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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莫《农华富贵》(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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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 14:30
标题:
璃莫《农华富贵》(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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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5年12月16日
内容简介:
打从和杨家分家後,林青婉觉得自己的日子实在舒心滋润,
杨家的破事再也牵扯不到他们夫妻俩,婆媳互殴被她配着花生当笑话看,
腊味鲜的生意也交由她夫君打理,没想到他上山能打老虎,下山能打算盘,
初次做生意竟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强,方圆百里的酒楼订单尽数被他拿下,
腊味鲜一路热销,连带着新吃食卤味凉拌菜都被他卖得吓吓叫,银钱滚滚来,
现在骡子车买了,大瓦房盖了,有车有房外她还生了个大胖小子,生活无比美满,
且她夫君疼惜她生娃辛苦,明明忙生意累得要命,仍每晚拿热水为她泡脚按摩,
更揽下半夜哄儿子换尿布的辛苦工作,只为让她多睡一会儿,
呜呜,她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才得到这样一个好丈夫!
哪知老天爷似乎看不惯她太幸福,考验接踵而至──
杨家人贼心不死,眼红她家日子过得好,派出杨大妹这个打秋风高手,
让她带着三个孩子,领着一票村民,浩浩荡荡哭着打上门,
此外随着天气渐渐炎热,腊味鲜的不堪久放成了大问题,众酒楼濒临断货,
而最夸张的是,她不过是怀了第二胎孕吐得厉害,
村中竟传出她命不久矣,她夫君打算和前未婚妻再续前缘的谣言……
第四十二章 动念买房搬出去
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拉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妇人在桌前坐下。那大婶圆盆脸,小眼睛,嘴唇薄薄的,典型乡下妇人的打扮。她旁边那个成过亲打扮的年轻妇人则是一直看不清楚眉眼,头一直低着也不说话。
田婶子对聂氏笑了笑,「杨巍媳妇儿,你也知道翠兰自从回了家以後,天天都闷在家里不出门,我说今天热闹就把她也带出来了。」
聂氏的男人叫杨巍,在杨二老爷子家排行老二,平日里除了种地以外的闲暇时间,就是挑着一个货担走街串巷卖些小玩意之类的给家里增添一些进项。
在落峡村这里,没有亲戚关系的长辈称呼小辈的妇人,都是冠上夫名称呼。例如聂氏就是杨巍媳妇儿,而林青婉则是铁柱媳妇儿。
田翠兰抬起头怯弱的冲桌上的几个妇人笑了笑,刚想低下头,就看到林青婉坐在那里。
因为今天是办喜事,林青婉也穿得极为喜庆。一身水红色的襦裙,外面配了一件豆绿色的半臂褙子,再加上怀孕以来气色红润,肤色又白,端的是明艳照人。虽然怀着身孕,肚子凸出,但是因为衣裳搭配得体又宽松,乍看之下,一点都不像有身子的妇人。
落峡村里的村民虽说日子过得不富裕,但是大家都讲究。平日里有喜事或者走亲戚,都会准备一套体面的衣裳穿。林青婉这样穿,在人群里也不显眼。
但是田翠兰却是看愣了,一时之间,眼睛直得厉害,也顾不得低头了。
聂氏目光扫到这里,心里暗叫不好,她怎麽忘记田翠兰以前和铁柱的关系呢?可是别人已经坐过来了,又不能让人走,她只好又跟旁边的人搭着话,想把话题岔开。
可是知道田翠兰和杨铁柱之间关系的不光是聂氏一人,旁边坐的几个小媳妇也都知道,看到田翠兰望着林青婉的眼神,大家的眼神皆诡异了起来。
一时之间,桌上的气氛诡异得厉害。
而直到田翠兰抬起头时,林青婉才看清她的长相。
