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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子纹《娇妻似钱鼠》 (十二生肖玩穿越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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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喵喵
时间:
2016-1-12 19:31
标题:
子纹《娇妻似钱鼠》 (十二生肖玩穿越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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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娇妻似钱鼠》 (十二生肖玩穿越之1)
作者:子纹
系列:甜柠檬906
出版日期:2016年一月15日周五
搞什麽为爱殉情,焦仲卿和刘兰芝实在太傻,
瞧她鼠儿自立自强,连那身价不凡的张青扬都成了她的囊中物!
她钱小鼠身为十二生肖之首,生平最爱的就是银子,
这次下凡间找夥伴,她当然要找个富得流油的,怎料阴错阳差,
竟成了《孔雀东南飞》里那被和离再嫁的悲摧女主,没办法,
原主为了旧情人投湖的臭名她背了,嫡家两房的冷嘲热讽她也忍了,
但她那庶出的夫君就是让她怎麽想怎麽来气,他摆明不待见她,
老端着冰山脸想冻死她,偏偏她主动要求和离他又不肯,
且他在外的生意红红火火,银子大把大把的赚,全家都靠他养,
唯独对她小气,她吃了多少东西,都不客气的跟她照算钱,
可是跟他相处段时日後,她发现他对她的态度有了些热度,
听她说想开客栈他就帮她,还在婆婆和娘家嫂子面前给足了她面子,
又教她怎麽坑那两个坏嫂子的银子,让她对他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再也不排斥和他坐实夫妻关系,但没想到婆婆就是见不得他们好,
竟然找来她前夫焦仲卿制造丑闻,要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缘 起
很久很久很……很久以前,天上仙人举办了一场马拉松障碍赛,自此人间有了十二生肖,人们也因动物之名有了年岁之别,只是马拉松赛之後,这十二生肖长了灵性,主办仙人便让这十二生肖照顺序负责每十二年轮值人间一年并给予安置。
为了安置十二生肖,主办仙人建了一座仙境动物园,不过这里虽然叫动物园,可那是为了请款编预算才这麽说的,哪能真让人来看笑话,毕竟有几个生肖的脾气可不好,基本这里的每个主子都得好吃好喝供着。
因为生肖们十二年才值班一次,是以不值班的时候就喜欢四处生事、找乐子,有的生肖在仙境当金光党、有的生肖拿天兵当沙包,更有学那泼猴偷蟠桃、闹天宫、对玉帝指手画脚的,害玉帝多生白发。
玉帝找来几个仙人商量,结论就是这些个生肖太、无、聊,十二年才值班一回太清闲,是该给他们找事做,众仙人各提意见要给生肖们安职位,唯有月老道:「成家方能立业」。
月老以经验谈告知各位老同事,给生肖们找个伴来陪就不会闹腾了,众仙一听想起那句人间流行语「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便纷纷认同,只是他们也知生肖们的性格,要是直言必被驳回,是以换了个说法—睽违多年,这次仙境要再办一次马拉松接力赛。
主办仙人告诉众生肖们,为了这次的接力赛,他们要去找一个队友来帮忙,不过人间是不能去了,会乱了天道(应该说月老太常干那种乱天道的事,这次被严正警告要少生事),倒是仙境图书馆里的众藏书都是有灵性的、藏书里的人事物也都是有灵的,主办仙人让生肖们进藏书世界去选人。
当然,选了人可不是就能直接把人给拉到仙境,而是要培养好感情、建立好缘分,等那人的阳寿尽了(书里也是有阳寿的),且心甘情愿当队友,才能把人带回仙境。
听了主办仙人的话,那些不管是不满目前顺位的、还是想保住目前顺位的生肖们,都决定卯足全力让「未来队友」对自己满意又言听计从,届时才能把人拉来仙境,不至於做白工。
为了公平起见,众生肖们决定以同一类型的藏书决胜负,他们东挑西选看中了「古代传奇故事」区,那还是因为古灵精怪的老鼠说:「近来人间流行穿越,那些穿越者都能在古代大开金手指获得古人的推崇,所以我们就去古代骗一个队友回来吧!」
众生肖们无比认同,是以一个个都钻进了传奇故事里,殊不知计画赶不上变化—
变化一:穿越都是不能选角的,辛苦的历程才要开始!
变化二:他们走错区了,他们钻进去的不是真的传奇故事,而是前些时候众仙人们举办徵文比赛时所蒐集整理的作品—「伪传奇故事」!
於是,一段段趣味与浪漫、荒谬与情深并存的非典型穿越故事展开……
第1章
天地之始在於盘古开天,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为何有天,又为何有地?在天庭的钱小鼠,对这个天地运行的问题没有半点兴趣。
她身为十二生肖之首,身板瘦弱,却有一张讨喜的脸,平生最大的志愿就是成为名符其实的「钱鼠」。
除了钱,没有东西勾得起她的兴趣,所以当仙人说要举行马拉松接力赛,要他们十二生肖去找个队友时,她还是没半点兴趣,直到听闻—
有奖赏!
