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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四方宇《相思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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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喵喵
时间:
2015-9-1 14:30
标题:
四方宇《相思之外》
【内容简介】
「你真是残忍,明明知道,你对我影响之大,更清楚我无法失去你,却老喜欢这样探究我的心,迟迟不回我身边!」
任灿玥抚着她的面颊,锁视的眼是如此深睨,却说着让人怵栗的话。
「月泉门、沈云希、云涛剑仙,再来呢,还有谁想阻挠我带回你?我该怎麽让你知道,再这麽考验我,我不惜杀了你,也不想再忍受这样的分离!」
斜阳古城城主任灿玥,再也忍受不了妻与子皆各散一方,他痛恨极了这些『不能出手』的种种阻挠,理智与疯狂,开始拉扯他!
「我不是你的禁脔或宠物,你心中希望的古城女主人,不会是这样的存在吧!」
在他重重的箝握中,袁小倪无助的喊:「你始终摆脱不掉失去兰姐姐的阴影,这对我并不公平,要如何让你相信,我想成为你的妻子,而不是你心魔的牺牲品!」
袁小倪,面对自己的丈夫,她只能挣扎,希望他能破除心中阴影,相信她心之所爱,情之所系,唯他任灿玥!
云涛剑仙袁牧飞再现江湖,一个二甲子前,震撼天下的传说,他的过往,也随着袁小倪手中的御云剑,开始引动命运的转轮。
(一)
「杭沾」是北方出名的大城,锻造术兴盛,早年的农民耕具与各类行业需要的工具,而至江湖派门的各种武器,皆出自此,也因而诞生不少铸剑名家,几代传承后,演变成铸剑世家享誉天下,每一个世家所铸之剑皆以家名冠以「剑源」敬称。
其中又以杭沾城南的桐家,先人以独特的「冰焰」铸剑术而闻名,百年前,初出江湖的「云涛剑仙」以一把桐家所铸的「御云剑」,连诛江湖七恶,桐家剑源名号就此名震天下!
直至二十年前,一场江湖剑豪举行的「剑艺、鉴源」盛会,江湖景仰的桐家剑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铸剑师,以一柄不起眼的材刀砍断,同时断剑剑心竟淌下毒液,一夕间,杭沾的桐家剑源被江湖各派摒弃,桐家铸剑就此一蹶不振!
三月的北方寒意依旧,入夜,细雨霏霏,在化霜融雪的夜晚中,更透一股凄寒萧瑟,街巷中的打更声,扬响着二更时辰,大部份的人已准备就寝入眠,桐家老宅大门前却是灯火大亮,数十人持伞、提灯火的候着。
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一脸威严,拄着拐杖,两旁婢女撑伞搀扶,神态复杂的看着桐家老宅紧闭的大门。
数名壮丁与婢女在老宅大门前摆上长桌,忙着将贡品与香烛摆上,看似有些荒废的老宅,连外墙都斑驳,但上头的「桐宅」门匾依然端正悬于上方。
深夜中的祭祀显得不寻常,每个人的神色除了严肃外,似乎还带着些……惧怕!
「禀老夫人,祭拜可以开始了。」老管家将香点上后,交给老妇人。
老妇人正是桐家现今持家者,桐老夫人领着众人开始上香,诚心祭拜。
此时,老宅内却开始回荡风啸声,祭拜者个个面色一惊!
「外边没起这么大风呀!」
「不……不会是先、先人不高兴了吧!」
几个女眷花容失色,和女婢们害怕的靠在一起。
「安静!」桐老夫人手中拐杖重重一敲,众人才安静下来。
「老夫人,这是魂画师给的符画。」老管家忙将一张画有桐家老宅的画放到桌上。「魂画师交待,以血落画能抑怪象。」
「婆婆,让媳妇来吧!」一个中年妇人忙上前。
「不,奶奶,由我来吧!」今夜唯一的桐家男丁,三公子桐京明道。
「是呀,婆婆,不该由您老人家见血,我们也可以,但是儿孙辈在,让他们来吧!」其他几个媳妇也忙出嘴应声,却个个站得远远的。
「够了,这是对先人的敬重,该由我这个桐家当家者来。」桐老夫人要长媳与孙儿退开。
桐老夫人拿刀划开手指,滴下血在画上,老管家忙接过,将纸抛上半空,符画竟在虚空自动散碎,像雪片般洒落;同时,宅内风啸声也随之平静,连四周暗霾气氛也顿时一扫,似有一股阴暗被驱离般。
「奶奶!」
「婆婆!」
桐老夫人忽身形一晃,长媳和桐京明忙上前扶住,其他媳妇也跟着围过来嚷喊。
「婆婆昏倒了!」
「这老宅煞气真重!」
「现在怎么办?」
「夜寒风大,奶奶身体不好,快扶她老人家回去,其他仪式,我会完成的。」桐京明道。
「对对对,我们快扶婆婆回去。」
「赶快,否则婆婆病体才愈,又受风寒就不好了!」
其他几名媳妇也赞声道,连忙将桐老夫人扶进候在一旁的软轿,要赶紧跟着回城南另一头的桐家大宅院。
「京明,不要擅进老宅深处,你曾祖奶奶留下的桐家年谱,载明能进老宅内院者,唯有你大哥娶的媳妇。」离去前,桐老夫人交待着。
此时雨停了,下人忙收伞,再上三柱清香,将桌案上的纸钱一叠叠散入焰火中,寒冷让众人围着火焰,无人留意一道黑衣身影,在风起焰摇与漫飘的纸钱中,迅即掠过众人身边,纵身跃过桐宅高墙!
