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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伍婈《那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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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腐爱
时间:
2019-6-5 11:40
标题:
伍婈《那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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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那样的女子》
作者:伍婈
系列:首席珍品0094
出版社:万达盛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9年04月
【故事简介】:
不服来战!
早在他踏入办公室的第一天,欧辰逸就感觉得到那曼娃对他有很明显又很大的敌意,原因无它,就她以为胜券在握的行销部副总宝座突被他空降大屁股坐去了,她心有不甘又苦无从抗议,有次偷偷在背后向人诉说他的不是被他逮个正着,害他一时气不过,撂狠话之余,咻咻一封战帖就朝她飞了去。
她也有种,够大胆,二话不说,面不改色,咻地一手接下战帖,脸上尽是你这草包咱等着瞧的嚣张气焰。
结果咧,就说人不能太嚣张,你看看、你看看!你那曼娃输得多难看,庆功宴上没对他说出任何一句祝贺语也就罢了,还当着他的面借酒浇愁、出言不逊,迫使他不得不开始动用福利。来,当初说好的,输的人要接受对方三个要求,他的第一个要求很简单,就是,来、来、哩来,晚上来我家,到我床前……窗前,我欧辰逸绝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两人果真吃不完兜着走,眼见梁子愈结愈大、仇愈结愈深,他有意缓解,她完全无视,亏他在她失业不得志期间好心地说要养她,却遭她无情打枪,甚至连「请当我女朋友」这种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得出口的话,她都白痴似地听岔误解了,不分青红皂白狠狠训他一顿,君子自重,好自为之。
为何无论他怎么努力取悦讨好奉承阿谀巴结威胁利诱,她都无动于衷、依然故我,一路走来始终如一的讨厌他、拒绝他、不理他呢?教他好生哀怨,好想不顾一切先把她扑倒再说。无奈,时机不对,只尝到一点点塞牙缝都不够的甜头,手手就被咬得破了好几个洞……
可恶!老板的儿子是那么好得罪的吗?战俘就要拿出战俘应有的态度,而不是反仆为主,一天到晚欺负凌辱他啊!再这样下去谁咬谁舌头可就难说了,他一野兽起来是完全没有道德尺度可言连他自己都害怕的唷,若想以身试法,来呀来(招手、拍椅子),尽管来!我欧辰逸随时脱光光……坐端端等你!
但是,那样的女子,那样的高傲,那样的没血没泪,那样的心似铁打,如果她那么善解风情好商量,他就不会总是游走在抓狂的痛苦边缘了。
谁来救救他……
【主要人物】:
●欧辰逸:从小被父亲严格训练培养为事业接班人,黯淡的童年生活中,唯一的慰藉与乐趣就是聆听姊姊为他念床边故事。
●那曼娃:出生在阴盛阳衰的家庭中,成长过程看尽爷爷重男轻女的嫌弃脸色,促使身为长女的她,养成不轻易服输的强势性格。专注自身成就,对男女感情的事很迟钝不灵光。
●欧习诚:欧能企业大老板,同时也是严厉的父亲,老谋深算,公私分明,对儿子欧辰逸有很高的期望。
●沈钊:微兹集团董事长,优雅美丽,精明能干,喜替家族晚辈物色结婚对象。
●夏毅涛:沈钊的二儿子,微兹集团总经理,英俊潇洒,为人风趣幽默,有点少根筋,偶尔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夏朵朵:夏毅涛的妹妹,感情外放又主动的女生,从少女时期即慕恋欧辰逸。
●欧辰安:欧辰逸的姊姊,性情温和委婉,是欧辰逸从小到大的精神支柱。
●韦至凡:欧辰安的男朋友,在欧辰逸与那曼娃的感情之间扮演着深具影响力的重要关键角色。
●那茉娃:那家五姊妹中的老三,恋爱史丰富,自认情场高手,鬼点子一堆,堪不堪用倒是随机不一定。
●小朱:欧辰逸的邻居,热心的年轻人,平常负责接送那曼娃「上工」。
【内容试阅】:
失算。
把她踢走,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拉开百叶窗帘,透过玻璃墙板,欧辰逸望着隔壁那目前无人进驻的办公桌椅。
实在很懊悔自己当初出手太狠,条件下得过于严苛。
让她稍稍领教一下他的厉害就好,让她知道他不是虚张声势就好,干嘛非得逼她下台,赶她离开公司呢?
