

    扭过头,吴思失笑道:「小齐从哪里学来的话?」

    「估计是幼稚园的小朋友或者老师了。」沈墨也是好笑,抱着沈小齐进了浴室,又出来道:「早餐吃什麽?」

    她摇头,「琪琪是客人,弄些她喜欢的吧。」

    沈墨挑眉,没有说什麽就下楼了。

    早餐很丰盛,有白粥、油条、小笼包,还有小蛋糕、炒饭和果酱面包。

    吴思坐下的时候,看得眼花撩乱,平时也没见花样这麽多,看来沈墨还是对这位薛妹妹挺好的。

    沈小齐一手抓着果酱面包,眼睛还盯着油条,正要偷偷伸手却被沈墨挡下了,「不能浪费食物,小齐吃不下那麽多。」

    他嘟起小嘴,低着头不吭声了,确实他的小肚皮装不了那麽多,可是又想每样吃吃看。

    喝着沈墨递来的牛奶,沈小齐眨巴着眼看向吴思。

    她想了想,提议道:「我跟小齐分着吃,应该不会吃撑的。」

    沈墨看着两人,好一会才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薛琪琪眼神在这一家三口身上转来转去,见状疑惑道:「沈大哥,孩子那麽小,怎麽不让他吃饱一点?」

    说完,她拿起一块香甜的蛋糕往前一伸,「小齐,姊姊把这个分给你吃,怎麽样?」

    沈小齐咬着手指,还是坚定地摇头了。

    吴思也有些狐疑地看向沈墨,却听他解释道:「上回小齐太贪心,吃得过饱,上吐下泻,医生交代最近不能让他吃太多,要注意养胃。」

    「哦,原来是这样。」薛琪琪一脸惋惜地收回手,又问:「怎麽那麽不小心,让小齐吃多了?」

    沈墨垂下眼,轻描淡写道:「思思疼爱孩子,一时没注意而已。」

    薛琪琪一听,有些责备地看了吴思一眼,又低着头继续吃蛋糕了。

    吴思摸摸鼻子,没想到是她害了沈小齐。

    估计未来的自己太喜欢孩子,想把他喂得白白胖胖,没想到弄巧成拙让他受罪了。

    转头见他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油条,她撕了一小块,没敢给他吃多。

    她偷偷抬头瞄了沈墨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平日见他那麽宝贝小齐的样子,她害得小齐病了,沈墨看了怕会很难受,不知他会不会是因此讨厌未来的自己,所以才提出离婚的要求?

    想起这事,吴思不由皱眉头。

    自从在医院那护理师说了离婚的事,之後也就只有狗仔队提过,倒是当事人沈墨由始至终没有谈论过这事。

    是已经放弃了,还是觉得如今「失忆」的她更需要照顾,不得已没有再提出这事?

    相处了好一阵,她看得出沈墨是个温柔的人,要她在「失忆」无助的时候离开,以他的性情,确实是不会做的。

    不过,这样一拖,究竟要拖到什麽时候?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她很担心,有一天沈墨的忍耐力会达到极点,到时候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去挽留,恐怕也无法为未来的自己留住这个男人。

    饭後,沈墨他们打算先送沈小齐去幼稚园,然後再去公司。

    薛琪琪听闻吴思成了沈墨的贴身助理,愣了一下问道:「沈大哥,吴姊姊做了助理,那敏姊姊是被炒鱿鱼了?」

    敏姊姊又是哪位?

    吴思一脸茫然,沈墨在一旁解释道:「薛敏是琪琪的堂姊,我原先的贴身助理,之前得了重感冒就一直休息了。」

    她点点头,原来自己是代替了某人的位置,她就纳闷呢,怎麽想要这职位,立刻就空出来了。

    沈墨说完又看向薛琪琪,「薛敏正好有年假,很久没休息了,我就让她好好放一次假。」

    「我还想说回来怎麽没见到敏姊姊。」薛琪琪点头,笑了起来,嘴角有两个可爱的梨涡,「沈大哥,我也没去你公司看过,今天让我参观好吗?」

    沈墨摇头,「公司不是玩的地方,外人进去始终不好。」

    薛琪琪拽着他的衬衫袖子甩了甩,满眼恳求,「我不会妨碍你们做事的,就是在旁边看看。我听敏姊姊说了,那里的同事姊姊都很好。沈大哥,就答应我一次吧?」

    见她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吴思不禁心软了,也帮腔道:「让琪琪跟着May到处看看,不乱动的话应该没事吧。」