一道黑衣身影伫立在宅内假山流水的小山上,脸上罩着铁铸面具的鬼脸,身后缚背着一柄造型独特的大长刀,负于身后的双手,另持着白色长剑,面具下的眼环目四周,看着眼前这片经历二十年荒废的老宅!
宅内的萧索、冷瑟看来比宅外更甚,两旁各一排大树,在暗夜中显得幽影幢幢,小桥下的流水似成死水,映着满目死寂,一墙之外,犹隐隐传来大门外的祭拜声嚷,来人迈步而出,要朝宅内深处走去,却才走不到几步,四周气氛顿变,方才的假山流水竟开始移位!
机关?!就在来人蹙眉中,无数气旋四面八方掩地涌来,满地枯叶被卷飞而起,地上气流转成强烈风切,开始划破脚上靴子与衣物,让人难以再立足!
「那、那就请三少爷掷筊,一问宅、宅内先人之意,三圣筊才能入古宅。」
墙外的声颤抖又清楚传入,宅内之人一剑杵地,借势弹起身形腾空旋飞,白色长剑像能吸引地上风锐般,无数气流竟连带被挟带起,不待身形落地,左右大树树梢,透出点点幽蓝莹光,莹光瞬间汇聚成密密麻麻,像万箭齐发般扑射而来!
地不能踏,黑衣鬼面手中长剑划地,荡身旋飞起再起,伴随着凌厉剑光护身,近身的诡光怪影,被剑光交织出的绵密锋利,尽数划断!
蛾!半空尽见碎散的虫子身躯,两个手掌并在一起的硕大青蛾,翅上有蓝色莹光,「蓝纹血蛾」?!这种异虫噬肉吸血,是育蛊者的喜爱。
察觉下方气流已成雾海翻腾,黑衣鬼面一掌凝劲,骤然轰落地面,强浩内力驱退庭内锐流,来人持剑单膝蹲跪于地面,一掌按着地面,敛息不动,上空密麻的蓝纹血蛾也随之飞离!
此时,掷筊的落地声在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一圣筊,请少爷再掷。」
两旁树稍与矮树丛内,都可再见莹蓝光影游动,随即又收翅般隐于黑夜内,不是声音惊动它们,那是什么引动它们?
此时,面具下的犀利眸光眯起,因为按于地面的掌感受到「地」再次呈现一股气息窜动,杵地的白色长剑竟微微颤动,剑身回荡出独特音鸣,引得锐利风切的气旋再次涌至,暗夜中的莹蓝光点也再次群聚!
第二次掷筊的落地声,微妙的敲响节奏,黑衣鬼面沉吟一声,确定了蓝纹血蛾因气旋而动后,手中白色长剑脱手,彷如一道白光直飞而上,地上雾海气旋跟着,也引得万蛾冲飞,大门外惊骇叫声连连,个个以为看到先人发威的惊恐异景!
黑衣鬼面一低身,身后长刀飞出,来人一握刀浩劲灌入长刀,刀身瞬然绽出炫目银流光华,直指高空,引动夜空上的白色长剑共鸣!
一时间,剑音与剑流回旋夜空,下方长刀银流光灿转化刀流,刀剑共奏,夜空中,一剑光并一刀流,猛然激荡千锋绽锐,震碎、劈削难以计数的蓝色莹光,古宅顿时再归黑夜岑静!
大宅外,除了惊叫声外,也吓得赶紧躲避夜空莫名掉下的无数残碎虫尸,大家拼命拍掉沾到身上的东西,这座老宅彻底吓住他们!
「刚才那是……魂画师的符画发威吗?」
「那些光……是剑光和刀流!」桐家是铸剑世家,桐京明能判断那些兵器流光。
一旁众人都觉得不会吧!老宅荒废已久,碍于可怕传言,连盗匪都不敢进去,怎么可能会有那些兵器光影!
「还是请、请少爷再、再掷筊,已经二、二圣筊了。」老管家的声颤抖摧促,今夜老宅着实怪异的让人害怕!
当第三次的掷筊落下时,黑衣身形飘然退离中庭,一如来时,身缚独特长刀,负于身后的双手,再次持着白色长剑,在淡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形,眨眼已退至老宅的高墙上,随即消失。
此时桐家大门嘎然开启,门外一群人战战兢兢的探头。
「三、三少爷,魂画师说,将这、这柱香放到东面的祭天炉中,再落血入坛,今夜仪式就完成了。」老管家看着已二十年不曾再进入的古宅,内心虽害怕,却也难掩一股怀念的激动。「老奴带少爷过去吧,桐家老宅在当年可是杭沾最大的一座宅第。」
祭天大炉在宅内的东院,二十年前老宅就关闭,年轻一辈多不清楚古宅内部地形,在场的唯有老管家知道地方。
「那就请老管家带路吧!」
老管家领头,带着桐京明和一群下人小心踏入古宅内,走过阴森满布蛛网的大厅,来到后方中庭,看着二楼一处特别延伸而出的高台,一座大炉在上头。
「我一人上去便可,放心,既是桐家先人,定然不会伤害后代子孙。」桐京明要众人留在下方。
站在天井的老管家和其他下人,看着自家少爷走上长梯,消失在拐弯处,下方众人紧张的看着,终于看到桐京明的身形出现在二楼高台才松口气。
只见桐京明持香祭拜着,此时庭院内忽涌浓雾,一个下人颤抖的拉了拉老总管。
「总、总管,那是……」
在天井的众人只见祭天炉对面的二楼,似见一道幽幽的白衣身形,在夜雾中,时隐时现的走在长廊上,定睛一瞧又不见任何踪影!