如今没人与他抗衡,没人隔着玻璃墙偶尔跟他大眼瞪小眼无声无语的对峙,这样上起班来显然少了很多趣味。
昨晚她念的故事,他不确定是不是从他家书柜上抽出来的任何一本书。
怪力乱神的内容,若非看着她念书时的唇形变化是那么美丽生动,而她又愈念愈顺口,教他很难插嘴,再加上睡意渐浓使不上力,不然他肯定跳起来跟她研讨一番,希望她念的窗边故事最好能以温馨感人或诙谐幽默的内容为主,毕竟睡觉要尽量保持好心情才是健康人生啊。
嗯,不如这样,今晚叫她早点上工,两人针对往后读物内容,面对面好好讨论沟通一下。
念头兴起,他立刻拨了那曼娃的电话。
「喂,你有事?」正走在人行道上的那曼娃忙不迭地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满心以为是应征工作的公司通知录取或什么重要讯息,结果一看来电者是欧辰逸,她的斗志和语气陡然降温。
「喂,你态度可以再差一点。」是有那么不耐烦他,竟用那种没半点温度的口吻问候他,好伤人。
「什么事快说,我等重要电话,你别占线。」是啊,整天整夜都在等所谓的重要电话,等到花儿都枯了,月儿都隐了,鸟儿都朦胧了,依然等不到半个声影。
「晚上请你吃饭。」
「没事请我吃饭,有诈。」兴趣度──零。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对他而言,有事没事都可以请她吃饭,只要她肯赏脸,一天到晚请她吃饭都没问题。
「我很忙。」谁有空给他请吃饭。就是有,她也不愿。
「在忙什么?」
「总不像你那么闲,到处打电话请人家吃饭。」那曼娃轻翻白眼,语气十分不耐。
「我哪有到处打电话请人家吃饭!我只请你吃饭,而且是好意请你吃饭,你不肯赏光就算了,有必要对我那么冷嘲热讽吗?」
「喔,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但不去。另外,我丝毫没有想对你冷嘲热讽的意思,我讲话本来就这样。」要跟她交流,他最好习惯她的快人快语。
「少来!你只有对我讲话才会这样。」她对别人都好得很、客气得很,独独对他不屑又超没耐心。
「呵呵呵。」那曼娃的假笑声听起来怪里怪气,「欧先生你别乱扣我帽子,我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和气亲切呢!」
「套你一句话说,小心咬舌头。」他才没有乱扣她帽子,那是他经过长时间观察所得到的真实结论,她当然可以否认,但他就是那样认定她。
「我从不咬自己舌头。」
「都咬别人的就是了?」拾人牙慧,他很满意有这句现成的台词用来反击她。
「欧辰逸,你是坐上副总宝座就换了脑袋,还是真闲得发慌没事打电话骚扰我、寻我穷开心?我跟你讲,我没空跟你抬杠!」那曼娃显然被激怒。
「不管爬上什么大位,我欧辰逸的脑袋始终是一颗聪明又真诚待人的好脑袋。那曼娃,你是吃了炸药?我只不过想请你吃顿饭,两人一起讨论一下你昨晚念的那本书而已,结果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攻击我的脑袋,杀伤力是要不要那么强?」见了谁都不杀,就独独杀他欧辰逸,他何其荣幸!
