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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阳光晴子《奸商养成》(有妻斯有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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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喵喵
时间:
2015-9-1 14:44
标题:
阳光晴子《奸商养成》(有妻斯有财之一)
书名:《奸商养成》(有妻斯有财之一)
作者:阳光晴子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8月12日
女主角:黎亮亮
男主角:祖绍威
【内容简介】
虽说自古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子女的应当听从,
但老爹居然连个通知都没有,直接赶鸭子上架把他抓去拜堂,
望着身旁小不隆咚的媳妇儿,他实在是满肚子委屈无处说,
幸好她看起来颇柔弱,任他搓圆捏扁应该不是问题……个鬼!
才进门没几天,所有人都以她马首是瞻,把他这马场少爷当空气,
她还是经商奇才,再难缠的客人遇到她也只能竖起白旗,
跟她相比他只会吃喝玩乐,完全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
照理说这麽灭他威风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喜欢的,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没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还不停想对她好,
看她的手因长年劳动粗糙不堪,他每天亲自帮她揉润肤膏,
别人嘲笑她嫁了个没用的丈夫,他就发愤图强学做生意,
渐渐的,他收拾起玩心,成了有肩膀、有担当男人,
只是最近有件事情让他困扰不已,简直快疯了,
他们明明郎有情妹有意,为什麽她就是不让他碰呢……
楔子
贺兰城东北约六十公里远的晶山镇近郊,有座环绕着湖光山色的小养马场。
蓝天下,几匹黑、白马儿在栅栏内快意奔驰,栅栏外,一名小姑娘温柔的轻抚一匹棕马,她低着头,似乎在对棕马说话。
就在离栅栏不远的亭台内,祖德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但看的不是他最宝贝的爱驹,而是小姑娘。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是愈看愈有趣,他是公公看媳妇儿愈看愈满意。
回想与她的相遇,这肯定是老天爷的安排,几天前,他骑着爱马想抄小径返回位於贺兰城的祖家大院,却在林中被一只突然窜出的小斑鹿给惊吓到,他急拉缰绳转了方向,不慎误踩猎人所设的补兽器,导致马儿右脚受伤。
黎亮亮这个小姑娘正巧骑马经过,热心的帮忙,不仅很快的替马儿止血,还说自家的养马场就在附近,要他稍待。
不一会儿,她就驾来一辆无顶马车,带他的爱马回去医治。
算了算,他在这里叨扰已有七、八日,但并非爱马伤势严重,而是身为豢养数百匹名驹的马场场主,在生意场上可说是阅人无数,他一眼就看出她在将来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当家主母。
虽然她外表温柔,看起来颇需要人呵护,但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她能干、聪慧,个性中更有一股女子少有的飒爽,再加上她的父亲原是个养马的小军官,耳濡目染下,她也学会如何相马、养马、治疗马匹,非常适合当他们祖家的媳妇。
想到这里,祖德源忍不住叹息。
人比人会气死人,别人家的闺女如此优秀,他家的败家子就只会花钱,交一大群酒肉朋友,前阵子花到两手空空後,竟然还将买草料的钱也拿走!
唉,儿子不成器,他更得为祖家大院内上百户人口跟那些宝贝爱马们打算,只是……就不知黎亮亮点不点头?
他期待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她的父母己走向她,在当他的说客呢!