上次事发突然,她光看到杨铁柱和田翠兰之间的眼神,就只顾着生气,也没仔细看。今天一看,才发现这田翠兰其实长得并不差,瓜子脸,皮肤也白,就是脸色有些蜡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黯淡不少,而且行为举止怯怯弱弱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扫了两眼,林青婉就没有再把目光投注在田翠兰身上了。一来她早就冷静下来,当时只是脑袋进了浆糊才会那样想自己的男人,二来就凭杨铁柱稀罕她那劲儿,她觉得这个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林青婉是没觉得有什麽,但是田翠兰不这样想。她看着林青婉,心里不停的想,这个就是铁柱哥的媳妇儿,长得真好……想到她自己和杨铁柱小时候的事,又联想到自己坎坷的命运,一会儿就热泪盈眶。
田婶子看情况不对劲,尤其自己家闺女的眼泪眼看就要飙出来,赶紧站起身,拉起田翠兰乾笑了下。
「你们先坐啊,我们去看看我家老头子在哪儿。」说完就拖着田翠兰走了。
大家都知道田婶子为什麽找藉口走了,也没有去强要拉别人坐在这里。等田婶子两人走後,大家才议论起来。
当然,正主林青婉还坐这里呢,肯定不能说田翠兰和杨铁柱当年订亲的事,她们议论的是单独在田翠兰身上发生的事情。
林青婉这才知道这田翠兰明明是嫁到外村去了,为什麽没隔多少日子她就在村里碰见她两次。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当年杨铁柱从军以後,田家要上杨家退亲,田翠兰也是不干的,在家里哭着说要等铁柱哥回来。
田家的人眼见她态度坚决,就说放一放等过年再说,毕竟田翠兰也不大,比杨铁柱小一岁,才十四。
等过年田翠兰十五了,家里说去杨家退亲,再给她说一门亲事,田翠兰还是不干。没办法,田婶子就不顾田翠兰的哭闹,让自己家的男人去杨家退亲了。退完亲,就开始替田翠兰说亲。说亲的对象是外村的一个小夥子,家里条件比那时候的杨家殷实不少,两家就把亲事定下了。
田翠兰眼看怎麽闹家里都不同意,只能含泪嫁到外村去了,她後来好好地跟自己男人过起日子,倒也慢慢忘记了杨铁柱。
谁知道合该这妇人命苦,田翠兰嫁过去几年都没怀上一个娃儿,她嫁的那户人家就急了。那家人也是厚道人家,没有说什麽,只是花钱让小俩口去镇里、县里找大夫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这一看,事情就不好了,竟然是女方的问题。
别人家就算再厚道,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绝後呀。乡下人家没有娶妾的习惯,没办法,只好决定把田翠兰休了。
当时田家上门闹过几次,可是再怎麽闹也是没理的,人家不能娶个不下蛋的母鸡在屋里放着,让自己家儿子绝後吧。
田婶子拉下面子求了又求,最後那户人家才答应不休田翠兰,再到别处聘一个平妻回来,家里两头大。
平妻嫁过来的当天,田翠兰就从她和她男人的屋里搬出去,搬进了小姑屋里住。她婆婆说的也在理,家里屋子不多,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意思说白点就是,你反正不能生,还不赶紧给人挪地方,好让别人生。
那个平妻也是一户穷人家的闺女,家里穷得很,为了给这个平妻的哥哥凑钱娶媳妇,平妻的爹就狠心把闺女嫁了过来,只为了那些不菲的彩礼钱。这平妻肚皮也争气,嫁过来没多久就怀上了。
这下可把田翠兰公婆喜坏了,对那平妻越发的好。两相对比,对田翠兰也就更加差了。
那平妻刚开始还有点胆怯,毕竟是後进门的,但是自从有了身子以後,公婆、男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逐渐胆子大了起来,看田翠兰也就越发不顺眼。
没人愿意当平妻,说是平妻,其实并没有什麽名分的,至少没有婚书也没有在官府上档。虽说在村里摆了酒,村民也承认她是某某家的媳妇儿,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呢。