「三、三、三少爷,对对对面……那、那……」老管家吓到连舌头都打结!
「什么?」站在大炉前的桐京明原本闭眸谦诚默祈着桐家的平安,听到老管家的声,抬头只见夜风伴着雾气回荡空无一人的长廊。
「没、没事,少爷,奉好香就快、快下来。」老总管撑着胆量,其他人全吓到寒毛倒竖,恐惧的张望,胆小的则是连抬头都不敢,低声拼命念佛号。
「就好了。」不解下人们为何个个面色惨白,桐京明只好将手中的香插入大炉内,再拿刀划开一道口,滴血入炉。
「我下来了。」合掌一拜后,他朝下方挥手。
下方仆人却全倒抽一口气,看着幽立在他身后的白衣身影,似可见一张泛青的脸,唇红似血,森寒咧开――
「鬼、鬼呀!」众人几乎连滚带爬,争相冲出桐家老宅!
「你们怎么了?」
「快走呀!」老管家一把拉住刚下楼还一脸雾水的三少爷,拼命冲出老宅!
二十年前桐家在「剑艺、鉴源」盛会出事后,就搬离祖宅,如今这里已成为出名的凶宅!
一行人惊恐又仓皇的离开后,桐家大门缓缓自行关上,阴暗乌云又笼罩了月色,细雨再次漫飘而下,老宅再次回到那幽森阴霾中的笼罩。
此时,另一处眺望老宅的高楼,一双看了一夜的眼,充满沉思。
「『御云剑』竟然出现了,会是云涛剑仙的传人?或……后代?」黑暗中的眸淡淡一敛,微扬唇畔。「什么都比不过你袁牧飞亲自出现来得叫人期待。」
江湖传说再现尘寰已震惊武林,毕竟超过二甲子的高人,骨头没作古,也该老到入土了,如今再现江湖,犹似二十岁少年模样,很难令人相信,但出自「博通耆宿」睿深老人之口,就没人会怀疑。
多少江湖人景仰这传说中的如仙之人,但剑仙行踪莫测,难见更难寻,一如他的名号,云涛总是如云虚渺。
此时,桐家老宅不远的一处野林,一身黑衣铁面的身形已来到林内小亭,小亭内外约十来人候着。
「大小姐探查得如何?」月泉门资深护院李伯赶紧迎上。
黑衣人取下铁面,月光下,竟是一张清秀容颜,眉目、神韵别透一股丽色,她将铁面交给李伯,手中的白色长剑交给另一边的朱婶。
「阵法。还有一股独特异力,甚至……」袁小倪沉吟着方才所探。「有一种跟我的剑乎应之感。」
「从剑身看来,那气旋中隐含『幻香』毒液。」接过她递来白色长剑的朱婶,以独特的黑布抹过剑身,看着黑布上头残存的异样,道:「说是毒,但此毒无害,只是容易让人在紧张中产生幻觉。」
「看来,桐家老宅的状况,是有心人安排了。」朱婶早年曾是三门邪教中门毒的手下,对毒了解极深,袁小倪对桐家老宅的事件开始感到有趣了。
「大小姐想插手此事?因为向姑娘?」李伯已知道有一位向怜怜是大小姐从小到大的知交,近来对她提出帮助桐家的要求。
「除此之外,『御云剑』出自桐家剑源,近来剑身出现状况,能再复原它的唯有桐家剑源,此剑原铁与铸法皆不同凡响,我想知道现今的桐家是否还有修复它的能力。」
她看着御云剑在月光下透出的光泽,剑身一处微透异样,隐约可见裂痕,这是她的外公云涛剑仙早年成名时的佩剑,如今既传到她手上,她希望能复此剑光采!
「你如今的身分动辄得咎,尚不知桐家虚实,更不知桐家老宅为何会落成此种情况,任何行动都要小心为宜,不宜曝露身分。」朱婶提醒。
江湖多险,如今的袁小倪不但是云涛剑仙孙女,又拥有斜阳古城与月泉门两大家族的渊源,行事只能更低调、谨慎。
「看来得费番心思。」袁小倪颔首。
朱婶看着眼前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这一年多的际遇、沉潜已让袁小倪蜕变得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她的生母美艳逼人,往昔难看出,如今那份美逐渐在她眉眸中散发,尤其生下龙凤胎后,一股清艳丽色像从她身上淬链出。
「大小姐想怎么进行?」
「我就当一回桐家媳妇吧!」
此话一出,众人全震愕!
「大小姐,此事――」
「我心意已定。」她抬手要李伯不用多说。
「少门主那……」
「我来说。」云希哥哥任由她去做想做的事。
「老爷、夫人――」
「别惊动他们。」双亲和古城的任老夫人同往南方,三位老人家带着龙凤胎,乐得开怀,早不理事。
「可是……」李伯和其他月泉门门下面面相觑。
「不用担心,桐家老宅虽诡异,还难不倒我!」更何况机关可是月泉门擅常的,她身边有李伯还有其他精于机关的门下。
「古城城主那边怎么办?」朱婶问出大家心中最想问的。
「瞒着!」袁小倪转向夜空,背对众人道。
「这样……好吗?」朱婶大感不妥。「城主的脾气,你很清楚,别踩他的禁忌。」
斜阳古城城主任灿玥与她虽尚未大婚,但可算是她实际上的丈夫了,两人连一对龙凤胎都生了,如今还没冠上任家的姓,就要扮别人的媳妇,就算是假的,以任灿玥占有欲强的个性,一旦让他知道,怒火不敢想象!