「想讨论,晚上十一点我就一秒不差飞到你面前报到,你急什么?」
「不然你到底在忙什么,说来听听,解我好奇心行不行?」欧辰逸悻悻然地发问。他就急着见她一面咩!这样也顾人怨,他多冤哪。
「哈!欧少爷,谢谢你呢,拜你之赐,我现在可是标准道地的无业游民,我在忙什么,不就忙着『另谋高就』吗?」
说来晦气,堂堂七年业务行销资历,这该是多么专业与实力兼具,偏偏这阵子来只获得寥寥无几且不痛不痒的面谈。
连之前常说想把她这么优秀的人才挖去的那些老客户大老板们,看来也都只是随便说说,没一个真心。她数次积极主动发出转战讯息,履历投了又投,他们倒个个装聋作哑,直接无视,从未有过正式回应。
唉,乏人问津至此,她想着想着都要开始自卑自怨兼自暴自弃了。
「喔,那曼娃,千万别妄自菲薄,至少你每晚替我念窗边故事,我有支付工资,生活方面理应不无小补?」
「最好你那微薄的工资补得了我痛失副总宝座变无业游民的巨大损失。」
「哎呀,你这样讲,我不就罪过罪过了。」她对他,当真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的怀恨在心、恨之入骨啊!
「岂敢岂敢,您欧大爷好身手,我愿战服输,甘、拜、下、风。」什么甘拜下风,她其实想一刀劈死他!
「好啦!冲着你说出甘拜我下风这句话,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对你更不可能吝啬,这样啦,我、我──」
「你、你怎样?」不是伶牙俐齿很会辩?这下吞吞吐吐是哪招。
「我养你啦!」说得好像他痛下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
「什、么?!」闻言大惊,那曼娃将手机拿离耳朵,盯着手机萤幕,一脸见鬼的惊吓,几秒后再重新放回耳边,提声骂去:「欧辰逸你神经病!」
「我怎么就神经病了?」奇怪耶,他释出最大善意竟换来她一句神经病。
「不然我还表扬你?」
「表扬是不必,好歹说声谢谢,不行吗?」
「我有手有脚还有一颗好头脑,需要你养?」污辱人也别这样!
「失业期间,让你吃穿看我,我这样好心却被你当驴肝肺,情何以堪。」他的心淌了好大一滩血。
「我没把你的好心当驴肝肺,我只当你、是、驴!」
「喂!愈骂愈过火了喔你!」竟把他这生得俊俏、长得挺拔的堂堂一表人才好男儿当成驴,这女人八成社会化不成功,损人话语说得特别溜。
「我没有骂你,我是定义你。」
「那曼娃!」忍无可忍,欧辰逸终于对着手机大吼,他相信如果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他肯定二话不说缝了她那张嘴……
喔,不,是一口咬断她的舌头!
「晚上十一点见。」彼端欧辰逸气急败坏,脸色其差,那曼娃则因逞了口舌之快兼气势难得占上风而整个心情大好,顿时连失业阴霾都淡去不少。
挂上电话,漫步在街头,她笑得可灿烂了。
※
「谢谢你,小朱。」
车子一在欧辰逸住处门口停下,那曼娃总是习惯且有礼地向小朱道谢。
小朱是欧辰逸相熟的邻居,是从事艺术创作的自由工作者,由于那曼娃替欧辰逸念窗边故事的时间是在夜晚十一点至十二点,基于安全考量,欧辰逸特别雇请时间运用较具弹性的夜猫子小朱当专门负责接送那曼娃的司机,以防她落跑或上下班途中发生什么危险,一兼二顾,他考虑得可说十分周到。
「不客气。啊,那小姐,我差点忘了!」就在那曼娃纤长玉指即将往门铃按下时,小朱突然跳下车来,「哥说他今晚有重要应酬会晚点回来,让我把钥匙交给你,请你先进屋去等他。」小朱将一串钥匙递上。
「喔,这样?」那曼娃稍显迟疑地接过钥匙,嘴里道着谢,心里想的却是──既然欧辰逸没空,怎不直接放她假就算了,还让她进屋等,是要不要这么麻烦,他一晚不听故事不至于失眠吧?