田家老俩口以为只要闺女不被休,就还能过下去。哪里能想到,从平妻进门开始就只能是一种局面——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当然也没有那麽夸张,也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的问题。当然如果被压倒的那一方能够忍的话,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这平妻看不顺眼田翠兰,便成日里挑唆自己男人和婆婆,把田翠兰当牛使唤。
乡下人家本来就没什麽银钱,这个儿媳妇又是个不能下蛋的,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连田翠兰婆婆也看她极为不顺眼,觉得她浪费了家里的粮食,又听了那平妻的挑唆,把家里的活儿都丢给田翠兰做。
田翠兰命苦,一边忙了家里的事,一边还要伺候那个有身子的平妻。
那个平妻也是个心眼多的,把男人哄得向着自己,平时两口子的洗脚水都让田翠兰端。
後来那平妻瓜熟蒂落,生下一个男娃儿,在家里的地位更加高了,而田翠兰在家里的地位更差了,简直成了一个不花钱的老妈子佣人。
如果只是做体力活身体累也就算了,关键是心也受折磨。那平妻表面上笑盈盈,背着人总是讥讽田翠兰,说她不下蛋,又炫耀男人昨天晚上在她身上使了多少劲儿……
长此下来,是个人也受不了了。田翠兰是身心俱疲,常年以泪洗面,人也瘦得皮包骨。就这样磕磕绊绊过了几年,田家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家闺女被折腾得简直不成人形,便上门求了休书,把田翠兰领回家。
田翠兰是去年冬天才被领回家的,那时候杨铁柱刚受伤不久,田婶子怕村里人嘴不值钱说三道四,就把田翠兰藏在家中不让出门。
一直到今年春天,村里人渐渐风闻了田翠兰的事情,也都议论开了,田婶子这才破罐子破摔把田翠兰带了出来。
那边小媳妇们在议论田家的事,这边聂氏就低声对林青婉说:「青婉妹子,真是对不住啊,隔了那麽多年我一时没想到田翠兰的事情,弄得刚才那麽尴尬。」
林青婉笑了笑,小声安抚道:「二堂嫂,你别多想了,我真没往心里去,这都过了多少年的事。」
「那就行。」
虽然嘴里和聂氏说着话,但是林青婉的耳朵也没落下那边的议论。心里想着,这个叫田翠兰的未免也太悲剧了吧,先是被家里逼着退亲,然後嫁过去自己不能生,还要在屋里做牛做马伺候平妻……怎麽倒楣的事都让她碰上了?
正房那边哄闹完,大家都涌出来各就各位准备开始吃酒席,这边院子里,菜也紧锣密鼓的开始上了。
林青婉看了菜式以後,觉得这次何氏真是下了血本,有鱼有肉还有鸡,估计她把家里的鸡都杀了。
吃完喜宴後,大家就逐渐散去了。
聂氏把林青婉交给杨铁柱後,也跟着走了,剩下的自家人忙着收拾残局。
杨铁柱左边胳膊还没全好,今天早上的时候林青婉再三交代让他不准用左胳膊,所以也帮不上什麽忙,只能在旁边帮忙用单手拎些重东西。
林青婉则是站在一旁,看一群人在那里收拾。
三房两口子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没有吃,整个杨家除了陪上席的杨老爷子和林青婉,估计所有人都没有吃饭。
一大家子人把桌椅板凳收起来放在院子里,把桌上的剩菜都收捡到了一起,然後把借别人的碗筷盘子都洗了出来还给别人,要不然别人家明天早上吃饭就没有碗用了。
忙完後,王氏急急忙忙就想去吃饭,她早就饿了,一直忙着没顾上。等去了灶房才发现,倒在盆子里的剩菜居然不见了。问了在旁边忙的姚氏才知道,原来菜都被何氏端到正房了。
王氏站在灶房门口,就扯着嗓子问何氏菜呢。
「吃吃吃,你就顾着吃,等一会儿忙完再吃会死?」何氏掀了门帘出来训斥道。
王氏扁扁嘴,没有吭气。
何氏说完王氏,眼睛斜瞥了林青婉一眼,想说什麽没说,又喊着姚氏的名字。
姚氏忙得满头大汗,闻声赶紧走到灶房门口。
「好了,你跟老三也不用忙了,赶紧回屋去歇着吧,剩下的让王氏来做。」
要是以为何氏是想让三房两口子少做点事,那就想错了。不光林青婉注意到那个「回屋去」,院子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杨老爷子陪上席喝酒喝多了,已经去屋里躺着了。
一对新人估计在新房,剩下杨家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忙活。
