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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蓝岚《怜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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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腐爱
时间:
2016-1-13 12:49
标题:
蓝岚《怜香》(一)
出版日期:2015年12月22日
内容简介:
人生苦短,他见她,她欢欢喜喜;他不见,她悲悲戚戚。
重生一回,她不想再踏上那条老路,
可偏偏他又看上了她……
她冯怜容前世只是太子众多侍妾之一,到死也是无荣无宠,
如今获得老天垂怜得以重生,却仍身陷於这东宫後院之中,她不愿重蹈前世覆辙,
只想在有生之年做个自在的人,哪晓得自己反倒入得太子的眼?!
本以为仅是一时之宠,可随着相处日深,宠爱更甚,且在夜夜体力活之下,她还不负众望有喜了,
即使正妻不待见她,为了皇室子嗣也得「高抬贵手」,她亦乐得继续当太子的贴心小棉袄。
不料,当今皇上因贪色纵慾以致病危,时势所然,太子监国,宫中局势也越发诡谲,
野心勃勃的胡贵妃为了一己私心,不惜使出毒计欲拉太子下马,幸而太子抢占先机,
不仅识破胡贵妃的诡计,且一如前世荣登大位,可自古君王多薄幸,专属她的荣宠能否依旧?
第一章
大清早,冯怜容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宝兰拿来漱口的热水,以及蘸了青盐的马毛刷,她闭着眼睛,昏头昏脑洗刷一通,珠兰又用浸了温水的手巾给她擦脸,这眼皮子才勉强睁开。
她两手一张,让她们把衣服穿好。
这会儿还是大冬天,雪堆得老高,冯怜容坐着吃馒头的时候,就听外面一阵阵铲雪的声音,刺耳得有些叫人牙疼,她不由叹了口气。
「主子,很快就到春天了,你再熬一熬,以後去请安,也就不会冷了。」锺嬷嬷跟哄孩子一样地安抚着。
冯怜容心想,就算过了,明年还有冬天呢!
她低头啃馒头,就着一小碗赤豆粥,一碟腌笋,还有一碟腊鸭块,也算吃得满足。
「这就走吧。」她立在门口,看到外面一片宫墙立在阴暗里,像是连绵的山一样,叫人透不过气。
宝兰忙给她披上披风,再招来两个小太监在前面掌灯,一路就往东宫内殿去了。
结果走到半路,後头孙良娣孙秀赶来了。
她与冯怜容一起住在东宫的扶玉殿里,除了她们,还住了一个阮若琳,都是刚刚册立的良娣,其中只有阮若琳侍寝过太子。
故而孙秀一来就道:「昨儿殿下又把阮姊姊叫去了,我起夜时正巧看到她回来,斗篷上全是雪,白森森的。」
她语气里满是酸意。
冯怜容对她笑。「早晚轮到你,又羡慕什麽呀。」
孙秀小脸红了红,扭捏道:「要是,也是姊姊你啊!姊姊可不比阮姊姊长得差,就是可惜还没见着殿下。」
「见没见着都一个样。」冯怜容的语调很悠远。
她上一辈子见太子见得够多了,但到死也是无荣无宠,死得还早,她算算,现在也只有六年好活了。
这六年,她到底怎麽过呢?
