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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玛奇朵《下城皇帝枕边睡》 (我家相公是反派之二)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5-9-1 13:46
标题: 玛奇朵《下城皇帝枕边睡》 (我家相公是反派之二)

书名:《下城皇帝枕边睡》(我家相公是反派之二)
作者:玛奇朵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6月24日
女主角:冷蓉
男主角:颜温良

【内容简介】

这朝代有个富甲天下的商人,黑白两道什麽生意都吃,就是不吃亏,
可他那天地不怕的娘子才是真正威,就有本事让他甘心为她把命拚……
穿越了就穿越了呗,她除了接受事实还能如何?
不过她也不是全盘接受,好比说原主的夫婿她可不……要!
他那面瘫暖男的反差萌,直直正中她下怀啊,
可她却发现要和他培养感情真不容易,不只因为他的「小缺陷」,
她还必须想个好理由说服他,她的个性如何从懦弱变刚强,
再发挥好狗鼻和化工专长,用专业取信於他,
只是男主角这边渐入佳境,阿哩不达的配角却老给她使绊子,
内宅的女人们见不得他们感情变好,居然拐她出门找人绑架她,
怎知莫名招惹到真正的坏人,摆明了要利用她牵制他,
她知晓他是黑白两道都沾的反派人物,仇人自然不少,
可没想到他的敌人这般心狠手辣,讨的居然是他的命?!
既然她下定决心要成为「黑道大哥」的女人,没点胆识怎麽行,
纵使没法硬碰硬,但她一身制药(毒?)的好本领可不是虚的,
有人要找她亲亲夫君的麻烦?呵,得先过她这一关再说!




    第1章

    「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冷蓉迷迷蒙蒙的才刚睁开眼,便听到尖锐的斥骂声窜入耳中,紧接着就感觉到手被猛地一拉,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便直接摔在地上,疼得让她差点又晕了过去。

    这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谁跟她有那麽大的仇,要这麽用力的把她从床上拽下来……等等,床她记得自己正在实验室里等着最後一轮实验数据跑完,本想趁着空档稍微眯一会儿,怎麽会突然跑到床上还被人又拉又骂的?

    冷蓉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尽可能睁大眼,冷静的看着周遭的环境以及站在眼前横眉竖目的几名妇人,勉强张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麽」她觉得喉咙又乾又涩,吞了口唾液,一句简单的问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听起来就有几分心虚。

    站在最前头的妇人,穿着一身藕色衫裙,扑了不少粉的脸上表情轻蔑,艳得有些过分的嘴唇冷笑几声後,大声的斥道:「你这个贱蹄子做了什麽不知羞耻的事,自个儿难道还不清楚吗,居然还有脸问我做什麽」

    冷蓉冷眼看着她,「我只知道我躺在床上好好的,怎麽莫名其妙被冠上这样的罪名?」

    经过刚才短暂的观察,她所身处的空间有清一色的原木家具,她看不出好坏,但感觉应该挺值钱的,而且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裙,还有妇人的衣裳,那复杂的款式怎麽看都不像现代的样式,最重要的是,她记得睡着前她明明就没有戴眼镜,却还能够把这些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在研究中心了。

    然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甚至有人要恶搞她也好,她也不会平白无故让人欺负,这名妇人的态度和行为足以证明来意不善,她要是还不懂得反击,不知道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不过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冲,免得把情况弄得更糟糕,当务之急是得先从这些人口中套出情报。

    「趁着男人不在家,跟别的男人搞七捻三,还偷了家里的银两去贴补外人,这一条条罪打死都不为过,你若是知道廉耻,早该一头撞死乾净,不会让我这个当婆母的来揭开你的丑事,哼!你一个人不知羞耻,倒让我颜家的脸面都丢到泥地里了。」妇人大声骂完後,挥挥手吩咐道:「行了!把人拉到柴房去关着,找个人看好了!别闹得家里人都知道出了这等丑事。」

    闻言,冷蓉不禁愣了一下,一时间无法确定现在这个「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偷人和贪钱这种事。

    只不过她短暂的分神,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心虚,望着她的目光更是不屑和鄙视。

    原本站在她身後的两个婆子毫不留情的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扯到了她的头发,那力气大得让她的头皮都被拉得生疼。