听到这话,姚氏当场脸色就难看起来,不过她也没说什麽,拽下身上的围裙回头往灶房里一扔,就出来了。
出来後,跟自己男人对视一眼,两人就回屋去了。
杨铁柱也不知道说什麽,他也还没吃饭呢,无语的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扶着自己媳妇也准备回屋。
王氏本来挨了顿说,心里正郁闷,听闻何氏让三房「回屋去」,立刻贼兮兮地笑了出来。
林青婉斜着瞄了何氏一眼,真服气她怎麽好意思,不过也没哪个人想吃她那点饭,之所以来帮忙也是为了面子上好看。
她站在门口喊了三房两口子一声,「三弟、三弟妹,等下来我们屋吃饭啊,我昨天炖的排骨还有一大瓦锅呢。」又转身笑着对何氏说了一句,「你这样说,以後我们谁还敢上门帮忙呀,这累死累活的,连口饭都不让人吃,比个外人都不如,以後这种事还是不要找我们了。」
说完以後,又自言自语道:「真傻,比什麽呢,都分家出去了,肯定是外人了。」然後也不看何氏的脸色,拉着自己男人开门进了屋。
哼,不给吃,我们自己做着吃。
第二天一大早,杨二妹喊二房、三房去正房认识新媳妇,两房都没有去。
连着忙了几天,连顿饭都不让吃,去认识什麽新媳妇?他们有那麽贱吗,上杆子给人糟蹋?那群人想在新媳妇面前要脸面,那是他们的事,反正他们是不奉陪了。
能在杨学章成亲的时候去帮下忙,已经是很给那边脸了,大家也是为了在旁人面前好看,谁知道昨天何氏来了那麽一出,连一向好脾气的杨铁根两口子都怒了。
略过何氏在正房的反应不提,反正新媳妇是进门了。
林青婉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经常看到杨学章和新媳妇进进出出。杨学章自从娶了媳妇以後,也不龟缩在屋里了,经常看到他人前人後跟在自己媳妇後面,两个人感情不错的样子。连带何氏也高看那新媳妇一眼,很少指使她干活,更别说下地去了。
新媳妇姓冯,叫冯秀兰。很漂亮的一个姑娘,看得出来也是个精明的人,把杨学章哄得团团转,何氏也很少给她脸子。
有一次冯氏看她在屋门口晒太阳,过来跟她搭话。
林青婉对正房那些人没一个有好感的,所以对冯氏也是懒得理会。说了几句,林青婉都是「嗯、啊」应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那冯氏也是个识眼色的,以後再没有上前说过话。
冯氏的日子好过了,王氏可就不愿意了。两个媳妇儿,一个干活少,另一个肯定就要干很多活儿,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像当初林青婉没过门前的姚氏和王氏那样。
所以王氏不干了,也不给人留脸,三天两头的闹腾。
冯氏精明,从来不和王氏正面冲突,总是躲在何氏後面让何氏做主。
何氏看在杨学章的面子上,不能让大儿媳妇欺负这个小儿媳妇,所以王氏被何氏训斥得很惨。
被压迫了就要反抗,王氏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被压迫的人,虽然她从来没有在真正意义上能反抗何氏,但是不试试怎麽知道能不能反抗?她一直热衷在被压迫与奋起反抗之中寻找快乐,所以最近正房那里闹腾得厉害。
只是这一切都和林青婉他们没什麽关系了。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腊味鲜的保鲜就成了头等大事。
杨氏她们不敢再一次做很多腊味鲜出来放那里慢慢卖,而是隔个三、五天做一次,做好就送到镇上。
杨铁柱的肩膀现在也完全康复了,只是这事外人都不知晓,就只有自家亲近的几个人清楚。等杨铁柱康复之後,林青婉和他说了想让他去附近几个小镇上推销腊味鲜的事。
杨铁柱听了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以的话也想尝试一下。
腊味鲜现在只供应了落云镇上的几家酒楼,每日的销量差不多可以达到四十多斤。数量虽说不多,但每天也可以进帐二、三两银子,这是没有扣除掉本钱,也没有进行分红的银钱。如果把所有成本都扣除,杨铁柱两口子每天能分到一两银子左右,而杨氏和三房两口子每家能分到四百多文钱。
财帛动人心,这还只是落云镇这个小镇上的销量,如果多几个像落云镇这样的小地方的酒楼卖他们的腊味鲜,是不是会进帐更多?