她的双眼倏地发亮,不禁开始想像着,若是赏给她座金山或银山,让她能躺在上头,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为了钱,钱小鼠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参加个马拉松接力赛,但寻找队友明明就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偏偏又要搞什麽要进仙境藏书里头找,队友还得跟她同一条心,心甘情愿相助,真是麻烦透了。
不过之後她转念一想,这有何难?反正凭她这可爱的性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随便抓一把就是一票人帮忙。现在既然要玩,她肯定要好好找个最棒的传奇故事大玩一场。
对钱小鼠而言,所谓最棒就是故事里要有个富到流油、花钱不手软的主人翁,到时就算她什麽都不做,只要在一旁分点渣都是吃香喝辣。
她眼睛闪闪发亮的紧盯着放在桌上的那几本书,一马当先的冲上前,就怕抢输了其他人,突然耳边响起了铿锵声。
虽然轻微,但她听得一清二楚,那是钱落地的声音,旁的东西不说,但对於钱,她可是异常敏锐,她的视线立刻一转,果然看到落在地上的一枚铜钱。
也顾不得什麽传奇故事,她眼中只剩下那可爱的铜钱,她挤了出去,弯腰捡了起来,却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往她身上撞了一下,她一个重心不稳,踉跄跌倒,好死不死这时一阵风吹来,吹动了被丢在地上的一本书,她只隐约看到这本书的书名叫做《孔雀东南飞》,接着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被收进了书里……
夜幕低垂,四周一片死寂,钱小鼠没半点力气,只能睁着一双原本灵动、现在却一片死气沉沉的大眼睛,死盯着床顶。
来到这里後,看着日升日落已经三次了,应该是第三天了,但她还是无法打起精神来,只能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着她玩这个游戏是要当富翁,不是来当怨妇的,但偏偏她为了捡一枚铜钱来到了这里,就只为了一枚铜钱……
她呻吟了一声,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用被子重重的盖住了自己的头,几乎忍不住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孔雀东南飞》是东汉末年的悲剧,一个恶婆婆拆散了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刘兰芝被焦仲卿休离後,刘兰芝在再婚当日投湖,焦仲卿吊颈,双双殉情。
这个故事纵使再赚人热泪或是令人咒骂,原本跟钱小鼠没半点关系,但就为了捡铜钱,她被撞进了以这首诗大改编的书里,还附在了可怜的怨妇刘兰芝的身上。
刘兰芝在再婚当晚投湖,原本该死了,但因为她,所以刘兰芝没死成,还被硬塞进了夫家。
在诗里,对於刘兰芝的再婚对象没有太多的着墨,只知道是个太守之子,排行第五,但穿到这个一切跟真正的东汉不太一样的故事里,她听送食的丫鬟说,那个再婚对象好像叫什麽张青扬的,这名字就跟眼前这一切一样陌生。
她醒来好几天了,除了两个比她还像主子的丫鬟会送来早就冷掉的三餐之外,根本没有人来看过她,而且看看这个房间,小得可怜,只隐约在床边的几个喜字上,看出点喜气,所以她再笨,也知道人家是怎麽看待她的。这年代对女子的约束,单单想就觉得要逼死她。
不过没关系!她很看得开,没人理她也好,反正她也没兴趣去见人。
这几天,她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离开这个身子,她只能接受残酷的事实,认清自己成了刘兰芝。
这让钱小鼠提不起任何力气,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女人活在哪个时代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这个以三从四德为唯一标准的世界,她真的觉得自己运气好得令人想骂脏话。
她无力的垂首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她无心成就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她的心愿很小,只是想成为富翁而已。
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哀怨的呻吟了一声,无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只穿着单薄的白色单衣,如游魂飘过房间,经过铜镜时,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盯着里头的「刘兰芝」。
这个正主儿虽然纤细,但身材比她原本那副有看头多了,虽然情绪低落,但她还是忍不住在铜镜前得意的挺起了胸部,还真是不赖,腰是腰,胸是胸,这倒小小满足了她一点女性的优越感。事情虽不如她所愿,但至少现在她是个好身材的美人儿。
只不过有一副好皮相又如何?钱小鼠整个人又萎了,最後还不是落了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十三能织素,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刘兰芝在这个世代,是个一百分的闺秀,但再好无用,因为她十七岁嫁人,十九岁就与夫仳离,至於原因很多,有一说是因婆婆不喜,也有一说是无所出,但不论任何原因,她就是被休了,回到娘家没多久,就被自己的兄长逼得再嫁,最後投湖自尽,结束悲惨一生。
想这刘兰芝走这人间一遭,还真不如学她钱小鼠,图个金山银山的将来,吃香喝辣过一辈子的好。
钱小鼠打开房门,望着夜空,轻抚着肚子,不自觉的想着,都过去好几天了,再不平也认清了事实。走不了,只能认命,反正她是钱小鼠,能屈能伸,不论什麽情况都能如鱼得水,过得快快活活,不过就是当一世的刘兰芝罢了,不难,绝对不难!
既然走不掉,就要想办法活下去。她这几天只喝了几口水,现在实在饿得慌。一定得要找点东西来吃,不然还没被教条逼死,她就先被活活饿死。
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她动了动鼻子,她的嗅觉向来敏锐,除了对钱敏感外,对食物气味也很灵敏。
只是才踏出屋子,她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的胆子向来不大,外头一片黑压压的,着实令她紧张,但平生不做亏心事,她没道理怕妖魔鬼怪,再说,她好歹也算半个神,鬼见到她还要惧她三分才对。
她深吸了口气,挺起了身子,食物的味道勾引着她,活下去的念头凌驾在恐惧之上,不过晚秋的风吹在身上,还真有点冷,於是她又踅回屋里,翻出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这才循着味道走了出去。
经过屋前的一片梅树林,时节已入秋,有早放枝头的梅与落叶相伴,风带着凉意又吹落几片叶,她的脚踩在枯叶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但除了她的脚步声之外,後头似乎还有另一道脚步声,她的寒毛立刻直竖,猛地停下脚步,诡异的是,後方的脚步声也没了。
不会吧……她恐惧的紧闭了下眼,老天爷真要耍她她的运气向来挺好,现在却觉得倒楣得直想死了。她没有回头的勇气,只能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一步,脚步声也跟着走了一步。