「成、成亲 」黎亮亮错愕的看着爹娘。
「是啊,祖老爷很有诚意,除了你,他也会接我跟你娘一起进贺兰城,去看看他的马场跟大院,这段时间,他会派人过来咱们的马场帮忙管理,就连你视为亲人的『飞哥』,他也应允会差人将牠运送过去,在那里陪你一起生活。」黎父笑容满面的说着。
黎母看着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的女儿,「亮亮,娘绝不是逼你嫁,只是……」她眼眶红了,好好一个女儿,却因为他们这对无用的父母迟迟没有婚配,是他们拖累了她。
「娘,你别又来了。」黎亮亮握住娘的手,再看着一样眼眶红红的父亲,有些无奈。
她知道父母一直很内疚,她年已二十仍小姑独处,全因担任养马官的父亲驯马时从马背上摔下受伤退役,他俸禄原就不高,家里一下子又没了收入,她身为独生女,不得不扛下生活重担,没想到时光匆匆,一转眼,她已成大龄女子。
「亮亮,我们不会逼你嫁,祖老爷也是,但这几天,他有空就对你说他儿子的点点滴滴,说真的,他对你是真的喜欢,也向我们保证绝不会让你受委屈。」黎父是鼓励女儿嫁的,他也看过很多人,祖德源看来就是个正人君子,他也听闻他一向说到做到,相信女儿嫁过去,不会被欺侮的。
黎亮亮蹙眉,心里直叹气。没错,高大挺拔、年届五十的祖老爷看来确实是个好人,但问题是他也说了,他儿子是个不负责任的败家子啊。
见女儿仍眉头深锁,黎父又道,「你要真不喜欢,那不妨考虑考虑士文吧,他也找媒婆上门好几回了。」
所以只要她肯嫁,爹娘就乐见其成?唉,也不能怪他们,周遭的人都认为是他们二老蹉跎了她的青春,令爹娘愧疚自责。
徐士文是她的青梅竹马,外表老实,人也不难相处,但个性贪婪,没有责任感,绝非良人之选,她才拒绝他好几回。
相较之下,祖老爷口中的祖绍威就好多了,只是个不会管钱、爱花钱的大少爷,或许,她可以当做一笔生意来赌赌看。祖家大院在贺兰城内外名声响亮,财势倾天,马匹买卖的对象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富豪马队,暂不谈婚後的荣华富贵,可以掌管这麽大规模的马场,也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看来,利多於弊,她应该能接受,「好,我可以答应,但我得先跟祖老爷谈谈。」
黎父、黎母眼睛同时一亮,笑着频频点头。
黎亮亮随即走向亭台内的祖德源,单刀直入的道:「祖老爷,亮亮可以答应,但想先小人,後君子,丑话先说在前头。」
他微笑,「你说。」
「未来,我要是能跟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丈夫愉快度日自然好,倘若,两人始终无法和平相处,我要求和离,至於理由,祖老爷得无条件的支持我的说法……」她刻意停顿一下,见祖德源眼中浮现笑意,她也跟着笑了,「如果祖老爷能接受这样的条件,白纸黑字立约,我就接受这桩婚事。」
「好,就这麽办,黎亮亮,你真没让老夫失望啊。」祖德源粗犷的脸上尽是赞许,瞧瞧这身高只到他胸前的女娃儿,态度不卑不亢,还懂得立约自保,有胆识也有脑袋,做他祖德源的媳妇儿是再适当不过,「你放心,若真和离,老夫承诺,一定给你做更好的安排,让你跟你爹娘都能好好的过後半辈子,只是……」
「祖老爷放心,我绝不会不战而降。」她说得坚定。
祖德源眼睛更亮了,他呵呵直笑,「好,太好了!」
第1章
贺兰城。
天气晴朗的五月天,即使已近黄昏,阳光仍然灿烂,一辆辆马车喀啦喀啦的驶进城内,一路奔驰到布置得华丽喜气的朱铜大门前,一一停车。
「来了!客人来了!」
祖德源一身绸缎华服,与多位同样穿得喜气的管事连忙迎上前去,眉开眼笑的将这些络绎不绝的贺客一一送入大门後,就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道路,再低声交代守门的小厮一些话後,便笑容满面的跟着进入门内。
一个时辰後,一辆马车风尘仆仆的来到大门前,马夫很快的下车,再拉开绣工精致的绸帘,「少爷,大院今儿好像有喜事。」话刚说完,劈里啪啦的一长串爆竹声就响彻云霄。
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探出,不解的问:「怎麽会这麽热闹?」
漫天彩霞下,高高的朱铜大门像重新粉刷过,上头高高的挂着红缎,门两旁还点着双喜灯笼,一整个喜气洋洋,祖绍威再往大院的草地看过去,哇,马车的数量还真不少。
怎麽回事?是当鳏夫多年的父亲想开了,愿意娶妻还是纳妾?想到这,黑眸顿时一亮。太好了,他原本还想着得偷溜进大院找老总管拿点钱花花,这会儿,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断然不会在这种好日子跟他这惟一的独子计较才是。
祖绍威眉飞色舞的下了马车,在外逍遥自在月余,此刻的他仍是一身惯穿的圆领白袍,材质极佳,再加上精致绣工,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流潇洒,尤其那张俊俏容颜更是人间少有。
「少爷,您回来了!」大门前的一名小厮立即迎上前去,同一时间,另一名小厮却迅速的往门里去。
「嗯,家里有客人?」祖绍威问。
「是啊,老爷请了好多人呢。」
小厮看到他兴奋莫名,频频哈腰点头,祖绍威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个头,再笑容满面的拾阶而上,跨入门槛。
一进大院,他看到宽敞的前院落摆了数十张桌子,还一路延伸到後方的大厅堂,一眼看过去,黑压压一片,坐无虚席,而家丁、丫鬟们忙碌的穿梭其中。
他爹好客,美酒佳酿一定是随客畅饮,那一桌桌山珍海味更是美味扑鼻,他离家已月余,这一路钱快花光光,也就愈吃愈寒酸,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只是,原本闹哄哄的宴席,在有人看到他後,以手肘敲敲左右的客人,接着,更多人做了一样的动作,还纷纷看向他,没一会儿,就全静下来了。
祖绍威皱起浓眉,为何每个人都看着他?是他这个当儿子的太晚回来了?边想着,他大方的走上前去招呼,「你好,大家好,继续吃、继续喝啊。」
众人瞬间回神,起身朝他拱手,笑道:「恭喜,恭喜。」
恭喜他有继母?还是庶母?他心里纳闷,但仍笑咪咪的拱手,「谢谢,谢谢。」怪了,他爹怎麽不见人影?