没人会拒绝钱财,尤其腊味鲜的生意做得还算顺利,能跑下来最好,就算没有跑下来,也不过人累一些的问题。泥腿子土里刨食都不嫌累,出去跑一下又怎麽会嫌累?
杨铁柱动了心思就想去试试,但是林青婉却考虑着交通的问题。
现在不像她上辈子,出门就有计程车,没有计程车还有公车、捷运,去远一点的地方有火车、飞机。这里的交通方式很落後,去别的镇上是可以去,路程不算远,也有过去的骡子车,但是坐一次要价不菲。
如果光指望自己走过去或者坐那碰点儿的骡子车,那还不得把人累死磨死?而且以後如果腊味鲜真的销到了别的地方,也不能指望走过去或者坐碰点儿的骡子车去送货,不光时间上不方便,平时运个东西也麻烦。
於是林青婉动了买骡子车的念头。马车就不用想了,这种东西不是富贵人家是养不起的,他们目前不过是泥腿子中的有钱人,而且有钱也有得有限,没必要去花那个冤枉钱。牛车也不用考虑,一来她家没有地,二来牛车速度太慢,指望赶着牛车跑远路,那还不得把人急死了。
骡子车却是恰恰合适,没有马车快,但是也不慢,二来价格也适中,一辆骡子车买下来,加後面的车厢差不多要二十两银子。
一头骡子得十几两,有牲畜没车厢也不行,订做个车厢也得几两银子。当然不用车厢,弄个架子车套在骡子上也可以,但是他们是用来送货的,还是有个车厢遮掩的好。
二十两银子他们家还是拿得出的,这几个月做腊味鲜生意,林青婉差不多赚了一百多两的银子,还有上次卖绣品的银子也没花去多少,加起来将近两百两,一辆骡子车还是能够买得起的。
想好就去买,有钱了就是任性。
杨铁柱也明白媳妇儿是心疼他,而且以後要是真把腊味鲜的生意做到别处,没辆车也是不行的。有了骡子车自家以後送货方便,杨铁根也不用天天背着箩筐坐牛车送货了。
去镇上转悠了几次,杨铁柱终於牵回来一头大黑骡子,後面还带着一个半新的车厢。
这头大黑骡子两岁多的样子,刚成年,毛皮油光水滑的,看得出来卖的人家照顾得很好。
林青婉一看那车厢就知道是跟着大黑骡子一起搭回来的,问杨铁柱怎麽回事。
杨铁柱笑着说他这次去镇里刚好碰到有户家人等着用银子,把家里的骡子车卖了,连骡子带车一共十八两银子。
他当时觉得挺划算的,就买了回来。
骡子是牵回来了,车也有了,但是放哪儿又是一个问题。杨家的院子是不用想了,林青婉没打算给自家找事,於是决定还是放在杨氏家的院子里,单独给大黑骡子搭个棚。
如此一来,杨氏家的院子更加小了,本来後院就搭满了挂腊味鲜的架子,现在又把人家的前院给占了。杨氏嘴里虽然没说什麽,一个劲儿让他们就放在她那里,三房两口子也说了会负责喂草料不给大姑添麻烦,但林青婉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就这麽一间屋,院子还是共用的,根本没处放。
林青婉不免想到了自己盖房子搬出去住的事。
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林青婉一直都想搬出去住。虽然平时偶尔看个戏,可以调节人的情绪,让人胃口大开,但是三不五时就要闹腾一下,坐在屋里都能听见外面的动静,着实让人很烦。而且成日里和正房那群人在一个院子里进进出出真的很不方便,想干什麽都要避着人。
林青婉是个行动派,想到哪儿了就想去做,只是她现在大着肚子不方便,又不懂盖房子这事,就去问杨氏。
杨氏听完以後也非常赞同她的想法。以前是没钱,现在有钱了干麽还跟那一家子挤在一起,平时干个什麽都不方便。杨氏知道杨铁柱两口子手里有钱,做了这麽久的腊味鲜,她和三房两口子每家两成分红都分了二十多两银子,占大头的肯定也不少,盖个房子是绰绰有余了。
