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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醉明朝《娘子太撩人》(卷二)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9-5-13 13:30
标题: 醉明朝《娘子太撩人》(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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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9年5月15日

内容简介:

姜成袁好不容易摆平了他伯祖母一家,杨歆琬还来不及松口气,
她那满眼只瞧得见姨娘和庶女的侯爷公爹就又搞出事来,
没见过挑选女婿也这麽不用心的爹,人家说什麽便是什麽,
若非她让姜成袁去打听,他嫡亲妹子可能一成亲就有庶长子可抱,
为了不让妹妹入火坑,他强势断了这门亲,此事却加深父子俩的嫌隙,
她深知这父子俩的心结无解,只能坚定地站在他身後给予无声支持,
不过此事也让她想起心中一直未得解的结──
当初他伯祖母说他在外有个私生子,还很像他,但他坚决说不是,她便信他,
可当那个孩子提出想见她,并开口喊她娘时她不淡定了……
正想河东狮吼要他给解释,他却说这是他弟弟?!
第二十一章 侯爷处处被打脸

  论起来,叶姨娘也不是多喜欢二房那群无赖,只不过见不得自己被杨歆琬打压,然後杨歆琬跟姜成袁和和美美没人添堵罢了。

  再说,二房要是垮了,相信下一步杨歆琬就要对付叶家,也不知道杨歆琬是中了什麽邪,闲着没事做去买买首饰也好,偏偏就跟林氏站到了一边,想要来对付她。

  既然杨歆琬把她当做软柿子,她就让她瞧瞧软柿子有多厉害。

  「老爷不要心急,世子也是因为和少夫人和乐,想为少夫人出气才会做这样的事,你一会见到了人可要好好说话,不要吵架才是。」

  姜侯爷起身整了整衣裳,只要那逆子不气死他就好,他哪有力气跟他吵架。

  「你放心就是了,要是能好好说,我一定不会跟他吵。」

  既然是这样,叶姨娘自然就不想让他们好好说了,头微微低下,不让姜侯爷看她的表情,「侯爷千万别为了我跟世子爷生气,就是身边的下人全换了,妾身也是没有怨言的,只要少夫人开心就好。」

  姜侯爷见她可怜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你放心,我会看着处理的。」

  姜侯爷在书房等了一会才等到姜成袁,他存心要寻他不是,手往桌上一拍,道:「出云院离这里就几步路,你什麽时候变成了乌龟,几步路都要慢慢的磨。」

  姜成袁淡淡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了花梨木雕花的椅子上坐下,「我若成了乌龟,父亲该是什麽?」

  老王八姜侯爷瞪圆了眼睛,「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你老子都敢调侃。」

  比起调侃他,姜成袁现在更想搂着娇妻,就是听娇妻说旁人的婚事,也觉得那些琐碎事无比的有意思。

  「叫我过来是为了你的姨娘,还是为了你的外室?」姜成袁挑眉道,打算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他的召唤。

  姜侯爷咳了一口口水,呛得直拍胸膛,啪啪作响的声音估计让他胸膛红了一片。

  「你怎麽会知道这事?」原本还以为那次吃饭他是随便提及,没想到他真知道他在外面的事情。

  姜成袁不愿多说:「自然就知道了。」

  「你跟你媳妇说过吗?你娘知道了吗?」姜侯爷惊慌失措地问道,说起来这也是一桩糊涂事,他稀里糊涂的占了别人闺女的便宜,又不敢把人带回府里,只能在外面置了院子。

  「并无。」

  姜侯爷松了一口气,「你可千万别说,你娘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比起怕发妻受刺激,他更怕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丢脸事。

  见姜成袁点头了,因为有这把柄在他手里,姜侯爷的语气便软和了许多,不像刚刚那麽的咄咄逼人。

  他坐在儿子身边,「叫你来也没什麽大事,就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为了给你媳妇出气,就去折磨你二伯祖母一家,逼得你二伯祖母下不了床?」

  既然答应了妻子会把二房的人赶出京城,姜成袁不会说空话,自然是放手去办了,无缘无故的把人赶走不是不行,只是为了姜侯爷的面子,他怎麽也要寻一个正当理由,就派人查了姜家二房的事,稍稍牵动,不出一个月就能让他们离开京城。

  「我何时逼迫他们了?」

  「你三堂弟难不成不是因为你才挨了板子?」

  「不是。」

  见姜成袁如此坦荡地否定了,姜侯爷愣了愣,叶姨娘不可能骗他,但他这个儿子就是杀了天皇老子都敢点头承认,也不像是会骗他的样子。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无缘无故的怎麽会挨了板子?」姜侯爷试探道。

  姜成袁神色淡然,「自然是有了错处,父亲若是好奇,去询问顺天府尹便是。」

  「怎麽还闹到了顺天府?」姜侯爷皱了皱眉,「既然你知道是怎麽回事,跟我说了又怎样,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二房,但毕竟是亲戚,你如今受陛下重用,一举一动别人都看在眼里,不少人都在捉你的错处。」

  说是怕儿子被人笑话,其实是他自个怕别人笑他亲戚都管不好。以前觉得多了二房这门亲戚也没什麽,可知道每个月拿那麽多银子给他们之後,他心里就不舒服了,如今教训姜成袁只是撑着一口气,有个样样都比自己出众的儿子,要是在二房这件事上他妥协了,就像是承认了自己什麽都不如儿子一样。

  「你的侄子调戏了有夫之妇,被当众抓住。」

  姜侯爷愣了愣,姜成袁说的字字分明,但他却怀疑自己的耳朵,「调戏有夫之妇?」他回忆了在他面前乖巧得像个孙子的二房侄子,「他怎麽会有那麽大的胆子?」

  「有父亲做靠山,他为什麽会没有胆子?」姜成袁语气略带讥讽,「你侄子院子里还有强抢来的民女,听说就是仗着你当靠山抢回院子的。」

  姜侯爷满脸涨红,「这怎麽可能!」

  他最重视名声,姜成袁说的这件事,无外乎让他在京城这些人面前丢了一个大丑。

  姜成袁睨了他一眼,「详细的,父亲还是亲自去问二房一家,相信这几天你就是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上门来求你帮他们解决。」

  比人脉,姜侯爷自问还比不上不爱说话、见人三分冷脸的儿子,可如果让他别管二房,那不是让他难为?