她的运气真是他妈的太好了,不会真见鬼了吧钱小鼠在心中哭天喊地,神能当到她这麽窝囊的实在没几个,她想拔腿狂奔,但双腿却因为饿了好几天使不太出力,然而慌乱之中她终於抓回了一丝理智,鬼是用飘的,哪来的脚步声?
念头才闪过,她立刻猛一回头,但被後头的白色身影而吓得往後一倒,跌坐在石头小径上,痛得差点飙泪。
「你是鬼吗?」那抹白色的身影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钱小鼠在心中诅咒了一声,这句话是她该问的吧!她捂着跌疼的臀,看着那抹白色影子逐渐接近,最後停在她面前,侧着头,疑惑的看着她。
是个女人,而且是比现在的她更漂亮的女人,有着南方女子的娇小纤细,看来跟她年岁相当,一身月牙白单衣,披散着头发,很美、很出尘。
「每个人都说,这後院有鬼。」女子不介意她不说话,迳自续道:「你是鬼吗?」
「不是。」钱小鼠从地上爬起来,虽说被当成鬼,心中不是很痛快,但至少肯定眼前这个美女跟她一样是个人。
美人搔了搔头。「为什麽你不是鬼?」
「因为我还没死。」钱小鼠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不是很认真的回答,她一个抬头就看到美人微微向前倾身,伸出食指在她的脸上戳了戳,此刻她隐约从美人的神情察觉了些许的不对劲,明明那身子是个成人,但眼神天真得像个不知事的孩子,她狐疑的问:「你是谁?」
「笑笑。」
「笑笑?」钱小鼠重复了一次。「你的名字?」
笑笑用力的点点头。
在钱小鼠的印象中,太守府里好像没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所以笑笑是个丫鬟?看起来也不像啊,因为她穿的月牙色单衣虽然样式一般,但料子极好,丫鬟穿不起,但若是小姐……可她嫁进来後,听说张家就两位小姐,一位庶出,但早就因为一场意外死了,另一名嫡出,还待字闺中,但嫡出的小姐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庶子院子里,她想再问个清楚,突然注意到她竟然连鞋子都没穿。
「天凉,你的鞋呢?」
笑笑动了动白嫩的脚,笑容灿烂。
钱小鼠顺手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美人儿围上。「你住哪里?我送你回房。」
笑笑彷佛没有听到她的问题,只是摸了摸身上的披风。「好人。」
钱小鼠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也扬起了嘴角,不过是一件披风,就能把她当好人,果然是个单纯的丫头。
笑笑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钱小鼠踉跄了一下,别看这个美人身子单薄,力气还挺大,打着赤脚仍跑得飞快,在一片漆黑的林子里穿梭,不见一丝惧意。
她苦着一张脸,挣扎不了,只能被拉着跑,可怜一下她吧,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现在被这麽拉着跑更是头晕目眩。
终於,笑笑微喘着气停下了脚步。
在稀微的月光照射下,她一张俏脸勾着献宝似的得意笑容,指了指着面前用块大石封住的古井。
「有人跳下去,死掉了!」笑笑热情的道:「笑笑跟青青住进来这里,笑笑喜欢这里。青青让大牛、柱二搬大石头把井封起来。青青说,他怕笑笑掉下去。这里很好,没人敢来,因为……有鬼。」
钱小鼠听着她不太有章法的话语,她不知道青青、大牛、柱二是谁,八成是府里的丫鬟或长工,她现在也没心情去问,只敏感的抓到了重点,这口井死过人,还……有鬼
她看了眼被封住的井,心头发毛,没骨气的想要退开,但是笑笑不放开她,反而把她更把她拉近。
钱小鼠一脸哀怨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笑笑,难怪人家说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孩子都有颗不懂事的傻胆,就像眼前的笑笑……
「不怕!」笑笑拍了拍她的左胸,压低声音道:「假的。」
「什麽」钱小鼠的心一突。
「没有鬼。」笑笑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就像怕被人听到似的。「青青说,人比鬼可怕。鬼会保护笑笑,人会害笑笑。别人相信有鬼,不敢来这里,就不会害笑笑,笑笑就会快快乐乐。你不能跟别人说这里没有鬼,不然青青会生气。青青不会笑,笑笑有时怕他。」
钱小鼠有些懵了,莫名其妙当了刘兰芝也就算了,现在听笑笑没头没脑的话,更是晕头转向。看来这座太守府没她想像中的那麽简单……天老爷啊!到底要耍她到何时?更惨的是,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後背,对着一个不懂事的美女和一口闹鬼的古井,她更悲哀的发现,这口井就在她房间的後头,真是天要亡她,她的好运气真的走到头了。
她觉得晕,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笑笑连忙扶住她,灿烂的笑意隐去。
看着笑笑显然被自己吓住,钱小鼠连忙挤出一抹笑,勉力站直身子。「别担心,我只是肚子饿了。」
「饿?」笑笑侧过头,眨着无辜的大眼,不解的瞅着她。
钱小鼠苦着一张脸,捂着扁扁的肚子。「就是想吃东西。」
笑笑伸出双手,拉开了她的嘴角。「不要难过。要笑笑。」
钱小鼠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一直要人家笑笑,难怪取名叫笑笑。」
笑笑见她重拾笑颜,也跟着笑。「我们是朋友。你是好人,笑笑喜欢你,青青喜欢你,大家喜欢你。」
看着眼前的大美女,钱小鼠不由得叹了口气,谁说傻不好,看笑笑实在傻得快快乐乐。
笑笑突然想到了什麽,拉着她的手,问道:「我是笑笑,你是谁?」
钱小鼠的笑容有些无力,这真是个好问题,其实她也想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谁。她是钱小鼠,但这身皮囊却是刘兰芝,她想当自由自在的钱小鼠,却又注定被困在这个身子里走完这辈子,看着笑笑因为她的笑容隐去又皱起了眉头,她立刻露出笑容,回道:「我叫刘兰芝。以後跟笑笑当朋友。」
她认了,既来之则安之。
笑笑笑得灿烂,兴奋的点点头,突然又拔脚往前跑。
饶了我吧!笑笑大美人……刘兰芝在心中哀号,她已经饿得快虚脱,真的禁不起折磨。
「笑笑……」刘兰芝喘着气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笑笑没回答,拉着她又跑过了梅林,到了另一头。
那里有着设计典雅的小楼,共有三栋,围着一个漂亮的小园子,刘兰芝还来不及仔细打量,就被笑笑拉进一栋小楼後头的小径,眼前出现一间透着微光的小房子,她一个闪神就被笑笑拉了进去。
笑笑这才放缓了速度,这是间小厨房,虽然没有点灯,但因为灶里有微微火光,仍能视物,散发着暖意。
笑笑牵着刘兰芝的手,熟门熟路的往里头走,直接打开了灶上的蒸笼,里头有着白胖胖的糕点。
刘兰芝看不出那是什麽,但已经饿了好几天的她,一看到食物,一时间口水泛滥,仔细一闻,才发现方才她在自己屋子里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兰芝饿。」笑笑热切的招呼,「吃!快吃。」
刘兰芝一脸感激的看着她,这个爱笑的美人儿,真是她的活菩萨。「笑笑一起吃,一起吃。」
「好。」笑笑也顾不得烫,一手拿一个,先给了刘兰芝一个,和她对视了一眼,才将白胖胖的糕点塞进嘴里。
刘兰芝也不客气的吃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还有淡淡的杏仁味,是杏仁糕,好吃!真好吃!