「踩他禁忌呀!」袁小倪双臂枕在脑后,漫步走出小亭,喃喃自语:「不晓得能不能踩掉一些他的霸道、强势!」
「小倪,实际点,别说梦话了,城主的个性,你比我们还清楚,否则也不用离开月泉门,避开他可能会做出的手段了。」朱婶不想跟着她装傻。
沈云希和任灿玥互看对方不顺眼,再加上袁小倪从小在古城的坎坷过往,恩恩怨怨一时难解,虽然双方长辈都表明愿放下过往,成就美事,年轻一辈却显然没打算善罢干休,以致已由沈云希当家的月泉门,故意对古城提亲的事摇摆不给答案!
任灿玥的强悍对上遇强则强的沈云希,双方已到一触即发,哪天任灿玥真带人杀上月泉门擒人,大家也不讶异,为此,袁小倪决定暂离双方的剑拔弩张!
「我哪不实际了。」袁小倪转过身,面对眼前张张忐忑的脸,她一副拜托别想那么多的摊手:「这儿是北方,斜阳古城在西南方,天涯海角的距离,我又不会曝露身分,谁会知道我做了什么,更何况,十天,我就会解决桐家的事!」
见大家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她坚定打包票。
「放心,这个方式只是一个小插曲,重要的是;桐家剑源不但能恢复御云剑的光彩,还能消怜怜的怒气,更完成我心中的计划,三全之策,有何不为。」
一年多前,当她的身世大白时,知心至友向怜怜竟直接送她一封绝交信当大礼,只因为气她隐瞒自己的一切,害袁小倪用尽方法都难取得她的谅解,如今要挽回交情就看她有没有能力解决桐家问题!
「大小姐心中另有计划进行?」李伯以为此趟纯粹是为着那位向姑娘的要求还有御云剑而来,但听自家小姐言下之意,似乎不止如此。
袁小倪却只是哈哈一笑,振声道:「走吧,北方佳酿够呛,既来了,就多尝尝才不枉此行。」
看着悠然踱离的袁小倪,众人心中都很困惑,她本该是月泉门和斜阳古城,双方僵局中最关键的人,却在接到向怜怜的信后,彷佛完全将这些事抛离九霄云外,往杭沾的一路上,她的心情雀跃,游兴极高,偶而又充满沉思,让人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相思之外连载(二)
四月,斜阳古城内繁花盛开绿意盎然,充满浓浓的春意,今日,年轻一辈的古城高手与各个堂主,皆奉令回古城,一时间,古城后花园聚满年轻一辈,热闹不凡。
古城大厅用来与七门楼主们商议事情,但与这些年轻一辈的堂主们相聚,从来不会在大厅堂,规规矩矩的严肃场合非这些家伙的喜爱,因此风光明媚的花园、排排大树,曲桥、流水,还有偌大的绿地可让众人随时剑术、拳脚来上一段。
「江姐,二个月前见你豪迈不减,现在见你豪迈依旧,为弟这几个月思你甚深呐。」韩水看到前方小桥上,一身红衣,秀丽爽朗的女子,扬声道。
「水弟,你这一脸败肾德性,也完全不变呀!」回首的红衣女子江织语迎上眼前唇红齿白的娃娃脸少年,一掌重打过他的肩,让韩水踉跄了一下!
事实上,江织语比韩水小,但那身爽朗到……粗率的性格,总让韩水戏玩的叫她「江姐」!
「一个月就要改变我这玉树临风的英姿,是有困难度,就如同你从小学了一辈子的女红,到现在连朵花都绣不出来,就知道时间的长短,从来不影响一个人原就存在的本质。」
马上,一团软布丢到韩水脸上,韩水摊开,只见褐布上头红线绣着一个抖抖扭扭像被拉扯过的圆形怪图案。
「道歉,我已经能绣出一颗蛋了。」
「蛋?!哈,所以这是一颗被雷轰到,要破又抖不开的蛋吗?」
随着美目精光一掠,森寒长剑已架到韩水颈上!
「你可以嘲笑我,但要尊重这颗蛋,在我不小心迷路饥饿到不行时,发现了几颗独特的蛋,吞了它们之后,让我免于昏倒在野林内,为了感恩,我特别凭记忆绣下来。」
「江、江姐,小心你的剑,你是城主钦点的剑术高手,为弟脖子脆弱受不住这种大礼!」发现剑身更咬近脖子内,韩水僵笑着。
江织语的剑术是古城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对剑术极有天份,更是古城城主任灿玥亲自传授过剑招的人,唯有一个缺撼,她方向感极差,是出名的路痴!
「脖子脆呀,那就改腰吧!」架在韩水脖子上的长剑慢慢从他胸膛比划着滑下来,改横到他腰上,既而诡笑吟吟:「不然,再下面一点,让你永远不用担心被一夜七郎践踏了!」她暗示的瞄向他的腰下。
「小倪跟你说了?还是程喵说的?」自己误认男性雄风的药竟是减欲药,害他被药性活生生折磨了好几天。
「这还需要她们说吗,你的好下属把你被一夜七郎践踏后的悲惨,都飞鸽传书给各地的堂主,警告大家,月泉门的药真够猛!」
「这几个家伙,不给点教训怎么行!」可恶呀!也不懂得替主子留点面子。
韩水磨牙,看来下足一个月份量的一夜七郎,应该能让那几个家伙知道多嘴的代价!