  见人要走,姜侯爷又想起叶姨娘的事,就道:「你媳妇无缘无故换叶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做什麽?那些都是跟了她几年的老人,她把人换了,你姨娘做什麽事都不方便,我刚刚才撞见她哭了一场。」

  见姜成袁挑眉不答,姜侯爷又道:「我知道媳妇是因为二房的事情把气发在叶姨娘身上,你劝劝她,这事跟叶姨娘根本没什麽关系,她就是良善人,见二伯母一把年纪,尽尽孝心罢了。」

  「所以你就收了她的侄女做外室?」

  姜侯爷咳了两声,想去捂姜成袁的嘴,「你不愿意劝你媳妇不劝就是了,说这个做什麽,我就是一时糊涂!」

  姜成袁挑了挑唇,讥讽道:「你糊涂的时候可不少。少管内院的事,若是觉得闲,就去把二房的事处置了,若是换了我接手,我可不会念什麽情分。」说完,转身就走。

  姜侯爷气得砸了桌上的梅花凌寒粉彩茶盅,骂了一句粗话,「到底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竟然还吩咐起我来了!」

  虽然满心不甘愿,但怕二房真闹出什麽事来,隔天姜侯爷就去了二房那里。

  二房的人常上侯府,但姜侯爷却鲜少来二房,进了大门见他们宅子又气派了许多,就朝旁边的管家道:「我怎麽觉得这宅子像是大了许多?」

  「回侯爷,半年前大老爷买下隔壁两户的宅子扩建了。」

  闻言,姜侯爷愣了愣,京城寸土寸金,想到买这两户的钱很有可能就是从侯府出的,姜侯爷脸色就有些发黑。

  「这里怎麽还多了座假山,我记得原先没有的。」姜侯爷看向那座占地辽阔、精心打造的假山,有水有桥,还有常青松柏点缀其中,这架势比起侯府也差不离多少。

  「回侯爷,府里扩建後大老爷嫌院子空,就让工匠打造了这座假山。」

  管家说完,敦实的姜家二房的大老爷就小跑着过来,站定後身上的肥肉还在一颤一颤的抖动,屈膝要行大礼。

  侯爷连忙拦住了他,「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姜大老爷身材滚圆,跪下也是难事,闻言就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侯爷突然上门,我听着吓了一跳,也没听着今日有喜鹊叫,套了衣服就急忙赶来了,侯爷不要怪罪我才是。」

  「我听说二伯母病了,就想上门看看,不必拘礼。」

  说到这个姜大老爷就叹了一口气,黑胖的圆脸露出愁苦的表情,再挤一挤怕就要挤出泪来,「母亲病了,我本想去侯府报信,不过母亲因为说话不周到得罪了世子夫人,我怕世子夫人怪罪也没敢去报信,侯爷莫要怪我们不知事才好。」

  姜侯爷面色僵了僵,「成袁媳妇脾气不好,你们才是别多计较。」

  姜大老爷一边领路一边哎声道:「怎麽会跟世子夫人计较?因为母亲病了,我二弟跟弟妹去了寺庙求圣药给我母亲治病不在府里,要不然就跟我一起来迎接侯爷了。」

  要到寺庙求药,难不成姜老太太是要不行了?

  姜侯爷表情凝重,若是自己的儿子、儿媳真把姜老太太逼死了,他以後就真欠了二房,到时候就是用银钱也补偿不回来。

  姜侯爷还没到姜老太太住的院子就听到了阵阵哭声,当即吓了一跳,还以为姜老太太已经不行了,赶到床边一看,就见姜老太太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姜大太太和姜府的几个姑娘围在床沿嚎叫,若说不是哭丧谁会相信。

  「侄儿来晚了。」姜侯爷强挤出一丝悲痛,这话音刚落就见姜老太太睁开了眼,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诈屍了连退了几步。

  姜大老爷尴尬笑着,打圆场道:「她们是担心母亲才围在这里哭,母亲还有气呢。」

  姜侯爷脸上也略尴尬,既然没死,做什麽跪了一地?

  「去去去,母亲又还没死,你们嚎什麽丧?」姜大老爷推了推跪在地上的女眷,嫌弃她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姜大太太捂着帕子瞪了他一眼,不是他让她们能有多悲痛就表现得多悲痛,她们不在床边哭,难不成还站在一旁傻笑?

  姜大老爷移了一个榆木座椅放在床边让姜侯爷坐下,「这些年承蒙侯爷照顾,母亲在病中也常叫侯爷,让我们记得报恩,侯爷能来看母亲,她不知道该多高兴。」

  姜老太太白胖的面色惨白,嘴唇也没什麽血色,躺在架子床上看着都瘦小了许多,见着她病重快去了的样子,姜侯爷就是以前对她有几分讨厌现在也忘光了,毕竟她没有多久好活了。

  「大侄子,你来看我了?」姜老太太往常浑厚的嗓音变得细声细气的,凶狠的面相变得柔和许多。

  姜侯爷点了点头,「二伯母,你身体还好吗?」

  「从侯府回来後娘就说不舒服、身体难受,还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说丢了脸再也不好意思出门了,我们不晓得是怎麽回事,破门请大夫来看时已经病入膏肓了。」姜大太太沾了沾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我可怜的娘啊,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指着鼻子骂,这都要羞死在床上了。」

  趁姜侯爷不注意的时候,姜老太太狠狠瞪了姜大太太一眼,自己还没死呢,她就一口一个死,明摆着想咒自己去死,看姜侯爷走了之後怎麽教训她。

  姜大太太那麽一哭,两个姜姑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姜婷哭哭啼啼地道:「明明是想亲近堂嫂却被她当成乞丐,我也不想活了,我要跟祖母一起去……」

  姜侯爷面色尴尬,没想到一进屋就是那麽一出,回想当初的事,杨歆琬的确过分了些,都是一家人,弄坏了一件嫁妆就拿杨家来压人。

  见一屋子人越说越严重,只差说杨歆琬蓄意弄死二房的所有人了,姜侯爷一边埋怨自己的儿子儿媳,一边终於想起他来这里的主要事情。

  「我听说三侄子被打了板子,是怎麽一回事?难不成他真调戏了有夫之妇?」

  屋里静了静,姜大老爷面色尴尬,自然是调戏了,要不然顺天府也不会打他板子,人现在都还在屋子里躺着。

  「你三侄子是什麽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个良善人怎麽可能去调戏别人?是那家人想讹钱,所以冤枉了你三侄子。」说到自己的孙子,奄奄一息的姜老太太就来了精神,嗓音粗重道。

  「那怎麽会去顺天府?」

  「自然是因为你儿媳,顺天府尹是她大伯,一定是她为了出气,所以冤枉我的乖孙!」

  姜侯爷迟疑道:「杨家大老爷不是这样的人。」

  「奇儿是侯爷看着长大的,侯爷难不成觉得他是个不好的?」姜大老爷脸上露出几分难过,「如今他人还在屋子里躺着呢,不知道以後行动会不会出问题。」

  「天杀的!」姜老太太拍着被子,落了一串眼泪,欺负她孙女没事,她的孙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她的心肝宝贝,碰掉了一块皮就像割了她一块肉一样。

  「那麽严重?」姜侯爷将信将疑,心里觉得杨家大老爷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见他们这样子,想起自己见过的侄子,心里的天秤又开始偏移。

  「二十板子,不知道是得了谁的吩咐,往死里打,我乖孙没被打断了腿都是命大。」

  「那院子里强抢的民女呢?」姜侯爷声音一厉,要是二房真仗着他为非作歹,那他这个侯爷的脸就丢尽了。

  「什麽民女?」姜大老爷一脸的茫然,知道姜成袁在逮他们二房的小辫子时他就把院子里能处置的都处置了,连强占的良田都还了人家,因此此时做起戏来极真。

  「侯爷可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我们家承蒙侯爷照顾,才能在京城得这麽一间宅子居住,怎麽可能有胆子去做什麽坏事。」