自打冯怜容前段时间醒来,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有点怨恨老天爷,为什麽要让她重新来过,又为何非得入宫?假如还没有,她定是想尽办法不让自己进来。
孙秀看冯怜容好似没了魂一般,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冯姊姊,你怎麽了?可是病还没有全好?」
之前冯怜容刚被册立为良娣就得了病,躺在床上昏昏沈沈的,别说见太子,就是人都认不清,上辈子这麽一耽搁,她入宫三个月後才见到太子。
那会儿人也没精神,在太子面前战战兢兢,太子都没想与她多说两句话,冯怜容心想,这一世倒好,病这麽早就痊癒了。
「我没事,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晚了。」
东宫里,太子妃方嫣也才刚起。
她们到的时候,阮若琳已经在了,幸好是在暖阁里,她们等着倒也不冷,宫女给她们上了热茶。
若是平常,孙秀定然还要与冯怜容说话,可阮若琳在,孙秀就不太爱开口。
孙秀是小家小户出来的,有时候说话未免幼稚,阮若琳是自视清高的人,虽然她表面上没说什麽,可脸上那股鄙夷之色,就叫孙秀受不得。
暖阁里一片静默。
方嫣过一会儿终於出来了,她穿着绯红金绣牡丹袄,姿态雍容华贵,坐下後,语气淡淡道:「现今天儿冷,难为你们了,厨房熬了银耳羹,一人一碗暖暖身子。」
三人连忙谢恩。
「阮良娣。」方嫣又道。「听闻你屋里银丝炭用得差不多了?」
阮若琳显然没想到太子妃会提这个,她向来娇贵,一到冬天,炭是从早用到晚,没炭的事情,身边人前两日才同她说,还没来得及想法子。
「回娘娘,将就也够用到春天。」阮若琳不蠢,宫里不管哪个妃子,还是太子的侧室,用什麽都是有定额的,别人现在还有,她用光了,便是她不对。
方嫣笑了笑,纤长手指拿起银匙在白瓷碗里搅动了两下道:「咱们虽说是女子,帮不得什麽,可这几年连着旱灾,百姓们日子不好过,咱们在宫里,能省着就省着点,父皇去年的龙袍都没有新做一件呢。」
阮若琳听了头皮发麻,又有些恶心。不过是多用了炭,还把皇上扯出来,太子妃自个儿用的炭是她们的两、三倍,怎不提?可这话打死她也不会说出口,只捏着拳头应了声是。
这当儿,忽听宫人道,说太子回了。
屋里众人都吃了一惊,包括方嫣都站起来了。
只因太子一个月有二十来日都要去春晖阁听课,这讲课的要麽是满腹经纶的大学士,要麽是经验老道的朝中重臣,原本今早他是不可能回东宫内殿的。
方嫣询问道:「殿下没去春晖阁?」
「户部出了点事,王大人去处理了,暂休一日。」太子赵佑樘坐下,朝下方三人看去,目光落在冯怜容的脸上时,似有些疑虑。
方嫣解释道:「这是冯良娣,前些时间病了,现才好,」又招手让冯怜容过来。「让殿下看看,人都还没见过呢。」
冯怜容今儿穿了件枣红色折枝梅花袄,碧青平纹棉裙,也没怎麽上妆,光是头上插了两支长短金簪。
她有那麽片刻的停顿,才稳当地走过去,耳边听他道:「听你提过,我说呢,记得像是有三个的。」
他声音里带着少年的爽朗,又有一些低沈,不是特别悦耳,可是却容易让人记住,冯怜容慢慢抬起头来。
赵佑樘瞧见一张清清爽爽的脸。
冯怜容也瞧见了太子,过去六年的时光像是忽然没有了,太子还是她原来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她有些激动,有些心痛,又有些说不出的惘然,可是当她想到自己的结局,她又平静下来。
「妾身见过殿下。」她问安。
那双眼眸在烛光下幽静又明亮,赵佑樘问她:「你叫什麽?」
「冯怜容。」
「冯怜容。」赵佑樘念了一遍,微笑起来。「谁怜花容悴,思君如流水,这名儿有些诗意,你父亲做什麽的?」
「妾身父亲是户部郎中。」冯怜容的声音温温软软,不徐不疾地道。「父亲平日里便爱好吟诗作对,当日予我这名儿,是因母亲名字里有个容字。」
赵佑樘笑道:「你父亲倒是情深之人,这名儿好,女儿家,谁不盼人怜?」
他语气里有了一些温柔之意,冯怜容脸儿稍红,不答这话。
太子不再与她们说话,只跟太子妃闲说些家常。
别人再待在这里很没意思,偏偏太子妃又不让她们走,还是太子回头道:「你们退了吧。」
她们才离开。
出来後,阮若琳的脸色不大好看。
她原以为侍寝几日,太子的态度总会不一样,谁料到竟是一眼也没有多看她,反倒是冯怜容刚刚病癒,引得太子与她说话。
「炭的事情,到底怎麽传出去的?」阮若琳侧头质问纪嬷嬷。
纪嬷嬷忙道:「这事儿是该好好查查,也不知哪个多嘴的说了。」又教导阮若琳。「主子啊,奴婢早说过,要省着点用,主子偏不听,这些炭哪能这般浪费,又是有暖阁的,便是出来走走,也不用都燃着。」
「怎麽省?」阮若琳皱眉。「就这样,我手脚都还生冻疮了呢,在家里时,哪年冬天不用掉上千斤炭,不知宫里还穷过我家了。」
纪嬷嬷差点捂她的嘴。
「我说说,怕什麽?」阮若琳一拂袖子走了。
纪嬷嬷唉声叹气,回头看看孙秀跟冯怜容,只觉得自己命苦。
怎麽就给分来伺候这个小祖宗!