    听吴思开了口,沈墨也勉强答应了,「也好,眼看手不动,记住了?」

    「嗯,一定。」薛琪琪扑到他怀里高兴地蹭了蹭,「就知道沈大哥最好了!」

    沈墨拍拍她的肩膀,显然对薛琪琪喜欢搂搂抱抱的习惯见怪不怪。

    吴思瞅着两人的互动,不知道怎地闻到了一点点不对劲。

    说不准,其实沈墨喜欢这样可爱漂亮的小女生,才让未来的她忍无可忍想要离婚……

    在吴思的胡思乱想中,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

    办公室一如往常的忙碌,May老远看见薛琪琪,睁大眼跑了过来,「沈先生,你从哪里挖掘了这麽个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模特儿?」

    「乱说,她是薛敏的堂妹薛琪琪。」沈墨简单介绍着,拉着吴思进去,「这里有些过去的时装秀流程,你今天就看看熟悉一下吧。」

    吴思点头应了,乖乖地窝在沙发上盯着茶几那边小山一样的流程书。这麽多,看到晚上也看不完了……

    她立刻抓起一本埋头苦读,反正她也无所事事,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免得以後还真帮倒忙了。

    看到两眼发酸的时候,才听到沈墨叫她吃午饭。

    吴思揉着麻掉的双脚,起身走到会议室,却看到薛琪琪跟其他助理们已经打成一片,一阵欢声笑语传了过来。

    看来可爱的小女生总是十分受欢迎,算得上是男女通吃。

    来到他们旁边准备用餐,瞧见沈墨把她饭盒里的葱都挑了出来,她感激地朝他笑笑。

    这个男人细心又体贴的举动,总是让人窝心得厉害。

    要是哪天离开了他,恐怕也会想念这样的关怀。

    她咬着筷子,忽然觉得五年後的自己脾气变得那麽坏,会不会就是被沈墨宠坏了……

    下午的时候,吴思肚子突然有点疼,她琢磨着是不是月经要来了,抓着一包面纸就冲进了女厕。

    进去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几人进来,声音她认得出来,正是沈墨的几个女助理。

    「我还第一次知道薛敏原来跟沈先生是青梅竹马,高中、大学都同校,最後还一起选了服装设计,也算得上有缘了。」

    另外一人笑了,「有缘无分吧,不然怎麽会没继续发展,沈先生反而娶了吴小姐?」

    那人小声道:「你说会不会是吴小姐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所以沈先生为了负责任才把她娶回去?」

    「胡说什麽,吴小姐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不像这样的人。」

    「人不可貌相,你说薛敏跟吴小姐比起来,男人会选谁?」

    另外那人不出声了,转而又笑着谈论了最近打折的保养品之类的,不久就出去了。

    吴思从隔间走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瓜子脸,眉头很粗,鼻子不够挺,两只眼睛太小,看起来有点无神,以前上课还闹过笑话,她坐在第一排,明明瞪大眼认真听课,居然还被老师说,让她别打瞌睡……

    嘴唇偏厚,据说很适合接吻,这也是她最满意自己的地方。

    中长发,乱糟糟的,每次都是随便绑个马尾就出门。

    皮肤还算好,没有痘痘也挺光滑的。

    左看右看,整张脸只能总结出两个字,那就是—平凡!

    摸着自己的脸,吴思不禁好奇那个被称赞的薛敏,究竟长得多倾国倾城?而这个美貌的青梅竹马,怎麽会败给她这个平凡人,让沈墨选了自己?