「祖少爷,回来得好!」
「祖少爷,你总算赶上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祖绍威望过去,才发现他的几名好友竟然也在座,还朝他挤眉弄眼,甚至有人起身端酒,要他喝一杯,他也只能接过手,仰头喝下,正要开口询问他赶上啥,几名家丁突然从後方快步走出来,七手八脚的就将他往後面带。
「你们做什麽?」他瞪大了眼,挣扎着要甩开他们,「放手,快放手!」
相较於他的困惑与不满,满场的宾客都知道内情,有的忍笑,有的则大笑出声,像是已经看了一出好戏。
事实上,大门的小厮一冲进来通报祖绍威回来了,祖德源立即向众人微笑点头,先行离开,就是不想在宾客面前上演父子大吵的戏码。
而祖绍德被强制带到离厅堂最近的一间客房後,随即被点了穴道,三两下功夫,他就被迫穿戴一身红通通的新郎喜袍。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迅速退到一旁还一字排开的家丁,火冒三丈的怒吼,「该死的,本少爷不过出门一个多月,你们就忘了主子是谁吗?还不给我解开穴道!」
「你们都出去。」祖德源大步走进房间,几名家丁立即行礼退了出去。
「爹,这是干什麽?」祖绍威气呼呼的问。
「成亲!」
他脸色陡地一变,「成亲的不是爹 」
祖德源走到动弹不得的儿子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不错,模样挺俊的。」随即解开他身上的穴道,「走,爹边走边跟你说黎亮亮有多麽适合当你的妻子。」
成亲的真是他?祖绍威满脸错愕,随即火了,「黎亮亮是谁?我连听都没听过,而且,爹明知我喜欢梁家茶坊的千金梁梅秀,要娶也该是娶她—— 」
「她愿意嫁吗?」祖德源冷冷的打断儿子的话,「在她眼中,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她眼里的轻蔑,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这真是一针见血的说到他的痛处,祖绍威俊脸绷紧,「就算如此,我也不娶黎亮亮,我根本不认识她,爹怎麽可以先斩後奏?」
「对,我就是先斩後奏,就是要赶鸭子上架,」祖德源脸色突然一沉,「外面的阵仗你都瞧见了,那也该知道老子是玩真的。」
莫非只有他一个人状况外,那些宾客都知道今晚的新郎官是他?那不丢脸死了,每个人都知道他是被迫娶妻。「爹,你不顾老脸,我可在乎极了,这样的安排荒腔走板,根本是让大家看笑话!」他气愤的控诉。
「好,老子不逼你,你现在就可以走出去,从此,你祖绍威就不是我儿子!」祖德源冷漠的脸上有着决绝,完全不见半点玩笑。
祖绍威当下一窒,怔怔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
那怎麽成?他会回来就是花钱花到两手空空,而且,他的友人还等着他拿钱去医治他重病的老父,还有南城的好友,一大笔生意谈成了,买货的钱被抢走,也等着他拿钱去支援,还有……
即使他脑袋一片乱哄哄,他也清楚爹的个性,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更改,这个威胁绝不是随口说说。
罢了!不过就是讨个妻子,犯不着跟爹过不去,「好吧,我娶。」
不一会儿,祖绍威一身喜气的来到挂着红色喜幛的大厅堂,在众人的恭贺声中,他心不在焉的与黎亮亮拜完堂,就要被送去洞房。
此时,夜幕已降,灯火纷纷亮起。
祖绍威臭着一张俊颜,手拿红彩,拉着新娘离开厅堂,往他所住的东大院走去,然而,这一路经过挂上缀灯的回廊、花园、庭院,他冒火的眼神自始至终都不愿落在身旁的新娘子身上。
他懒得去看她是圆是扁,但知道她很娇小,北方女人都高大,有不少与他同高,但她似乎只到他肩膀而已。
哼,打小他就不爱小个儿,梁梅秀那般丰满高大的女子才是他的最爱,偏偏他与她此生无缘。
想到这点,他又闷又恨,步伐加快,但小新娘矮虽矮,脚似乎不短,很快跟上他的步调,他想到爹说她是一间小马场的老板,马场大小事都会做,连马儿生病也会看,不会个丑无盐吧?