杨氏让林青婉别心急,回去跟大夥儿商量商量,然後自己这些日子帮她瞅瞅看房子盖在哪里好。
林青婉一想,也确实急不来,她现在肚子有五个月了,离生产还有几个月,只要能在生之前把房子盖好就行。她的计划是,能在新房子里把她和杨铁柱的第一个宝宝生下来。
回去和杨铁柱说,杨铁柱一听就笑了,说她有钱就得瑟,才买了骡子车,又想盖新房子。
但是杨铁柱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不光林青婉觉得正房那里闹腾得烦,他也烦。平时在院子里碰到其他人,彼此都不说话,气氛尴尬得叫人难受,而且他也没打算以後再和正房那里有什麽牵扯,每年的奉养他会照给,至於别的还是算了吧。
杨铁柱心里也清楚正房那边事多,别看现在没找碴,指不定什麽时候就跑上门来。大嫂三不五时想跟他媳妇儿搭腔,他又不是没看到。大房那两口子是什麽样的人,他太清楚,是一看到油水就想往上沾的人。以後他们的生意做好了,总有别人知道的一天,到那时候还住在一个屋檐下,还不让人烦死。
不过杨铁柱也是思虑周全的人,和林青婉说,等他去附近几个镇上跑跑,看能不能把买卖定下来,如果能定下来,盖房子的时候手头也宽裕一些。
他知道媳妇手里现在有将近两百两的银子,腊味鲜赚了一百两,还有绣品卖的银子,但是马上就要有娃娃了,手里的钱宽裕一些也是好的。
林青婉也是如此想的,两人便达成共识。
杨铁柱心里有事就坐不住了,第二天准备出去一趟,他出去之前也把媳妇儿安排好了,不但交代三房两口子多看着点林青婉,还把大黑也叫了回来守着她。
别说他大惊小怪,杨铁柱实在太清楚杨家其他人了,指不定什麽时候就闹腾起来。他媳妇就一个人,三房两口子还要去大姑那里忙,总有不在的时候,有大黑陪着,他也能放心一些。
做完这一切後,他又对林青婉说他可能要在外面待上几天才会回来,毕竟什麽事第一次做肯定没有那麽顺利,附近镇子离的都不远,也就是两个多时辰就到了,但他这次想一口气多跑几个镇子。
林青婉拿了一些银子给他,并在她给他做的暗兜里塞了一张小额银票。
是的,林青婉现在也是有银票的人了。从一开始几文几文的,到後来慢慢成了银子,再到後来手里钱多了,银子放着不方便,便换了几张银票,这也算是一个质的飞跃了。
银票数额都不大,最大的一张五十两,还是当初锦绣坊苏掌柜付她绣品钱给的,一直没动用。其他都是二十两,携带起来很方便。
杨铁柱牵着骡子车,辞别了家人,虽然心里有点舍不得媳妇还有媳妇肚子里的娃娃,但还是毅然告别,完全忘了他其实就出去几天,整个人沉浸在离别的不舍中。
不舍归不舍,杨铁柱还是干劲十足,毕竟他这趟出去是给媳妇赚房子钱还有养娃儿钱的。
第四十三章 外出赚钱养媳妇
另一边,杨家其他人有几天没看到杨铁柱了。
二房那里就林青婉一个人在家,三房两口子神出鬼没的成天不见人影,然後就是杨铁柱养的那只从来不往家里领的大黑狗,不知道什麽时候居然带回来了,成日就在林青婉身边跟着。
王氏好奇的问了杨铁柱去哪儿了,当时林青婉正在外面晒太阳。
摇椅是杨铁根早上走的时候帮她搬出去的,还有放零嘴的小桌子。林青婉估计杨铁根这样做是她男人临走时交代的,想到男人的细心,她就觉得心里甜蜜蜜的。
林青婉眯眯眼睛,懒得搭理王氏,可是王氏手里洗着衣裳,嘴里还不死心的又问了第二遍,她才不耐烦的开口,「大嫂,我男人出去赚钱养媳妇娃儿了,不赚钱我们全家去喝西北风啊?」
王氏撇撇嘴,一个残废还赚什麽钱?正想说什麽,她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影。
「哟,四弟妹这是往哪儿去呀?手里端的啥?」王氏早就看到冯氏鬼鬼祟祟的进了灶房,别看她嘴里和林青婉在打官司,眼睛可一直没挪开。