    她的目光紧锁在替她安上一个又一个罪名的妇人脸上,见她眼里闪过的得意狡诈,她不禁喊出心中的猜测,「我没有做过那些事!这是栽赃!」

    「栽赃?每一个被抓住丑事的女人都是这麽说的。」妇人嗤笑了声,然後偏头骂道:「还不快把人给拉下去!还等着让这人脏了我的眼啊!」

    两个婆子谄媚的回道:「是!夫人!」

    不提冷蓉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有力气,也不是身边这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的对手,她只能忍着痛,回过头冷冷瞪了一脸得意笑意的妇人一眼後,就放松全身的力量,任由两个婆子架着她一路往前走。

    冷蓉眼里闪过一丝冷然,轻舔过嘴唇刚刚在拉扯间不小心咬破的伤口,唾液混着血丝缓缓吞了下去。

    没关系!现在是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等她弄明白了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今日的仇怨她绝对不会放过!

    冷蓉躺在柴房里的草堆上,虽然肚子有点饿,也没什麽力气,但是脑子却不糊涂,正仔仔细细的把这一天来自己听到的消息做个分析汇整,幸好守门的婆子话多,替她省了不少功夫。

    她冷冷一笑,下意识的将右手食指凑到嘴边轻咬,脑子里开始想着接下来该怎麽办。

    她确定自己穿越後还能那麽冷静,多亏了原主的处境实在是艰难,与其花时间去惆怅穿越这件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还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脱离这种如履薄冰的现况。

    这个身体的名字也叫冷蓉,原主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媳妇,要不是早一步先病死让她给穿了过来,换成是原主,真被栽赃偷人关在柴房里,只怕不是只会哭,就是一头撞死以证清白了。

    只是原主做为一个从小被夫家养大的童养媳,又没读过什麽书,难怪硬不起来,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既然现在这副身子换成她这个现代人来用,她也没打算要有什麽惊人的表现,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几个跳梁小丑欺负到头上来。

    「嗯……一个继母,还是入门没几年的继母,讨厌继子也就算了,还把欺负儿媳妇当成乐趣?啧啧,古代女人平日没什麽正经事情做,把心思全都耗费在耍心机、使坏上头了!」

    冷蓉想起那些婆子说的什麽叫原主端茶倒水一次又一次,还把热茶泼在她脚上,甚至让她一站就是大半天的事蹟,就觉得起码自己穿越的时间点还不算太差,毕竟比起之前那种逼人发火却又没理由的小手段来说,被人直接栽赃想弄死虽然危险了点,但她反击起来才更痛快。

    她想,继母卢氏大概是打算趁着原主的老公出门行商的时候,胡乱栽个罪名在原主身上,不是把她弄死就是赶走,既然对方都用了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她也无需再客气。

    对冷蓉来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既然现在她已经大致明白自己的处境,还有接下来可能要面对什麽,就算接下来境况再艰难,也没什麽好怕的了,想到这儿,她的心终於放松下来,可是不一会儿她便忍不住皱起秀气的眉头,嘴角也跟着垂了下来。

    「好饿……」肚子咕噜噜的声响提醒她在思索要怎麽大展身手之前,还是得先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啊!

    扁扁嘴,她让自己的思绪逐渐放空,打算好好睡一觉,不仅补充体力也藉此遗忘饥饿。

    呜……刚刚那个老妖婆该不会就是要饿死她吧?坠入梦乡前,冷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闪过这样的念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她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冷蓉睡前的发狠并没有实现的机会,或许是卢氏也不敢就这麽把人给弄死,也或许是她想要先折磨她一顿後再慢慢弄死她,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卢氏第二天就让人端了饭菜来。

    虽然一看就是剩菜剩饭,汤碗里也不过就是白水一碗,但是对於吃本来就不怎麽挑剔的冷蓉来说,有得吃就好,至於那些看起来枯黄油腻的叶子和有点泛黄变硬的白饭,反正最後还不是都会分解成小分子被吸收跟排出,既然结果一样,吃进嘴里的时候是什麽样子就不用太在意了。