何况应酬者九成会喝酒助兴,他喝多了回来还能不直接倒头睡下?
好啦,反正那个人怪癖特多,搞不好喝醉了反而睡意淡薄,非得听故事才入得了眠,她就勉为其难等一等他。不过,等,没问题,如果十二点钟念故事的结束时间一到,他却还没回到家,那她定要立马走人。
对准了钥匙孔,在转动钥匙时,那曼娃望着那串以一身长约莫五公分、穿着件黑色小套装、头上高高挽着一颗又大又圆的整齐包头、面部表情非常严肃的大眼睛娃娃当装饰的钥匙圈,不禁秀眉轻皱,粉唇微微一撇,冷笑。
什么品味!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拿个迷你娃娃当钥匙圈这么阴柔。
她低啧了声,进到屋里,时间刚好走到十一点。
虽然主人不在家,她仍习惯一头往他的卧房走去,动作流畅地在窗边二人座沙发坐了下来。
没了那人的说话声,没了自己的朗读音,空间变得有些过分安静。
她拿出手机,开启音乐匣,让美妙歌声流泻在无聊等待的时光中。
「咳,我回来了。」
「啊?」从场景模糊的梦中惊醒,那曼娃被趋近的高大身影及朝她俯首的俊颜给吓了好大一跳!
「我回来了。」欧辰逸又说了一次,略带酒味的气息轻喷在她脸上。
「喔。」她迷茫地应了声,欲将不知何时躺平的身子坐起,可他不偏不倚挡在上方,使她难以挪动分毫。
「睡着了?是找工作太累了吗?」他今晚其实没有什么重要应酬,迟归只不过是做为对她下午恶劣拒绝他邀约的一种无伤大雅且不着痕迹的报复。
「是等待令人累!」他的脸靠太近了,她不免带着戒备把写着疲倦的脸儿往旁撇去。「以后有事直接放我假,别这样折腾。喔,对,钥匙先还你,免得等会儿忘了,害你找不到。是说你品味也真独特,大男人用这么可爱的娃娃钥匙圈。」她在座位周围摸索了一阵,将掉进沙发缝里的钥匙串挖出来递还给他。
「你觉不觉得这娃娃的外型很像你?」
「怎样?」仔细一看,钥匙圈娃娃的衣着造型,跟她平常的装扮确实挺像。不知他意欲为何,所以她不动声色。
「这钥匙串是为你准备的,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需要。」开玩笑,她又不是他的谁,怎可随便收下他家钥匙。
「你会需要的,我不一定每天都能准时十一点回来。」
「那我就在外头等,我不介意。」她硬是把钥匙串塞回他手里。
「真不收?」他脸上未有不悦之色,但语气颇冷。
「没必要。」那曼娃摇头。
「如果哪天你觉得需要了,跟我说一声。」反正这串钥匙就为她备着,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需要……他会努力让她觉得需要。
「不可能有那一天的。」不熟就不熟,实不必拿钥匙来拉近彼此的淡交情。
「好,既然你坚持,我不勉强,不过要是哪天我又无法准时回来,而且不巧忘了交代小朱钥匙,到时你在外头站岗喂蚊子,可别怪我。」
「你尽量准时回来不就没事了。」干嘛?想故意整她哦?