  「是啊侯爷,要是我家老爷敢去强占民女,我早就跟他闹起来去侯府找侯爷告状了,我家老爷本本分分的,的确什麽都没做过。」

  难不成是儿子骗了他?姜侯爷越来越糊涂了,让他去看士兵练拳,打得好不好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但让他处理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家务事,他就是一头雾水。

  「怎麽没见二伯?」二房里就他二伯的脾气好,眼里揉不得沙子,姜侯爷如今没有了主意就想见自己二伯,看看他怎麽说。

  「爹前些日子回老家了,说是真被逼出了京城,他也好去找个住的地方给我们一大家子住。」姜大太太哭哭啼啼地道。

  姜侯爷之所以会亲近二房一家,是因为姜二伯长得跟他去世的爹十分相像,听到姜二伯都被逼走了,姜侯爷不免有了怒气,「二伯都那麽大的年纪了,他要走你们怎麽不拦着!」

  姜老太太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什麽最近走的,那老头子看不惯他们问侯府拿钱,见劝不了他们,早就回老家去当农夫了,走了都有半年了,侯爷现在看着关心,却连人走了半年都不知道,可见是个傻的。

  「唉,要是拦得住我早就拦了,爹一心要走,我也没有办法。」

  「都怪我不会说话,要是我不惹怒贵人,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姜老太太面色灰败,脸上的褶皱和斑点都比以前更明显,看着就让人觉得是个可怜的老太太。

  「成袁媳妇算是什麽贵人,她就是你的孙媳妇,你教训她是理所应当的。」姜侯爷站起身,叹了一口气,「上次我是为了家和万事兴,所以就劝二伯母你先回来,没想到你会一病不起,唉……我这就叫成袁还有成袁媳妇来跟你道歉。」

  「都是一家人,何必道歉?只要世子夫人不再怪罪二房就够了。」姜大老爷拦着姜侯爷道:「侯爷何必为了我们这些寒酸亲戚得罪了世子夫人一家。」

  在外人看来他这个侯爷竟然过得那麽窝囊,以前被暗示他不如自己儿子就算了,现在他连媳妇都要低半个头了,这怎麽可以!

  姜侯爷被那麽一激,只差当众说要杨歆琬来姜老太太面前跪下磕头认错了。

  但也幸好这话他没说出来,因为接下来就是一次次的打脸。

  府里的门房忽然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官兵来了,吓得屋子里的女眷乱窜。

  姜侯爷自然不会像他们这样害怕,只以为是姜成袁冤枉了堂兄弟被打板子还不够,还准备当着他的面又要弄出么蛾子。

  「不要惊慌,有我在,难不成他们还能把你们怎麽样!」

  姜大老爷的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听到姜侯爷这麽说,只差没有扑到他的身上,寻求保护了,他道:「我们一家何其有幸有侯爷那麽好的亲戚,侯爷你重情重义,下辈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侯爷对我们一家的恩情。」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姜侯爷大手一挥,就阔步出了屋子。

  捕快正好也到了主院,姜侯爷一去就跟他们撞个正着。

  姜侯爷见他们煞气满满,皱眉道:「这是我亲戚府邸,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上门,又是要捉谁?」

  走在前面的两个捕快互看一眼,虽然不认识姜侯爷,但是见他的穿着气势,猜测大约是有身分的,便行了一个礼道:「不知大人是何人?」

  「我乃山安侯。」这句话姜侯爷说的气势磅礡,头微微昂起,不知道是练习了多久才练出的架势。

  捕快们来之前就知道这府里面的人是侯府的亲戚,所以姜侯爷自报身分他们也不觉得惊讶,立刻给他请安。

  姜侯爷挥手让他们起身,「不必多礼,且说你们上门是为了什麽?」

  领头的低头握拳道:「有人状告姜家强占民女,强占农田逼死农户,属下奉府尹大人之命,将姜府涉案男丁抓回府衙审理。」

  姜侯爷脸色一黑,「怎麽可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是不是我那儿子跟府尹大人说了什麽?」

  捕头听得愣了愣,奇怪地看了姜侯爷一眼,「姜府的事证据确凿,衙门的人已经抓捕了逃跑的姜府二老爷,至於世子大人有没有跟府尹说什麽,属下就不知道了。」

  姜侯爷脸色黑得发青,好不容易相信了二房,现在又来这麽一出,让他都不知道该信谁了。

  「属下有公务在身,不知侯爷可否让属下抓捕姜家几位归案?」

  躲在门口偷听的姜大老爷听到捕头的话,吓得朝姜侯爷道:「我们是被冤枉的啊!侯爷救救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做他们说的那些事情……」

  捕头给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上前把姜大老爷押住,「是不是冤枉的,去了衙门一审就见分晓,若你是被冤枉的,府尹大人绝不会给你强按罪名。」

  姜大老爷扭着肥硕的身子不肯走,眼里都急出了眼泪,「侯爷快救救我,你刚刚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会救我的吗?我下辈子一定给侯爷当牛做马,求侯爷看在你我亲戚的情分上,救救我吧!」

  躺在床上装病的姜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哭喊声,再也躺不住了,跳下了床就扒住姜大老爷不让他们押走,「我的大侄儿啊,快救救我们吧!我们都要被你的儿子儿媳逼死了……」

  姜老太太声音又恢复成能把屋顶掀开的浑厚,姜侯爷觉得丢人,脸色黑得可以挤出水来,想了想道:「我跟捕快一起去衙门就是了,有我在,谁也冤枉不了堂弟。」

  捕快为了方便办公,直接塞了布条进姜大老爷的嘴巴里,至於姜老太太,因为力气太大又是个老人,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办,连着被她抓了几下,最後没有办法,敲了她的後颈将她打晕。

  「这也是逼不得已,请侯爷见谅。」

  姜侯爷乾笑,他算是明白了,这一定是他那个儿子嫌他过得太轻松,故意弄出来打他脸的。

  接下来捕快又把躺在床上的姜三少爷抬来了出来,姜侯爷见着可怜,就道:「都躺在床上,走不了路了,要不然就不带他了?」

  捕头却摇头道:「姜奇奸女致死,不能不带。」

  姜侯爷又吓了一跳,再看担架上的姜奇,只觉得他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无比的面目可憎。

  姜侯爷内心已经认同捕快说的话,姜家二房没有个好人,但还是不愿就这麽相信,於是上了马车,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顺天府。

  无论怎麽样,得将证据全部摆在他面前,他才愿意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第二十二章 摆脱了二房

  顺天府门口早就有姜成袁的属下等着姜侯爷,见他立刻行了礼,并道:「世子爷让属下在此等着侯爷,若是侯爷想入堂听审,请随属下来。」

  姜侯爷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自己生了姜成袁这个喜欢看老子笑话的儿子。

  听了姜成袁属下的话,姜侯爷脸色一沉,「他早料到我会过来了?」

  「属下不知,世子爷派属下在此,只是说让我等待侯爷。」

  姜侯爷的拳头喀喀作响,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进堂听审,如今他要是不进去,岂不是就输给他儿子了?