她饿了好几天,才吃一个哪能满足,她索性端起一整盘,拉着笑笑,两人窝在温暖的炉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两人吃得满足,刘兰芝看笑笑吃得满嘴,不忘贴心的替她擦擦嘴。
笑笑回她一笑,又吃了口杏仁糕。
「这是怎麽回事?」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小空间,平空冒出阴冷的声音,背对着厨房门的刘兰芝被吓了一大跳,口里的杏仁糕硬生生噎住,她用力捶打胸口,好不容易才把喉中的东西用力吞下去。
笑笑的反应倒是平常,只是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看着来人。
张青扬的注意力全不在笑笑的身上,反而冷眼看着窝在炉边的刘兰芝,太守的府第占地不大,前後就分成两个院子,前院是太守见客与人议事之处,家眷就全住在後院里。
後院除了主院外,又分了东西两院,主院自然是太守大老爷和夫人的居处,东院则住着两个受宠的嫡子和嫡女,至於西院空间小,又在太守府的最後头,太守作主留给了张青扬。
向来视张青扬为眼中钉的嫡母也没多话,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毕竟西院是个连下人都愿意涉足的三不管地带,因为西院有一口传说有个女鬼的古井。
据说在张家住进来前,前任太守的一个姨娘投井自尽,至此这里就闹鬼传闻不断。
住了许久,张青扬比任何人明白西院没有任何鬼怪,但有时这样的传言反而是很好的保护,利用人的恐惧无知,反而有个安全的栖身之地。
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是死是活没人理会,搬到西院,少了那些试探的眼神,这里成为他自在的天地。
他还特地打造了个小厨房,虽说住在同一个府里,但这几年,庶出的他俨然已经跟姚氏他们各过各的生活。
平时没事,他不会到东院去,也不许闲杂人等进西院。
他的目光须臾不离笑笑面前这一个素白的身影,眼前这人是这些年来唯一的例外……思及此,他的眼神一冷,声音更沉,「转过身来。」
刘兰芝手里还端着盘子,她缓缓的转过身,屋里的烛光几乎在同时被点上,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发现他长得还算挺好看,不是纤细美男子,而是健壮的那一型,但这比较对她的眼,她欣赏了好一番,那副好身材就像她手里的端的这盘杏仁糕一样令人流口水,不过她眼底的赞叹在对上他的双眼时,全都消失。
帅哥的眼神就像是她杀了他爹娘似,她下意识的拿着跟帅哥一样可口的杏仁糕寒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思考,她不认得他,所以帅哥拿这仇视的目光看她,实在没道理。
张青扬面无表情紧盯着她。「你在做什麽?」他的声音很轻很缓,但带了那麽一丝丝威胁的味道。
刘兰芝咀嚼着嘴里的杏仁糕,含含糊糊的道:「吃东西。」眼睛没问题的人,应该一看就知道了,做啥还要特地问?真奇怪。
眼前的男人丰神俊朗透着一股正气,一身紫色的绸衫,料子上等却不张扬,只要一眼,她就可以判定这个男人身家不错,绝对出身富贵人家。
富贵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天雷狠狠打向她,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马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有钱的帅哥啊!不论任何时代都是绝对要好好巴结的对象。
张青扬冷冷的看着她的笑,虽然只是一眼,但他认出她是成亲那日他亲自抱进新房的「妻子」,在嫁给他的当晚以身殉情,弄得太守府上下颜面无光的刘兰芝。
听说她病得下不了床,听说她滴水不进,觉得生无可恋,一切的听说,在看着她窝在灶边,吃着他今晚做给笑笑的杏仁糕的那副贪吃样,让他知道那些听说,就像那口传言有鬼的古井一样—都是假的。
只是她那一脸莫名其妙的傻笑是怎麽一回事?她不是她身後的笑笑,因为一场意外变得有些痴傻,看到人总是傻乎乎的笑,他差点低头去看衣着,怀疑自己有什麽不得体之处。
一思及自己被刘兰芝的眼神影响思绪,张青扬心中不由得一恼,转而看着笑笑。「你怎麽又偷跑出来?」
原本笑着的笑笑一惊,连忙缩到刘兰芝的身後。
刘兰芝挺身而出道:「我带她来的。」
张青扬冷冷瞧着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她,自身难保还顾念他人,看来也是个脑子不精明的,他表情严肃的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谁,」帅哥虽然不笑,但那副酷样对了刘兰芝的眼,她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但不论公子是谁,都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听到身後大牛的笑声,张青扬的神情更冷了,厌恶的看着刘兰芝。
「都怪我这几日没吃好,半夜肚子饿,」刘兰芝对着帅哥眨了眨眼。「一时忘了规矩,还盼公子见谅。」
反正偷吃就是错,先认错就是,不过奇怪,不管她笑容再灿烂,眼前的人就是座千年大冰山,连扬一下嘴角都不肯,眼神反而益发锐利,她被盯得有点发毛,脸上笑容实在很难维持,但她还是硬着扯开嘴角。
张青扬依然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瞪着她。
冰山、真是冰山,刘兰芝觉得自己的笑要被冻僵了。
极力忍着笑的大牛,目光在厨房里饶了一圈,觉得有丝趣味,原想继续看下去,但是一看到缩在刘兰芝身後的笑笑穿着单薄,身上虽围着披风,但打着赤脚,立刻少了看戏的心情,向站在身旁有些不安的惠子交代了声,「惠子,把小姐带回屋子去。」
惠子立刻往前走了一步,但又停下脚步,有些怯懦的看着双手背在身後,面容冷酷的张青扬,轻声询问,「少爷?」
「去吧!」
惠子一得令,立刻上前,拿出绣花鞋给笑笑穿好,忍不住叨念,「小姐,怎麽可以趁着奴婢睡着偷跑出来?」
「笑笑饿。」笑笑指着刘兰芝。「朋友。」
惠子瞄了一眼,不敢答腔。西院的人口少,除了小姐和五少爷两个主子外,就只有她和大牛,还有伺候的柱二和守着西院院门口的六个护院,眼前这个女子她虽没见过,但也知道是嫁进门第一日,就让太守府上下颜面尽失的五少奶奶。
刘兰芝的脑子飞快的动着,把惠子对待冰山的态度给看在眼里,她的心一突,脸上的笑容微隐,看着冰山脸,硬着头皮问:「不知是哪位爷?」
话语一出,她马上在心里暗自祈求,千千万万不要是她的「夫君」啊!虽然有个帅哥当夫君很好,但是帅哥那表情一看就知道是难相处的。
张青扬直视着她,一字一字的回道:「张青扬。」
她全身的力气彷佛一瞬间全没了,她突然很庆幸自己还坐在地上,不然肯定瘫倒。
张青扬,她的夫君……不是,她猛然在心中否决,张青扬是刘兰芝的夫君,跟她没半点关系!
可是她现在就是刘兰芝啊!心头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她整个人萎了。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昏暗的小厨房里,有眼不识「夫君」,还偷吃他的东西,虽然方才已经吃了几块糕点,但她又开始觉得头晕目眩。
「笑笑。」笑笑看刘兰芝又苦着脸,立刻挣脱惠子的手,双手拉了拉刘兰芝的嘴角。「兰芝笑笑好看。」
刘兰芝立刻露出笑脸,纵使在张青扬杀人似的眸光底下,她在笑笑的面前,笑容依然灿烂。
「惠子。」张青扬淡淡的唤了一声。
惠子会意,立刻拉着笑笑。「小姐,快回房里去。」
「饿!」笑笑指着杏仁糕。
刘兰芝将手中已经吃了一半的杏仁糕塞进嘴里,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剩下的六个杏仁糕全给了笑笑。「笑笑乖,听话,拿回房里去吃。」
笑笑心满意足的接过,开开心心的跟着惠子离开了,但才出了厨房门口,她像是想起什麽又跑了回来,拉了拉张青扬的手。「青青!」
刘兰芝没料到笑笑口中的青青指的就是张青扬,她还以为是个丫鬟,看着他这般高壮的男人,竟被青青、青青的叫,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青扬不知道她的思绪,严峻的目光射过去。
在他锐利的眸光下,刘兰芝再蠢也知道将笑声止住。
「兰芝……」笑笑的手指着刘兰芝,又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好人。笑笑喜欢她,青青喜欢她。」
张青扬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脸上依旧没什麽表情,却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笑笑见他点头,这才放心的转身走了。
「大牛,送小姐回去。」
不过就是一小段路又在西院里,有惠子在一旁,根本不用大牛送,但大牛一下子就意会少爷这是打算支开自己,立刻不发一言的跟着出去。
一下子小厨房只剩下两个人,张青扬瞄着已经空的蒸笼。
刘兰芝看着他,她这个人向来罩子亮,在她还没想清楚自己的下一步前,眼前这个所谓的「夫君」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不会也不能跟他起冲突。
「今晚全是我的错,以後绝不再犯,请爷息怒。」她身段柔软,轻声细语,微低着头,楚楚可人。
她向来自傲自己有演戏的天分,微敛下的眼里写着满满的得意。
张青扬冷眼打量着她,就见她散开来的头发搭在肩上,脂粉不施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看来她不打算再寻死,这倒是可惜了。他本来就对身旁绑了个女人没太多的兴趣,更何况这女人还是嫡母挑的,这几日嫡母房里的人,藉着给这女人送饭菜的机会进出西院,已令他心生不悦,倒真希望她寻死,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以後不许接近笑笑,不许再进我的厨房,不许偷吃我的东西。」他懒得理会她,冷冷丢下一串话,便不留情的掉头就走。
刘兰芝脸上的笑意全都僵住,猛一抬头,眼底闪着怒火,瞪着他走远。奇怪,她到底是那里惹到他了
「以後不许接近笑笑,不许再进我的厨房,不许偷吃我的东西!」她怪声怪气的学着他的语调,然後用力的哼了一声,不过就是几块糕点,还宝贝得跟什麽似的,长得帅有什麽用,小气鬼!