「哼。」他冷笑,未置可否地转开话题,「现在就有劳你再多待几分钟,我洗完澡再回头来听你念故事。」
他终于站直身子从她上空移开,走往浴室的途中边抽领带、解衬衫钮扣,一派轻松自然,完全不在意那曼娃在场。
「念故事……」刚刚睡到忘了时间,不知现在是几点,她赶紧拿出手机一瞧,十一点五十九分,「啊,十二点,我该下班了!」
阻碍物自动移除,她当下整个人跳起来。
「你不是灰姑娘,不必执着于午夜十二点钟敲响就急着离开。」欧辰逸半回身,淡淡瞥视她,此际他的衬衫钮扣全开,隐隐约约露出精实的胸肌,顿时让极少有机会以如此近距离看见男性胴体的那曼娃看得两眼发直。
「可是十二点是收工时间。」被那霸气的身躯所吸引,那曼娃喃喃出声,其实不确定自己讲了什么。
「我说了,就等我几分钟。」欧辰逸不厌其烦又清楚地交代一次。「怕我不付你加班费?」
「那是两码子事。」该、该死,欧辰逸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别让那毛茸茸的厚实胸膛对准我的眼睛,简直污染我纯洁的心灵啊。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欧辰逸声无波纹似没什么情绪,然而嘴角笑意却又有着那么点说不出的性感与邪肆。
「我什么都没看到。」被抓包,那曼娃旋即别开眼,只不过,眼不见为净没错,可她的心还是噗通噗通乱跳。
该死的欧辰逸!身材那么好怎不去当模特儿或钢管猛男什么的,干嘛「捞过界」来欧能跟她抢饭碗,可恨的是,他还抢了个大赢!
「总之,等我几分钟,我去去就来。」欧辰逸不待她抗议,转身快步闪进浴室里去。没多久,冲水声哗啦啦地传出来。
那曼娃感觉有些晕眩,眼底残留着欧辰逸性感身形的影像挥之不去已够糟了,更要不得的是,她脑中还自发描绘起浴室里那男人的冲澡示意图……
正当她心烦意乱在空间里胡遛瞎转,然后决定偷偷开溜之际,欧辰逸恰巧洗完澡出来,带着一头湿发及浑身未散的蒸腾热气,朝她步步逼近。
当然他不是裸体的,但只用浴巾围裹下半身对她而言已经算是裸体了!
那该死的厚实胸膛再次正对着她,像挂了肥饵的勾一样紧紧钓住她的目光。
他在她面前站住不动,搞得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呃,我在这里耶!你就这样大剌剌走出来都不懂得遮羞避嫌?」他以身制人的画面实在太养眼太刺激,那曼娃受不了,只好赶紧以声制人。
「我一点都不觉得羞。」就是她在,他才有心情牺牲色相啊。
「你不觉得,我觉得。」露两点还不觉得羞?道德尺度没设限吗?「你好歹避避嫌啊!」她气躁地说。
「避什么嫌,这里又没外人。」
「我就是外人!」她几乎是用吼的了。
「你不是啦。」他笑了笑。
「少跟我装熟,这一点必要都没有。」那曼娃没好脸色地瞪他一眼。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你攀交情,咱公事公办,你快点念故事,我晚上喝了不少,很想睡觉,你快点念完,我好快点上床!」
「那你怎不直接躺平睡下就好,还听什么故事!」那曼娃语气中带着强烈责怪,除了责怪之外,对他矛盾的言行还满是疑惑不解。
「既定且必要的仪式,睡前不可少。」他没乱说,其实他之所以喜欢并习惯睡前听故事从来都不是为了助眠,而是他单纯喜爱有人挨在身边为他朗读,以及双方交流时那或奇妙或祥和,各种难以预料的氛围与过程。
小时候听故事是温馨多于一切,大了还听故事则多点怀旧心情,尤其现在为他念故事的人是那曼娃,更凭添了许多搔人痒处及动人心魂的暧昧。
他愈来愈着迷于这样的情境。
「是喔!都你在说,都你有理,就不知在我倒霉成为你的战俘之前,你的睡前仪式都怎么进行,又是谁帮你进行的哦?」那曼娃既怒且不屑,无奈讲不赢他,只好一屁股坐下,粗手翻开书本准备开念。
「我姊姊。」静默许久,他低声幽然道。
「你的意思是之前都是你姊姊为你念的睡前故事?」她刚只是犯嘀咕而已,并没打算听他解答,也不认为他会针对这个问题做回应,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掏心,竟然有问必答,这算是她的「意外收获」吗?哈!