  姜侯爷虽然没有实权,但毕竟是个侯爷,听审自然没有问题,杨大老爷请姜侯爷坐上了椅子,才开堂审理。

  按照常理,要是有人递了状纸,会由下面的人审查过後再择日开堂,可这次是苦主直接击鼓鸣冤,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涉及人命,府尹便立刻派了捕快去把人捉拿归案。

  见到姜侯爷坐在一旁,那几个姜家人都拚命往姜侯爷的方向爬,叫着救命。

  姜侯爷立即就後悔为什麽要来听审了,堂外都围着百姓,他这一次算是丢了一个大脸。

  「肃静!」见堂下的人闹得不像样子,杨大老爷敲了惊堂木,怒声道。

  审理开始後,姜侯爷就知道开头不算丢人,丢脸的都在後面。

  「你们藉着山安侯的名声,收取钱财,强占良田,残害人命……」杨大老爷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打在姜侯爷心上一般,让他的一颗心狠狠沉到了谷底。

  姜家二房认为他们早把事情处理好了,自然拒不认罪,姜大老爷逮着空子还朝姜侯爷道:「堂兄,我们绝对没有借你的名声做那些恶事……」

  已经觉得够丢人了,他竟然还对着自己说话,姜侯爷侧过脸,不想听他的赌咒发誓,只想要这会审早些结束。

  姜家的人不认罪,杨大老爷就把证据一样样摆了出来,不止姜家那些人脸色惨白,姜侯爷的脸也白得跟一张白纸,坚持不到最後,直接起身就走了。

  这次是姜成袁在外面等他,见到这个让他丢人的逆子,姜侯爷真想把他的头拧了,但因为有外人在,他控制住了火气,可开口依旧怒气冲冲,「姜成袁,你给我过来!看着我丢人你特别高兴是不是?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二房做的这些事情,怎麽不早点告诉我?要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我怎麽可能继续搭理他们。」

  要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他早把他们赶出京城,连来往也会断绝得乾乾净净,又怎麽可能相信他们说的那些鬼话,丢那麽大的人。

  「你以为只是我一个人丢人吗?丢的是整个侯府的人,你以为只有我会受到影响,你就不被京城的人指指点点?你既然早知道了这件事就该私自处理,现在闹大了,我怕没两天就要被召到大理寺去了。」

  姜家二房是侯府的亲戚,仗的又是侯府的势,即便侯府的人不知情也会受责罚,毕竟涉及到了人命官司。

  姜成袁表情淡淡的,「劝服你太难。」

  姜侯爷一噎,「若你把证据都摆在我面前,难道我还会不信你?」

  「不信。」做了二十几年的父子,就算是聚少离多,他也清楚姜侯爷是个什麽样的人,「你会认为是我讨厌二房,编造了证据。」

  「混帐!我哪里是那种听不进实话的人。」

  闻言,姜成袁睨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辩。

  「你说现在怎麽办?我会不会被夺了爵位?」姜侯爷表情惶惶,当年刚当上侯爷的时候他都认为自己是在作梦,每天想的都是自己的爵位会不会突然被收了回去,现在遇到一点事,想的还是爵位保不保得住。

  「我怎麽会生了你这麽一个儿子,你可坑苦我了!」越想姜侯爷越觉得自己这个位子坐不稳当了,当了十几年的侯爷,让他再回去过苦日子他怎麽过得下去,他一肚子气,可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姜成袁又不敢伸手撒气,只能抖脚生气。

  「二伯祖父离开京城已经半年了。」

  听到这话,姜侯爷震惊得瞪大眼睛,姜成袁见状就知道他不知道这事。

  姜成袁常年在外,本以为山安侯府人口简单,一切和平,这次要不是二房到出云院挑衅,他还不知道侯府仍拖着两个毒瘤。

  「二伯不是因为侄……姜奇出事,觉得心中无望才走的吗?怎麽就走了半年了?」

  「这就要问父亲了,你不是有个时常帮你照顾二房的姨娘吗?」

  姜侯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要是叶姨娘经常往二房走的话,一定知道二伯早早就离开京城的事,可她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过。

  「她怕是忘记了,或者是她也被别人蒙蔽了。」

  姜侯爷就是这样,永远不承认自己的错处,明明心里也怀疑着,但是当着姜成袁的面就会下意识开始找藉口,来帮身边的人掩饰。

  姜成袁神色淡漠,没有继续跟他纠缠的意思,等到杨大老爷下了堂,与他道了别就带着姜侯爷回了侯府。

  一路上姜侯爷都憋着话想教训姜成袁,不管怎麽样,他把这事情闹大了都不好,但目光触到他就觉得怕的慌。

  身为老子却怕自己的儿子,他也是第一人了。

  憋着气回了侯府,见姜成袁没有多留就要往出云院走,姜侯爷就道:「二房的事情你打算怎麽办?你把事情闹大了,总要给我一个章程吧!」

  「府尹自会处置,剩下的女眷,遣出京城便是。」

  见姜成袁眼神冰冷,姜侯爷下意识便道:「都是些无辜的女眷,是不是太……」

  「父亲若是不愿意,养着便是。」说完转身便走,没留给姜侯爷讨价还价的机会。

  姜侯爷气呼呼地回了书房,把所有人都遣出屋子後,整个人就垮了下来。

  在公堂上,因为姜奇拒不认罪,当众挨了板子,那板子虽然是打在姜奇身上,他却觉得是打在了他身上,估计今天还没过完,满京城都能听到关於他的笑话。

  姜侯爷重重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许多。

  而圣上可能知道他没脸出门,所以隔几天处罚下来,就罚他在侯府禁足一个月和三个月的俸禄。

  虽然保住了爵位,但那麽大年纪被禁足,姜侯爷觉得自己老脸烧得慌,不止哪里都不去也不再接待客人,自然不会再插手姜家二房的事情。

  杨歆琬让姜成袁帮她出气,没想到他这气出得那麽厉害,不止让二房的人离开京城,也让二房彻底跟侯府断了关系。

  听完事情的始末,姜成袁一回院子,杨歆琬就道:「你没被父亲教训吧?」

  姜成袁见她怯怯地站在织锦缎绿蔷薇帘幔後面,一副小媳妇模样,嘴角翘了翘,「怎麽躲在了後面?怕我被教训,不该是我一进门就察看我有没有哪里受伤吗?」

  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没被教训了,杨歆琬立刻跳出来扑到他身上,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世子爷,你怎麽那麽厉害。」