她向来喜欢占人便宜,知道对着小气鬼不用指望拿好处,所以这种小气的性子最让她不顺眼。
不过他特意提到了笑笑,她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方才下人叫笑笑「小姐」,笑笑亲昵的唤张青扬「青青」……大冰山连笑一个都不肯,竟然允许自己被取了这麽一个娘儿们的小名,看来笑笑的身分还真不是一般。
笑笑看来不像是府里的小姐,却有下人伺候,难不成是张青扬的女人?刘兰芝脑子灵光一闪,但随即又觉得不太对,若笑笑是张青扬的女人,为何会被称为小姐?照理也该被称为姨娘吧……
她搔着头,想了半天也没个结论。
算了!不想了!不管笑笑的身分是什麽,就算真是张青扬的女人,她那天真的样子也令她讨厌不起来,更别提在她饿得前胸贴後背的时候遇上了她,笑笑让她吃了几块糕点,杏仁糕的滋味还真好……突地,她脑中闪过张青扬的冰山脸,又想到他小气巴拉的态度,她没好气的撇了下嘴。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还有些饿,但应该可以撑到明天早上。
她把披风给了笑笑,走出厨房有点冷,她环抱双臂,走在阴森森的梅林里,想来张青扬与她结为夫妻,她不开心,他也是老大不爽。想到自己要对个小气鬼兼万年大冰山过日子,实在觉得星月无光,前途一片黯淡。
第2章
刘兰芝在床上翻来覆去,怎麽样就是睡不着,屋外的风吹得人心烦,她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想到屋後头的那口古井,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突然她听到房门被推开,她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
不料推门进来的是笑笑,她依然打着赤脚,穿着单薄的单衣,一看到刘兰芝,她立刻惊喜的爬上床。「兰芝不怕,笑笑陪你。」
刘兰芝看着屋外还是一片黑,不知道是什麽时辰,但笑笑的身子有些凉,她连忙将被子盖到她身上。「怎麽不多穿衣服再出来,着凉了可怎麽办?」
「兰芝怕鬼,笑笑在,不怕。」
听到笑笑的话,刘兰芝不禁失笑。她是怕鬼,但知道闹鬼传言是假的之後,她心里也没太多疙瘩,辗转难眠是因为想到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就难受,但她万万没想到唯一察觉她不安的人,竟然是笑笑。
「笑笑陪!兰芝睡觉。」笑笑要刘兰芝躺下,然後像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刘兰芝的後背。
躺在一起,刘兰芝可以闻到笑笑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她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关心她的人,她感动得快要哭了。
「兰芝别怕,笑笑陪你。」
「谢谢笑笑。」心里暖了也踏实了,她拉着笑笑一起躺下,没多久便沉入梦乡。
有人陪在一旁,这一觉,她睡得舒服又安稳。
天才微亮,听惠子说笑笑又不见了,想了想,张青扬连外衣都来不及套,穿了鞋子就越过梅林,来到西院最偏僻的角落。
这间房原是给奴才用的,但西院的奴才没几个,所以这间屋子一直空着,直到他要成亲前,才随意让大牛买了些东西,将刘兰芝给放在这里。
他推开了刘兰芝的房门,在微亮的光线中,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他的脸一沉,缓缓走了进去。
笑笑自从发生意外之後,见到陌生人总是畏惧,这个刘兰芝倒不知是哪里入了她的眼,竟从初识就让她如此喜爱。
他看着熟睡的刘兰芝,虽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说她长得好,虽如笑笑般纤细柔弱,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春风般的妩媚风情。
他不自觉伸出手,但在触及她的面颊前,他眼神一冷,想起她在成亲那日的所作所为,他的手倏地紧握成拳,又收了回来。
他向来高傲,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他也不屑放在心上,於是他脚跟一旋,又大步走了出去。
一出屋子,就看到大牛和惠子也急急的找了过来,他马上吩咐道:「在嫡母房里的丫鬟给那个女人送早膳来之前,带小姐回房。」
惠子闻言,感到惊讶,没想到小姐真的半夜跑到了刘兰芝的房里。
大牛若有所思的瞧了眼紧闭的房门。「笑笑喜欢五少奶奶。」
听到大牛的称呼,张青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五少爷与之成亲,这声五少奶奶理所当然。」大牛并没有被张青扬的眼神给骇住。
张青扬不发一语的走开。
大牛嘴角一扬,要惠子照顾好笑笑,大步跟上了张青扬。
刘兰芝看着桌上焦黑的菜梗和一碗硬得像石头的米饭,明白这府里有人整她,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整她。
送来膳食的两个丫鬟就在一旁,说的好听是要伺候,但应该是想看她怎麽吞下这些难以下咽的饭菜。
这两个丫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是谁,她是钱小鼠耶,任何情况之下都能屈能伸,纵是难以下咽,只要吃不死人,她都能吞进肚子里去。
她夹了口菜,放进了嘴里,菜不只冷了,还如外观一样一点都不可口,她咀嚼几下,硬是把带着焦味的菜吞进肚子里。
牡丹原本正等着看好戏,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一幕,她愣愣的看向一旁的海棠。
海棠表面上是平静无波,但心里也有些讶异,她原等着五少奶奶发脾气,最後闹到西院不安宁,让五少爷发怒,将人给逐出去,没想到……
这几日,她利用送菜的机会,留意到五少爷从没宿在五少奶奶的房里,五少奶奶不受夫君宠爱,娘家不待见,现在是彻底的孤立无援,世上只怕无人理会她日子是好是坏。
「五少奶奶,这些饭菜可吃得惯?」
刘兰芝淡淡的看了眼海棠,这个丫鬟长得还算水灵,据说她不单是太守府当家主母姚氏房里的大丫鬟,娘亲还是姚氏最看重的刘嬷嬷。
