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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雀喜《宫门第一婢》卷四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19-9-4 10:19
标题: 雀喜《宫门第一婢》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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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宫门第一婢》
作者:雀喜
系列:蓝海E73904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9年09月06日

【内容简介】

秋禾的宫女生活教战守则中只有一大指标──
要在宫中横着走,就靠贵人相助我!
且不说敌友关系未明的孙贵妃声称知晓未来,多次提点,
就说新冒出来的小贪吃「鬼」,让她为皇上挡了一刀却只受轻伤,
如今她成为有品级的女官,谁不高看她一眼,
当然最最最棒的贵人就是周文衍啦!
担心她在南巡路上晕船,又是送精油,又是替她按摩舒缓,
还在她受伤的第一时间护住她,丝毫不怕皇上发现他们的地下情,
如今他俩的关系算是过了明路,
本该开心,他们却发觉皇上有些不对劲……


  第六十二章 把话挑明了

  办完差事,周文衍快马到了宫门口,下马进宫,直奔养心殿。

  今日办差之余瞧见一些江南的特产,他想着秋禾或许会喜欢就买了一些,想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会微微弯起,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等到了养心殿,周文衍才想起来她这会应该和周子墨在一块,往偏殿过去,结果殿内空荡荡的,有些奇怪。

  他随手拦了人,问过之后才知道周子墨不在殿内,他原本还准备了周子墨的份,打算让他给他俩打掩护,没想到周子墨不在。

  这样岂不是更好,还如了他的意。

  周文衍漫步去奉茶所寻秋禾,得知她去了翊坤宫,他感慨一时半会碰不上,就把东西留在了她屋内,兴趣缺缺的打算回去。

  没想到刚出了奉茶所没多远,他就遇上了一脸急色的沈弘宁。

  周文衍这会是看沈弘宁哪儿都顺眼,比见着自己亲哥还要亲切,「沈兄急匆匆的这是要去找秋禾吗?」

  沈弘宁看到周文衍微微一愣,方才他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秋禾有事情瞒着他。

  最为重要的是,之前招供的小太监临死之前重新说了一份新的供词,与原本的完全不一样,他这才赶紧过来告知秋禾,却没想到会在这遇上周文衍。

  沈弘宁先是气愤秋禾又背着他和周文衍私交甚密,后来转念一想,秋禾若是刚刚和周文衍在一块,那就是他想太多了。

  「是,下官有事要例行调查。虽说下官没有资格插手殿下的私事,可殿下还是该注意分寸。」

  「管得管得,沈兄如何管不得,不过沈兄误会了,我是顺路帮秋禾姑娘带些东西,绝无什么别的心思。」

  沈弘宁上下看了周文衍一眼,满脸写着不相信,「殿下若能这么想那最好,下官就不奉陪了。」说完就要走。

  「沈兄等等,秋禾不巧不在奉茶所,宫人说她去翊坤宫送茶了。」

  周文衍自认除了当年拜师,还没在何人面前如此伏低做小过,偏生他一点都不觉得屈辱,反而还很高兴,讨好未来的舅兄,这是应该的!

  他只是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应该早点和沈家的人打好关系。

  沈弘宁听说秋禾不在里头就有些不祥的预感,再听说她去了翊坤宫,瞬间变了脸色,「你说她去了翊坤宫?她怎么会去翊坤宫呢?」像是想到了原因,他眼睛微微睁大,「糟了!」

  周文衍还没反应过来,沈弘宁已经转身往外走,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沈弘宁一时乱了阵脚,听到这个才冷静下来,秋禾不可能突然去翊坤宫,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他一个外男不可能擅闯翊坤宫,周文衍倒是个好人选,只是,他可靠吗?

  见沈弘宁犹豫,周文衍知道事情不简单,再联想到之前秋禾所说的,她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孙贵妃的证据,直接就硬闯翊坤宫了吧?

  一想到这,他眸色黯了黯,脸色也变了,「沈兄可是不信任我?秋禾的事便是我的事,沈家的事也是我的事。」

  沈弘宁来不及震惊周文衍是怎么知道秋禾姓沈,现在只能边走边商量对策,不管周文衍值不值得信任,他也只能赌一场了。

  秋禾到了翊坤宫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如常的上前道明来意。

  「在这先等着,我去请示贵妃娘娘。」

  午后的阳光透过绿叶间隙倾泻而下,秋禾的额头和背脊满是薄汗,但仍是挺直着背脊,就像是娇美的雀鸟,让人无法忽视。

  宫人进去没一会就笑咪咪的出来,「娘娘还没起身,彩霞姊姊请姑娘去里头等。」

  秋禾恭敬的应了一声,跟着往里走,迈过这道宫门就像是跨进了另一个神秘之所,她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推着她往前。

  她想着周子墨,眼睛四下的看,周子墨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若是知道处境不利一定会想办法的,而她要做的就是确保周子墨的安全,以及探得更多孙贵妃的秘密。

  还是上次等候的侧间,彩霞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一看到秋禾她就笑盈盈的让宫女上茶上点心,又请秋禾坐下,让秋禾有些受宠若惊。

  「娘娘很喜欢你做的玫瑰露,说要好好赏你。这会娘娘还没起身,你且在这等等。」

  「能得贵妃娘娘的喜欢,是奴婢的荣幸。」秋禾边说着边皱了皱眉,她好像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顺着看去就看到了点着的檀香。

  彩霞仔细的盯着秋禾的脸左看右看,「之前还没觉得,上回娘娘这么一提,还真不是一般的像,你可真是长了一副好相貌。」

  宫内的妃嫔都会有点香的习惯,秋禾没有在意,注意力又回到了彩霞的话上,「彩霞姊姊说的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明白。」

  「没什么,只是说你的长相贵不可言,只做个奉茶女官太过可惜了。」

  秋禾觉得彩霞话里有话,干脆单刀直入的试探起来,「上回就听姊姊提起过,没想到今日姊姊又如此说,难道真有这么像?那位惠妃娘娘……」

  彩霞原本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被秋禾说着又有些心痒痒的,想要跟着闲聊两句,「其实倒也不是十成十的像,只是眉眼中透着些许相似,那位惠妃娘娘当初可是很得盛宠,一度盖过了咱们娘娘。」

  秋禾抽了口冷气,「姊姊可不能瞎说,这样的人物,奴婢如何敢高攀。」

  彩霞露出了一个「算你识时务」的表情,秋禾也就这点最得人喜欢,对自己认识清醒,宫中之所以很多人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白了还是认不清自己的身分。

  「既然惠妃娘娘如此得陛下的宠爱,又如何会突然没了,这岂不是一桩怪事?」

  彩霞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你没听说过一个道理吗?盛极必衰,而且陛下的宠爱是这么好得到的吗?除了我们娘娘谁都配不上。」