  虽说是有人状告姜家二房一家,但怎麽以前没有告,偏偏挑在姜老太太欺负她之後才来?她岂会想不到这是姜成袁帮她的。

  「没想到二房竟然那麽坏,幸好及早发现了,要不然再惹出什麽事来,估计我们家都要大受影响。」

  姜成袁很喜欢她说「我们家」这样的字眼,抬手刮了她鼻子一下,「多亏琬琬提醒,要不然就要造成大祸事。」

  杨歆琬抿嘴笑了笑,想从姜成袁身上跳下来,却发现他抱着她不让她动,瞪了瞪眼,有些後悔自己羊入虎口的举动。

  「你抱着我手不酸?」

  「不酸。」

  姜成袁身材高大,猿臂蜂腰,胳膊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个小娃娃似的,看他一派轻松的样子,她都要怀疑自己一点重量都没有了。

  「那你就一直抱着!」杨歆琬笑道。

  姜成袁点头,丝毫不觉得为难。

  但一直被姜成袁抱着,能感觉到他的热度传到自己身上,杨歆琬没一会就脸色绯红,见他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定在她脸上,她咬了咬唇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姜成袁的手指扫过她落下的发丝,「自然是因为你好看。」

  杨歆琬抱着他的手,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地问:「有多好看?」

  「很好看。」

  简单到不知道让人怎麽说的夸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敷衍她。

  杨歆琬嘴唇嘟起,不高兴地道:「哪有那麽夸人的,听着敷衍死了,我听小叔叔说,你跟齐公子比才华,你胜了齐公子一筹,怎麽还是这个样子?」

  听到她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人,姜成袁的眼眸暗了暗,眼眸折射出一丝危险的味道,杨歆琬被他的神态所慑,不由得愣了愣。

  却见他靠近了她的耳朵,低声道:「好看得让我想吃掉你。」

  姜成袁抱着娇妻,渡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虽然因为身体因素没有做到最後一步,但也让他满面春风了几天。

  既然说要管姜姝的事,杨歆琬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给左家夫人下了帖子,没多久就得到了回音,欢迎她们上门做客。

  姜姝没有几次做客的经验,听到杨歆琬说要带她一起去,就紧张了起来,拉着她在屋里乱转,「嫂子,你说我穿什麽衣服得宜?见着了左家的人要怎麽才不会失礼?」

  杨歆琬到了姜姝的房间就一直是发怔的状态,听到她的问题才问道:「你这些年难不成都没学规矩?」

  姜侯爷以前虽然是农户,但到如今也当了十二年的侯爷了,姜姝两三岁的时候就进了侯府,怎麽会连一点规矩都没学?而且……

  杨歆琬扫视姜姝的屋子一圈,算是颠覆了她对姑娘家的看法,姜姝的屋子跟姑娘唯一沾边的就是一件黑漆嵌螺钿的梳妆台,然後桌上散放了几件没绣好的女红。

  布置的简朴就算了,墙上竟然还钉了一个架子,上头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匕首。

  该谢谢上一世自己处处跟姜姝针锋相对,姜姝都没有出手伤她吗?

  听到杨歆琬的话,姜姝略微扭捏,「爹以前有请夫子,但因为要跟大姊还有姜甄一起学,我觉得别扭就没学多少。後面我懂事了打算好好学,姜甄她们却又说要把夫子辞了改学些琴棋书画,我弄不懂那些,娘就把我带在身边学针线。」

  所以说,身为一个嫡女,她却被叶姨娘母女压迫得什麽都不会。杨歆琬抚了抚额,「母亲就不管你,任由你什麽都不会?」

  「娘很多事都不懂,刚成为侯爷夫人的时候出过不少丑,那时候哥哥远在边疆,我们没有依靠,爹爹又一直把叶姨娘当做指路明灯,便浑浑噩噩过了几年,就成了这个样子。」

  若问姜姝厌恶不厌恶林氏的处处不上心,她自然是厌恶的,但她又理解林氏,做了二十多年的农妇,一朝成为侯爷夫人,偏偏丈夫的心又不在她这,若不是儿子有出息,说不定她们母女真就要被叶姨娘踩在脚底了。

  「其实也不怪娘,当初娘也让我好好学规矩,可我就是脑子笨,又经常被大姊和姜甄挤对,我说不过就上拳头打,到最後都是我的错,娘也是看我可怜,後面就没逼我了。」

  杨歆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如今再请夫子教规矩是不可能了,我过些天去我祖母那儿问问,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合适的嬷嬷。」

  姜姝愣了愣,「会不会太麻烦了?我自个慢慢琢磨应该也能琢磨好。」

  「若是可以自己琢磨好,你就不会在屋子里放一排匕首了。」杨歆琬挑眉看向那一排刀刃,「谁送给你的?」

  「哥哥。」姜姝笑道:「我每年生辰哥哥都会送我一把匕首,现在有十四把了,不知道今年哥哥会送我什麽样的。」

  送自己妹妹匕首,姜成袁这个哥哥当的可真好。

  不过既然是姜成袁送的,杨歆琬就没让姜姝收起来,只是开了库房,让姜姝选了绸布,做了帘子把匕首遮住。

  「姑娘家的屋子还是要像姑娘家些才好。」出云院除了她,姜成袁也住在里面,自然不能按着她以前闺房的样子打扮,但是姜姝这里就不一样了,杨歆琬挽起了袖子,整个人精神奕奕的,准备进行大改造。

  侯府分两个库房,一个是主库,一个是姜成袁的私库,私库的钥匙原本在林氏的手上,但杨歆琬嫁进了姜家後林氏便交给了她,因此现在两个库房的钥匙都在她这里。

  姜姝平日对衣服首饰的需求都不大,都是按着分例来的,杨歆琬见她一个小姑娘的衣服只有一个小柜子,当即让管事从库房拿了布料,请了绣娘给她裁衣服。

  至於屋子,自然是把家俱都换新,库房没有的就拿银子请工匠做,不拘多少钱,只要东西做的好就是。

  才半天时间,姜姝的黄花梨架子床就换成了紫檀木雕海棠的缠枝床,周围围了一层淡粉色刻丝锦幔,底下滚了荷花边,层层叠叠的像是散开的花;座椅也换成了黑漆葵纹的玫瑰椅,梳妆的地方大了一倍,大红描金海棠花妆奁匣子就叠放了几个。

  紫檩木牙雕梅花凌寒的插屏,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袅袅生烟,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烛光柔和……

  「衣柜和衣裳都还在做,等到做好了,你这里就好看了。」

  姜姝原本还不觉得自已的屋子差,可被杨歆琬这麽一布置後,就觉得自己以前住的就跟下人房似的。

  「那麽多好东西放在我房里不会有问题吧?」姜姝有些忐忑。

  「这些算是什麽好东西,就是不放在屋子里也要堆在库房,拿出来才是物尽其用。我祖母常跟我说姑娘家是娇客,得要用最好的东西养着,不然以後别人拿块糖就给骗走了。」说着,杨歆琬又道:「打首饰估计要一阵子,我那有不少做姑娘时留下来的首饰,你去我那儿挑几样。」