    吴思不由自主地捏着脸颊,忽然觉得刚才那两人说的生米熟饭,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

    吴思正懵懵懂懂地过着生活,这天在埋头一堆资料中,却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

    「Hi,Mrs.吴,还记得我是谁吗?」

    那边乐呵呵的声音,调侃的语气,熟悉无比。

    她拿着手机愣了一下,笑了,「Miss苏,什麽帅哥让你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边又是一声轻笑,「还是小思最懂我心,前阵子去了鸟不生蛋的地方,没联系上你。听说你摔了一下,看来脑袋没磕坏,我不用担心了。」

    「真是,一开口就诅咒人……我大人有大量,带一卡车的礼物回来就原谅你。」吴思心里暖暖的,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情,死党苏采却没什麽变化,还是这样大剌剌的,经常跟她贫嘴。

    苏采惊呼了一声,嚷嚷道:「一卡车,你以为我嫁了个跟沈墨一样的金山,取之不尽?」

    「胡说八道,什麽时候回来?」吴思琢磨着,沈墨的确就是一座金山,让人前仆後继地想要抢走,看那些公司女职员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是多麽抢手了。

    她不由庆幸,未来的自己下手果真够迅速的……

    「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说什麽你这次也要来接我。」苏采不等她回答,爽快地挂掉了电话。

    吴思无奈地摇头,苏采耍赖的功夫也是跟五年前一模一样—可以说,更厉害了。

    跟沈墨提起苏采,他想了想,说道:「她带团去国外,走之前还跟你去吃饭践行,大约也是时候回来了。」

    她眨眨眼,问道:「苏采也当了导游?」

    「对,当初你们是一起进去的。只是後来你跳槽,她换了几家还是做这一行。」沈墨点头,这些都是她以前跟他偶尔提起的,他还有些印象。

    吴思忽地想起在洗手间听到的事,迟疑着问:「对了,薛敏这个职位,等她病好回来後,我要还给她吗?」

    沈墨愣了,「没关系,贴身助理多一个也不算什麽。」

    她郁闷,问题是一个能做事,显然还井井有条,帮他分担了很多;一个虽没帮倒忙,可是丝毫不能做事,完全是门外汉,两者比较,她再厚脸皮,也要撑不住。

    尤其是薛敏在沈墨身边打理了好多年,默契肯定是有的,听说工作能力也极好,不知道自己坐在同样的位置上,是来当背景,还是来出丑。

    吴思心里默念,五年後的自己千万别怨她,她实在是对这一行根本没有兴趣了……

    想到这里,她清清嗓子,正色道:「一个月的病假也快到了吧,等薛敏回来,我还是另外找份适合的工作。」

    沈墨看了过来,「怎麽,你在这里做得不开心?」

    吴思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格格不入。毕竟对服装界不熟悉,以前学过的东西根本用不上。」

    他叹口气,走了过来,「虽然没了五年的记忆,性子还是跟原来一样。」

    听了沈墨的话,吴思盯着他,问:「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

    「嗯,」他坐在吴思身边,苦笑道:「遇到不顺的事总会尝试着转换环境,而不是在同样的地方继续努力。」

    这话相当婉转,但她听得出这是说她喜欢逃避,也不够上进。

    确实一遇事,她下意识会归咎於客观的原因。在学校的时候考砸了,会想着那门课的老师讲课不够专业,或者是考卷的题目太偏……

    这样回想起来,她不禁有些惭愧,面颊渐渐发烫。

    见她不好意思,沈墨微微笑道:「每个人处事的方式不同,我也不好说什麽。你这样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只是这一次,能不能为了我在这里再努力一下?」他的眼神很诚恳,也非常认真。

    吴思看着这样的沈墨,几乎要点头答应了,只是脑筋一转,想要答应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就跑掉了,「……我,会好好考虑。」

    沈墨拍拍她的肩膀,笑了,「你不必有太大的负担,在这一行你始终是新手,犯错总是会的。有事多问问我或者其他助理,以你的聪慧肯定能很快上手。」

    他对自己这麽有信心,如果不稍稍努力,怎麽也说不过去。

    吴思咬着唇,想了想答道:「我……会好好做的。」这话,怎麽听怎麽信心不足,「如果我到最後还是做不好,到时你再辞退我好了,免得引来非议。」

    毕竟她算是走後门进来的,如果坏事了,还是直接卷舖盖走人比较好。

    「你不用做得太好的,」沈墨盯着狠下决心的吴思,笑着打趣道:「你把事情都做好了,其他助理岂不是要失业了?」

    这句话,终於是把她逗笑了。

    吴思心里暖暖的,觉得未来的她眼光确实不错,找到了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第二天吴思特意请了假,搭计程车去机场接苏采。