  秋禾也跟着假笑,心中却是更加的确定,原来是姑姑挡了别人的道,亏姑姑还把孙贵妃当成姊妹,这真是太可笑了。

  「说了你也不懂,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去瞧瞧娘娘的茶好了没,你就在这等着吧。」

  秋禾送彩霞出了屋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随手拨了拨头上的那枚发簪,不管孙贵妃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要让孙贵妃血债血偿。

  屋内安静了下来,秋禾坐了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朝外瞧了瞧,这会正好是午休时间,宫内的宫人们都是三三两两的。

  秋禾镇定的出了屋门,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正殿走去。

  路过长廊正好瞧见彩霞在交代小宫女,秋禾蹲在长廊边的芭蕉树下静静的听着。

  「一会你把那盒糕点送去偏殿,看着殿下吃下去才能走。」

  「彩霞姊姊,这能行吗?」

  「让你去你就去,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你怕什么。」

  「可那到底是皇子,给他吃那东西,若是出了事……」

  「能出什么事,等过了今日五殿下便由我们娘娘抚养,不过是提早让他适应这里的生活罢了,你若是怕我就换个人,能得娘娘重用的机会就这么一次,你可得考虑好了。」说完彩霞还谨慎地往周围看了一遍,确定都没人才掏了一个小白瓷瓶出来,「若是他不肯吃,你就喂些进去。」

  秋禾整个人贴着墙角,深怕被人发现,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我去我去,姊姊千万别找别人。对了,彩霞姊姊,上回那个紫书又来了,怎么处置才好?」

  「娘娘保了她一次,她倒是赖上娘娘了,这种人死了活该。你先让她在后头等着,等娘娘醒了再做打算。」

  彩霞交代完就把东西给了小宫女,四下看了看才离开。

  等到两人都走后,秋禾才慢慢地站起身,一双黑眸格外的幽深。

  这是她头一次如此识人不清,她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可能是她误会了孙贵妃,但亲眼所见绝不会错。

  她能对周子墨这样小的孩童下手,何况是挡了她受宠之路的姑姑呢?孙贵妃本质便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秋禾不知道周子墨被关在何处偏殿,干脆继续往正殿去。

  这会彩霞不在殿内,殿外有两个宫女守着,秋禾恭敬的走了过去,「见过两位姊姊,我来给贵妃娘娘送茶。」

  「娘娘还未起身,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秋禾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弯了弯眉眼,「是彩霞姊姊吩咐我来的,说是娘娘已经起了,要召见我。」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的级位都没有彩霞高,自然是要听彩霞的命令行事,「那你进去吧。」

  秋禾微微福了福身子就迈进殿内,孙贵妃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所以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很是安静。

  一走进殿内就感觉到了丝丝凉意,秋禾轻声喊了一句贵妃娘娘。

  没有得到回应,她大着胆子往里头走,就见孙贵妃还在睡午觉,殿内门窗紧闭,显得有些昏暗。

  秋禾绕过殿前的屏风,看到了背靠着她侧躺在贵妃榻上的孙贵妃。

  孙贵妃穿了件轻薄的纱裙,毯子盖到胸上,此刻正沉沉的睡着。

  「贵妃娘娘。」

  秋禾又轻轻地喊了一声,见孙贵妃一丝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她僵着的脸慢慢地沉了下来。

  见孙贵妃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眼前,秋禾一步步的朝着她走去,最后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秋禾的眼前彷佛出现了那日的大火,彷佛能看到姑姑痛苦的挣扎,是孙贵妃,都是她的错!

  她拔下了发髻上的那枚发簪,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只要这么用力的刺破孙贵妃的脖颈,一切便可结束了。

  她彷佛听到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对她说着——?刺下去,刺下去。

  而秋禾也遵循着内心高高举起了发簪,她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了。

  发簪划破空气,就在要触碰到孙贵妃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虚无的身影瞬间凝聚,挡在了孙贵妃的跟前,「不许伤害贵妃娘娘!」

  秋禾面对着眼前的变故有些措手不及,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粉色宫装,梳着双丫髻,一张圆鼓鼓的包子脸上有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正和秋禾对视着。

  秋禾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之前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却一直都找不到这个人在哪里,这会碰触到女子的目光才惊觉,她好像一直被这个人看着。

  「你是谁?为何不让我杀她?」

  还不等她回答,眼前的女子就消失了。

  而方才还侧躺着的孙贵妃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撑着手掌从榻上坐了起来,慢悠悠的转过身,目光灼然地看着秋禾。

  秋禾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发簪,脸色决然,根本就不怕孙贵妃问罪,甚至是已经准备好与她同归于尽。

  结果孙贵妃根本就不诧异看到秋禾,反而媚眼如丝的展颜露了个畅意的笑,「果真是你,这么多年终于被我找到了。」

  秋禾愣了愣,没有听明白孙贵妃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中计了。

  难怪今日打从进了翊坤宫起,好像什么事情都顺理成章,她想知道什么彩霞就说什么,她想进殿就没一个人阻拦,可孙贵妃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是故意在等我?你知道我会来?」

  孙贵妃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你不奇怪自己为何会突然拔簪刺我吗?」

  秋禾突然像是从梦中醒来似的,轻微的晃动了脑袋,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簪子,退了一步,簪子应声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叮当声,「我?怎么会……」

  她是很想要孙贵妃死,但她方才若是真的杀了孙贵妃,不仅她会死,出现在翊坤宫的周子墨也会受牵累。

  她方才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失去理智,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引导她做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你方才待的屋子里点了一种会让人看到幻象的香,它会让你看到脑海中臆想出来的东西。」

  难怪方才她会听到彩霞和人说话,因为之前她猜测孙贵妃会对周子墨不利,以及刚刚她看到大火、看到挣扎的姑姑,这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还有你说的找到了又是什么意思?」

  孙贵妃拉了拉滑落在肩膀的外衣,淡淡的露了个笑,「若是我说,我找你已经找了十年之久,你可信?」

  秋禾戒备的看着孙贵妃,不管是不是幻象,这个人都没安好心。

  「我不信,我年初才进宫,在这之前我与你没有丝毫干系,十年之前我甚至还未进京,你又为何要找我?」

  孙贵妃望着秋禾,思绪却是飘到了十年前。

  她本是现代的一个职场白领孙一柯,一夜梦醒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成了这具身体新的主人,等到不得不接受现实后,她才发现这所谓的世界根本就是她之前看过的一本书,她成了书中下场最惨的女配孙氏。

  孙氏进宫后因为得宠,一连诞下皇子,惹了钟皇后和各宫妃嫔的嫉恨,但她深爱着皇帝,至死不悔。

  故事的结局是钟皇后所出的周子煜在皇位争斗中脱颖而出,皇帝驾崩后,她和她的孩子们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那时孙氏才明白,皇帝从始至终就没有爱过她,不过是爱她这张与别人相似的脸。