    这样不是吃吃喝喝就是休息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如果不在意柴房里已经有了怪异的味道,她觉得日子过得也还算悠哉。

    只是她自己也清楚,不管卢氏打的是什麽主意,两个人正面交锋的日子就快来临了。

    这一天,吃完了一天比一天还糟糕的饭菜後,冷蓉正绕着小小的柴房散步消食,突地,她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马上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当门完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挺直了背脊,一双晶亮的大眼回望着等着看好戏的一群人。

    卢氏认为冷蓉被这麽一折腾,会变得凄惨落魄,又或者更糟糕的只剩一口气,却从没想过她的气色居然会比被关进柴房之前还要好,让她一时间不禁有些愣住了。

    冷蓉懒得等卢氏开口,便自行悠悠哉哉的走出柴房,错身之际,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傲气让卢氏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她捂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才嘲讽的道:「看来少奶奶这几日可是吃得不错,瞧瞧,这小脸蛋都圆了一圈……」边说,她边冷眼扫过那两个守门的婆子,暗忖着等等倒是要好好查查,是哪一个不听她的吩咐,让冷蓉好吃好睡了!

    冷蓉看着她气闷的样子,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还行,没您的脸圆得快。」

    她反击得乾净俐落,让卢氏身边的人都暗自在心里狠抽一口气,同时困惑着少奶奶怎地才几天就变了一个性子,就连嘴皮子都俐落了不少。

    卢氏也不是那种能忍耐的,气极反笑的道:「来人啊!少奶奶这几日在柴房里都没能好好洗洗,还不帮着少奶奶洗洗嘴!」

    卢氏身边两个婆子是她未出嫁之前就跟着她的老人了,这样的事情做的也不少,一听到命令,半点迟疑也没有,立刻上前一左一口抓了冷蓉的两手,硬拖着她往柴房外的两个水缸边去。

    柴房里全是柴火,外头总会放着大水缸以防走水,那水既然不是给人喝的,自然不可能太乾净,以至於当冷蓉的头被狠狠压进水里时,第一个窜过脑海的念头不是她有可能会死,而是这水这麽脏,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细菌下肚。

    不过这样傻瓜似的念头稍纵即逝,她趁着头被拉起来的瞬间,快速憋了口气,但是架着她的两个婆子很熟练,拉着她的头几次上下後,那一口气很快就散了不少,水漫进气管里的痛苦让她狼狈的大口喘气,挣扎了起来。

    见状,卢氏这才稍微解气,冷冷的讽道:「不是挺能说的?还真以为我还喊你一句少奶奶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想想自个儿偷了人还贪了银两,先别说少奶奶的位置早就坐不牢了,也不知道等少爷回来之後,听到这消息会有多生气!」

    两个婆子一听,明白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把人给弄死了,机灵的连忙收了手,将已经快没气的冷蓉摔在地上。

    看着冷蓉脸上全是脏水,还不断的大力咳嗽,湿答答的头发黏在脸上、身上,看起来好不狼狈,卢氏总算满意了,她得意的走到她面前,缝着两颗金珠的绣花鞋直直的踩在她的手背上,眼尾微挑,轻蔑的睨着她。「呵!不长眼的土包子,还以为靠着少爷我就不敢动你了?看你这扶不起的样子,还妄想当颜家少奶奶享福?也不晓得掂量掂量……」

    冷蓉侧抬起头,双眸闪现着从未有过的明亮和傲气回视着她,嗤笑一声,打断道:「所以你是在羡慕我?羡慕我一个从村里来的土包子,也能够攀上少爷?而你,出身不差却是一嫁被休,二嫁也只能嫁个从村子里来的土包子?」

    冷蓉这几天被关在柴房里可不是被关假的,当然仔细想过这个继母看继子不顺眼也就罢了,为什麽连她这个存在感这麽低的媳妇儿,也闹到要折磨到死的地步。

    她对於人心向来是不怎麽敏感,也没有原主的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她看不出卢氏那几乎毫不掩饰的妒嫉。