「你的道歉呢!」江织语剑上的威胁继续。
才感到颈边有些发热,几滴血已滴落,下一刻,歇斯底里的男声传遍整座花园!
「流血了――真的流血了――天啊――我的血流出来了――要喝三碗鸡汤才补得回来了――太过分了!」韩水不得了惊恐大喊,一张秀气的娃娃脸,算得上花容失色!
「啧啧啧,小水跟织语又闹上了!」
「真是难以想象,他是个看惯江湖血腥的人,一点血就跳脚!」
「谁叫小水最惜皮肉,只要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哪怕一滴血都会让他呼天抢地。」
「不制止吗?再下去真要开打了?」韩水见到自己的血,向来不讨公道不罢休!
「我不想再被城主关到数身上的虱子。」
「程喵不在应该不会闹多大。」
围观的男男女女个个面露犹豫,因为这二个家伙的个性是干涉的话会拉人下水,幸好其他几个常带头闹的人不在,尤其程喵,小磨擦她就有办法搞成打群架,曾有一年,斜阳主峰沦为战场,最后是来到的城主磅礴一掌震慑全场!
那一年,很多年轻堂主几乎都出不了古城,因为全被禁足严惩,白天在城内修复自己毁掉的断墙、屋舍、震碎的大石,还有颓倒的大树,晚上再关到南峰一排小房子内;这群年轻气盛的家伙,被关到怀疑自己快长霉了,才终于可以踏出古城。
「不用担心,控制场子的人来了。」
「织语,别闹了,快收剑!」一个斯文尔雅的男子很快赶到,凝着面色斥喝。
「玉青!」看到来人,江织语不但乖乖收剑,甚至飞奔到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偎在他身边!
「大哥,你到哪去了?干嘛不顾好她!」看到韩家老大韩玉青,韩水摸着脖子嚷喊!
众人皆认定,莽莽撞撞的江织语归韩玉青管,因为她从小就只听韩玉青的话。
「织语,说过几次了,上乘剑术不是练来玩的,别随便出剑当嬉戏,还有;按年纪排辈,你也算是她的兄长,别老跟着她闹上。」韩玉青训这二个家伙。
「大哥,再怎么看,最有问题的人应该不是我吧!」他可没拿剑四处威胁人!
「你是男子汉,有肚量一点,别动不动就跟女孩子们计较,尤其和程喵,你们两人在外边互闹、互杠的程度,已经几次传回古城了,城主看在爹的份上,没有重惩,但大哥可没办法坐视了。」韩玉青趁机再数落小弟一顿。「无论喵喵再怎么没个女孩德性,都还是女孩子,而且还是小你几岁的妹妹辈,身为兄长,你该包容、礼让她。」
「大哥,喵喵那个德性,包容才会出事,而且她岂止没个女孩样,她身边一堆美女当妾耶,还个个都是绝色美女,美女跟着一个女人当妾,成天出入风月场所,醉死温柔乡,天呀――这世上有道理吗?这么奢侈的享受,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得到呀!」韩水越讲越激动,他不平的嫉妒极了。
绝色美女环绕是他作梦都想要的,偏偏他一张娃娃脸,吸引来的都是充满母性关怀的姑嫂们!
「够了吧,真是难看,喵喵就是有本事,让美人们自愿跟在她身边,你有能耐就去收绝色美少年当男妾呀,办得到就赢了。」江织语哼声打量。「不过以你这张唇红齿白的娃娃小脸,还有一身比女人还细嫩的皮肤,怕是你被人抓去当妾比较有可能。」
「江、织、语――月下战帖,你选一天吧!」韩水切齿,烁光一划,出剑指向她!
从小,他们有任何磨擦时,特别喜爱晚上约战,因为高手总是在夜晚的明月下决战,特别有气氛。
「奉陪,怕你不成!」江织语马上跟着出剑回应!
不待韩玉青制止,两人已各自冲向对方,两把长剑甫交击,一股气劲已震开他们,随即一个充满迫力与威严的声传来。
「那就订在今晚,由我亲自验收你们的剑术吧!」
「城主。」
「见过城主。」
斜阳古城城主任灿玥,一身紫白衣袍,清逸俊雅,眉目似见冷郁气息,昂然英挺的身形,在大总管言常陵和武护随侍中来到。
「织语,今晚若你能破我出的剑招,我便再传你更进一步的紫霆三剑。」经过江织语身边时,他停下。
「真的,城主不要忘了,我的目标是未来在你之下也只能输你一招,我若真的进步,你不能藏私呀。」
这种话若在其他人身上,那人必定要有事了,但任灿玥向来严肃的面容,是难得牵起一丝浅笑,七门楼主的儿女们,还有年轻一辈的高手,少数几个,他不但包容,甚至容许他们的放肆。
「那就拿出让本城主惊艳到不藏私的能力吧!」他看向韩水。「韩堂主,晚一点将你搜集,新掘起的各派门消息,仔细报告。」
「是的,城主。」韩水轻快回应。
「你对消息的敏感与判断力,少有人能及。」任灿玥询问另一头的韩玉青。「玉青,身为众人尊敬的兄长,让韩水和江织语一同执行任务,你说如何?」
「我不要!」韩水、江织语一同喊出。
「城主真是下了一个明智的决定。」韩玉青抱拳回禀。「水弟的细腻值得织语学习,织语不钻小事的豁达也可平衡水弟的执拗,足以互补他们各自的不足。」
不待身旁两个家伙再抗议,韩玉青已接着再道:
「自然,平衡尚需磨合,属下会先亲自指导织语几天,让她了解消息搜集需要的判断,还有程喵过几天回来,随侍在她身边的几名女子,琴棋书画各有擅常,定能够教导水弟和女子共事时的态度,相信经过这些磨练,接下来他们能很好的配合出任务。」
这一席话说完,江织语和韩水双眼大亮!让玉青指导就能独处好几天,江织语惊喜!能够被绝色美人环绕,韩水兴奋!