  或许是孙氏这个女配死后怨气太重,机缘巧合下她才会成了孙氏。

  她穿越后正是孙氏刚入宫的时候,她不想重蹈覆辙走孙氏的原路,更不会爱上这个把自己当替身的人。

  她想了很多种死法,却发现死后都会回到原点,重新来过,根本就回不到现实世界,她只能猜测她得过完孙氏的人生,消去孙氏怨气才能回到现实生活。

  她重新正视了自己和皇帝的关系,既然他把自己当替身,自己当然也能把他当床伴,可以有肢体接触,但绝对不为他生孩子。

  或许就是这么若即若离的吸引着,再加上孙贵妃处处与别人不同,皇帝倒是真的宠爱起她来。

  而她要改变孙氏惨死的结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周子煜登基。

  她抚养了周子渊,处处和皇后作对,可她发现不管皇帝如何的宠爱她,都不会动摇周子煜的皇位。

  因为原本书中的女主是钟氏,她从一个小官的女儿成了皇帝皇子时期的妾室,然后一步步逆袭成了皇后,最后还会当上太后。

  故而不管她做什么样的努力,能改变皇帝各种看法,让他接受周子渊,让他误会周子煜,甚至让他疏远钟氏,却无法改变他对周子煜的态度。

  孙贵妃不得不承认,主角的主线无法改变,除非在她穿越之后,出现一个新的女主来改变这一切。

  她等了十年,在这后宫中之中从满怀希望到希望落空,她只能把生活寄托在吃喝玩乐上,让这些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直到年初她发觉宫内形势发生了变化,原本六皇子也是以后四公主的生母宁嫔被贬入冷宫,最后还无故横死。

  原本书中不受重视、一直被冷待的周文衍不仅进了养心殿,还渐渐受到了重视。

  甚至将来周子煜登基后,占西北称王拒不回京的周子詹回京了,这与原书的剧情截然不同。

  更让孙贵妃觉得剧情变化甚大的是,钟皇后受罚,周子煜在大婚前期被禁足。

  若说之前的事发生变故还能说是巧合,可周子煜被禁足在原书中是绝不可能的,她记得很清楚,周子煜踩着众兄弟脱颖而出,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能动摇钟皇后的地位,能让周子煜被皇帝惩罚,这一定不是一个巧合这么简单。

  孙贵妃在怀疑是否真正的女主出现了,直到她发觉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一个已故的宫妃展开。

  惠妃沉思妍当年很受皇帝宠爱,她被害与很多人都脱不了关系,其中宁嫔是最关键之人,而后是放火的罪魁祸首。

  她敏锐的找到了事情的关键,便是紫书,她也以保紫书不死为条件,终于从紫书的口中知道了那个人。

  秋禾,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从一个尚宫局的学婢爬到了养心殿奉茶女史。

  不过短短时间,她辗转从景阳宫到永寿宫,再从咸福宫回到尚宫局,她完成了别人半辈子可能都做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她在咸福宫的时候,宁嫔出事了,这让孙贵妃不得不关注这个小宫女。

  见到秋禾的第一眼她只觉得惊艳,便是放在现代,这也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子,但秋禾太规矩了,规矩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而且她很善于伪装自己。

  直到第二次再见秋禾,她几乎能确定这人和沉思妍一定有关系。

  她抽丝剥茧的一步步去查,这才诧异发现宫内所有的变故几乎都与她有关系。

  宁嫔的死,她有直接的参与,或者说是主导了此事。

  而周文衍的突然改变,则是影响到周子詹回京和周子煜被禁足,这个曾经名声在外的无能皇子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为了证实秋禾便是关键,孙贵妃想到了五皇子和丽嫔,按照原书的剧情,周子墨会被钟皇后抚养长大,一辈子都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她故意安排秋禾和周子墨的见面,果不其然秋禾出手救了周子墨,更是让皇帝接周子墨到了养心殿。

  不管将来周子墨由谁抚养,先进过养心殿,他的处境就完全不同了,他的身分也发生了变化,这些都是秋禾凭一己之力做到的。

  孙贵妃这才敢肯定,秋禾便是改变整本书剧情的关键,也是让她能结束这场南柯一梦的关键人物。

  今日她是故意引秋禾到此,若是秋禾真的杀了她,或许她就能回到现代;要是秋禾最终没能杀了她,她也能与秋禾合作,改变这一切。

  只是原本设计得再好,还是出现了小小的纰漏,不知为何秋禾突然停手了。

  孙贵妃不得不选择第二条路,干脆俐落的把事情挑明,只可惜秋禾并不相信她。

  「你不信我也无妨,你方才想要杀我,是不是认定我是杀害惠妃之人?若是我说我没做过呢?你可信?」

  秋禾看孙贵妃突然不说话,还在想她在密谋着什么,打定主意绝不信她所说的任何话,却没想到她单刀直入,直接就把事情给挑明了。

  秋禾冷漠的看着孙贵妃的脸,不用说就已经把不信任写在了脸上。

  「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他的话你总该信了吧。」孙贵妃话音落下就拍了拍手。

  一直没有出现的周子墨由彩霞领着走了进来。

  周子墨蓝色的眸子越发深邃,到了这陌生的环境,他第一反应就是想着如何逃。

  他知道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或许没有人会发现他不见了,除了秋禾,可他不想让秋禾担心。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离开的时候,彩霞出现了,他是认识这个宫女的。

  这会他跟着彩霞到了正殿,果然如她所说的,秋禾正在殿内等着自己。

  「五殿下,你还好吗?」秋禾看着几步远的周子墨,有些担忧,皱眉看着孙贵妃,「你故意带走五皇子,如今又是什么意思?人就在这,难道你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不成?」

  孙贵妃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斜靠在靠枕上,眯着眼笑了起来,「你一直都说要证据,你不如问问周子墨,当年他都看到了什么,又为何要装个哑巴。」

  秋禾眉头深锁,刚要说她在说什么胡话,周子墨不能言语难道还是装的不成,没想到就听到一个稚嫩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响了起来——?