那两个多听话啊,锺嬷嬷跟小锺嬷嬷常说,怎麽教怎麽听呢,连顶嘴都没有,纪嬷嬷嫉妒死了。
冯怜容回到屋里,珠兰替她将披风脱下来。
「别的也脱了。」冯怜容问。「炕上还暖着吧?」
「主子要歇息?」
冯怜容点点头。
锺嬷嬷一听就忍不住。「大冬天老是睡怎麽成,一天又吃得多,以後长肉了,多难看。主子,不是奴婢说,原本今儿就该好好装扮下,看看,见着殿下了吧?奴婢怎麽说的,主子每日都不能懈怠,主子现在老後悔了吧?」
她只後悔上一辈子没吃好睡好,最後还没得太子的宠,那六年就是白白浪费过去了,到最後她什麽也没有得到。
冯怜容转身就爬到了炕上。
外头,锺嬷嬷很是丧气。这一个祖宗,也开始不听话了。
待冯怜容一觉醒来,正好是午时。
金桂从膳房拿来一碗煨羊蹄,一碗黄芽菜炒鸡,一碟虾油豆腐,一碟香乾菜和萝卜圆子汤,放在桌上,能占了半边。
宝兰给她布菜,锺嬷嬷怕她吃得多,在旁边指指点点,这个少吃点,那个不能吃,冯怜容斜睨了她好几眼。
不过到底也没怎麽,上辈子,锺嬷嬷伺候她六年,什麽好处没捞着,後来,她卧病在床,锺嬷嬷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四处想法子,虽然没能救得了她,可这真心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锺嬷嬷仍跟以前一样倚老卖老。「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以前也有几个主子不管不顾的,当自己年轻,长得好看,就能讨人喜欢,可下场都摆在那儿。所以这人呐,就是要谦虚些,别看着有些人那样,自个儿也有样学样。」
冯怜容知晓锺嬷嬷在说她跟阮若琳学,不免感到好笑,阮若琳的结局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学谁不好呢。
她挥挥手。「罢了,都撤了吧。」
锺嬷嬷满意,笑着叫人端水来。
冯怜容刚洗了把脸,就听外头传来一声惨叫。
她侧头又听,那声音却没了。
「是阮良娣那儿呢。」锺嬷嬷道。「今儿被娘娘说了用炭的事情,定是不能了了,倒也不知是哪个说出去的。」
她们这扶玉殿,阮若琳住在正殿,她跟孙秀一东一西,虽说都有独立的地方,但还是近得很,那麽大的声音自然两边都听得见。
「听着像是喜儿。」宝兰道。「她声音尖,八成是她喊的。」
「喜儿那麽老实,怎麽会去告状?」珠兰惊讶。
锺嬷嬷伸手一个个敲过去。「人不可貌相,说了多少遍了,越是看着老实指不定就越坏,你们最好记着点儿,还有,阮良娣那儿的人别去惹,平日里也别搭话。」
两个丫头连忙点头。
孙秀一会儿来了,也与冯怜容说炭的事情。
她幸灾乐祸地说:「阮姊姊没炭用了,以後不知怎麽过呢,怕只能天天待在暖阁里,幸好我省着点,倒是能用到开春,姊姊这儿还多吗?」
「多呢,我一早病着躺炕上,炭倒是没怎麽用。」
孙秀嘻嘻笑,打量冯怜容一眼。「姊姊,今儿殿下见到你了,指不定要你侍寝呢。」
冯怜容摇头。「谁知道。」
反正上辈子太子见到她,就跟没见到一样,等了好久,才命她去侍寝。这一次,她也不太乐观,当然,她的表现比以前好多了。
照常过了几日後,这日,冯怜容跟原先那样早早准备歇息,太子屋里的小黄门来传,说是太子要她过去。
这是侍寝的意思。
冯怜容吃惊,没想到被孙秀说中了,难不成她那次露面,挺合太子的胃口?不然怎麽就叫她了?