  姜姝瞪大了眼睛,拿姜家的东西她不觉得有什麽,但从杨歆琬那里拿首饰她就觉得不好了,便摆手道:「不用了,我自个的够戴。」

  杨歆琬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姝姐儿这不是嫌弃我吧?」

  「当然不会!」杨歆琬突然对她这麽好,姜姝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觉得像是作梦一样。

  杨歆琬嫁妆不少,她娘亲就只得她一个女儿,东西自然都留给她,徐氏倒是想划一点给她的女儿们,但杨二老爷和杨老夫人不可能让她得逞,除了母亲的东西,她这里还有杨老夫人给她的,杨歆茹也给了她不少的添妆。

  可惜家俱只打了一套,如今已经摆在了出云院,要不然杨家找工匠打出来的家俱才是真真的精致,摆在姜姝的屋子里就更漂亮了。

  到了出云院,杨歆琬就让春熙和碧水把妆奁拿出来,打开後摆在姜姝面前让她挑。

  「这几个盒子都是金饰,做工一般,你拿一些去,可以拿去赏人。」

  以前旁人都说杨歆琬嫁给她哥哥是委屈了,姜姝从来都不那麽觉得,但现在看到杨歆琬面色平淡地指着一盒子赤金首饰让她拿去赏人,心里的天秤就微微倾斜了。

  到底杨歆琬以前是过得有多好,才能把金子当做路边长得稍微出彩一点的石头?

  「我……」姜姝正思索着怎麽推拒,杨歆琬就让碧水又打开一匣子珠宝,珠光宝气闪得姜姝下意识闭了闭眼。

  「这些你要是瞧了什麽首饰款式好,可以镶嵌上去,平时做衣服也能拿几颗做扣子。」

  姜姝呆愣愣地盯着匣子不少几乎有她拇指那麽粗的宝石,拿来当扣子?

  杨歆琬见她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额头,「侯府不穷,你哥哥更是有钱,这些珠宝都是他私库里面的,他不是说把库房钥匙给了母亲,你们怎麽都不把东西拿出来用?」

  听到是哥哥的,姜姝微微松了一口气,「娘是经常去打理,却没说过里面有什麽。」

  叶姨娘打理侯府也没说刻薄世安院,什麽都按着分例来,首饰珠宝也是世安院先选,林氏可能是觉得既然有,就没必要拿私库的东西。

  但这种想法跟杨歆琬不一样,得了姜成袁私库的钥匙,他又说那里面的东西随便她处置之後,她就拿了不少的好东西,反正珠宝这些东西都是女眷在用,她不拿,难道还要便宜其他人?

  给了姜姝一匣子金饰、一匣子珠宝,杨歆琬又挑了两副头面和若干簪子耳坠给她,头面一副是全用珍珠制的,正和她的年纪,平时可戴,一副绿翡翠头面适合出门戴。

  姜姝虽然不像姜甄那样娇滴滴的,但哪个姑娘不爱首饰,见杨歆琬给了她那麽多好东西,头都有些发晕,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要不是不合适,都想抱着她亲一口。

  「衣服我已经让绣娘赶制了,过两天去左府,你就戴着新首饰、穿着新衣服去。」

  姜姝脸红红地应了是,开始期待起去左府了。
第二十三章 嫡庶之分

  送走了姜姝,杨歆琬拿着珠宝匣子看了一会,春熙知道主子不是小气人,不会是心疼送出去的东西,就道:「少夫人是不是在想,要不要送其他两个姑娘?」

  杨歆琬点了点头,虽然不喜欢叶姨娘所出的姜甄,但她也是姜成袁的庶妹,今天她给了姜姝那麽多东西,开了库房,布料就源源不断往姜姝院子里送,估计全府都知道了这事,既然这样,要是不给姜甄一些东西怎麽都说不过去。

  想了想,杨歆琬让春熙拿了两个匣子,挑了两盒成色一般的珠宝及几匹布料给姜甄和姜涵送去,又往世安院送了两盒珠宝和一些料子,至於叶姨娘那里,她就意思意思送了两匹布料。

  杨歆琬这样给东西怎麽也挑不出错来,给姜姝给的多,那是因为她是嫡女啊!再说许多首饰都是从她嫁妆里出的,她就是偏心那又怎样。

  要是平时姜甄得了一盒子珠宝,一定是开开心心的,但杨歆琬的东西一送来,姜甄就皱着眉跑到叶姨娘那儿。

  「姨娘,杨氏实在太过分了,竟然给我姜姝不要的边角料。」说着,气鼓鼓地坐在了榻上,把匣子打开给叶姨娘看。

  叶姨娘侧头看了一眼,「不是都挺好的。」连续吃了几次亏,如今姜侯爷消沉得哪个姨娘那里都不去,她去送了几次汤水也碰了壁,便晓得姜侯爷估计对她也带了气。

  姜甄咬着唇,楚楚可怜的小脸满是委屈,「哪里好了,我听下人说,杨氏给了姜姝好几盒子的首饰,赤金镶青石的簪子都让她拿去赏人,轮到我时青石都当珠宝送来。而且杨氏还开了库房给姜姝布置院子,我平日穿着的料子她拿去给姜姝当锦幔,这不是要让府里的所有人知道我不如她吗?」说着便委屈地落了泪。

  以前她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什麽好东西不是先紧着她来,现在倒好了,杨氏为了捧姜姝,害她如今就跟个丫鬟似的。

  「谁让你命不好,投进了我的肚子里,要是你进的是夫人的肚子,那些好东西不都是你的了。」叶姨娘淡淡道。

  闻言,姜甄立刻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带着哭腔道:「不准姨娘这麽说,虽然不能唤姨娘为母亲,但在我心中,姨娘一直都是我的母亲,我没有不高兴投生到姨娘的肚子。」

  叶姨娘搂着她,拍了拍她的後背,轻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们母女命不好,明明我不比那个林氏差到哪里,她一个农妇都当得了侯爷夫人,我却要当伺候人的妾。」

  「姨娘……」

  叶姨娘拍拍她的头,「且忍一忍,先让他们得意倡狂一阵,总会有他们吃亏的时候。」

  姜甄乖巧地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不舒坦,想到桌上这盒珠宝是姜姝挑剩下的,想到姜姝屋子里的帘子是她拿来做衣裳的,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从叶姨娘这里出来,姜甄想了想,就顶着通红的眼睛去找了姜侯爷。

  虽然不见姨娘们,但姜甄这个宝贝女儿姜侯爷还是见的,听说她眼睛红肿,好像受了委屈,连忙叫她进了屋,心疼道:「怎麽哭成了这样,谁欺负你了?」

  见到姜侯爷,姜甄的眼泪就一滴滴落了下来,「女儿知道自己不该那麽娇气,不该跟姊姊争,但女儿就是忍不住想哭。」

  姜侯爷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若说这府里他最喜欢哪个孩子,排第一的不是那几个儿子,而是这个小女儿,她出生的时候正逢他发达当了侯爷,连算命先生都说她是天降福星,旺父母,有了她,姜家便会越来越兴旺。

  「姑娘家就该娇气,谁说我们家甄姐儿娇气不好了?是不是姝姐儿又仗着力气大欺负你了?」

  姜甄咬唇摇了摇头,难过地道:「记得爹爹您以前买了好东西都是让我们几个姑娘围着挑选,我就一直觉得该是这样的,可今天大嫂单独给姊姊送了好多东西,给我的东西都是姊姊不要的……我就、我就……」

  姜甄泣不成声,「我知道我是姨娘生的不能跟姊姊比较……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成袁媳妇怎麽能这样!」姜侯爷皱了皱眉,对杨歆琬这个儿媳妇越来越不满意了,都是山安侯府的姑娘,怎麽能如此不公平,这不是存心让姜甄难过吗?