    航班没误点,她老远就看见一身光鲜的苏采蹦了过来,不顾形象地扑上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对她来说,只是摔了一跤,跟这位死党不过是一会儿没见,可是眼前的苏采已经是五年後的人,这点认知还是让吴思感觉怪怪的。

    「咦,今天怎麽安静了?平时叽哩呱啦个不停,十句有九句半提起你那好好丈夫,难不成终於良心发现,不再刺激我这个老姑婆了?」苏采勾着她的脖子,笑得颇为没心没肺。

    瞅见她精致的妆容以及不经意间妩媚的举止,吴思一阵暗叹。

    摔走了五年,虽然外表不一样了,可她内里还青春靓丽,现在看见苏采,明显觉得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了。

    「我有一天到晚提起沈墨吗?都说他什麽了?」两人出了机场,苏采直嚷嚷饿,吴思伸手叫车,随意报了路上一间餐厅的地址,便扭头问道。

    苏采奇怪地瞅了她一眼,不悦地撇撇嘴,「还能说什麽,不就是你那十全十美的老公多好,然後身边有多少像是看见唐僧一样的白骨精黏上去,搅得鸡犬不宁。」她歪着挠头,忽然想起,「你上回不是说那个薛敏可能跟沈墨有一腿,最後解决了吗?」

    薛敏……她人都没见过,天知道这一腿究竟在哪里。

    吴思支吾道:「薛敏请病假了,我最近也没见着她。」

    苏采咋呼道:「不是吧,还没交手就跑了?还是叫作落荒而逃,不战而败?」

    听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前座的司机眼神不时飘过来,让吴思好不自在。

    「这事没个影子,我们也别提了。对了,你这次去的地方怎麽样?」

    她及时转开话题,苏采立刻炸毛了,一股脑地跟吴思说这个团有多吝啬,去的地方有多糟糕……

    直到去了餐厅,苏采还没抱怨完,最後还来了一句,「对了,你知道我在那边机场遇到了谁?」她的神色暧昧,贼兮兮地小声道:「我看见了凌瑞。」

    吴思听了,瞪大眼—不是惊讶,而是呆滞。

    拜托,这个凌瑞又是谁?

    一肚子的问号,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让苏采解疑,以死党的八卦程度,肯定会逼问出她穿越来的事。

    到时候,不是不信她,耻笑一番,就是时时刻刻研究她,说不准还打算抓她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直接拉去研究院看看。

    某人的恶趣味吴思已经领教过了,索性闭上嘴巴沉默了。

    见吴思面色淡淡的,不喜也不怒,苏采努努嘴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一顿饭下来,吴思想来想去,满肚子疑问搞得吃不安心,最後,她严肃地对苏采说:「我忘记跟你说,其实那回从楼梯摔下去,我失忆了。」

    苏采一口水没吞下,差点呛住了,愕然地看着对面的人,没好气地说:「小思,你想谋杀好友啊,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乱说什麽?」

    「是真的。」

    看她的神情非常肃然,不像是在开玩笑,苏采愣了。

    「难怪刚才一问三不知的,原来还真是不清楚。不过这一摔,你忘了谁倒是没忘了我。」

    吴思好笑,「我就没了五年的记忆,又不是全部,怎会忘记你这个死党?」

    她挑挑眉,笑咪咪地说:「看在你还将我放心上,就勉为其难替你解答几个问题。」

    吴思很多疑问,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索性从最近的问:「刚才你说遇到凌瑞,这人是谁?」

    苏采捏着吸管的手指一顿,撇开脸,「这个问题pass,下一个。」

    吴思窘了,「哪有人这样的,说帮忙解答居然来个pass。」

    「这个问题无可奉告,要麽你吞回去,要麽问沈墨去,别来烦我。」苏采压根就撇清关系,说什麽也不再提起这事情,吴思只好作罢。

    「好吧,那就先谈谈薛敏的事,她跟沈墨……真有一腿?」

    她面色古怪,如果真有办公室外遇,她是不是要帮以後的自己先快刀斩乱麻,搅乱鸳鸯谱?