想到这里,她又想捶心肝,出嫁时,刘家也让两个丫鬟陪嫁过来,但因为闹了一场投湖殉情,姚氏硬把两个丫鬟带走,昨日听说还发卖出府,但当然那些卖出去的银子,没半毛钱入了她的口袋。刘家人虽不满,但毕竟是自家人理亏,所以纵使知情,也没派人上门多说什麽。
当家主母卖了媳妇的丫鬟,收了银子,表面功夫也做足,派了自己房里的丫鬟送饭菜,没对新媳妇有半句苛责。外人只觉得太守府对一个才娶进门就闹丑事的媳妇宽容大度,绝对想不到送来的是这样的饭菜。
刘兰芝又塞了口菜进嘴里,也不顾嘴里还有东西,没兴趣陪她们演什麽小媳妇委屈求全的戏码,很直接的道:「自然是吃不惯,这饭菜又冷又难吃,还有不少焦黑,想我刘家虽不是什麽富贵人家,也没吃过这般粗食,看来公爹这个太守还真是清廉,缩衣节食的过日子。改天有机会出府,我逢人还得多赞几声,让他人好好学学。」
牡丹脸色一变,这些菜其实并不是姚氏交代的,而是……她看着一旁的海棠,因为海棠讨厌这个甫进门就让太守府颜面扫地的五少奶奶,才故意让她吃苦头。
前几日五少奶奶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对於饭菜看都不看一眼,只知道发傻,所以对送上什麽饭菜也都没个反应,之後精神好了,开始吃东西,即使看到桌上是冷菜冷饭,虽吃得不多,却还是动筷,不出一声抱怨。
今日海棠故意给她不熟的米饭、烧焦的菜,她还是吃进了肚子里,牡丹还想,她是个好欺负的主,没料到她竟盘算着要找机会把事儿捅出去,牡丹不由得有些心慌,她不过是被交代来暂时照顾这个众人都不待见的五少奶奶,可不想要惹事。
海棠偷偷朝牡丹瞥了一眼,见她有些慌张,暗骂了一声没出息。她根本不在乎五少奶奶闹,她闹得越大,让五少爷更讨厌最好。
这样一个被休的女子凭什麽能嫁给五少爷,虽说五少爷是个庶子,但他玉树临风又天资聪慧,能配上他的不该是这样心中还有别的男人的残花败柳。
「若五少奶奶吃不惯,」海棠低着头,掩去心里的不屑,故作恭敬的说:「奴婢回头去跟夫人禀报。」
夫人其实没打算在吃食上为难这个五少奶奶的。
别人不清楚,但是娘亲是夫人最看重的嬷嬷的她却很明白,府里的中馈虽说是握在夫人手中,但因为两个嫡子不争气,整天只知风花雪月,最後还是靠着有个太守爹的关系,花了不少钱买了两个小小的芝麻官,才不至於无所事事。
太守府内外要吃饭的人不少,凭太守大人和两位嫡少爷少得可怜的俸禄,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所以这些年来,府里的开销全都靠着五少爷撑着。
五少爷不若两位嫡少爷一心求官,他开酒楼,做南北货买卖,不论世道如何,总能赚进大把的银子。
夫人就算再鄙夷五少爷当个商人,心中再不甘,但为了五少爷手里的钱,也得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因为利害关系,夫人再不喜五少奶奶,看在五少爷的脸面上,也不敢明着为难。
只是这这几日看下来,她实在觉得夫人多虑了,五少爷的态度摆明了不在乎五少奶奶的死活,成亲都几日了,藉着送饭菜的机会,根本就没看到五少爷出现在五少奶奶的房里,看来这个女人此生注定得不到五少爷一丝眷恋。所以就算她把这件事儿捅到了夫人面前,只要五少爷不管,夫人顶多就是表面数落她几句便了事,根本不痛不痒。
「这倒不用真到嫡母跟前说。」刘兰芝抬头灿烂一笑。「府里的规矩如何便是如何,别为我坏了规矩。」
她注意到,相较於海棠的神色自若,牡丹显得有些不自在,难不成这样对待她不是嫡母的交代,而是下人搞的鬼?她好笑的想,好一个奴大欺主,想她钱小鼠落入这身子里,被困在太守府,连奴才都嫌弃。
她没兴趣摆个主子的架子去教训不长眼的奴才,因为她已经想到了出路,她不要留在这里,她要离开,所以这些人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笑笑要进去,惠子你走开。」
听到门外有声响,刘兰芝抬起头,透过窗看到一抹粉红色的身影跑过,另一道人影忙要拉她。
是笑笑!她的眼里不自觉浮现了笑意,看笑笑的样子是想进她屋子里来,但惠子正手忙脚乱的挡着她。
「海棠,你看,是那个傻子。」
刘兰芝听到牡丹的话,脸色一沉。
海棠眉头一皱,瞪了牡丹一眼。
牡丹这才想起了五少奶奶也在,神色略微不安。
「你们退下吧。」刘兰芝冷冷的开口。
海棠和牡丹马上将东西收拾好,行了个礼,一同退了出去。
「真不知羞!」牡丹才踏出门,立刻没好气的说:「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货色,还摆个主子的谱。」
「小声点。」海棠的目光停留在远处那抹粉红色的身影上头。
笑笑本名张若菲,自从落湖变得痴傻後,太守府对外就宣称她死了。
这些年张青扬带着笑笑住在西院,又派人守着院门口,不让闲杂人等进来,要不是今天见着,她几乎要忘了还有张若菲这号人物存在。
「海棠,你这麽漂亮,二少爷也喜欢你,你不如跟着二少爷,何必把心思放在五少爷身上?五少爷有什麽好,不过是个庶出又不知上进求取功名,浑身铜臭的商人。」
「你懂什麽!」海棠的目光须臾不离笑笑。
就连夫人看在银子的分上,都不得不对五少爷弯腰,纵是商人又如何?想起五少爷在夫人面前那不卑不亢的从容,她的心不由得跳快了些。
她是真心喜欢五少爷,比起那两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嫡少爷,她更看中这个庶出的五少爷,靠着自己的力量挣得一片天。
想起五少爷从小就跟笑笑亲密,海棠扬着笑,正要走向笑笑套交情,突地,一抹巨大的身影出现,挡住了她的路,那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令她眼底闪过一丝惧意。
「海棠姑娘,」大牛将她的恐惧看在眼里,冷冷的道:「出西院的路在另一头。」
海棠身子一僵,有些尴尬的道:「我不过想跟小姐请安罢了。」
大牛跟在五少爷身边多年,虽是奴才,但更像是兄弟,是五少爷的外公从小调教的人才,送到五少爷身边的帮手,她可得罪不得。
大牛居高临下的扫了海棠一眼,每个月他都得跟着五少爷进主屋向姚氏请安,不是没有察觉姚氏身边的丫鬟对五少爷的心思,但可惜,她是姚氏的人,此生五少爷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里没有小姐。」大牛说得直接。