  姜甄边哭还边把杨歆琬拿了库房她做衣服的布给姜姝做帘子,什麽姜姝屋子里的摆设她连见都没见过,越说越难受,刚开始还是假哭,到後面真的哭得止不住。

  姜侯爷看着心疼就道:「我去问你嫂子拿钥匙,你看上库房什麽东西也去搬好了。」

  姜甄听得一喜,抽泣地抬头看着姜侯爷,怯怯道:「这样不好吧。」

  姜侯爷一拍胸口,「有什麽不好的,你也是我的女儿,侯府的姑娘,姝姐儿的屋里怎麽布置,你也怎麽布置。」

  姜侯爷答应姜甄的开库房自然没有做到,如果库房的钥匙是在叶姨娘或者林氏那儿,他自然说什麽就是什麽,可偏偏是在杨歆琬那儿,杨歆琬脑子又没坏,自然不可能顺了姜侯爷的意,打开库房让姜甄随意的挑选。

  这次杨歆琬都没有出马,直接派了个管事给姜侯爷算帐,没有提嫡庶之别,却算了姜甄从库房里拿过的东西,就是姜姝这次拿了不少的布料和摆件,跟姜甄这些年相比都差了一截,意思就是库房绝对不可能为姜甄打开,让她进去随意选好东西的。

  也顺便暗示了姜侯爷,姜甄眼红的东西都不是库房的,而是姜成袁的私库和杨歆琬的嫁妆里的东西,他们俩也只是偏心多给了姜姝一点。

  姜侯爷气了一个倒仰,「这是什麽意思,难不成我想从府里的库房里拿东西都不行?我还是不是这个府的主子!」

  杨歆琬立刻赶到,表情委屈地道:「父亲这就是误会我了。上次我给父亲算过一次帐,我们家里如今已经算不上富裕,媳妇也是见姝姐儿快及笄了,屋子里却朴素得连件摆设都没有,才想帮她布置布置,那些东西按着分例本就是她的,媳妇半点都没有多取。」

  姜侯爷一听,脸色缓了缓,「原来是这样,但甄姐儿那儿总不能不给她什麽,她年纪小,心思敏感难免会比较,你待她跟姝姐儿相差太多,她心里不好受就只有闷着哭。」

  杨歆琬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要是只会闷着哭,怎麽会找你说开库房的事?

  虽然心里越来越看不起这个公爹,但无论如何尊敬都要摆在脸上,杨歆琬缓缓道:「自古嫡庶有别,父亲对甄姐儿的宠爱是多了些,可庶女就是庶女,如果哪家嫡女跟庶女的待遇一模一样,那是让人笑话的事,而且要是有人追究,完全可以在陛下面前参上一本。」

  嫡庶的问题姜侯爷是知道的,对他来说他就是再讨厌姜成袁这个大儿子,也不可能让其他两个庶子越过他,跟他抢世子的位置,一是因为他是嫡长子,他得顾忌着名声,二是山安侯府整个都是靠在姜成袁支撑,他可不敢得罪他。

  但是甄姐儿就不一样了,他听说京城许多世家都是把庶女当嫡女养,给予一样的宠爱,以後庶女若嫁得好,於家族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听姜侯爷说完,杨歆琬就笑了,「父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以前,庶女跟奴婢差不多,嫡姑娘出嫁她们就是陪嫁的媵妾,如今说把庶女当嫡姑娘教养是相对而言,比起从前是嫡姑娘的丫鬟,如今让庶出的姑娘也跟着嫡姑娘学规矩,嫁人也能自己挑好人家,可不就是把庶女当做嫡女养?」

  「你的意思是说,还是要有差别的?」

  「自然了,除非是没有嫡女的人家,才会多给庶女几分荣宠。」既然山安侯府有姜姝,其他庶女凑合着养就是了。

  姜侯爷明白了儿媳的意思,反正嫡女和庶女就是不一样,她也一定不会给他开库门。

  他顿时觉得自己窝囊,自己还没从侯爷位置上退下来,侯府的事就都做不了主了,他儿子还有个私库,可自己答应送给女儿几样东西,钥匙却被儿媳霸占着,好说歹说就是不给他开。

  姜侯爷虽然心中憋闷但也做不出跟儿媳吵架争论的事来,挥手让她退下,可转眼就让帐房给他支了三千两银子,拿了一千两给叶姨娘,让她给姜甄添置些好东西。

  这话传到杨歆琬的耳朵里,姜成袁就被瞪了好几眼。

  正在看书的姜成袁脸上浮现一丝无辜,「怎麽无缘无故又生起了气?」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杨歆琬的脸就鼓了起来,「什麽叫『无缘无故又』,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喜欢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

  姜成袁摸了摸鼻子,很乾脆地认错,「我错了。」说完见杨歆琬还没消气,扫了一旁的春熙一眼,让她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待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姜成袁就道:「你在气父亲从帐房支了三千两?」他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娇妻还是个守财奴。

  「父亲是这个府最大的主子,他想支多少钱自然可以支多少钱,我犯不着为那些银两生气。我气的是我跟他说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嫡庶有别,他转眼就拿了三千两去补偿他的庶女。」

  她当时看姜侯爷的样子,想着他听懂了,以後不会继续捧着姜甄了,没想到他根本就没听进去,现在想来,他一定还很气她不给他开库房。

  原本以为姜侯爷只是糊涂,若是慢慢说,说不定就能好了,没想到他不止糊涂还听不进别人说的话,固执得让人气恼。

  姜成袁抚了抚她的发丝,「若是觉得心烦就别管这些事了。」

  他说的倒是轻松,她一个掌管中馈的长媳,怎麽可能不管事?