  「漫天的大火,从火光中逃出来一个人……」

  第六十三章 孙贵妃的提点

  「从火光中逃出来的那个人,她的右耳旁边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秋禾睁大眼,先是震惊,再来是不相信,「五殿下,你会说话……」

  周子墨一双澄澈的蓝瞳透着些许妖冶的色彩,白皙的小脸有些苍白,抿着唇看着秋禾,沉默了。

  「他本就能说话,不过是后宫的争夺让他不得不闭上嘴巴做个哑巴。」孙贵妃靠在靠枕上冷冷的笑了一下。

  她并不在意谁得宠、谁权势更大,她只在意何时能结束这一切。

  当初丽嫔进宫,孙贵妃就知道她一定会得宠,丽嫔这么特别、这么耀眼,别说是皇帝,便是世间的男子都没法拒绝。

  只可惜她就像是香妃一般,注定得不到好的结局。

  丽嫔出自异族,不服管教,起初皇帝爱恋她,对于她的任何缺点都能包容和喜欢,可时间一长就腻烦了。

  又因为她一开始得宠,成了钟皇后的眼中钉,不仅丽嫔落了个冷宫惨死的下场,便是五皇子也没能保住。

  她一方面是不想看到钟皇后得逞,另一方面也是同情丽嫔和周子墨,因此先是出手让丽嫔顺利生下了孩子,后来又故意让丽嫔知道了钟皇后要害她和孩子的事情,至于躲到英华殿这是她没想到的,但这至少是保住了丽嫔和周子墨的性命。

  原本她也以为随着丽嫔避让,事情会改变,没想到丽嫔会因为抑郁得了重病,还是如原书一般同一年香消玉殒。

  同时她也在暗中调查到了另一件事,周子墨装哑是有原因的,她这才故意让秋禾撞见周子墨,一是要确定秋禾是否能改变周子墨的命运,二是她要让真相浮出水面。

  秋禾眉头紧锁,之前她就一直隐隐觉得周子墨不是因为顽疾导致不能言语,装哑她也想过,可皇帝接他到了养心殿,他完全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便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可能。

  如今周子墨真的开口说话了,秋禾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疑惑。

  等到从巨大的震惊中慢慢清醒过来,她才认真的回忆周子墨所说的话,双拳不自觉的握紧。

  火光!难道他的意思是他见到了……

  秋禾按捺不住,走到周子墨的身边,看着他的眸子认真问道:「殿下所说可是属实?」

  有一个人从火光中逃了出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纵火之人,而周子墨是那日大火唯一生存的证人。

  周子墨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困惑和痛苦,声音越发的低哑,「我把此事告知了母亲,母亲吓坏了,抱着我整整两日没有离开房门,她不许我和任何人说此事。」

  秋禾的心跟着一点点往下沉,周子墨没有理由撒谎,除非他被孙贵妃给控制了。

  可看着周子墨的样子并不像是失去了意识,反倒很是清醒,只能说他真的看到了,而且这一切都合情合理。

  周子墨看到了纵火的人,丽嫔害怕他会遭到毒手,所以才不许周子墨和别人说此事。

  「整个英华殿都无人与我说话,而母亲又叮嘱我不要开口,从那以后我便再未言语过。」

  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件事竟然严重到让一个孩子放弃自己说话的权利也要保住性命!

  「现在你还怀疑是我纵火的吗?」孙贵妃看着秋禾,状若无意的轻声道。

  秋禾戒备的将周子墨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就算当年纵火的另有其人,可孙贵妃还是逃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把周子墨诱骗到翊坤宫,这件事她可没有办法说清楚。

  「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但娘娘把我和五殿下骗来翊坤宫便是居心叵测,我是不会相信您的。」

  周子墨一靠近秋禾就抓住了她的袖子,他认得彩霞,知道这个宫女曾经暗中帮过他和母亲,但他不信任任何人,除了秋禾。

  「我想我与娘娘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先行告辞,至于您诱骗五殿下的事,我会如实禀告陛下的。」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是看不透孙贵妃。既然孙贵妃不是纵火之人,又为何要一直关注着她,还要告诉她真相?这样的人是不可信的。

  孙贵妃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了起来,好一副花枝乱颤的美人图,「你还是觉得我要害你也无妨,不过你不想知道当年纵火之人是谁吗?那个幕后指使者又是谁?」

  秋禾神色冷然,「不必了,是谁都好,我会查清楚的,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多操心一下该如何和陛下解释此事吧。」说完她就牵着周子墨的手转身要走。

  孙贵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若是我再告诉你,周文衍后年四月十五那日会死,这个你也不想知道吗?」

  秋禾原本去意已决,不管孙贵妃说什么她都不准备听了,结果这话一出,她整个人呆住,下意识觉得孙贵妃在骗她,可又觉得不可能,孙贵妃大可以编一个别的谎言,为何偏偏是周文衍?

  她想起方才要刺死孙贵妃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瞬间浑身被寒意包裹,僵硬着身体不知该作何反应,就是这样小小的细节泄露出了她的动摇。

  「你说你知道未来之事,你可有什么凭证?我为何要相信你?」秋禾缓慢地转回身,死死的盯着孙贵妃的脸。

  「你想知道,就让那孩子先下去等着。」

  她想从孙贵妃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不管怎么看,孙贵妃都没有任何必要拿周文衍的生死来欺骗她,除非孙贵妃是真的知道。

  秋禾挣扎一二,最终还是安抚的拍了拍周子墨的肩膀,「五殿下,你到殿外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出来。这里是后宫,你是皇子,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

  周子墨蓝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秋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秋禾,小心。」

  秋禾心头一暖,周子墨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这个孩子从小就被自己的母亲逼着不能开口说话,他的童年时光该是如何的痛苦和挣扎。

  就算这会他没有任何表情,她也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让冰融化尚且要火焰,更何况是一个受过伤的心灵,她会等着他慢慢融化。

  等到周子墨跟着彩霞出了正殿,殿内只剩下她和孙贵妃,秋禾才止住颤栗冷静的问道:「我为何要信你?」

  「你信与不信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就像你说的,你不过是个小宫女,我又为何要费尽心思的骗你?」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一切?」

  孙贵妃遥遥的看着秋禾,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因为两年后的春日,陛下会中风不省人事,三皇子周子煜会成为太子辅政,满朝文武皆听他的号令,你觉得以周子煜的性格会放过他们吗?」

  秋禾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因为她觉得孙贵妃确实没有骗她的必要,「你是如何知道的?别说是两年后的事情,便是明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没人能预料得到。」

  「但我可以,我知道所有将要发生的事情,包括钟氏容忍不了我的存在,赐我毒酒,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是想要我帮你对付钟皇后。」

  孙贵妃扬了扬眉,她就知道秋禾是个聪明人。

  「且不说我与你的恩怨尚未厘清,钟皇后与我无冤无仇,我又何必去招惹她?」

  「你确定吗?那个纵火的人是谁,他如何有这样的神通消失在宫内?我一个有宠的贵妃要抚养周子墨做什么?」说着孙贵妃拍了拍手。

  两个被蒙着眼睛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被人推了上来。

  秋禾认得这两个人,他们是伺候周子墨的,这次周子墨不见,她便怀疑这两人被人买通了。

  孙贵妃故意掐着嗓子压低了声音,「五殿下已经得手,这两个人没用了,把他们都给解决了。」

  秋禾微微一愣,这不像孙贵妃的声音,反而像是钟皇后的声音,她是要……

  那两个小太监根本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只害怕地开始跪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奴才还能帮您探听养心殿的消息,娘娘饶命啊!」