他愈想愈忐忑,不过,在进到新房後,他的火气更是瞬间狂飙。
他的房间被贴满双喜字,桌上除了几道山珍海味、醇酒外,还摆了桂圆、花生、喜糖,两枝龙凤喜烛的光芒更让这一室的喜气更为刺眼,床帘还加挂了红纱,喜床上还有红通通的鸳鸯绸缎对枕,令他愈看愈火。
新娘这会儿让喜娘给扶至床畔,端坐在大红色的鸳鸯喜被上,头垂得低低的。
他瞪着她,新娘不该是她,应该是梁梅秀!可恶,他好不甘心!
喜娘笑咪咪的迎向他,「请少爷以喜秤挑起喜帕,再喝交杯酒—— 」
「出去!全都给本少爷出去!」
祖绍威将面色惊恐的喜娘及一干丫鬟全吼出门外,「砰」地一声,他狠狠的关上房门,憋着一口闷气,双手握拳,动也不动。
新房外,喜娘、丫鬟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新房内静悄悄的,偶尔夜风拂入,远远的传来几声喜宴的喧譁,打破滞闷的寂静,但随即又跌入凝滞的氛围里。
黎亮亮垂首,头上的凤冠沉重,让她脖颈酸疼,听见他把喜秤甩在桌上的声音,她想这红盖头恐怕是无人会掀了。
她慢慢的吸了口长气,「夫君……」
「交杯酒要喝你自己喝,这桩婚事说白了,我就是被迫的。」他怒不可遏的在桌边坐下,迳自喝起酒来,对仍端坐在床上的新娘视而不见。
黎亮亮伸手拿掉喜帕,再将翠珠凤冠拿下放在床榻,静静的看着他。
他能感觉到她专注的目光,但就是不愿看向她。
她索性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让他不得不正视她。
他怔了一下,她一袭大红嫁衣,巴掌脸上,淡扫娥眉,意外的清丽动人。
但美人儿他看太多了,何况,她虽是美人,但他心中的第一美女只有梁梅秀,这一生,他再不可能对其他女人动心。
而这也是黎亮亮第一次正视丈夫的长相,来到这里多日,她听仆人说他俊美如天神,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这一看,还真令她惊艳,他那飞扬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无一不吸引人。
尤其绣功精致的大红喜袍穿在他身上,更见贵气,她微微一笑,果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祖绍威见状,微微一愣,莫名的感到困窘,「笑什麽?很得意吗?」
「是很得意,我没想到我的夫君有一张好皮相。」她露出顽皮的笑容。
他又是一愣,不得不承认,她的笑容有一股说不出的美,但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不该对她存有一丝好感的。
回过神,他冷冷的道:「这声夫君喊得可真顺,倘若本少爷没来得及回来,你也要一个人拜堂?」
「爹是什麽人夫君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她轻松的将问题再丢回给他。
「爹早已掌握我的行踪?该死的!」他忍不住低声轻咒,但这确实是他的错,忘了父亲的狡诈与精明,更擅於算计。
祖绍威的情绪全反映在脸上,黎亮亮不得不承认,一个人好不好命还真看得出来,他从小就备受宠爱,长大也不曾吃过半点苦,才尽显稚嫩与单纯。
念头跟着一转,这样也好,她不必去猜他的思绪,「既然成了夫妻,我想说点真话,不管是我来这里的路上,还是等待成亲的日子,听到的都是夫君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可是夫君明明已二十八,为何还让爹拚老命挣钱?」
「你懂什麽?我爹才五十,正值壮年,何来拚老命?」他想也没想的就驳斥。
「五十合该含饴弄孙了。」
「你又懂什麽?是我爹不准我在外生孩子,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女人?」
「那夫君真没担当,有女人为何不明媒正娶、传祖家香火,竟让爹在异地落难时,还得拜托我来当你的媳妇。」
祖绍威被说得语塞,俊脸因而困窘泛红,气氛也顿时僵了,他瞪着她,她也沉静回视,莫名的,他愈来愈心虚,好像自己真的半点担当都没有。
他恼羞成怒,满脸通红的粗声怒问:「你是外人,懂什麽!」