「城主,韩水定然不负城主所望,以广大的包容和织语执行任务。」
「织语也定然努力学习搜集消息时该有的细心。」
他们争先表达对共同携手合作的期待!
「玉青真不愧是众人信赖的兄长,处事成熟,更见手腕,常陵,你教导的好,他现在虽是你的左右手,未来也将是本城主倚重的心腹。」任灿玥身边的大总管言常陵道。
「那就请城主多给他磨练的机会。」言常陵一如往常的沉敛气态,平静以应。
「城主看来心情不太好呀,而且……眉眼好像暗藏肃杀之气!」
看着继续往前行,回应众人拜见的任灿玥,有人忍不住问。
「对呀,俊美的姿色多了几分阴影,不过那冷冷笑起的样子,反而充满矛盾的忧郁邪气。」一样吸引人。
「幸好整体风采没差太多。」养眼依旧。
几个窃窃私语的女声附和。
「我们在讲心情,你们管到姿色去!」受不了女孩子们看事的角度。
「回古城的另一乐事,就是欣赏自家城主的俊美男色,他心情若差到导致俊姿减色,我们很困惑的!」
众女子们连连点头,同声表达这种事若发生的扼腕。
「我看跟沈家的事再不解决,小倪再不回来,那张脸应该真的会变成恶鬼样貌了!」
「那怎么行,小倪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继续牺牲自己,滋养城主的姿色?」
女孩们惊嚷,她们虽仰慕城主的男色,却对敢嫁他女人抱以勇敢的肯定,城主有出众的仪表,却是随时让人寒栗的个性。
「对呀,不是已经决定在百花盛开的六月举行大婚吗?」
「『月泉门』后来又说六月暑气已露,花香太浓艳,沈家大小姐承不了入暑热,再犯鼻子病就不好了,希望这日期再往后挪。」
「呃,小倪什么时候身体有这么娇弱?」听起来纤纤弱质似的,以前在古城大家练拳脚,以她出拳的快狠准,被她打断鼻梁,撂倒在地的铁血壮汉不少,完全快把她跟立在古城的镇石碑一样刚硬难撼!
「我看是六月的暑气会提升沈云希的火气,花香浓到会撩动沈云希的杀意,只好再往后挪,这样又过一年了。」有人直接切重点。
月泉门已由沈云希彻底执掌,一切的事由他定夺,能不能成就美事,要看沈云希点不点头。
「城主,大家都到齐了。」言常陵看了花园内的情况后道。
任灿玥已站在前方一座亭台上,看着眼前应召而回的年轻一辈们。
「你们是古城的根基与希望,二十年一回的『剑艺、剑源』江湖品鉴会,将由斜阳古城主导,交由你们年轻一辈堂主们负责,望你们接下古城的展望,好好证明自己的能力。」
言常陵在任灿玥敛首后,击掌命人送上酒。
「这是今年的春酒,城主先与大家共饮,今晚设宴古城,大家再痛快醉一场。」
下人送上一壶壶长形红玉壶装的酒,这是斜阳古城才有的红玉壶,也只有古城城主在宴请下属时专用。
(三)
任灿玥举壶一敬,众人也举壶热烈回应,酒一落喉,大伙的聊兴大开,话题自然离不开至今犹让古城众人震惊又回味的事;袁小倪的身世,还有和城主之间戏剧化的演变!
一年多前,斜阳古城三总管袁小倪,身分竟然是在江湖上与古城分庭抗礼的「月泉门」大小姐「沈云霓」,更是云涛剑仙的外孙女,让整个古城上下都震惊不已!
因为袁小倪从小来到古城就际遇坎坷,被城主定为身分最低下,没资格习剑术只能持刀,没想到接连的意外,让两人隐藏的失忆秘密成为引爆感情的纠葛!
「我说沈家到底想怎么样,孩子都生下来了,还迟迟不愿举行大婚!」
沈家表明不愿仓促嫁女,同时小倪与双亲分离十年,他们只希望能让女儿先回家重享天伦,也可妥善照顾刚怀孕的她,等她生下孩子,双方再行大婚。
在情在理,古城很难扣留人,但是袁小倪跟双亲回月泉门后,不但大婚日期没个影,还屡受沈云希的刁难,现在双方只差撕破脸!