  秋禾拿不准孙贵妃这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宫人就把两个小太监拖出去了。

  「如何?这样还是不信吗?」

  秋禾抿着唇没有言语,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已经颠覆了她之前所有的猜想,她不敢轻易的下结论。

  「我也不逼你,你若是觉得我说得对,大可以再来找我。我做过最不对的一件事或许便是当年不该只是提醒惠妃小心,而是要直接插手此事。」

  孙贵妃确实有些后悔,当年她从认识惠妃起就多次提醒惠妃钟皇后和宁嫔不是善类,但为了不正面和钟皇后起冲突,她也只能言尽于此,没想到惠妃并未将她所言当真。

  之所以她会选择秋禾,或许还是有些私心,那个娇弱的女子曾经如昙花一现,她从第一眼见到秋禾便对秋禾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听到孙贵妃提起姑姑,秋禾的眼睛有些湿润,她不知道孙贵妃是否值得相信,但这一刻孙贵妃的后悔尤为真诚。

  就在双方僵持着的时候,彩霞急匆匆的小跑进殿,「娘娘,二殿下带着四殿下来了!」

  「他们怎么会来?」

  孙贵妃的话音刚落,周文衍已经大步闯了进来。

  秋禾还来不及整理神情就下意识的回头。

  四目相对,周文衍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哪里还管得了三七二十一,怒发冲冠,直接上前拉住了秋禾纤细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将人带出去。

  出门时他撞上刚要迈过殿门的周子渊,丢下一句,「多谢二哥,弟弟先告退了。」就拉着秋禾扬长而去。

  周子渊傻眼。

  秋禾被周文衍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直到被他拉着出了翊坤宫好远,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四爷你松手啊,被人瞧见了!」

  周文衍却格外的强势,根本不搭理秋禾说什么,就这么一路把她带往西五所。

  秋禾臊得不行,不仅是脸,连带着脖子、耳尖都红透了,只能低着脑袋,希望这会人少,没人看到这一切。

  周文衍知道她去了翊坤宫的时候,是真的连呼吸都有片刻是骤停的,就是因为知道她是什么性格,知道她对惠妃之死的执念有多深,才更觉得事情严重。

  若是真的要让秋禾在他和给惠妃报仇中选一个,他相信秋禾会眼睛都不眨的选报仇。

  他不是责怪秋禾不看重自己,而是气她不珍重自身,拿生命开玩笑,还有气自己没有能力,不能让秋禾信任,也没法给她任何的帮助。

  这种挫败感和绝望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第一反应就是要不管不顾的冲进翊坤宫把人带出来,后来是因为沈弘宁在,他才保留了一丝清醒。

  正好碰上了进宫的周子渊,他编了孙贵妃重病的消息,拉着周子渊就往翊坤宫跑。

  周子渊是孙贵妃名义上的儿子,他去翊坤宫说得过去。

  等进了翊坤宫周文衍便不再克制,直接冲进了大殿,结果就看到泪眼婆娑的秋禾。

  他见过秋禾示弱,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哭,那一瞬间周文衍只觉得万箭穿心,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能够承担,但他唯独不能让秋禾受一丝委屈。

  一路上有看热闹的宫人好奇的看着他们,周文衍正愁没地方发泄怒火,阴郁着脸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谁还敢看,爷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挖了!」

  所有人都缩着脖子不敢再到处乱看,而秋禾则缩着脑袋满脸通红的被一路拉回西五所。

  西五所内,小喜子看到秋禾就巴巴的跟了上来。

  周文衍一脚将他踹了出去,「都给我滚远点!」随后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秋禾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只觉得头皮一紧。这可怎么办?周文衍好像真的生气了。

  屋内没有点烛火,门窗紧闭,瞬间就陷入了黑暗,即便是白日也像是天黑了一般静谧,耳边只剩下周文衍炙热的呼吸吹打在她的脖颈和脸上。

  与她微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缠绵又霸道,好似一张网子将她包裹在其中,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让她无处可逃。

  秋禾闭上眼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腿脚有些酸软,她拉住了周文衍的衣襟,见周文衍一直不说话,咬了咬唇轻软的开口,「四爷,你别生气了。」

  周文衍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道:「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秋禾没有开口,因为周文衍说的她不知道如何反驳,在她决定要去翊坤宫的时候,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周文衍。

  当时她觉得若是自己真的出事,周文衍也会帮她照顾沈家,而且他就算难过,应该也不会难过太久,时间一长,也许他就会有别的喜欢的人。

  她本就是一个意外,她对两人的这段感情,内心还是有些不肯定。

  秋禾不回答的行为更加激怒了周文衍,「你连谎话都不打算骗我了?也就是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沈秋禾,你怎么会如此铁石心肠!」

  周文衍眼睛充血,一双眼红得吓人,浑身散发着怒火。

  秋禾有些无措,这是周文衍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语气里的嘶哑和低吼让她有些迷茫,她是不是真的错了?

  秋禾正在思索应该如何让周文衍消气,周文衍滚烫的唇就压了下来,带着霸道和侵略,她就像是遭受雨打的娇花,在暴雨中无依的摇曳。

  自从懂得尊重之后,周文衍都会顾及秋禾的心情,不会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两人其实许久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而这次的吻与之前的全然不同,带着报复与惩罚,就像是猛兽在撕扯着猎物,秋禾只能被动的接受。

  秋禾背后是坚硬的木板,因为周文衍动作激烈,她的脑袋不小心磕到了门框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秋禾自己犯了错,也不敢反抗,准备默默的调整自己的位置,没想到还不等她动弹,周文衍的手掌就轻柔的抬起了她的后脑杓,垫在她的脑袋下,嘴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这让秋禾迟疑了一下,这个人即便是在很生气的时候,也会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她为前提。

  原本还有些苦恼,不知怎么让他消火的秋禾明白了过来,或许他不是真的生气到要与她一刀两断,只是要发泄今日的惊吓。

  想通了这一切,秋禾纤细的手腕在他结实的背脊上交错,用力的回抱着他,更是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

  你的心情我已经感受到了,那我的后悔和心意你又明白了吗?