    卢氏一听,脸皮一阵红一阵白,胸口急急的起伏着,语气有着慌乱,「你胡说什麽我堂堂卢氏女还会羡慕你一个连爹娘都没有的土包子?不过是颜家打小养的一条狗,你……」

    冷蓉像是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也不在乎手还被她踩着,一阵阵的刺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和冷静。「就算我是颜家从小养到大的一条狗,但是也是给少爷养的,我的身分是少奶奶,和一个二嫁的填房可不同,颜家将来会由我掌管,府里的内库也会由我管着,而你,除了辈分比我高,什麽都没有。」她顿了一下,舔舔唇,一脸恶劣的笑着,接着才又道:「对了,你还带了个拖油瓶呢!以後她若是出嫁,要是我不点头,就凭你那薄得只不到十抬的嫁妆,等出了门在夫家都直不起腰杆吧!」

    卢氏几乎要气疯了,眼里也染了淡淡的红,脚下狠狠的踩着她的手,恨不得就这麽踩断她的手,撕了她的嘴巴。

    只是冷蓉也不是傻的,在她踩了第一下後,她很快的就缩回了手,努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连退了好几步,她看着脸色扭曲的卢氏,心中暗嘲,若不是让人说中了心事,又哪里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只不过她却低估了卢氏心胸狭窄的程度,卢氏本来还想慢慢折磨她,但在她嘴快的说出她心中一直隐藏的秘密後,马上就改变了想法。

    她不能再留下冷蓉,就算她说出那些话只是要激怒她,可能她自己也不确定,但是颜温良呢?只要他动了一丝的怀疑,就绝对不会那麽轻易的放过她。

    她还记得当初她入门的时候,他是这麽说的—

    安分点,不然颜家的门可不一定只能直着出去。

    那双阴冷的眼,她即使只是想起,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那样阴沉的一个人,说是继子,却完全不把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说得难听些,她这样一个填房在他眼里,大约就跟路边的野猫野狗没什麽差别,给点好吃好喝的养着,平日里就当没看见,就是在外头见着了,也是连眼神都不会给一个的。

    卢氏是怎麽进门的她自己清楚,只是越是清楚,心里那一股不满就越深,而当看着一个乡下土包子因为是颜温良打小在乡下就养着的童养媳,就能够当颜家大半的家,更让她心中的那点不平翻腾到了极致。

    不过就算颜温良再看重这个童养媳又如何?这丫头就是个软糯的性子,几次试探下来,她才趁着颜温良出远门的时候有了这次的算计。

    刚好府里老的、年轻的两个男人都不在,她也才敢放手做这样的事情。

    在她想来,这个媳妇儿若没有颜温良在後头撑腰,不过就是个随人拿捏的软柿子,算计她,那是半点力气都不用费的,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被关了几天後,却像是变了个性子似的,还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

    卢氏带着警告的阴冷眼神扫过在场的其他人,几个机灵些的也知道自己似乎听到了什麽不该听的,惶惶然的低下头去。

    「都愣着做什麽!少奶奶病得神智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还不赶紧打水让少奶奶醒醒神!」卢氏淡淡的说着,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杀机。

    那两个原本押着冷蓉的婆子,随即又扑上前想要抓住冷蓉。

    冷蓉早就有所准备的连忙後退,随手抽了一根柴火,冷冷的看着她们。「看是谁帮谁醒醒神!卢氏,我今天就把话给撂在这儿了,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都要弄死我了,我就是死也要抓个当垫背的,就看看哪个有那个胆识,来嚐嚐柴火打在身上是什麽滋味!」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退後软弱的资格,她只要稍微一怯懦,卢氏就有办法让她丢掉小命,她莫名其妙穿越,可不是为了被这种人害死的!