她脸色一整,「夫君一句句我不懂,敢问夫君究竟懂什麽?」
他窒了窒,又闷了,瞧她那双沉静的眼眸,他竟然又不知该回答什麽。
「哼!好男不跟女斗!」其实是斗不过,乾脆不说。
他不悦的拿起酒壶倒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像跟酒有仇似的,但他其实是打算藉酒装疯,伺机逃走,柜中的内盒里,应该还有他放着的几千两银票。
反正爹只要他成亲,没要他洞房。他愈想愈得意,拿起白玉酒壶再倒了一杯,拿起酒杯就口。
她却突然开口,「是男人就该顶天立地,行事更要光明磊落,外头的宾客已经看到你被架着入房着衣,难道,还要让他们看一次新郎官夜逃被活逮回来的闹剧?」
「噗!咳咳……」他被入喉的烈酒呛到,咳得满脸通红,怎麽也没想到她竟一语道破他心中打算,是他太好看穿,还是她太精锐?
他难受的猛拍胸口,蓦地,一只绣帕出现在他面前,他抬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黎亮亮,这一看,才发现她真的很娇小,但娇小得很可爱,俏生生的脸蛋还颇吸引人。
「给你。」她温柔的开口。
这柔柔一声,将祖绍威莫名悸动的心给拉了回来,暗骂自己是傻了吗?怎麽可以有这样的感觉。
「不需要!」他没好气的以袖子拭去嘴上的酒渍,对自己这麽容易被她看穿感到生气,「你刚刚说谁不顶天立地,谁不光明磊落?你才看到我,你认识我吗 」
她脸上笑意更深了,「夫君恼羞成怒了。」
「你!」他语塞。
她伸出小手,拿起酒壶,挽袖再替他将空了的酒杯添满,「你我既成夫妻,我想知道,夫君年纪已不小,要继续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当个只会洒钱的败家子吗?」
看来爹透露给黎亮亮的不少。这话让他男性尊严扫地,这一回,他是真的怒了,「你信不信我马上写封休书给你?」
「我会把它撕了。」她坐了下来,神态显得气定神闲。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她,他爹给他找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泼辣媳妇
「爹将夫君的性子、生活态度皆一一告知,没有丝毫隐瞒,我既然愿意嫁,心里必是有打算的,」她顿了下,勾唇一笑,「基於夫妻间该坦承,我也将话说白了,若夫君肯上进,我一定努力扶持,若夫君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是粪土之墙,要当一辈子的败家子,我也认了。」
他讨厌她!非常讨厌她那豁达从容的态度,相较他的恼怒,她静静的微笑,说话还不疾不徐,更是让他冒出熊熊怒火!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他甩袖,起身就往门口走。
「夫君何不再忍耐个十天?也许我便会自动求去。」她说。
他脚步一歇,回头看着一脸笑吟吟的她,「什麽意思?」
「夫君看来连点气魄,不,是连点志气也没有,像个懦夫,只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对上他陡然又冒火的黑眸,「最多忍个十天,我也会拍拍屁股走人,只是,众人一定会好奇的猜测原因,届时,我也只好说,夫君连圆房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我逃之夭夭了。」
「胡说!而且谁会信你的话?我在外面有不少女人,她们都知道我在床上的能力。」他气得脸色发青。
「怎麽不信?一来,我是你的枕边人,说话的真实性高了些,二来,应允这门婚事,我是有条件的,白纸黑字立了约,若是和离,两人和离的理由,爹得无条件的支持我的说法。」
瞧他脸色愈来愈难看,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当然,咱们是夫妻,与其日後夫君怨我随口诬蔑,倒不如花个几天功夫,扭转我对夫君的印象,也许十天後,咱们还能来个好聚好散。」
「印象?你怎麽想我,我需要在乎?别忘了,我到今天才知道要娶你。」他怒不可遏,对自己一再处於劣势,心情差透了!