锺嬷嬷、宝兰和珠兰几个人高兴坏了,连忙给她端水洗澡。
冬日时节,她们这些良娣,也不太清洗全身的,但如今为了侍寝一事,锺嬷嬷瞪大了眼睛,指挥几个丫头动手。冯怜容差点没被她们搓哭,一层皮都险些掉下来,但锺嬷嬷还是不放过,叫她们几个再洗乾净点儿,务必一手搓下去,什麽都没有。
等到洗完,冯怜容都像个虾子,到处都红通通的。
幸好不是伤,一会儿也就好了。
锺嬷嬷又要给她精心上妆,这回冯怜容没听她的,说不上最好,不然碰一碰掉粉也不是好事,锺嬷嬷权衡再三,给她上了稍许,眉毛画了画,嘴唇润了润。
至於穿衣,从内到外都是全新的,锺嬷嬷给她挑了件梅红金绣莲花团纹交领小袄,裙子是藕色百褶棉裙,头发让玉珠梳了个单螺,只插了一根六梅花合心长金簪。
「这就走吧。」锺嬷嬷看着冯怜容,忽地有种送闺女出嫁的心情,不过这是大好事,她现在只担心冯怜容到时候的表现,该教的都教了,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
冯怜容披上狐裘就跟那两个小黄门走了。
太子住的正殿一般太子妃都不合适去,故而侍寝的话,也是他那儿的人来迎,锺嬷嬷跟宫女都跟不得。
冯怜容走到路上,只觉寒风刮得脸疼,她拿出帕子来,把那一点点粉也擦掉了。
到得正殿,她慢慢走进去,两个小黄门便在後面把门一关。
本以为自己会很镇定,但这会儿冯怜容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在耳边响起来似的。
她开始想,等下见到太子该说些什麽,却发现太子竟然在用膳。
她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些,低头行礼,叫了声殿下。
赵佑樘放下筷子,抬眸看看她,眼里有些笑意。「今儿王大人提起你父亲。」
冯怜容紧张。「妾身父亲怎麽了?」
「别担心,王大人是称赞你父亲。」
王大人是户部左侍郎,今儿太子听他讲课,王大人便拿上回户部的事情为例提了一提,称冯大人做事果断,关键时候,敢下决定,没有让事态严重,但这些他不可能与冯怜容细讲。
听到父亲被肯定,冯怜容高兴一笑,眼睛亮闪闪,道:「父亲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
见她脸上满是崇敬之色,这父女之间感情定是好的,太子想到自己,不免有些惆怅,拿起桌上酒盏喝了一口道:「你坐下陪我吃吧。」
冯怜容一怔。她今儿是来侍寝的,现在这顺序不对啊,怎麽要先陪用膳?