「是的,小时候都是我姊姊念故事给我听。」
「喔,那……」他直言不讳,接下来她反倒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继续聊?
「她离开很久了。」他自动说明,解去她眉间的疑惑。
「离开?是死……」死掉的意思?
「喂,你别想岔了。她人在国外四处旅行,只是平常我们很少联络而已。」
「喔,是,是!吓我一跳,瞧你神色凝重一脸哀凄,我还以为……幸好不是!」那曼娃松了一口气,所幸他的姊姊健在安好,不然她几秒前还带着轻率戏谑的心态,未免太不敬。
「我只是很怀念小时候那些有姊姊陪伴的日子。我姊大我五岁,打从我出生那一天开始,她就隔着医院育婴房的玻璃窗为我念故事,等我出院被抱回家之后,姊姊更是每天每晚从不间断地为我念故事。
「说来神奇,或许是因为有姊姊细心的陪伴与呵护,我爸妈总说我婴儿时期表现非常良好,十分乖巧,就算偶有哭闹也只要我姊出马就必能搞定。
「在我人生的整个成长过程中,姊姊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并不亚于父母,每当我闹脾气不开心的时候,唯一能安抚我、使我冷静下来的就是我姊辰安为我念故事的声音了。」
情境驱使,欧辰逸开始幽幽讲述他与姊姊密不可分的童年往事。
「呃,听起来你姊姊很疼你。我是长女,底下只有一堆性格怪异……各异的难缠妹妹,无法体会有姊姊是什么滋味。」
「兄弟姊妹多是人生中莫大的福气,你有『一堆』妹妹,挺让人羡慕的。」若有像辰安那样温柔的好姊妹,来上十个都不嫌多。
「是。」因为妹妹多而被羡慕,这不是第一次,殊不知去世的爷爷对家里清一色是女娃很有意见呢!「那,你跟你姊为什么不常联络?」
「我姊没有随时挂网的习惯,也不喜欢讲电话。通常我传讯息给她,她也只负责收看,我往往收不到她的只字片语。」他不介意姊姊的「已读不回」,甚至习惯得很,只是内心仍多少有些失落。
「你姊姊其实打心里并不喜欢你这个弟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吧?」不然人在天涯,家书抵万金,她连亲弟弟的信息都不回一下,感觉有点冷漠。
「当然不是。」欧辰逸失笑否认,「她只是努力让自己的生活简单、思想淡薄,不愿意再背负过多的人间情感而已。」
「哦?也包括手足之情?为什么?」听起来像是他姊姊遭遇过什么人间悲剧,留下创伤后症候群似的。
「都说世上情关最难过,我姊虽然熬过情关,可是从此心也沉了、变了,似乎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再有太多热情,包括对我这个向来疼在心底的弟弟,她都没那么重视了。当然啦,我已经长大成人,她自然不可能再把我当幼稚的小弟弟看着顾着了。」
「原来是因为情伤而远走天涯。」这么想不开,足见伤得很深。
这让那曼娃回想起被唯一前男友抛弃的经验,当时她刚进入欧能企业不久,几乎整个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年纪又轻,对于他的离去根本没有太大伤感,反倒是后来耳闻自己是当时的第三者,所谓前男友的移情别恋根本只是移回原先的女友身边去,这才使她感受到被背叛的愤怒,除了愤怒还格外自责,怪自己怎眼睛没睁亮,竟然成为破坏和伤害另一个女人的第三者。
所以,被情所伤到底有多痛,她未能深刻体会,但她确实尝过被蒙在鼓里、被从背后捅一刀的滋味。
「讲到情字总是一言难尽的,对吧?」欧辰逸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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