早在张若菲落湖,太守府宣称大小姐淹死之後,世上再没有任人欺凌的张若菲,只剩天真无邪的笑笑。
「大胆奴才!」牡丹没有海棠的心思,不客气的道:「敢这麽跟我们说话。」
大牛冷笑一声。「牡丹姑娘,你当真以为今日称你一声姑娘,你也是主子吗?容在下提醒一句,咱们都是奴才,谁也没高过谁。」
牡丹被他高傲的语气吓了一跳。
海棠忍着气,退了一步。「失礼了,大牛哥。只是天冷,还盼大牛哥叮属五少爷保重身子。」
大牛没有任何回应,目送海棠和牡丹离开,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过身,看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刘兰芝。
「以五少奶奶的身分,偷听壁脚实在不妥。」
刘兰芝微笑着走上前。「若不偷听,怎麽能知道这麽有趣的事。」
有趣?听她这麽说,他的嘴角不自觉轻扬了下。
「海棠喜欢五少爷?」
大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定定的瞅着她。
见他这般反应,她心里也有了个底。「没想到万年冰山还挺抢手的。」
他挑了挑眉,心想五少爷绝对不会喜欢自己被形容成万年冰山,但又想起五少爷总是冷漠待人的模样,确实也堪配「冰山」一词。
「兰芝,青青坏。」笑笑一看到刘兰芝,不顾一切的甩开惠子的手,一溜烟的跑到了刘兰芝的身後。
惠子一脸无奈,但仍不忘行个礼。「五少奶奶。」
「别多礼了。」刘兰芝看着笑笑,温柔的问:「怎麽了?」
「青青不许笑笑来。」
刘兰芝看着惠子,惠子低下头,不敢直视她,她又看向大牛,他则是退到了一旁,摆明了不掺和这件事。
「没办法,青青讨厌我。」刘兰芝拍了拍笑笑的手,口气听起来很看得开。
笑笑露出惊讶的神情,有些焦急的回道:「笑笑喜欢你,青青也喜欢你。」
刘兰芝的脑海中马上浮现那一日在厨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张青扬的情况,被他喜欢?她打了个寒颤,饶了她吧!
「笑笑饿!吃东西。」
「小姐饿,」惠子在一旁连忙说道:「小厨房里正热着粥,小姐乖,回房去,惠子马上给小姐送粥。」
「不要!」笑笑拉着刘兰芝往小厨房的方向走。「笑笑要吃饼。」
「我不能去小厨房。」刘兰芝连忙说道。
笑笑脚步没停,只是不解的回头看她一眼。
刘兰芝试着解释,「万年大冰山不准我去。」
「万年大冰山?」笑笑更困惑了。
「就是张青扬。」
跟在後头的惠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原本就苦恼小姐硬是跑出来,她拦不住,现在又冒出了个看来同样令人头痛的主子。
默默跟上的大牛听到了,也不自觉微勾起嘴角,不过并没有多说什麽。
「张青扬?」笑笑重复了一次。
「就是青青。」刘兰芝又进一步解释。
「青青?」笑笑摇摇头。「青青不喜欢笑,跟笑笑不一样。」
「当然!笑笑是大美人,青青是万年大冰山,当然不一样。」
「但是青青是弟弟,对笑笑很好。」
刘兰芝看向跟在一旁的惠子。「弟弟?」
惠子老实回道:「小姐跟五少爷是同父同母的亲姊弟。」
刘兰芝感到难以置信,忍不住打量起面前这张笑意盈盈的美丽脸孔,又想着张青扬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平平是同一个娘生的,怎麽差这麽多?
「五少奶奶,」惠子有些为难的看着五少奶奶。「请别在小姐面前说这些,小姐会学。」她实在很害怕哪一天小姐会直指着五少爷喊着冰山、冰山。
她六岁被五少爷买进府後,便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多年,小姐从不主动对人示好,五少奶奶却是唯一的例外。好几个晚上,小姐都试图要溜到五少奶奶的房里陪她,但因为五少爷交代,所以她都守得紧,接连好几天,她为了不让小姐半夜偷跑,都睡得不安稳,现在实在累得快要招架不住了,真的没法子应付一个天真的小姐和一个看来早晚会惹事的五少奶奶。
刘兰芝一听,又看着笑笑一脸天真,心想笑笑确实有可能会学,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尽量克制。
只是她心中实在好奇,如果笑笑是张青扬的亲姊姊,怎麽她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她正想问,但是笑笑已经将她拉进了小厨房。
灶上果然热着一锅粥,笑笑熟门熟路的将锅子打开,看来这真不是她第一次跑进小厨房吃东西。
「这是五少爷特地做给小姐吃的梅粥。」惠子解释道。
张青扬会下厨?刘兰芝难掩惊讶。
「五少爷对小姐极好,小姐喜欢吃五少爷做的菜,所以每日五少爷都会变花样弄吃食给小姐。只要小姐肚子饿,都会来小厨房,谁都拦不住。」
没想到万年冰山也有柔软的一面,这倒出乎了刘兰芝的意料。
笑笑坚持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粥,开心的递给刘兰芝。
惠子虽也担心被五少爷发现,但看着小姐神采奕奕的笑脸,她心一横的道:「五少奶奶,你就吃吧,奴婢没看过小姐对谁这麽好。」
刘兰芝感动的接过,这些日子被人忽略,笑笑是唯一对她好的人,管那个万年冰山有什麽交代,就算冰山变火山,爆发了她也不管了,先吃了再说。
她吃了一口,这粥就跟那日的杏仁糕一样令她惊艳,看来张青扬还真有两下子。
见惠子在一旁笑着看她,刘兰芝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招呼道:「惠子,你别只是看,一起吃。」
惠子迟疑的目光溜到自顾自坐到地上的小姐身上。「少奶奶,不如带着小姐回屋里吃,可好?」
「不用麻烦了。」刘兰芝学笑笑坐在灶边,手一伸,也把惠子拉坐下来。
惠子一诧,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灶边暖和,只要入秋,小姐总喜欢这样捱着灶旁吃东西,这麽多年来,她改不了小姐的习惯,却怎麽也没料到,五少奶奶也这般随兴,不知怎地,她觉得五少奶奶其实没那麽讨人厌……
刘兰芝看笑笑吃得急了,有些粥溢出嘴角,轻声一笑,很自然的用自个儿的袖角替她擦了擦嘴。
惠子见状,脱口道:「五少奶奶身边没人使唤,若有需要奴婢的地方,还请五少奶奶开口。」
她知道五少奶奶身边没人,连洗衣打水这种事都得自己来,她因为被交代要看好小姐不能接近五少奶奶,自然也不好伸手帮忙,但对小姐这麽好的人,她实在不想看她委屈。