  或许是秋禾的配合安抚到了周文衍,他的动作慢慢轻缓起来,恢复以往满是柔情的状态,但仍然是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只是方才浑身那股戾气已经消散了。

  直到秋禾的腿脚发软,唇瓣发红,周文衍才停了下来。

  他不舍得分开,还在一点点的亲吻她的脸颊,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再到下巴,最终停在了光洁的脖颈处。

  这让秋禾觉得酥麻又甜蜜,她喜欢这种抚慰一般的亲吻,让她有一种被周文衍视若珍宝的感觉。

  最后周文衍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直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才松开。

  秋禾下意识的嘶了一声,「疼……」

  方才两人的亲密让秋禾的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丝妩媚,娇嗔的一声疼极尽诱惑。

  「你还知道疼。」

  周文衍其实咬完就有些后悔了,但又硬着心肠,想着这次非得给这个没心肝的小东西一点惩罚,不然指不定她下回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四爷?周文衍?我已经知道错了,你罚也罚了,咬也咬了,总该消气了吧。」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说说,你错在哪了?」

  「我不该不把这事告诉四爷就擅自行动,是我太过冒失了,不该叫你如此的担心。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若是不抓住,以后说不定就没了,而且我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觉得你是唯一让我放心的人,我若是出了事,你会保护沈家周全,你会为我报仇的……」

  秋禾还未说完,周文衍的额头就抵着她的额头,热气全都吹在她脸上,下一刻她听到周文衍压抑痛苦的声音——?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错的是把自己的生命当做儿戏,你错的是高看了我周文衍,今日你但凡出了一点事,我便会血洗翊坤宫。」

  秋禾根本不怀疑周文衍所说的一切,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还有,你别打这么好的如意算盘,若是你真的出了事,别说是护沈家周全了,我第一件事便是收拾沈家,必定把这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看你还敢不敢随便伤害自己。」

  周文衍浑身又散发起之前的戾气,满是怒火和杀气,可秋禾却一点都不怕,相反的还很高兴。

  这个人是真的很在乎她,他的心意没有什么好再怀疑的了。

  秋禾用力的圈住了周文衍,整个人都埋到他的怀里,用依恋的声音软糯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越来越近,肌肤相亲。

  就在此刻,一声慵懒的喵呜声响起。

  秋禾迅速从周文衍的怀中挣脱,满脸通红的她抱起了可怜兮兮的小四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流氓,刚刚居然把手往她衣裙里摸索,真是太得寸进尺了!

  光是回想起来,秋禾都觉得面红耳赤,陈贵妃说得对,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周文衍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还有些懵,不过忆起方才那滑腻的触感,只觉得魂都飞了。

  操!他什么时候能娶媳妇啊?这种光看不能摸的感觉他真是受够了!

  第六十四章 周子墨的归宿

  等到秋禾冷静下来才想起周子墨还留在翊坤宫,赶紧又回来推着周文衍去把周子墨接出来。

  就算孙贵妃不是当年纵火的指示者,她也不信孙贵妃对周子墨存有好心,这样心思复杂的人她是不敢全信的。而且关于未卜先知,能知道几年后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她也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若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这半年来见识了这么多鬼怪之事,尤其是孙贵妃身边还有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这让秋禾不得不信了几分。

  或许这世上真有未卜先知之人?

  周文衍方才占尽了便宜,心情好了一些,没有再一直板着脸,但对翊坤宫还是没有丝毫的好感。

  到了门口就让小太监进去禀告,自己站在殿外,也不进去。

  周子渊莫名其妙的被卷入这件事,总得给母妃一个交代,装作孝子的模样陪着孙贵妃多说了会话。

  也不算是全装的,他对孙贵妃还是很感激的,若不是有她抚养自己,或许就没有今日的周子渊。

  这时他正好从里头出来,瞧见了刚出来的周子墨,有了些别的想法,难道孙贵妃也打算抚养周子墨?

  孙贵妃要抚养周子墨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左不过多个同母的弟弟,一个不能言语的异瞳弟弟对他的皇位根本起不到什么威胁。

  只要孙贵妃能高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怕他的好父皇又会多想。

  一开始他知道自己能监国着实兴奋了几日,可这些日子他又冷静了下来,权力越大就越危险。

  孙贵妃一定是在南巡的随行名单之中,为了这个,他一定要讨好孙贵妃,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周子渊朝着周子墨招了招手,「墨儿,我是你二哥,之前在养心殿我们见过的,你怎么在这?我带你去骑马可好?」

  周子墨方才看着周文衍拉着秋禾离开,一方面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孙贵妃以前曾帮过他和母亲,但不代表她就不会伤害秋禾。

  刚刚孙贵妃说的关于周文衍会死这句话,他也听见了,若是普通的小孩听到自然会害怕,但他的经历不同,他是直接面对过生死之人。

  他只担心秋禾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做出什么事,还好周文衍把她带走了。

  另一方面他又不高兴,他这个四哥根本就配不上秋禾!比起孙贵妃,他也怕四哥欺负秋禾,这可真是让他为难。

  他想跟着跑出去,可彩霞不让他走。

  孙贵妃没有下命令,彩霞如何敢让周子墨离开翊坤宫。

  周子墨只能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坐着,又恢复了不能言语时的状态。

  恰好周文衍来找,宫人通报后他顺理成章的走出去。

  周子渊看到周子墨,对他身后的彩霞道:「你去和母妃说一声,五弟我带去骑马了,晚些再送回养心殿便是。」

  「是,奴婢这就去禀告娘娘。」

  然后周子渊这才看向周文衍,想起方才被这小子戏弄的场景,他笑着摇了摇头,「四弟,这次的事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

  周文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瞪着他的小屁孩,一双幽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干脆直接一手把人给提了起来。

  要不是非要来找这个小屁孩,他这会还在和秋禾你侬我侬,真是破坏气氛。

  而且今日要不是为了找他,秋禾也不会以身犯险来到翊坤宫,说来说去都是他的不是。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让周子墨一惊,就是旁边的周子渊也吓了一跳,看到周文衍只是逗周子墨玩才松了口气。

  周子墨整个人离开了地面,一张雪白的小脸微微发红,但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睛瞪着周文衍。

  「四弟你可悠着点,墨儿到底还小,你快把人给放下来吧。」

  「二哥别看他年纪小,人可精着呢,方才的事是弟弟的错,改日一定请二哥喝酒当做赔礼。」话是这么说,周文衍还是把周子墨给轻飘飘的放了下来。

  周子墨落地之后没有去找周子渊,反而是站在了周文衍的身后。

  周子渊好笑的摇了摇头,他难道是少这一顿酒不成?然后他想起来方才周文衍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小姑娘,再联想之前周文衍说的心上人,露出个意会的笑容,「难怪之前我问你是哪家的姑娘你都不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怕不是对方的家里不同意,而是周文衍怕父皇会不同意吧,他这四弟在这方面开窍得晚,没想到还是个情圣。

  一个小宫女纳做妾室也就罢了,难不成还真的打算要娶?