可她没有拒绝,甚至连不敢都没说,就坐下来。旁边伺候的宫女给她拿来碗筷。
赵佑樘问:「会喝酒吗?」
冯怜容道:「不是很会,但也可以陪殿下喝一点。」
赵佑樘笑笑,让宫女给她倒一盏。
冯怜容看着琥珀色的酒,拿起来嚐,本以为酒劲足,会辣口,结果出乎意料竟是不难喝,她连喝了两口。
看她左脸颊上梨涡一现一隐,赵佑樘的嘴角挑了挑。
冯怜容往桌上扫一眼,看中了道煨笋蹄花。
给太子与太子妃做饭的御厨可不比她们的,冯怜容知道,那御厨很厉害,什麽都能烧,也擅长料理猪蹄,所以她就有些馋,可伸出筷子去挟时,半途又缩了回来。
赵佑樘奇怪。「怎麽不吃?」
冯怜容老实道:「怕把脸吃花。」
见赵佑樘笑了,冯怜容的脸不禁微微发红。
赵佑樘道:「吃吧,吃完洗个脸就是。」
可是……吃猪蹄的样子也不好看。
冯怜容还记得自己是来侍寝的,摇摇头道:「晚上吃这个会积食,殿下也少吃点儿。」
赵佑樘唔了一声。
「那便不吃了。」他叫人端水洗漱。
冯怜容喝了几口酒而已,便只漱口。
宫女叫她坐到里间等,那是太子平常休息的地方,床、桌椅、柜子都有,全是紫檀木、花梨木这些贵重的木料所制。
因这儿暖,冯怜容脱了外面的袄子都还有些热,但也没法子,她默默坐在床边,脑子里有些乱。
不一会儿,赵佑樘便来了,她同他一样,也穿得少,只着一件夹袍。
冯怜容见他来了,想站起来。
赵佑樘笑道:「坐着吧。」
冯怜容便往旁边挪过去一点。
赵佑樘坐到她身边,往她脸上看了看,由於没有上粉,再加上年轻,这皮肤就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有光泽。
「你头晕不晕?」赵佑樘看她脸红。「这酒後劲有些大。」
「不晕,是被热的。」
「哦?没想到你还挺能喝。」赵佑樘微笑。
他长得像他祖父,眉目俊秀,一双眼睛尤其显眼,那眸光总是像水一般流动着,光华闪耀。
冯怜容看着,只觉自己要痴了,太子不管是前一世,还是现在,都俊美得很。
她笑着道:「母亲喜欢亲手酿酒,妾身幼时常会喝到一些,怕是这样,便不容易醉。」
赵佑樘问:「都酿什麽酒?」
「杏花酒、桃花酒、梅子酒,後来咱们也种上葡萄了,我娘又试着酿葡萄酒。」在冯怜容的记忆中,与父母、哥哥在一起生活是上辈子里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她的声音格外温柔,带着一点沈溺。「不过娘没有做过葡萄酒,好几次酿出来,都酸得很,娘嫌葡萄卖得贵,一狠心买下田自个儿种了葡萄,那葡萄熟了,一串串挂着,可好看了。」
「後来做出好葡萄酒了吗?」
「後来……」冯怜容说着觉得不对,怎麽陪他用膳後又要说怎麽酿酒了呢?
她抬起头看向太子,那样子有些呆,好像在问,你怎麽要问这些呢?
赵佑樘噗哧笑了。
冯怜容越发觉得奇怪,她上一世来侍寝,太子可没有那麽多话说,她也没敢说话,她那时候一看到他,心就跳得厉害,气也透不过来,又牢记着要谨言慎行,根本就没法开口了。
看她有些失魂,赵佑樘的手伸过来,一下就把她搂在怀里。
他的胸膛很宽阔,手臂也很有力,冯怜容的脸靠着他胸口,只觉自己好像在作梦。
那时候,她多久没有再碰到他了啊,一直到死都没有,现在他却抱着自己。
「殿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殿下是真的呀?」
「嗯?我还能是假的?」赵佑樘笑了,有点儿怀疑她醉了,不然怎麽会说胡话。
当他的手指抚到她脸颊上,冯怜容的身子像被电了似的,抖了一抖。
赵佑樘察觉,低头看她。「害怕了?」
她记得,第一次可疼呢!
冯怜容把头埋在他怀里,点头。「怕。」
样子娇憨娇憨的,惹人怜惜。
赵佑樘怔了怔,以前侍寝的没哪个会说怕啊,不过看起来,是很疼的,他摸摸她的头。「别怕啊,我会轻点儿的。」
他伸手把她头上的金簪拔了,乌黑的头发落下来,又滑又软,带着淡淡的香气。
冯怜容抬起头,杏眼含着水气,雾蒙蒙的,像是黑夜里被云遮住的星星。
赵佑樘低头就吻了下去。
冯怜容的脑袋里轰得一声,本来还乱七八糟的,一下子什麽想法都没有了,就像外面的屋顶,下满雪,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那刺痛袭来,她才找回一点知觉。
她伸手紧紧抱着太子的後背,好像要把自己嵌入他胸膛一般,到最後也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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