「那夫君请便吧。」她神色自若的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後,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蹙眉看着她,这一走,不就代表她说的都对,他没志气、没气魄、就是个懦夫?
他恨恨的咬牙,「不,本少爷才不会一走了之,至少、至少要让你搞清楚,本少爷才没有你想像中的那麽差劲!」他大步迈向门口,又陡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既然十天後就要好聚好散,我想不洞房你该是乐见其成,能以完璧之身嫁给下一个有缘人。」
她微笑的福身,「是,谢谢夫君的贴心之举。」
还谢?他蹙眉,忍不住再看她巧笑倩兮的容貌一眼,这才闷闷走人。
悬挂两个大红灯笼的新房门口,喜娘及一干丫鬟都先行离开,留下了两人,一个是十五岁的小雁,她做事俐落人又机灵,是祖德源指到黎亮亮身边伺候的丫鬟。
另一名是小厮沈雷,他是祖绍威的贴身侍从,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有个老灵魂,会武功,也很爱碎念人生大道理,不喜欢主子跟那些猪朋狗友成天鬼混,所以常常被祖绍威赏白眼,再大手一挥,要他闪人。
眼下,两人见祖绍威不是往宴客的前厅去,反而转往另一边的书房,高头大马的沈雷立即上前叫唤,「少爷要拿什麽?奴才去就好。」
「是你跟我爹透露我今天会到家?」他脚步一顿,回身,黑眸倏地一眯,神色阴鸷的就想找他算帐。
沈雷瞪大了眼,马上摇头否认,「冤枉啊,少爷,奴才一个月前伺候少爷到享金楼与邱少爷等人喝酒时,少爷就命令奴才走人,还说明天才能去找少爷,结果,少爷趁夜就离开,奴才直到今日才看到少爷呢。」
沈雷语多委屈,少爷实在太不清楚老爷的能耐,更低估了自己在老爷心中的重量,除了他这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才外,还有更多武功高强的人在暗中保护呢。
祖绍威抿抿唇,这一提,他才记得真有这麽回事儿,「不是你就算了,我今晚要在书房睡,你们谁敢去跟我爹嚼舌桹,我就、就拔了谁的舌头!」他恶狠狠的威胁,甩袖就往书房走去。
沈雷无言,少爷耍什麽狠?从来都是好好先生,何曾伤过人。
小雁不满的噘起嘴,回过头,就见到新任少夫人站在房门口。
虽然主仆才相处没几天,但黎亮亮善良可亲,完全没架子,大院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
「少夫人!」她气呼呼的走到黎亮亮身边,替她抱不平,「少爷怎麽可以这样?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呢!还有,少爷刚刚说的那一席话也很不好听。」因为门开着,最後的话她跟沈雷都听到了。
「没关系,让他发泄发泄也好。」因为明儿,她还有事要求他。
「少夫人心地太好了,可是……沈雷得去跟老爷报告你跟少爷今晚的相处……」她吞吞吐吐的指着站在一旁的沈雷。
「就据实以报,不过,替我带句话,请爹不要干涉,也不要去责难少爷。」
「不对啊,少夫人,本来就该让老爷—— 好吧,沈雷,你就照少夫人说的做。」小雁还想劝,但见她笑着摇头,也只好作罢。
沈雷也觉得少爷不该新婚夜这样对待少夫人,让她这麽难堪,不过,少夫人如此作为,也让人见识到她的大器与宽容,就不知少爷能不能感受到?
黎亮亮婉拒小雁入房伺候就寝,她轻轻的将新房的门给关上,独自看着室内的这一片喜红,心里很是安定,没有半点忐忑。
祖绍威这个败家子很单纯,看来要驯夫成功并没有想像中的艰难,毕竟,她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女,也算小小奸商一枚。
她扬起嘴角,看着桌上那杯未饮的交杯酒,她拿起酒杯就口,香醇美酒轻轻滑润入喉,嗯,是上等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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