  不过这若是真的,周文衍也算是有秘密被他知道了。

  原本他还怀疑周文衍的动机,如今看来,能为个女子冲冠一怒之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无形之中他倒是对周文衍更放心了些。

  「二哥既然懂弟弟,就当是给弟弟一个面子,这个小子我先把他领走,他屋里的下人找不到他都急疯了。」

  周子渊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扫,发现周子墨好像有些怕他,只能笑了笑,「我还说要带墨儿去骑马,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改日再约了。」

  周子墨从周文衍的身后探出脑袋,无声的看了周子渊一眼,他并不讨厌这个二哥,但他现在想先去看看秋禾。

  周子渊看见了他的小动作,摸了摸他的脑袋。周子墨今年才十岁,个子又长得小,比他儿女瞧着大不了多少,让他也生出了一丝父爱。

  「墨儿就交予四弟了,我先出宫办事,你那顿酒就先欠着吧。」

  周文衍笑着和周子渊道别,才拎着小兔崽子一路往西五所去。

  秋禾这边,周文衍刚走,沈弘宁就来了。

  沈弘宁直接把她喊到了屋内好一顿臭骂,「你倒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敢单独一个人去翊坤宫,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秋禾心道:我本来也没有听你的话。

  「若不是我察觉事情不对,再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秋禾这才对上事情的前因后果,难怪周文衍会突然带着周子渊到翊坤宫,原来是碰上了沈弘宁。

  「二哥别气了,当年的事有了些进展。」秋禾把其他的细节都省去了,只说了周子墨目击了大火的事情。

  若是孙贵妃真的有所图,她不想牵连沈弘宁太多。

  「你说一个右耳边有黑色胎记的人?我在宫内许久,从来没有见过脸上有胎记之人,宫内挑选宫女都有严苛的标准,这样容貌有损的除非是在浣衣局等地,不然是绝不可能近身伺候主子的。」

  沈弘宁的话音刚落,周文衍就拎着周子墨进来了,随手将周子墨放在地上,并道:「若不是胎记呢?」

  周子墨一看到秋禾就默不作声的移了过去,不管周文衍怎么瞪他都没用,他还是一眨眼就溜到了秋禾身边。

  经过今日的事情,沈弘宁算是对周文衍有了一些改观,至少别的不说,他对秋禾确实是认真的。

  而且周文衍能马上就想到找周子渊帮忙,也算是机敏,至少原本那个不学无术的形象在他的眼里淡了些。

  但一想到这个人觊觎秋禾,他就觉得无比的别扭,虽然两个人放在一块,别人都会说是沈家高攀,可在他心里,秋禾与其他几个妹妹还是有轻微的不同,她这样的女孩子确实配得上好儿郎。

  看到周文衍从一进来起目光就落在秋禾身上,沈弘宁的脸又臭了起来,用力的咳了咳,周文衍才收敛了一些。

  「不是胎记那还能是什么?」

  「从火光中出来,会不会是黑色的煤灰呢?或是什么刻意不让人认出来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当时还小,他看的是右边,会不会其实是左边呢?」

  此话一出,不仅沈弘宁闭嘴了,便是周子墨也愣住。

  原本他是很肯定的,因为这个场景在他的心中产生了很大的阴影,当年他连续作了好几晚的噩梦。

  可如今周文衍这么一点醒,他倒有些不确定了,那个所谓的胎记真的是在右边吗?

  「不管是左还是右,多亏了五殿下此事才有些眉目,只要这人还在宫内,早晚都会被找到的。」秋禾说完轻轻的拍了拍周子墨的肩膀,朝他和善的露了个笑。

  周子墨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秋禾说的有道理,当年我回宫后就一直在暗中关注此事,那次事发后并没有哪个宫里有少人,这至少说明人还活着,可能是隐藏得比较好,但只要在宫中一日就逃不了。」

  这事就先放下了,随后沈弘宁把小太监临死前所说的告诉了秋禾,「我先前拿重刑逼得他招供,他既然说了,我就打算将人交给慎刑司处置,没想到在我出来找你的这么点时间,有人对他下毒手。」

  秋禾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有人知道这太监落在了沈弘宁的手里,而御前侍卫当中并不都是干净的,有人被收买了。

  「好在我赶得及时,他最后只与我一人说背后之人的名字。」

  秋禾上下唇一碰,和沈弘宁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皇后。」

  沈弘宁诧异的看着秋禾,「你怎么知道?他所招之人就是皇后,他还以为皇后会来救他呢,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灭口,这才会在临死之前全盘托出。」

  秋禾扯了扯嘴角,看来她得重新审视起钟皇后和孙贵妃之间的关系,难道说真的是她错了?

  诡异的是这次之后,沈弘宁和周文衍成了同一个阵营的,两人在教育秋禾这个方面出奇的一致。

  秋禾被两人一同教育了一番,瞧着时辰不早了,才逃也似的回了奉茶所,而周子墨就留在了西五所内。

  等到皇帝的公务结束,众大臣都从养心殿散去之后,福禄海才小心的上前禀报周子墨不见了的事情。

  皇帝本就很是疲惫,又听到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消息,很是头疼,「不过就是这么短短的功夫,人怎么会不见?御花园都找过了?」

  就在皇帝大发雷霆的时候,周文衍把人送了回去。

  「福禄海在整个宫内翻找,原来是被你接去了,下回你也该禀报一声,害得朕担心。」

  「五弟这么大的人了,儿子在他这个年纪早就上树下水,哪里都敢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儿子是碰巧在西花园撞见的五弟,看他一个人可怜才领到了西五所。」

  既然是钟皇后要故意诬陷孙贵妃,于情于理都没有必要帮钟皇后,周文衍自然就没有提从翊坤宫找到周子墨的事情。

  孙贵妃不会傻到自己承认带走了周子墨,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拆周文衍的台,皇帝也就没有多想的信了。

  「墨儿你去那做什么?服侍你的太监呢?」

  周子墨一言不发,就安安静静的呆站着。

  福禄海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皇帝就沉默了。

  西花园离英华殿最近,周子墨怕是想起自己的母亲了。

  「看来墨儿抚养一事得尽快定下来,一日都拖不得。」虽然周文衍说得没错,可周子墨到底是特别的,他又不会说话,还是需要一个母亲的。

  「父皇,儿子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说来听听。」

  「不如让五弟住到西五所。」

  「若是你们兄弟几人还住在西五所,朕自然是放心让墨儿住那边的,但如今……」

  皇帝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可言下之意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西五所只有一个周文衍,他是不放心的。

  「父皇难道不觉得根本就不是五弟的问题,而是您这几次所选的伺候之人有问题?五弟一个男孩子,早晚都要独立,总不能一直躲在您的羽翼之下吧。」

  虽然周文衍是不大可靠,但这几句话还是说得挺在理的,也让皇帝重新审视这件事的可行性,「那你说何人适合伺候墨儿?」

  原本皇帝对周子墨是愧疚,但把人养在身边一道吃饭,偶尔考校学问,时间一长也还是有了些感情,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小儿子。

  民间常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他把太多的精力花在朝政上,这些年即便不用太医说,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所以不管是周文衍还是周子墨,他都急着为他们安排好一切。

  之前所谓的蓝眸不吉利其实没有什么依据,皇帝想要把周子墨送去别的宫里,这也是为了周子墨好。

  有一个母妃也算是有个母家,将来就算他真的不能言语,也无人敢欺负他。

  但这会周文衍说的也很对,皇帝一时又为难了起来。

  「这儿子如何知道,谁照顾五弟合适,不是得五弟自己说了算吗?」

  周文衍这是留了个心眼,要是他提出让秋禾照顾周子墨,那父皇肯定会怀疑,若是周子墨自己提出来就合情合理了。

  若是秋禾真的能照顾周子墨,一道去了西五所,岂不是美哉?