  杨歆琬转头咬住了他的手指,瞪着眼睛,就像是一只没松果吃赌气不高兴的小松鼠。

  姜成袁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耳垂,「气就多咬一会。」

  「哼!」杨歆琬吐出他那根多了一圈牙印的手指,「我要是不管这内宅的事,你娘跟你妹妹就要被叶姨娘母女欺负了,你觉得这样也无所谓?」

  姜成袁毕竟是个男人,怎麽可能懂内宅的事,这内宅只能有一个主子,这个强那个就必须弱,若是不想重复上一世的悲剧,她就必须打压叶姨娘母女。

  杨歆琬侧身搂住姜成袁的腰,忽然道:「你要不是武将就好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姜成袁的眸色深了深。

  「因为我听不懂你在意的话?」姜成袁淡淡道。

  自然不是,若他不是武将,也不会随时都要往凶险的地方去,记得上一世姜姝进宫、林氏生病都发生在他奔赴战场、传出了凶多吉少的消息之後,偏偏上一世她什麽事都不关心,所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麽发生的,只能防备着最有可能使坏的叶姨娘。

  「我只是想你能一直陪着我,哪里都不去而已。」杨歆琬脸红的埋进他的怀里。

  虽然娇妻说的话让人感动,但她埋的位置着实让人觉得尴尬了一些。

  杨歆琬是坐着,姜成袁是站着,所以杨歆琬的脸放在他的小腹附近,姜成袁拚命克制,但某样东西还是破坏了气氛冒出了头。

  「……」杨歆琬抬起头,跟他拉开了距离,「你怎麽动不动就想那事。」

  姜成袁剑眉蹙起,本人也觉得无辜,「我没想。」

  他什麽都没想,只是那玩意不能听话的乖乖别动而已。

  两人都平静了一会,杨歆琬才道:「左家的事你打听了没有?」

  明天就要去左家了,看姜侯爷的意思,近日就打算把婚事定下来,要是左承真有什麽问题,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风评不错,怜悯弱小,待人接物都没什麽让人诟病的。」

  既然左承不错,那上一世姝姐儿怎麽会被耽误?

  杨歆琬皱了皱眉,道:「在外面样子装得好,指不定在家里是个什麽样的人,你别光打听外面的事,最好能从伺候他的人那里探出些东西。」

  姜成袁点头道:「你放心。」

  「这些事情会不会麻烦到你?」这些天他又忙了起来,像是有做不完的差事一样,他就是个将军,又没兼任什麽官职,也不知道陛下怎麽就那麽爱使唤他。

  「无碍。」姜成袁揉了揉她的头,觉得自己的小娇妻脱离了以前的小心翼翼,整个人又开始陷入了一种焦急状态,「你不要急,一切都会好的。」

  「嗯。」杨歆琬点点头,只要她不像上一世一样糊涂,一切都会好的。

  翌日,去左府的除了杨歆琬和姜姝,还跟了一个姜甄。

  「爹爹说我在府里也是闲着,让我跟嫂子和姊姊去见见世面。」姜甄一身葱白底绣红梅花的八幅湘裙,头上戴了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打扮得完完整整,一点都不像是临时起意。

  姜姝瞪了她一眼,出门的喜意都散了许多,每次出门要是有她在,她总能被弄得不开心。

  杨歆琬拉住姜姝的手,道:「甄姐儿要来就一起来吧,守规矩,别乱跑就是了。」

  姜甄挑起帕子,捂嘴笑了笑,「瞧嫂子说的,我又不是五六岁的娃娃,自然不会乱跑的。」

  因为马车上多了姜甄,杨歆琬和姜姝都没多说话,倒是姜甄心情愉悦,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姜姝听着就心烦,道:「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又不是天上的雀儿,叫唤个不停。」

  姜甄一脸的委屈,揉着手中的帕子,大眼睛眨呀眨的,「妹妹这是跟姊姊和嫂子一同出门高兴的,若是姊姊不高兴,妹妹不说话就是了。」

  姜姝哼了一声,侧过脸不想看她装模作样。

  一路到了左府,左夫人和左大少夫人早就在门口伸长脖子等着了。

  姜姝跟杨歆琬学了几天规矩,虽然紧张但都没出什麽纰漏,而姜甄紧跟其後仔仔细细的问了礼,虽然姿势仪态都比姜姝的好,不过左家两个夫人都捧着姜姝,对她只是轻轻夸了两句。

  杨歆琬见她目光愤愤,勾了勾嘴角,这就是她要跟着自己没有阻止的原因,姜侯爷觉得嫡庶没有区别,但别人家可不会同样那样认为,而且虽然没有直说,但两家都心知肚明她们今天来是为了亲事。

  主角是姜姝,左家的人只要不是脑子太傻,就不可能撇下姜姝去捧姜甄。

  「没想到姜二姑娘是那麽个精致的人儿,怪不得一直在侯府不出来,今天才让我们见到真容。」左大少夫人笑笑的说道,言辞真切得很。

  杨歆琬听着,看姜姝都觉得她比平时要好看几分。

  姜甄在旁边等了一会,也没见左少夫人夸她一句,面色僵硬,她还是头一遭受这样的待遇,插了几次话见最後话题都会转到姜姝那里去,就安安静静的跟在了身後一言不发。

  原本想着自己一言不发,这些人该注意到她了,没想到她们就当做没她这个人一样,完全没有顾及到她,心中不由得就有些後悔没有听叶姨娘的话,不来左家才好。

  内院女眷见面,做的事也就那麽几件,聊天喝茶赏花,因为不可能能见到左二公子,而杨歆琬带姜姝来,也只是想看看左府的女眷是什麽样子。

  左家的女眷对姜姝都是捧着的,想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不说姜姝是侯府的小姐,光她亲大哥是前途无量的姜成袁,就值得她们结这门亲事。

  「瞧我,只顾着跟二姑娘说话,冷落了世子夫人和四姑娘,你们别怪罪我才是。」左大少夫人朝杨歆琬笑了笑。

  左大少夫人也是京城人士,比杨歆琬大上几岁,以前当姑娘的时候见过几面,但却没怎麽打过交道,不过她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平时一句话都没说过,到了该说话的时候也看不出一点的生疏。

  「左姊姊客气了,你急着跟姝姐儿说话我自然明白,又怎麽会觉得被怠慢?」杨歆琬掩嘴笑道。都上门了,她也不介意把话说的明显点,就是不成,她这话也没什麽可指摘的。

  左夫人眼睛亮了亮,看着姜姝的眼神又亲热了几分,这一路过来,不过几句话她大约摸出了姜姝的性子,不是个脾气差、骄纵的。

  家世好,脾气又好,若是姜姝能嫁进她们左家,她自然是十分的满意。

  几人聚在一起说了几句,左大少夫人就带着两个姑娘去别处说话,留下左夫人跟杨歆琬。

  本来这种事该是林氏出面,不过林氏不喜欢出门,又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就只有杨歆琬这个嫂子上阵了,她开门见山地道:「左夫人,你大概也明白我上门的意思,不知道二公子在不在府上,可不可以叫来见一面?」

  左夫人跟左大少夫人都是滴水不漏的人,想旁敲侧击估计也敲不出什麽,还不如看了本人,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麽。

  左夫人愣了愣,没想到杨歆琬会提出来要见人,不过也没有迟疑太久,道:「他恰好在府里,怕他冲撞了娇客,我还特意交代他别出来闲逛,既如此,我这就唤人叫他出来。」

  杨歆琬笑着点头,「虽然有些冒失,但母亲既然把这事交给了我这个当大嫂的,我就想什麽都得看细致了,免得有什麽纰漏。」

  「这是应该的,世子夫人你就是不提,我也打算等会叫他过来请个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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