    卢氏早已发狠要解决她,哪里在乎她那些恐吓的话,冷笑了几声,眼底带着沉沉冷意,狠声吩咐道:「哪个把这贱蹄子给收拾了,我重重有赏!」

    几个婆子互看几眼,最後咬了咬牙,还是往冷蓉的方向冲去,也不管那柴火打在身上是一阵阵钻心的疼,尤其冷蓉面临生死关头,每一次下手都完全不留情,几下之後,几个婆子也只敢围在她的身前,却不敢再多往前一步了。

    卢氏看着眼前的景象,恨不得自己上前捉住冷蓉,不过看着她散乱着头发,面无表情,眼神却异常狠戾的模样,让她即使快咬断牙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喊道:「还愣着做什麽!不赶紧把人收拾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几个婆子苦在心里,却知道今儿个夫人和少奶奶之间必定得有一个了断,而她们既然已经一开始就选边站了,这时候更没有半路撤退的道理。她们被催了几句,脚步慢得跟龟爬一样,也得慢慢逼近冷蓉。

    就在冷蓉手中的柴火被其中一个力气大的婆子给捉住,几个人扯着她的衣服往水缸边走,突然一道声音的插入,让所有人全都愣住—

    「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爷回来了!」

    卢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几个婆子更是心慌的松了手,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来报信的小丫鬟,不敢置信和惊慌的神色在一群人脸上流转。

    卢氏急急问道:「胡说什麽!少爷不是往南边去了,才去了几天怎麽可能这时候就回来了?可别是胡乱传的消息吧!」

    小丫鬟连忙答道:「不是的!少爷都已经进了惊鸿院了,少爷身边的二胡哥也回来了,我在大门那里看得真真切切的,绝对没有胡说!」

    卢氏一听,脸色又更白了,再厚的胭脂都点不出血色来,看着站在那里一脸嘲讽望着她的冷蓉,她只觉得心不断往下沉。

    颜温良回来了,而冷蓉还好端端的站在那儿……

    卢氏很快的收拾好情绪,沉声道:「把少奶奶关回柴房里去,等我把少奶奶的事儿跟少爷提过之後,再看看该怎麽处置。」

    一群人对颜温良那几乎是实质可见的恐惧,让本来已经打算放手一搏的冷蓉忍不住笑了,呵!看来那个男人的威势颇盛啊!光只是听到人回来的消息,这些人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不管怎麽说,她总算是先逃过一劫了。

    卢氏这时候已经管不了冷蓉怎麽想的了,她现在脑子里能够想的就只有一件事,她栽赃冷蓉的那些证据是不是真的能够骗过颜温良?如果不行的话……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觉得那後果太过恐怖,让她无法再继续想像下去。

    跟着卢氏的那些丫鬟婆子似乎也想到了少爷的手段,脸色同样的苍白不说,有些个胆小的甚至连双腿都微微开始发颤。

    卢氏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让冷蓉看笑话,况且与其在颜温良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伤人甚至杀人这种事情来,她还不如把之前安排好的东西再仔细的查验,确保冷蓉偷人这件事情翻不了案。

    「走!」她冷冷的看了冷蓉最後一眼,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这事既然已经起了个头,她不会这麽简单就算了!谁能够笑到最後,不到最後谁能够知道呢!

    两名婆子再次架住了冷蓉,要将她关回柴房,而冷蓉这次也不挣扎了,她嘲讽一笑,等着看接下来会有什麽好戏上场。

    颜温良靠坐在榻上,只觉得头还是一阵阵泛着晕,让他不得不轻闭着眼小憩,虽然如此,他的思绪仍旧转个不停,尤其是这次的意外来得太过巧合,让他不得不想着是不是身边的人出了什麽纰漏。

    虽然他对於自己身边的人很是相信,但是对於人心他始终不会小瞧,这次身上的伤,又再次提醒了他不得轻忽。

    他正严肃的想着这次的意外,该从何处着手查起,门板传来三下轻叩,这是外头有急事要说,他脸色不变,沉声喊了人进来。

    他也不急着开口问,小厮一进门,就把事情全都报告个一清二楚—

    「是少奶奶和夫人之间出了事,府里现在都在传,少奶奶偷了人让夫人给抓了……现在人被关在柴房里,夫人正往这里来,打算让主子断一断。」二胡一口气说完,低眉敛目,神色也没有别的波动,只等着主子发话。

    这事真不真先不论,重要的是自家主子在这回事上是不是还是打算替少奶奶撑腰……这样的流言对一个男人来说总是恶心,自家主子就算再怎麽冷情冷心,也总归是个男人,这事,还真是不好说。

    颜温良一听,除了眉头微微皱了皱,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在听别人家的事儿。

    他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刚刚听了那一大串,脑子里却无法浮现正确的人脸让他回忆,不管是那个据说他一直不怎麽喜欢的继母,还是那个曾和他同床共枕的小妻子都是一样的。

    除了名字之外,他对那两个人的印象就只有一个是胆小懦弱,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另一个则是野心勃勃需要常常敲打,粉擦得比抹墙还厚的女人。

    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说自己见到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偷人?呵!这是以为他这次出远门,对家里的事情就不管了?