  皇帝把目光落在了周子墨的身上,周子墨眨了眨幽蓝的眸子,看了周文衍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要不是周文衍一直关注着两人的情况,都要漏过了这个细节,这个小兔崽子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但仔细的想想又觉得应该不会,他才十岁,又能想得多深?

  周子墨抿了抿唇,他是很想要秋禾照顾自己,但秋禾留在养心殿一定是有她的用意,他不能这么的自私。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才不想让周文衍如愿呢!这人可配不上秋禾。

  「墨儿,你是想去西五所还是留在养心殿?或是朕给你找个母妃?」

  周子墨看着像是在思索,过了一会指了指周文衍,众人就明白了,五殿下这是自己都想去西五所呢。

  周文衍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一副「爷没说错」的样子,让皇帝哭笑不得。

  「那墨儿可有觉得哪个丫头伺候得好的?朕指给你。按着你哥哥他们的规矩,四个太监、八个宫女。」

  正巧这个时候秋禾进来奉茶,听到了这个,也跟着在想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就见周子墨眼珠子缓慢的转了转,朝着秋禾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在周文衍觉得事情十拿九稳的时候,周子墨抓住了福禄海的袖子。

  周文衍:「……」

  皇帝拍着案桌哈哈大笑起来,「墨儿倒是会挑人,一选就选中了朕最为得力之人。」

  福禄海在一边跪下都来不及,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苦瓜还要苦,这叫什么事啊!

  周子墨仰着一张无害的面孔,根本没人拒绝得了。

  「陛下,奴婢倒是有个人选,不知该不该讲。」秋禾看着这会气氛正好,福身认真道。

  「哦?你要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皇帝也不是不舍得这个奉茶宫女,若是真能照顾好周子墨,别说是个宫女了,福禄海他都会考虑一二。

  「自然不是奴婢自己,陛下还记得之前奴婢提过的吗?奴婢撞上两人对陛下不敬,私下议论养心殿之事。」

  皇帝想起来了,当初便是听秋禾说起,他才知道丽嫔重病一事,但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他们了?

  「那两个小太监确实是对陛下不恭,但也正是因为他们对丽嫔娘娘和殿下忠心,才会对您有这样的误会。」

  此话一出,皇帝就沉默了。

  福禄海有些拿不准这个时候该不该指责秋禾胡言乱语,之前好几回他都觉得陛下会发怒,结果都没有。

  他明明是整个大周最了解陛下的人,这些年却也有些不确定了。

  果不其然,皇帝过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那两个小太监现在人在何处?」

  福禄海在心里早有准备,赶紧上前回答,「回陛下的话,在浣衣局当差呢。」

  其实他们待的地方比这个还要不堪,说出来唯恐污了皇帝的耳,福禄海留了个心眼,根本不敢说。

  「虽然这两人确实有非议朕的嫌疑,但忠心可嘉,去把这两人带回来,若是伺候墨儿有分毫闪失,就拿命来偿。」

  秋禾微微的松了口气,她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知道皇帝是个明君,会听明白她的意思,才敢冒这个风险,看来她确实是赌对了。

  只是她刚松懈,皇帝就轻描淡写的看了秋禾一眼,「今日是你为他们说项,若是他日出了事,你可担得起?」

  秋禾低下脑袋重重的磕在了砖石上,不敢言语,皇帝这是在警告她手不要伸得太长,不要多管闲事。

  身边的周文衍看着心疼,又觉得给她点教训也好,这丫头真是不怕死,方才那情形他都不敢插话,她还敢提意见!

  不过刚刚头磕得有些响,一会得拿些膏药给她擦一擦,可不能留伤痕了,她疼,自己也要跟着心疼。

  周子墨要去西五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宫,钟皇后很是诧异,她布了局,为的就是打压贵妃,同时还能抚养周子墨,没想到中途杀出个周文衍搅和了此事。

  这人最近这段时日实在是招人厌,得想点法子把他给解决了才好。

  皇太后知道此事倒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只是关怀的给周子墨拨了两个手脚勤快的宫女。

  皇帝带着周子墨去了一趟永寿宫,给皇太后请安。

  送宫女是皇太后一贯的伎俩,秋禾不奇怪,但让她惊喜的是,皇太后竟然把蓝叶送给了周子墨。

  她不知道皇太后是不是还留有其他后手,但至少在这点上她是领情的。有蓝叶在,周子墨也会相对的安全一些。

  等到周子墨要从养心殿搬走的那一日,皇帝还有些不舍。

  「到了西五所,有事便找你四哥,他虽然称不上靠谱,但在此事上朕还是放心的。」

  周子墨乖乖的站着,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对这个父亲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不过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还不如周文衍让他觉得亲近。

  但谁待他好、谁待他不好,他是最为敏感的,不管他曾经如何待他们母子,这一刻他确实是关心自己的。

  「功课还是要记着做,每隔几日朕便会召你来考校,你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周子墨幽蓝的眸子亮闪闪的,让人看了心肠软得一塌糊涂。

  皇帝怕看久了会越发的不舍,说不定会开口让他再留几日,干脆挥了挥手,「去吧。」

  周文衍作为周子墨的兄长,又是西五所一霸,自然是由他来料理周子墨的一切,这会就在外头等着。

  看他们父子依依惜别的样子,他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还在同一个宫中,又不是出宫另立,需要这么的感人吗?

  还是说父皇真的年纪大了,父爱泛滥到对每一个儿子都散发关怀?

  皇帝虽然自己没有去,但却派了福禄海一同前往,等到周子墨安顿好福禄海才告退。

  望着陌生的住所,周子墨有片刻的迷离,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以后这里便是他的家了。

  刚这么想着就感觉到脑门被人用力的一弹,周文衍很是不客气的站在跟前,「你这是什么眼神?这儿可是爷的地盘,想要爷罩着你,以后给爷老实点。」

  周子墨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从凳子上起来,转身出去了。

  这个新家哪里都好,除了有个脑子不太好的兄长……

  「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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