「对呀,孩子都生了,还拖着婚事,传出去对小倪的闺誉也不好吧!」
「闺誉!你从哪来的错觉认为沈家在乎这个!」白眼横了一下说这句话的蠢蛋同伴。「你是没听说,小倪虽是养女,但从小在沈家可是倍受呵护、宠爱的宝贝,听说连杯茶都怕她拿了会重,路就更不舍她走了,她是沈家上下的心头肉,谁知一个不好被人带走,十年后才失而复得,再加上被城主欺负……咳,是坎坷的遭遇,沈家心疼都来不及了,会在乎闺誉!」嗟。
「月泉门是东方翘楚没错,但是论江湖实力,还是斜阳古城强吧!」真要出手对上,胜算是古城占赢面吧。
「应该不会有人忘了小倪是『云涛剑仙』的孙女吧!云涛剑仙是什么人?一则大家景仰的江湖传说,以为已经在天上飘的仙人,居然还活在人世,外貌、剑术比城主还嚣张,翻手就毁了为祸多年的三门邪教,光这一点,后台就比斜阳古城硬!」
「这是说,现在沈家开什么条件,除非城主打算老婆、小孩都不要了,否则也只能接受?」
「太惨了,这是以前作威作福太多,终于报……立场对调了!」不好说自家城主是报应,只好委婉用词。
「老夫人呢?不是说和沈家两老处得很不错,不出来乔一乔场面?」
「之前趁城主出城时,老夫人随后也跟着离开古城,听说会同沈家二老,一起抱着龙凤胎往东南方欣赏风光去了。」
任老夫人和沈家二老,早热络的一家亲,尤其龙凤胎出生后,三人一同接受袁小倪生父易苍玄的邀请,在景色秀丽气候怡人的东南方过着含饴弄孙的悠闲,早早表明不干涉下一代的纷争;甚至撂话,斜阳古城和月泉门,什么时候放下恩怨,他们就什么时候抱着龙凤胎回来。
「那小倪呢?她都不说话的吗?」她可不是没主见和能力的人,还身在古城时,纵然受制于城主的威压,只要犯到她,也是要吃亏的。
「你要不要先找到她问一下,只要你见得到人的话。」连他们七门楼主的儿女们,从小和她一起长大,近来也都被月泉门拒于门外。
「那她生下孩子,总要哺育孩子吧?」为什么龙凤胎就这么被老一辈带走了,小倪也都没意见似的。
「这我倒是听牟老说,小倪怀孕时,中了三门邪教的毒,虽然解毒了,但为了小宝宝着想,这一胎就先别亲自哺乳,所以月泉门找了三个奶娘帮忙。」
「我想老一辈带着孩子去逍遥,应该也是别有用心。」看起来,双方长辈不想还在襁褓中的小宝贝们受这些恩怨波及,要他们自己搞定结果再说。
众人越讨论越起劲,另一个声音挤进来,贡献自己的第一手资料。
「我刚听到消息,城主已经二个月不曾收到任何来自小倪的只字词组。」
「不是派了人在月泉门会固定来消息吗?」
「那是固定报告,跟来自他爱妻亲笔的书信是不一样的,而且听说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大吵一架!」
「吵架了!」众人顿时了解,城主那张脸充满郁闷,还有眉眼的杀气从何而来。
「小倪有了强硬后台,果然不好惹,敢跟城主对呛了!」
「拜托,她没后台时,就很能反抗城主了。」现在不过化暗为明。
此时,一个传令武护疾步入花园,将手中的信件交给言常陵,后者看完后,来到任灿玥身边禀告。
「那信件的颜色和符号,是来自东方月泉门的消息。」负责搜集消息的韩水,认出那信件的颜色和图形区别。
「不会有什么吓人的消息吧!」
只见任灿玥听完言常陵的话,面色一沉,锐气似从沉敛的眉目扬透。
「哟,城主眉尾的肃杀气息好像又扬高一个指头,这情况,传来的绝对不是好消息。」
「要不要去了解发生什么事?」真好奇。
「够胆,就交给你去问看看呀!」
众人没好气的瞥向问出这句话的家伙,是搞不清楚,当城主呈现这种「犯我者死」的模样时,最好不要去找死!
「我说,从种种情况看来,以小倪的个性,以前被不得已的原因绑住,后来又怀孕,现在可好,一生完,有剑仙和沈家的庇护,应该跟脱缰野马、离笼的小鸟一样,乐得逍遥,还会想回来吗?」
这句话一出,场子瞬间冷如冰窖!彷佛可感觉到从亭台内,冰冷的肃杀气息射向多嘴的众人!