「不用了。」刘兰芝不以为意的道:「我一个人习惯了,多个人在一旁我反而不自在。」这个地方她不打算久留,没必要非要带个人在身边。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问道:「难不成之前我跟笑笑一起吃的杏仁糕,也是万年冰……呃,五少爷做的?」
惠子暗暗一笑,点了点头。「五少爷有一身好厨艺,虽整日都在外头看顾酒楼,但从不忘了替小姐准备膳食。」
刘兰芝吃了一口粥,好奇的又问道:「什麽酒楼?」
对於自己的夫君,她了解得不多,只知道是太守的庶子,早就记到嫡母的名下,但毕竟不是从嫡母肚皮出来的,所以在下人眼中看来,实在不算是正统的主子。
「易水楼。五少爷出资经营,做得有声有色。」惠子说着,也不禁感到骄傲。
「易水楼?有声有色?」刘兰芝的双眼闪闪发亮,心中的算盘立刻飞快的拨动。「怎麽个有声有色法?」
「出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太守府里人口不少,这麽多张嘴用吃喝,只靠着太守大人一人的俸禄着实不够,这些年全都得靠着五少爷才能过下去,更别提……」说到这里,惠子突然一顿。
刘兰芝催促道:「更别提什麽?」
惠子迟疑的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大牛,她一时开心,忘了分寸,似乎说得太多,但他神色一如往常,是暗指她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大牛轻靠在厨房门口,将惠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但他没打算制止,惠子虽不该私下议论主子,但五少奶奶既然已经嫁给了五少爷,不管五少奶奶之前愿或不愿,此生已注定被绑在一起,祸福与共。一方不好,另一方也不会有好日子,他相信五少奶奶是个聪明人,应该想清楚了利害关系,更别提她对小姐这麽好……他看着小姐脸上满满的笑意,单就这一点,五少爷就算再不喜欢这个妻子,五少奶奶还是能留下来。
惠子得到大牛的默许,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更别提两位嫡少爷,他们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芝麻官,薪俸少得可怜,官位还是五少爷出钱替他们买来的。」
刘兰芝连忙消化得到的讯息。
「太守府多亏了有五少爷,不然靠着老爷和两位嫡少爷,只怕只能缩衣节食的度日。」
惠子原想继续说下去,但见小姐突然放下吃了一半的梅粥,站起身又在四周翻找,她一时间顾不得说话,连忙跟着站起身阻止。
刘兰芝看着笑笑问道:「笑笑要找什麽?」
「该是小姐突然又想吃什麽。」惠子已经很习惯了,小姐就是个孩子,想到什麽就是什麽。「小姐你别乱动东西,你想吃什麽,等五少爷回来,再请五少爷给小姐做,好不好?」
笑笑说道:「笑笑想吃饼。」
「笑笑想吃什麽饼?」刘兰芝见笑笑甩开了惠子的手,立刻放下碗,站起拉着笑笑,阻止她乱翻乱找。
「杏仁饼、玫块饼、荷叶饼。」笑笑如数家珍。
「这样太多了。」刘兰芝不禁失笑。
笑笑摇头,捂着肚子。「笑笑饿。」
「笑笑饿,可是不想吃粥,」刘兰芝看了眼四周。「不如粥先放着,我给笑笑做些饺子好吗?」
「饺子?」
「是啊,饺子,我最喜欢饺子了,饺子不单好吃,还代表着元宝,」她就是喜欢一切象徵财富的东西。「元宝饺子富贵逼人,笑笑要不要吃?」
「要!」笑笑用力点头。
「要吃的话,笑笑也一起帮忙,好吗?」
「好。」笑笑开心的学着刘兰芝卷起了衣袖。
「五少奶奶……」惠子惊吓的连忙说道:「可是五少爷不许他人动小厨房的东西。」
没想到大冰山的怪癖不少,连东西都不喜爱人家动,想到那杀人似的眼神,刘兰芝为难了。
「笑笑要吃饺子。」笑笑才不管,硬是左右晃着刘兰芝的手,水汪汪的眼眸看着她。
被这麽漂亮的人撒娇,刘兰芝实在招架不住,她心一横,豪气的道:「若有事,就叫五少爷来找我。」
惠子心中实在怀疑,若真有事,找五少奶奶有用吗?不如找笑笑小姐出面,还比较可能令五少爷息怒。
「惠子,」看着惠子挡着路,刘兰芝说道:「你若是怕,就到一边去看着。」
「奴婢不怕。」惠子也不管了。「奴婢帮小姐和五少奶奶。」
刘兰芝一笑,真开心多了个盟友。「好!让你帮忙,你去替我拿些面粉来。」
惠子立刻转身去把五少奶奶需要的材料全拿出来。
刘兰芝任由笑笑在自己身旁打转,有耐心的教着她。「笑笑也要跟着做,等学会了之後,不管去哪里,肚子饿了都可以自己煮来吃。别小看这小小的面粉,加水和一和,成了面团子,揉一揉,拉一拉,搓一搓,长的就变面条,圆的就可以变饼,扞成圆圆的薄片就可以包饺子、包馄饨或是做烧卖,小小的一个面团子可以变成很多东西,面团子很厉害,对不对?」
笑笑不明白刘兰芝的话,只听得懂厉害,於是点头。「嗯!厉害,跟青青一样很厉害。」
那个万年冰山成了面团子?刘兰芝哈哈大笑。
大牛听到身後有脚步声,立刻转过身,就见柱二双手捧着不少东西跟在五少爷的身後。
远远的张青扬就见着了大牛,耳里听见笑声阵阵,脚步也没停,直到了门口,目光看进小厨房里。
大牛在一旁没说话。
柱二则望了一眼,随即便注意到五少爷一脸铁青,心头不禁一阵紧张。
大夥儿都清楚五少爷不喜欢他人碰这个专属於他的小厨房,笑笑小姐虽然会进厨房吃东西,却也不至於真动锅动铲,但现在……
「五少爷,」柱二开了口,「小的去跟五少奶奶说一声。」
「不用了。」张青扬冷冷丢了一句,淡淡的再瞥了小厨房一眼,转身走开。
柱二抱着东西,这是跟着走也不是,不跟着走也不是。
「给我吧。」大牛接过了手。「还不去跟着爷。」
柱二立刻点头,连忙快步跟上五少爷。
大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想五少爷没当面发脾气,是个好现象,不禁唇角一勾,接着将从柱二手上拿过来的食材搬进厨房。
刘兰芝见了,一点都不见客气的伸出手去找,俨然把小厨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大牛也不管,就随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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