    她眼皮一跳,唾弃自己的说法,搅乱鸳鸯谱,那她还不成了第三者?

    「我怎麽知道,这些都是你说的,现在居然反问我。」苏采一副「天知道」的样子,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就知道这人靠不住,吴思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算了,你索性把知道的告诉我得了。」

    苏采悠哉地喝了半杯果汁,又慢悠悠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在某人要抓狂之前,这才开口,「总要说关於什麽的吧。」

    吴思直接问:「我怎麽跟沈墨结婚的?」

    他们两个左看右看都是八辈子凑不在一起的人,怎麽就突然遇上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苏采嘟着红唇,调皮地眨眨眼,「只知道当年你跟前男友分手了,然後就和沈墨闪婚了。」

    「闪、闪婚?」吴思吓到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Miss苏,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

    苏采好笑,「我这才相信你真的是失忆了,当初听说这事,我也惊讶的反问了这一句。」用吸管搅动着果汁里面的冰块,她又慢悠悠地道:「现在你看见沈墨,还有你家可爱的儿子,就清楚不是作梦了。」

    「这事真够匪夷所思的,」吴思咬着吸管,又皱起眉头,「那我的前男友是谁?」

    五年前还没有这个人,那就是後来出现的喽?

    但是她跟沈墨结婚四年,那麽就是一年内的事了?

    吴思越想越是一脑子混乱,她出生二十年没遇上一朵桃花,摔下楼梯之後就接踵而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得感谢某人扔在楼梯口的香蕉皮了。

    就不知现在和过去的,是真桃花还是烂桃花了。

    联想到之前苏采的支支吾吾,吴思一口气把果汁喝完,「你说的凌瑞,是我的前男友?」

    苏采原本一脸嫌弃她吸果汁发出的声音,一听愣了,「你想起来了?」

    「没有,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哪可能转眼就想起来。」吴思翻了个白眼,她记得才有鬼!

    「对啦,那家伙看起来人模人样的……」苏采摆明不想谈起凌瑞,转开话题道:「待会我们去哪里?」

    「回家,还能去哪里?」想起家里还有可爱的沈小齐在等着,每天搂着她的脖子甜甜地叫「妈咪」,她就忍不住满脸笑容。

    苏采看她幸福的样子,郁闷了,「你就别来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了,还摆出这种表情来,真是欠揍!」

    百无聊赖地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碎冰,吴思笑了笑,「你也想要的话,就早点找个好男人嫁了。」

    「你以为我不想?」苏采忿忿地咬着吸管,悲愤了,「去了好几个国家,认识了多少青年才俊,可是好男人不是给人先预订了,就是结婚连孩子都有了。」

    她恨恨地瞪了对面的吴思一眼,似乎她也是占了好男人的幸运儿之一。

    吴思摸摸鼻子,生硬地继续转移话题,「我请你去唱KTV总行了吧,不过要在晚饭前回去,早上出来前答应要跟小齐一起吃饭的,你也一块来吧。」

    「才不要,你们一家三口的,我去当什麽电灯泡?」苏采摆摆手,不乐意了,「我那小窝这麽久没打扫,也要发霉挂满蜘蛛网了,回头还得洗洗刷刷才能住人,KTV就免了,这几天陪我到处逛逛就好。」

    吴思耸耸肩,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我去沈墨公司上班了,最近有时装秀,可能没太多时间陪你。」

    苏采愕然,「你还真是去大本营就近监视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行动派,我走之前你才说有这个打算而已。」

    「嗯,刚好薛敏病了去休养,我就暂时代了她的职务,贴身助理。」吴思眨眨眼,招手让服务生埋单。

    苏采抓住她的手,瞪大眼,「你说暂代?薛敏回来,你还得让位?跟替补一样,你去沈墨那里不是更闹心?」

    「还好,就是做不了多少事,毕竟不是专业。」她摇摇头,表示自己过得还不错。

    眼见苏采从皮夹子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服务生,她无奈地笑了,「我虽然失忆也不至於吝啬了吧,你难得回来居然不让我请客?」