「开、开玩笑,她已经是城主的人,生下的龙凤胎更是我古城的血统,管她脱缰或离笼,逮都要逮回来!」直到有人勉力振声,打破僵局。
「没错、没错,是非摆一边,古城颜面总要总要扳回一城。」
「说得对,哪怕小倪十岁就被城主挑断脚筋废了一足,十八岁时又是因为城主而搞大了肚子,怎么看都象是一种恶人的行径,这要是我女儿,老子岂止命不要,也要跟可恶的坏城主拼了!但是――既然是我们宣誓要效忠的城主,道义、是非我们都可以蒙掉!」
「对,跟月泉门拼了,就算不得小倪谅解,至少人抢回来最重要,不能丢了古城的脸!」
「正是,古城的尊严要靠我们的强硬,跟月泉门拼个两败俱伤,再重创沈云希,彻底撕毁两边友好的希望,以后小倪就算恨死城主、恨死我们,也要让江湖人知道惹到古城就是找死!」
众人努力表现的义愤填膺,热血激昂到挖心掏肺的动作要上演时,终于得到一个熟悉的声传来。
「感谢各位把言行不一的心声,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你们的盛情和感受,城主清楚了。」大总管言常陵对围绕在亭台四周的年轻一辈道:「你们和小倪一同长大,情感不同于一般,沈家的事,城主会慎重处理,非到不得以不会走绝。」
就在大家要松一口气时,坐在亭内的任灿玥却缓缓开口了:「只可惜人生的事难求圆满,圆满既难得,那就只剩选择,小倪是古城的人?还是沈家人?」
他起身,看向众人,犀利的目光所及之处,充满警告,每个人都有一悚的胆颤。
「我任灿玥的妻和子,岂会由别人告诉我该怎么选择,你们未来的城主夫人,该属于哪,相信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们这个答案吧!走绝!我倒期待这个选择!」
任灿玥冷笑说完,命言常陵随行,转身步下亭台离开花园。
「我看城主离抓狂不远了,一讲到小倪,那眼神就像要把人撕了吃掉一样!」韩水摇头。
「应该是欲求不满吧,小倪怀孕后人又在月泉门,就算见到面,想碰也没办法,照城主得到小倪时,一天开三荤的需求,应该是忍很久了。」
「啧啧啧,奸淫掳『虐』,城主对小倪还真没少做一样,只要事关小倪,真是虐到不手软。」从残虐到占有,以为终于得到了,结果又杀出作梗的沈云希,那眼神越来越见狞光。
「你们男人看事情的想法好下流。」江织语和其他女孩们受不了道。
「哪里,比起只爱看『男色』的女人,我们高尚不少。」呿。
「各位,该烦恼的是古城若真杀上月泉门,抢到未来的城主夫人,会不会引来云涛剑仙替孙女出气!」
「云涛剑仙有这么挺月泉门吗?」
「这跟挺谁无关,如果我们杀上月泉门抢走他孙女,害他孙女受委屈,剑仙会不理吗?」只是听下来,怎么古城干什么事都这么像恶霸!
「那就希望小倪千万不要找他外公哭诉。」
「我倒觉得云涛剑仙跟城主一样,随心情行事,是非都只凭感受,除非小倪出事,否则他不见得会对这种事出手。」
「江湖传说,云涛剑仙不杀妇孺,可从没自封正义中人。」
一论起云涛剑仙,众人讨论的更热烈,另一端,韩玉青和其他几位年长的同辈,则是较为沉着的深思。
「城主真打算与沈家撕破脸?」
「有大总管在,我想城主和沈家不会走绝,再加上小倪也绝不会坐看这样的演变。」韩玉青倒不担心这些。「二个月后的江湖品鉴会才是我们该烦恼的。」
「照城主的说法,这将是一场彻底由我们古城年轻一辈主导的江湖盛会。
对扛下重任,虽感压力,众人也有自我期待。
「江湖上几大剑源都会提前来到古洲,大家有得忙了。」韩玉青与大伙击掌,彼此鼓舞。
「人确定离开月泉门了?」书房内,任灿玥站在敞开的窗前,负手而立。
「从各方面查探看来,她确实已不在月泉门,而且……应该是离开三天后,古城派在月泉门内的人才知道消息。」古城派了人守在月泉门内,固定回传小倪的消息,这是双方当初的商议。
「是沈云希有意隐瞒?」任灿玥眯凛起眸。
「只怕也是小倪认同的。」言常陵推断。「看来是有心避开你与沈云希之间升高的对峙,还有从消息看来,她离开时,带着十多名护院,而且都是月泉门的机关能手,还有朱婶跟在她身边,不排除是……另有目的。」
「朱婶,服侍在娘身边的老下人,看来娘也拨了人在她身边。」
「这一个月来小倪几乎有意断了与古城这边的互动,现在又蓄意隐瞒行踪,意思很明显,暂时不想再见你!」
任灿玥眸芒一凛。「现在除了沈云希之外,品馔轩的向怜怜可能会知道她的下落吗?」
「向怜怜……需要一点时间探知。」
……脱缰野马、离笼的小鸟一样,乐得逍遥,还会想回来吗?
「尽快找出小倪的下落!」任灿玥放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蓦然转身一叱:「如果她真想离开我――那就别逼我再对她上缰――甚至……打造一座牢笼――」
「好永远关住她吗?」言常陵打断他。「重演过往,结局由来是遗憾,小倪的要求是什么,你很清楚。」
「你能做到,视我家人如你家人,你能知道;我当初的选择是重重的伤害了沈家『为女儿』的一片心,对沈家,我的亏欠是还不完的,如今,云希哥哥一天不接受,我就不可能是你的人,更不会回古城。」
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一如他对她的执着,彼此怒瞪对方,各不退让。
「为了她,我对沈家的身段还放得不够低吗?如今妻与子各散一方,为何小倪不能了解,不停作梗的是沈云希,是他阻碍了这一切!」
「或许,换个方式想想,如果小倪遭遇的一切,是在双双身上,你会怎么做?」
任双双,任灿玥唯一的妹妹,骄纵任性,任灿玥虽对她严格,却也对她的骄纵呵护包容。
「沈家双亲并非放下,只是因为不忍女儿为难,否则他们大可出来强硬主导,孝顺的沈云希不会不接受。」有时,言常陵不得不想,沈云希的作法,或许也是沈家两老心中的想法。「你只有让沈云希相信,你是真能带给他妹妹幸福的人,否则,沈云希已表明,宁愿小倪一辈子留在月泉门,也不愿意她再受半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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