冯氏的身子一僵,赶紧急步往正房屋里走,装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换别人看到对方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都会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但冯氏实在太低估王氏的无下限,只见王氏一个「虎跃」,肥胖的身子就从小板凳上起身,冲过去拦住冯氏,拦住了不算,还把人手里端的东西夺了过来。
掀开一看,王氏气笑了。「哎哟,四弟妹你这生活好滋润呀,还吃煮鸡蛋,从哪儿来的鸡蛋呀?咱们家可不兴吃独食的哟,咱们家吃饭可都是『定食定量』的哟。」
林青婉被这一连串「的哟」给逗乐了,看那边有戏看,也不懒散没精神了,赶忙直起身子往那边望去。
大黑一直卧在她椅子旁边,看到那边有动静,头转了个方向身子巍然不动的也瞄了过去。一人一狗看热闹看得精神奕奕,林青婉拿了一颗花生剥开自己吃了一颗,又喂了大黑一颗。
大黑最近这几日已经习惯女主人往牠嘴里塞东西了,也不含糊,林青婉一丢,牠张嘴就接,接得又快又准。
那边冯氏脸都黑了。冯氏是精明不假,她也看得出来大嫂王氏不是个省油的灯。嫁到杨家後,除了大嫂王氏闹腾点,其他几人对她也不错。
至於伙食方面,冯家虽然有个秀才,但家境贫寒并不富裕,平时也是稀粥、窝窝头的度日,所以她并没有觉得什麽。更何况婆婆何氏总会瞅着机会给她和相公两人开小灶,大嫂针对她的时候,婆婆也总会帮她拦下。婆婆宠着,相公对她也挺好的,如果大嫂王氏能省点心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像今日婆婆拿了几个鸡蛋,让她偷偷煮了拿回去和相公分着吃,她明明已经够小心了,还藉口要烧水沐浴,仍没逃过王氏的盯梢。
冯氏有点气急败坏,又有点脸红,毕竟是才当新媳妇不久,脸皮还没有练出来,被人抓包了,难免心虚。
「大嫂……」
冯氏的话还没出口,何氏就来解围了。
何氏听到动静,掀了帘子走出来,走上前,二话不说夺过王氏手里的盖碗。
「咋了?我让冯氏煮几个鸡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王氏经过这段时间和何氏斗智斗勇,才不会就被这一句话堵回去。她手上刚洗过衣服还湿答答的,开始挥舞起来,给自己说辞增加点气势。
「哦,婆婆你这是向着冯氏是吧?你咋不向着我呢?她冯氏偷了几个鸡蛋出来煮着吃,被我抓包了,就成你让煮的了,偏心也不是这麽个偏心法吧?」
冯氏一边躲着王氏手上甩出来的水,一边被王氏的说法气红了脸。但毕竟是她被看破了手脚,也不好说什麽,只能站着一旁,气得眼圈泛红。
杨学章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了出来,一看到王氏又在找冯氏碴,眉头就皱了起来。见媳妇儿冯氏眼圈都红了,从来不掺和女人之间拌嘴的他走了过来。
对於冯氏这个媳妇,杨学章还是挺满意的,人长得不错,还是秀才家里出来的姑娘,新茅坑还有三天香呢,杨学章对这个媳妇满看重的,所以他难得开口替人解围了。
「大嫂你这麽说也太难听了,什麽偷吃,什麽抓包,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不得不说,杨学章很不会说话。本来就是自己理亏,不赶紧插科打诨把话题转移了,反而跑去戳别人的痛处,那别人还不跟你急?