    他眼里滑过一抹讽意,只想着这世上的人大约都是如此的,一个个贪心不足,却还把这份贪心藏在一堆的小手段下。

    「主子,夫人正往惊鸿院过来,要让她进来吗?」二胡从不跟其他人一样喊自家主子少爷,因为在颜家少爷的身分前,他认的只有主子这一个人而已,平日里就是连老爷都指使不动他的,他特地问了这一句,就是打算着主子若不愿意见人,不管怎麽他都得把人给拦在门外,不让那些人打扰了主子休养,主子这次的伤虽然不重,但是头晕目眩的毛病却老是不好,也让他一直挂心着。

    「不。」颜温良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还有,这事我不想再听见有人再乱传,让府里人管好自己的嘴。」

    二胡点头应诺,一抬头就见颜温良皱得更紧的眉头,忍不住多嘴,「主子,还是再请别的大夫来看看吧!头晕不是什麽大毛病,但是一直如此,总归是……」

    颜温良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二胡的心就狠狠一颤,什麽话也说不下去了,同时暗骂自己真是慌了手脚,要不怎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主子向来说一不二,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他虽然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也不敢违逆了他的话,要知道上一个敢质疑主子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一个荒凉的地方蹲着呢!他平素跟着主子吃香喝辣的,可一点都不想混到那种地步。

    颜温良自是不知道一个眼神就让身边的小厮陡地出了一身冷汗,沉吟了片刻,又淡淡吩咐道:「把少奶奶叫过来。」

    二胡这一次没敢再多问,安静的退了出去,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惊鸿院里又恢复了寂静,颜温良轻摸着手上的佛珠,手指一拨一推,珠子清脆而规律的碰撞声让他再次平静下来。

    他试着努力回想那个他曾经牵着红绸、和他走入洞房里的女子容颜,但却一如往常的一片模糊,让他记忆深刻的似乎只有那一双水眸里的害怕和推拒。

    回忆中那曾经明亮爱笑的眸子似乎再也不存在,低着头的懦弱还有明显的抗拒,一次又一次消磨了他心底最明亮的那一层回忆。

    或许……真的该放手了吧!有些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

    第2章

    当冷蓉再次走出柴房时,看着外头两个连头都不敢抬的婆子,加上两个表情冷得几乎跟冰块一样的小厮,她也不免感到惴惴不安。

    卢氏那样的的心机女她不怕,毕竟两个人真杠上,她还能够抓一、两个垫背的,也算死得不冤枉,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让人闻之色变的丈夫派的人,她比了比自己的小胳膊和那两名小厮身高体壮的模样,就觉得前路黯淡,没了任何希望。

    冷蓉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但是现在她认真祈祷着,不管是东西方哪路大神都好,若能让她逃过这一劫,她日後定会认真还愿的。

    颜府并不是那种好几进的宅子,也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乱七八糟像在走迷宫的回廊还是小路,所以冷蓉忐忑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很快的就走到了看似空无一人、却弥漫着一种严肃气氛的惊鸿院里。

    一个脸上带着微笑、连眼睛都笑得微眯的小厮,接替了两名虎背熊腰的小厮领着她往里头走,然後停在一间屋子前头,在门板上轻敲了两长一短的声响,开口道:「主子,少奶奶来了。」

    随即,从屋里传来没有任何起伏的清淡男嗓,「进来。」

    冷蓉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脑中像是炸开一般,许多零零碎碎的回忆灌入脑子里,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的退後了一步。

    只是小小的一步,也让一直瞅着她的颜温良眼神沉了沉,本来就已经定下的念头,更是没有任何的犹疑。

    「卢氏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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