    「行了,你刚刚工作,手里用的还不是沈墨的钱?」苏采朝她瞥了一眼,不在乎地摆手,「你的我的分那麽清楚干麽,还当不当我是姊妹了?」

    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吴思只好顺着她的意了。

    两人出了餐厅,吴思想着这边没有公车直达苏采现在住的公寓,就要招手叫计程车,却被苏采拦住了。

    只见她兴奋地眨巴着眼,小声道:「我在飞机上看了一本杂志说到在捷运上偶遇极品男的事。不如,我们也去坐捷运?」

    从这里去捷运站有点远,约莫要走十分钟。不过倒是能直达苏采那里。吴思想了想,虽然某人要坐捷运的出发点不太纯洁,也还是同意了。

    今天捷运的人不知为什麽非常多,吴思看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掉头就想走,却被苏采一把抓住了,「反正都来了,索性坐坐吧。班次多,我们就等下一班,也不赶时间,对吧?」

    她说的也是道理,吴思还是乖乖地跟着苏采等了。

    连续等了两班,人少了一些,吴思就拉着苏采冲进去了。

    两人一进去,周围的人还热呼呼地贴上来,香水味和汗臭夹杂着,让吴思有点难受地往另一边车门靠了靠,刚喘了口气就感觉到腰部一热,有人贴了上来。

    她想着车厢那麽挤,有人靠过来也不算什麽大惊小怪的事,谁知下一刻,那只原本停在腰上的手居然慢慢往下移,她浑身起了鸡皮,又不敢太大幅度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虽然痛打色狼人人有责,只是沈墨算得上是公众人物,自家妻子在捷运居然被陌生人非礼,如果被狗仔队发现登上报,实在是太丢人了。

    吴思想着一人解决,手肘顶住後面的人迅速往外挪,离开那人的怀里,可惜旁边都是乘客,她这一挪,除了撞到一两个人引来几个白眼外,基本上没移动多少。

    她有点急了,那人的手又贴了上来,停了一下没再往下,却居然渐渐往上了!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

    想到今天出来换了一双高跟鞋,吴思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往下一踩。

    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从身後传来,她转过身,见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这时旁边一人用力扭着中年人的双臂低喝一声,「扒手!大家看看有没少了什麽东西?」

    这声一出,原本好奇的或是不明所以的乘客霎时恍然大悟,周围几人立刻慌乱地翻看着身边的财物。

    吴思抬头,没想到竟然见到了熟人,迟疑道:「文先生?」

    文杰朝她点点头,刚好捷运停了,他双臂用力压着中年人,推着他一同出去交给站内的保全人员。

    一片混乱中,吓到的苏采终於缓过神,捷运再次行驶,她仍紧紧盯着车厢外头的文杰低声问道:「英雄救美,真不错,那人你认识?」

    「嗯,沈墨的助理,来过家里几次。」吴思压低声音,望见文杰对保全人员说什麽,那中年人涨红着脸嘴巴一张一张似乎在狡辩,却被保全人员喝止了。

    过一会便逐渐看不见了,吴思这才回头,对上一双不停闪烁的眼,她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麽?」

    苏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泪汪汪地道:「这次你一定要帮忙。」

    吴思吓住了,「帮什麽忙?这……先放手,你说。」

    「介绍刚才那个帅哥给我认识吧,明天,不,就今晚请他吃宵夜,感谢他出手帮忙。」她眼神亮晶晶的揪住她的袖子,好像吴思一不答应就不放开一样。

    吴思头疼,「你总要问问他的意思……好,我帮你问他明天有没有空,一定介绍。」

    看着苏采的眼神,她真是怕了,说什麽都先答应下来,免得袖子被扯掉了。

    见吴思答应了,苏采这才放了手,脑海中盘算着明天穿什麽衣服,化什麽样的妆容,要摆出最美好的一面给对方一个深刻印象。

    送苏采到了公寓楼下,她说什麽都不让吴思上去,显然是房子太久没打理,实在不能见人。

    吴思也就没勉强,爽快地搭计程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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