王氏一听杨学章这话就恼了。
话说何氏总是卡着家里伙食,王氏这人本来嘴就馋,馋久了便忍不住了。
杨家以前养了十几只鸡,虽然杨学章成亲的时候杀了不少,但还是留了几只下蛋的老母鸡。
这母鸡每天都会下蛋,当然也有不下蛋的时候,鸡下蛋哪儿有个准。有一次鸡下了蛋,何氏没来得及去捡—— 杨家的鸡下蛋都是何氏去捡的,她从来不允许儿媳妇去捡,谁要是自作主张去捡了,何氏就会把那人训斥一顿。
王氏估计也是馋狠了,肥了胆子偷偷捡了三个鸡蛋煮了吃。
家里的鸡每天下几个蛋,何氏心里还是有个谱的,那天去捡鸡蛋少了几个,你说一只鸡今天不下蛋还可以说得过去,不可能三只都不下吧。何氏就有些疑心了,但是她也没看到是谁偷了鸡蛋,便没有说出来。
谁知道王氏前一天吃上瘾了,第二天又去捡,便被一直瞅着动静的何氏给抓包了。
何氏那叫一个大发雷霆呀,在院子里就把王氏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王氏留,那是怎麽难听怎麽掀。
林青婉当时在屋里坐着,根据何氏的骂声,自己圆了一个故事。
总体来说,她猜的情况大致差不多。
王氏被狠狠骂了一顿,着实老实了很多天,好不容易自己和婆婆都快忘记这茬了,杨学章今天这麽一提,她当然恼火了。
换做平常人被人揭了短,都会羞愧不已、自渐形秽、不好意思,但是王氏是平常人吗?她不是!她的反应从来不跟正常人一样。
王氏小眼睛一翻,就开口了,「哎哟,四弟,我们可不能跟你们比。我们是後母养的,在家里不受待见,我们全家这大大小小都是路边捡回来的,别说鸡蛋哟,连坨鸡屎平时都不给吃,我们不偷着吃怎麽办?我们不像你,天天有娘偷着给你开小灶。」
王氏那腔调怪异得很,林青婉在旁边听得差点没把嘴里的花生呛进气管里,赶紧端起水杯灌了一通水,才缓过劲儿来。
王氏这话不光把杨学章顶得满脸通红,也把何氏气了个仰倒。
「好哇,王氏你就是这样编排老娘的!老娘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怎麽了?天天跟我这样顶—— 」
「娘,你别说我说话难听,我觉得我们大房现在就成了外面捡回来的娃儿,脏活累活我们做,好吃的你们藏起来吃。这是被我看见了一次,我没看到的时候还多着呢。有你们这麽欺负人的吗?」
王氏越说越感委屈,越说越想哭。为什麽她现在的生活越来越不如意?还不如那时候跟二房、三房一起过,那个时候至少还有一个姚氏垫底。
对比才能幸福啊,所以王氏觉得自己不幸福了。她不幸福了,别人怎麽可以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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